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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廈提起壯漢,丟到了一邊的的醫護隊的擔架上。
剩下的八人都陷入短暫的沉默,他們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最瘦削的傢伙,卻是最硬的茬子。
眾人相視一眼,都沒有向前。
最終一個帶著白色面紗的青年女子走上了擂臺,她對著何奧拱拱手,“你好,和解人”
這是她的代號。
“僱傭兵。”
何奧也拱拱手。
這時候,這女子抬頭注視著何奧。
在這目光的注視下,何奧感覺自己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爭鬥的慾望漸漸減少。
然後他就平靜而禮貌的把女子提了起來,丟出了擂臺。
何奧從來都沒有什麼爭鬥的慾望,他只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按照既定目標行事罷了。
女子直到摔到地上,屁股與大地親密接觸,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過有了一個人開頭,陸陸續續開始有人上擂臺挑戰何奧了。
“你看出那傢伙的底細了嗎。”
帶著白色口罩和漁夫帽的女子輕輕碰了碰旁邊穿練功服的青年,她和練功服青年似乎是熟識的朋友。
“你看到他頭上開封菜袋子了嗎?”
練功服青年微微靠了過來,目光停留在擂臺上,此刻何奧正在和那個穿著鎧甲的男人戰鬥。
“嗯?怎麼了?就是很普通的開封菜袋子啊。”
白口罩女子疑惑的說道。
這個時候何奧正輕而易舉的一招把穿鎧甲的男人放倒在地,提起來扔到擂臺下面。
“你仔細看,他走動的速度其實非常的快,在這樣快速的速度下,迎面的氣流帶來的風力並不小,而他頭上的紙袋子有沒有波動?”
運動服青年沉聲問道。
“好像···”白口罩女子仔細的看著何奧的動作,那個套在何奧頭上的紙袋子隨著何奧的行動微微起伏,但是卻如同綁緊了的頭盔一樣,絲毫沒有被氣流吹動的痕跡,“確實沒有···”
她疑惑的看著運動服青年,“這樣很難嗎?”
······
運動服青年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很難,這需要對力道的極致把握,讓吹來的風恰好被袋子裡身體發的力卸掉,讓紙袋子一直處在一個力的平衡狀態,這個力道必須極其精準,一旦力的方向有偏差,脆弱的紙袋子就會被直接撕裂。”
“哦,”白口罩女子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她問道,“那你做得到嗎?”
“我···”運動服青年頓了頓,他的目光緊緊的跟隨著何奧移動,“不行。”
白口罩女子知道自己這位好友一向要強,能被他承認說明在擂臺上那位是真的厲害。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她越過了運動服青年,走到擂臺前,輕輕一躍,跳上了擂臺。
“風靈。”
她對著何奧輕輕拱手。
“僱傭兵。”
何奧也拱手回禮。
然後在何奧拱手的時候,對面的風靈迅速抬手,一陣斜向上的風向著何奧的面容襲來,吹動了蓋在他頭上的紙袋子。
紙袋子微微向上提了一下,又迅速平靜了下來,雖然兩側被風吹得貼住了何奧的臉頰,但是並沒有向上移動了哪怕一分。
風靈臉色漲紅,緊咬牙關,努力的維持著這陣風。
何奧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柳楠的資料裡有風靈的資訊,雖然很少,但是表明了風靈的天賦是‘戲法學徒’。
何奧見到的上一個戲法學徒是被他釘死在幼兒園爛尾樓裡,已經瘋掉的‘魔術師’。
魔術師可以變出白鴿,而風靈可以召喚流動的風,戲法學徒之間的能力也並不相同?
但看起來都是法術類的?
這是一個法師性質的天賦嗎?
那這個天賦後續的晉升天賦是什麼?魔術師?法師?大魔導師?
在何奧思考之際,迎向他面頰的風漸漸停歇。
風靈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你牛逼,我認輸。”
然後她就直接跳下了擂臺。
在下一個挑戰者上臺的時候,風靈已經回到了運動服青年身旁,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拿起了自己的水杯,一邊喘氣一邊說道,“他確實牛逼。”
“嗯。”
運動服青年依舊緊緊注視著何奧的動作。
“你看的這麼認真,不上去試試嗎?”
風靈有些疑惑的問道。
運動服青年的手指往前動了動,身子前傾,他似乎在某一刻確實被這個提議打動,最後他還是收回了手,輕聲道,“我再看一會兒。”
就這樣,時間飛速流逝,很快,三十分鐘的時限即將到達,何奧依舊安靜的站在舞臺上。
除了他把別人扔出擂臺的時候,甚至沒有人能讓他的腳步移動半分。
坐在這裡的九個人顯然並不是所有的特聘研究員,畢竟去遺蹟是要面對死亡的,有許多人都下不了這個決心,來這裡的只能是少數,而且應該是特聘研究員中比較強的存在。
但是即使是這些比較強的人,對自己的天賦熟練度都非常的低,先不說他們本身的實力都是e級甚至還有f級的,就天賦熟練度這一項,就被公牛和魔術師拉開了差距,更不要說副本世界裡那些從生死中練出來的天賦序列強者了。
何奧用一隻手都可以擺平這些人,對於習慣了生死間戰鬥的他來說,此刻這個戰鬥無聊到,他都有些睏倦。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一開始沒讓這些人一起上,這樣一次性都打服了他也好節省一點時間,還能給自己增加一點壓力。
他的戰鬥技巧都是生死之間練出來的,讓他和別人打這種友誼賽,確實有點沒勁。
在最後一分鐘的時候,何奧將那個帶著豬頭面具的男人丟下了擂臺。
就在他以為沒有人上來打擂的時候,那個一直在臺下看著他的動作的運動服青年跳了上來。
他對著何奧拱拱手,“格鬥家。”
他渾身一震,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從他身體裡湧出。
有點意思。
何奧注視著眼前這個‘格鬥家’。
對方給他的感覺像是真的練過武,雖然身體素質是靠天賦堆起來的,舉手投足之間的動作卻有著常年練武獨有的氣質。
“請!”
