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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名冊
京都太子別院。
白玉不解:“殿下,你為什麼要讓衙門貼出懸賞啊?這不是打草驚蛇,逼得趙全趕緊逃嗎?”
上首,一男子坐在軟塌上,面前擺著小案,正自己與自己對弈。
二月料峭春寒,男子身上披著裘衣,脖頸處的白色絨毛襯得一張臉越發白皙,琉璃盞內的蠟燭搖曳,他面如冠玉,攝人心魄。
聞言,蕭和青輕輕一笑,修長的手指捻起一顆黑子,聲如流水擊石,清冽悅耳:“打草驚蛇,才好引蛇出洞。”
他偏頭,淡淡道:“黑玉已經去了?”
白玉一愣,忙點頭:“去了。”
他還是不理解,手揪著腰間的鞭子,腦袋往前湊,“殿下,為什麼要掛懸賞令啊,俠客山莊瞞得很嚴,我們的人好不容易才查到趙全盜走名冊的訊息,讓衙門貼懸賞,就等於把名冊的事情告訴大內,皇城指揮使沐人九已經收到訊息,定不會放過。”
那可是名冊,能掌握許多人生死的名冊!
殿下收到訊息,卻沒有領這個功勞,反而轉手給大內,也就是給沐人九。
想到沐人九那冷臉宦官,白玉就有些煩躁。
那傢伙武功極高,冷酷狠辣,今夜黑玉恐怕沒辦法從他手上搶到名冊。
蕭和青:“俠客山莊也不是吃素的,不會讓沐人九輕鬆拿到,無論如何,今夜他們都一定會交手,俠客山莊拿回名冊也就罷了,如果是沐人九拿到……”
他的笑容意味深長。
修長的手指將黑子落下,這一局,分出了勝負,黑子勝。
白玉恍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俠客山莊的名冊被趙全偷走,他們一直瞞著訊息,殿下將訊息懸賞出去,不僅僅是告訴大內名冊的事情,也是告訴俠客山莊——
人盡皆知,必須儘快找趙全。
趙全畢竟是俠客山莊的人,他們也有些本事,使出渾身解數,定能找到趙全。
這也讓沐人九能儘快追蹤到人,拿到名冊。
只是,便宜沐人九了。
頓了頓,他不解:“那殿下讓黑玉帶人去做什麼?”
蕭和青:“看戲。”
白玉:“……”
你猜我信不信?
他家殿下心眼跟篩子似的,算無遺漏,怎麼可能只是讓黑玉去看戲?
白玉嘴角抽了抽,“殿下算計這麼多,肯定是要我們或者沐人九拿到名冊,才能更好威脅俠客山莊,削弱實力。”
這一次最好的結果是沐人九或者他們自己拿到名冊,最壞是俠客山莊收回,但蕭和青既然出手,就一定不會是俠客山莊拿到。
沐人九能拿到也就罷了,如果不能……
他們拿到更好。
作為最後的黃雀,黑玉可以靜觀其變。
白玉放下心,安心等待結果。
-
打更人敲過三更,夜深人靜,城內街道空蕩蕩,但很快,幾個黑衣人騎著馬,迅速消失在長街當中。
街道歸於平靜後。
又是幾道黑影極快閃過,悄悄跟上前面的一隊人馬。
阿染立在屋頂陰影處,悄無聲息看著這一幕。
果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呀。
她正要跳下屋簷,遠處幾道極快的影子踩著屋簷閃過,追著前面的兩隊人馬,同樣黑衣黑麵,悄無聲息。
阿染:“?”
——喲,還有黃雀?
到底誰捕誰啊?
這京都的局勢比想象中還要有趣,只是不知道,這些分別是誰的人?
