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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安梅裝病【正正好就看到一個黑影自雜物間竄了出來】
該說的話說了,郭元乾衝大家抱抱拳,“家裡有事,倒叫大家看笑話了,見諒見諒。”他抱拳衝大家團了一圈才告辭。
“郭老掌櫃客氣了。”大家連忙避開,天寒時他們大都好喝點燒酒,別管是多晚都能找過去打到燒酒,郭家一家人為人都是沒得說的。
街坊間的閒話,郭老太太安梅也有聽見,雖然說不接待客人,但也免不了有人路過外頭,見著了人在菜園子裡聊上幾句。
“這家人急功近利表現得有些明顯了。”安梅聽老伴說起外頭的事情,就有些搖頭。
郭元乾倒不是這樣想的,“這是我們知道他們家有事,直接就免了往來了,不然,真要是人家送禮上來了,還真因為一塊臘肉拒之門外麼?這但凡讓人上門了一次,還能拒得了以後?現在他們是入不得咱們家門,這才急切了一些。”
“那咱們就這樣一直拒絕?我擔心他們急了就會想別的法子。”安梅怕人家沒耐性,“也不好一直用這個藉口拒客。”
郭元乾冷哼一聲,“你我就旭方一個獨子,做個七七都不過分。也就是現在不好講究,我也怕影響旭方跟貞孃的烈士身份,不然,我得做足道場。”
“旭方和貞娘哪裡會在意這個,他們兩個……”安梅說到這裡看到孫女兒無恙一手拎著菜藍子一手牽著小孫子小皆安進來了,就忙打住了話題,“喲,無恙和小皆安回來,今天摘了些什麼菜?”
小皆安牽著姐姐往裡走,“剛剛我找到了兩條長得不錯的黃瓜,姐姐說好用來涼拌皮蛋。”
“這倒是好配皮蛋。”安梅看著菜藍子裡那兩條生嫩的小黃瓜,難為叫他給找著了,“是吃鴨皮蛋還是鵪鶉皮蛋?”
小皆安有些為難:“兩個都要好不好?”
“那就兩個都要。”安梅滿口答應了下來,吩咐孫女兒帶著小孫子去洗了手玩一會,“無恙你也歇一歇,別什麼事情都攬在手裡。”
郭無恙點頭,“奶奶放心,我不會累著自己的。”家裡打定了主意要遷居了,大家都要好好養好身體,免得害病路上受罪。
“泰安還在鋪子裡?”郭元乾等了一會沒見長孫進來,就問了一句。
郭無恙過來之前還聽著鋪子裡有動靜,“哥哥說那幾罈老酒當燒酒賣可惜了,正要挪出來呢……”
“那幾罈老酒我已經找著買家了,且不忙著挪出來。”郭元乾連忙去前頭鋪子找長孫。
大概是打定了遷居的主意,需要處理的事情很不少,一家人倒把喪親的悲傷給撂下了。
白天郭元乾出門打聽訊息,家裡把家當整理一番,不整理不知道,只以為家底都為著支援出門打仗的親人捐給前線了,但這一整理就發現了能出手的東西還不少呢,還真是破家值萬貫。
稍微有些還值點錢的,郭元乾悄悄拉去遠一些的當鋪給死當了,多多少少也能換來幾粒金珠子,至於有些來頭的,都另外收拾出來,準備到時候找一個大主顧,這就比多找幾個買家更清靜一些,也不張揚。
這種大主顧附近街坊自然是沒有了,離得近的也不好找,免得將來露出來,倒叫那新郭家人起疑,因而,能死當的都當了,只這一批值錢的,郭元乾還在物色大主顧。
那新來的郭家人可能也聽街坊們勸說了幾回,這幾日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經常過來敲門,一家人都鬆了一口氣,真是不太耐煩應付這一家子的。
轉眼到了頭七,這個日子自然自收到陣亡通知書那天算起的,一家人在院中祭了兩位親人,守著最後一點紙錢燒完,燒了水滅了火,一起回中院休息,自家都是走熟了的,只用了一隻小小煤油燈照路,也是怕燈光太盛,擾了街坊們休息。
郭元乾和妻子安梅走在前頭,郭無恙牽著弟弟郭皆安走在中間,郭泰安拎著煤油燈在後面照路。
繞到夾壁通道就聽著雜物間那邊有動靜,郭元乾大喝了一聲,“什麼人?”
這聲音有些大,驚得雜物間的動靜竟然大了起來。
郭無恙探頭望去,正正好就看到一個黑影自雜物間竄了出來,一個東西正朝著那黑影砸了過去,她尖叫了起來,“有賊!抓賊啊!抓賊啊!”