何奧微微抬手,示意他先出招。
但是他卻沒有動作,而是死死的盯著何奧頭上的紙袋子。
豆大的汗水順著他的額頭一滴滴的淌下,周圍的時光都彷彿靜了下來,格鬥家一直盯著何奧,這短短的一分鐘,卻彷彿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兩人就這樣短暫的僵持著。
叮鈴鈴——
驟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動作,這是三十分鐘到了。
格鬥家無力的跌坐在擂臺上,痛苦的抽泣起來,
“我做不到,我理解不了,為什麼?為什麼?”
何奧目光停留在這個運動服青年身上。
柳楠給的資料,對這個青年給了極高的評價,認為這個人是西都市所有特聘研究員裡最強的哪一個。
[‘格鬥家’,天賦:‘格鬥家’,e級,自幼習武,武道天賦極強,覺醒天賦之前就能與f級超凡者戰鬥。]
此刻何奧其實能理解到到‘格鬥家’的情緒。
當瑞吉特認識到自己的武道之路再無前進的可能的時候,也是這相同的絕望。
那是一個自信在武道上有天賦的人,在面對無法理解無法突破的門檻時的絕望。
其他人和何奧比鬥,只能認識到何奧強。
而格鬥家看到了何奧強在哪裡。
他意識到何奧正走在一條比他向前很多的路上,但是他卻也同時意識到自己絕無可能有突破的方法,他的學識,他的經驗,理解不了這條路是如何走出來的。
這才是他絕望的原因。
他本可做一個昏睡的人,卻在驚鴻一瞥之間看到了世界的真實,卻如何也入不了那種真實的世界中。
何奧收回目光,準備走下擂臺。
這個時候,身穿運動服的‘格鬥家’猛地攔住了他的去路,跪在他的身前,“你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做到的嗎?怎麼樣才能做到···不讓那個紙袋子從頭上掉下來。”
臺下本來被格鬥家這一番突然痛哭流涕的操作驚到,又看到格鬥家跪在何奧面前,問那個紙袋子為什麼不掉下來,一些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不掉下來?套頭上自然掉不下來啊。”
一些輕微的議論聲在擂臺下傳來。
而在這議論聲旁邊,是另一些人微微蹙起的眉頭,他們與何奧戰鬥過,只以為何奧頭上是一個與他們相同的,被固定好的面具,所以沒有在意。
此刻格鬥家的話語提醒了他們,如果何奧頭上的不只是一個面具,而真的只是一個隨便套在頭上的開封菜的紙袋子呢?
他是如何做到讓這樣一個紙袋子套在頭上在劇烈運動中不掉下來,甚至看不到鬆動的痕跡的?特別是還有一個掌控‘風’的‘法師’曾經用力吹動的情況下。
這些人開始有些背脊發涼,他們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面對了一個什麼樣樣的怪物
“簡單,”何奧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卷透明膠布,“粘上去就行了。”
噗——
正在喝水的風靈一口水噴了出來。
“膠···膠布?”
格鬥家呆呆的看著何奧手裡的透明膠布,整個人彷彿陷入了某種靜止狀態。
臺下也傳來了各種尷尬的喝水聲,彷彿在為自己腦海中剛剛莫名其妙的腦補做出掩飾。
何奧繞過了跪在自己身前的青年,走下了擂臺。
風靈連忙跳上擂臺扶住自己的好友,“你看看你,對空氣鬥智鬥勇,人家一卷膠布的事情,你非要腦補出那麼多複雜的情節,我就跟你說要相信科學,少看些那些奇怪的武俠。”
格鬥家有些失魂落魄被好友攙扶起來,他呆呆的看著何奧走向張安廈的背影,“只是膠布嗎···”
他有些失落,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
“你小子···”
張安廈拍了拍何奧的肩膀。
他知道何奧強,但是沒想到何奧強到了這種程度。
這第一輪何奧從最開始站到了最後,其他時間最長的人都沒有超過十分鐘,分數在這一刻就被拉開了。
“下一輪射擊,你槍法怎麼樣?”
何奧第一輪分數拿這麼高,讓張安廈本身心中有的一絲擔心也漸漸降下去,不過他看過何奧的履歷,何奧的人生中似乎並沒有怎麼接觸過槍械,這讓他又有些擔心第二輪的成績。
不過特聘研究員大多數都沒接觸過槍械,所以這次比賽只是矮個裡拔高個,張安廈覺得何奧差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有第一輪的分數加成,最後應該問題不大。
“槍法?”何奧看了一下時間,想了想,“會一些基礎。”
“沒事,盡力去做就行了。”
張安廈拍拍何奧的肩膀。
何奧頭上的開封菜紙袋微微晃動。
張安廈看著何奧頭上的開封菜紙袋,其實他比格鬥家更早發現這個紙袋子的問題,他輕聲問道,“你小子這紙袋真的是用膠布粘上去的?”
何奧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老張,你不是看著我戴上去的嗎?”
張安廈看著何奧的目光,也跟著笑了笑,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
他只看到了何奧隨手把袋子套在了頭上,然後挖了兩個孔,從未有過什麼固定的過程。
更不用說用膠帶粘連這種複雜的操作了。
何奧這個反問,本身就給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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