七八歲小女孩的聲音大起來那是又尖又利的,兩邊的街坊都有了動靜。
郭元乾剛剛情急之下把手裡剛剛來用來燒紙錢的鐵鍋砸了過去,聽動靜是砸中的,只可惜這個鐵鍋太小,竟然沒讓那黑影停下翻牆的動作,也是這圍牆不夠高,倒叫他翻了出去。
隔壁街坊有開了門過來看,只聽得哎喲一聲,這竟然跟這小賊給撞上了,郭元乾衝過去開啟院門,卻是隻看到隔壁的李老掌櫃正躺在地上連聲哎喲,並不見那小賊的蹤跡。
他也顧不得追賊了,連忙把老李掌櫃扶了起來,“你可沒事吧?”
“這賊好大的大力,這一撞倒是叫我摔得尾巴骨疼。”李老掌櫃就著郭元乾的力道站了起來,“竟是你家遭賊了?這賊倒是先摸摸底啊……”
郭元乾還沒答話,又被自家的動靜給驚了驚,“爺爺,奶奶摔傷了。”
“是老嫂子摔了?哎喲,這可不得了,你快回去看看。”李老掌櫃指了指自家院子,“我家墩子過來了,我這邊你放心。”
也有其他街坊過來了,都叫郭元乾趕緊回去看看,大家街坊這麼多年,都知道郭老嫂子身體弱,都怕這一摔出點什麼。
郭元乾心裡掛念,也不再客氣,拜託大家看顧李老掌櫃,自己回了家,一進屋,郭泰安就悄悄告訴祖父,“祖父放心,祖母沒事,祖母說,正好咱們找個替她求醫的藉口離開。”
“不是真的摔了吧?”郭元乾本也不以為老妻會這樣脆弱,再說他追出去的時候老妻都好好好地,不至於他追出門了反倒摔了。
郭泰安搖頭,“沒摔。是聽著李爺爺的動靜,祖母才動了這個念頭的。”有些倉促,也有些不吉利,但祖母非得堅持,又哄著小皆安先喊了出來,他也來不及阻攔了。既是如此,那就只有先用上了。
“沒事就成。”郭元乾去屋子裡看了老妻一回,又說她,“你就算是有這主意,該當是我來裝病的。”
安梅搖頭,“你裝著不像,再說你是主力,凡事都得你出面呢。”老伴還是有點子功夫底子,不然當初一家子也不能平平安安地從金陵城來津沽,又在津沽安頓了下來。她又催著丈夫去看看隔壁老李的動靜,“大晚上的,又是為著我們家進賊的事,你去請張老大夫那邊請個坐堂大夫過來看看。”
“行,我這就去,順便也請來家裡替你看看。”郭元乾也不一個人出門,而是喊了長孫陪著一同出門。雖然還沒來得及說到這賊的身份,但是他心裡有數,這該是新搬來的郭家人,不說盯上自家雜物間的就只有郭家人,就那賊的身量,看起來也像是郭家老大。
這是眼看著走街坊交情這一塊走不通了,就趁夜裡上門來偷來了?
爺孫倆一起去了張氏醫館,這會功夫張老大夫已經歇下了,就請了值夜的小張大夫,先去的李家。
“傷得不重,只撞青了點,用藥酒早晚各揉一回,三天也就好了。”小張大夫又叮囑,“這幾天先別做重活,免得扭到筋骨。”
李家自然是連連點頭,撞青了是小事,傷筋動骨那就是大事了。
眼看小張大夫留了藥酒,郭元乾就先把藥錢跟診費給付了,“我也不是講客套,老李是聽著我家的動靜才跑出來的,被賊給撞上,也算是遭了池魚之殃,這賊一時半會是抓不住了,藥費我得墊了,好歹老李少吃點虧。”
“看你,咱們兩家多少年的交情了,當初我們家搬過來,也是受了你的關照呢。再說了,要是我家事你還幹看著不成?”李老掌櫃也笑,“其實我也是該,這不是出來解手,聽著動靜就開門出來了,不然也撞不上。”
別看大家住的主屋大門是朝著這邊開的,其實,這邊算是後院,因為鋪子那邊才是朝著大街,那才是正門,所以各家的茅房都是挨著後院門,聽著動靜把院門一開就是小巷子。
不然李老掌櫃哪裡能比有功夫底子的郭元乾還先撞上那賊呢。
但話自然不能這麼說,郭元乾說了幾句好聽話,才領著小張大夫來了郭家替安梅探脈。
要說裝病,郭元乾自然是有一手的,只在腋下放點東西,位置放對了,脈相也就差不離了。
而小張大夫到底是個男大夫,倒也不好像給李老掌櫃看病那樣掀開衣服看傷處,把了幾回脈之後,就斟酌著給開了藥方。
郭元乾神情鄭重地接小張大夫開的藥方,總之,這病是穩穩地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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