阿染又等了一刻,確定沒有新的“黃雀”,這才從屋頂一躍而下,悄悄跟上前面的三隊人馬,悄無聲息當了這“第四撥”人。
她一路跟到京郊的玉華觀。
今夜月圓,照在起伏的山巒之上,影影綽綽,若影若現。
本該安靜的後山刀光劍影,月光映照下,畫面越發清晰,是數人正圍攻中間男人,男人已苟延殘喘,渾身是血,喘著粗氣反抗。
他握著劍的手在顫抖。
“趙全,乖乖束手就擒,我們俠客山莊的東西是那麼好盜嗎?”對面的人冷笑。
趙全吐出一口血,目光猙獰,咬牙切齒:“周常!我雖不是個好人,但我從不對無辜百姓下手,俠客山莊勾結官員,魚肉百姓,齷齪——”
在辱罵間,一把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趙全痛撥出聲,跌倒在地。
周常笑容更冷,抬了抬下巴:“帶回去。”
其他人上前,抬起人。
這時,風聲再起。
幾道影子突然出現,如同暗夜殺手一般,落在俠客山莊的人身後,短刀迅速抹過,便有人倒了地。
其餘人也只得驚慌丟下趙全反抗。
周常立刻舉刀後退,憤怒地看向來人,喝道:“是誰,敢阻攔俠客——”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表情變得驚恐。
來人一襲黑色勁裝,頭戴烏紗帽,兩條細細的紅繩垂下,半張臉帶著黑色面具,剩下半張臉蒼白,眼角微紅,月光之下,妖邪異常。
他腰上掛著他的長鞭,帶著尖利的骨刺,彷佛還掛著血肉在上面。
不過二十左右,帶來的壓迫感卻讓人窒息。
“皇城指揮使,沐人九!”周常一字一句,聲音微顫。
沐人九抬手勾過胸前垂下紅繩,輕輕一笑,聲音沙啞惑人:“趙全,歸我了。”
周常面色一變。
下一刻,俠客山莊的人一起撲上去。
任務失敗,回去也是死,哪怕知道對面是沐人九,他們也得上。
沐人九退後一步,彷佛是不想濺上血跡,聲音淡淡:“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對戰人換了,但戰鬥還在繼續。
阿染悄無聲息隱在遠處樹上,搖搖頭。
師父說,刀客不光要會“戰”,還要會“隱”,他以修羅刀聞名天下,不單單是以一當百,還有他的暗殺功夫,天下第一。
阿染十七歲,已學了師父九成。
前十三載,無名山上只有她和師父,師父出刀又兇又狠,以至於阿染此刻看他們打鬥,只覺得——
太客氣了。
周常到底還是怕了。
擊退大內的人後,腳下一點,出現在馬上,抖動韁繩,丟下其他人架馬逃離。
“咻——”
一條長鞭揮出,尖銳帶刺的鞭子纏住那人脖頸。
男人試圖扯下長鞭,目光驚恐,張大嘴巴,溢位鮮血,發出“桀桀”的絕望聲音。
阿染眼睛一亮,盯著沐人九,雙目炯炯。
沐人九輕輕一笑,手上用力,長鞭將人從馬上拖下來,周常瞬間沒了呼吸。
下手又快又狠,他收回鞭子,轉身正要開口,突然頓住。
一黑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她就站在趙全前面,拄著一把刀,安安靜靜看著他,風吹帷帽微動,下面的那雙眼睛明亮。
沐人九瞬間沉了臉,眼神冷下來。
這人一定是剛剛趁他分神殺周常時靠近他們的,但就算他分神,能這麼悄無聲息靠近,此女一定是高手,且極善於隱藏。
“你是誰?”他的聲音陰冷。
懸賞令一貼,必定有其他江湖人好奇盯上。
可敢插手俠客山莊和大內行事的人,卻是罕見,沐人九沒見過此人,刀也很陌生。
這是誰?又是誰派來搶名冊的?
阿染沒有回答。
她整了整帷帽,取出懷裡的懸賞令抖開,歪頭,客氣又認真:“我接了懸賞,我要趙全。”
“呼——”
幾乎沒有遲疑,下一刻,沐人九已經出手。
阿染撇嘴,都不讓她把話說完,這人不講武德啊!
她提起刀,腳尖往後滑,擋住沐人九的長鞭,而後狠狠一甩,長刀帶著無盡殺氣,朝著沐人九砍過去。
動作粗暴,但殺傷力驚人,每一下,都奔著殺人去的。
沐人九長鞭纏住長刀,後退。
“修羅刀?!”他面色微變,漆黑而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盯著阿染,“你是修羅刀陳留的什麼人?”
阿染沒回答,抽刀又砍上去。
此刻她已經完全不在意趙全和她的棺材本,眼中只有沐人九,清澈乾淨的雙眸裡面閃動著興奮與喜悅。
在山上練刀這十三年,只有她和師父對打。
前十年,師父追著她打。
後三年她和師父打,但每次下手狠了,師父就抱著缺了一隻的胳膊,罵她沒良心、不孝。
今日,終於遇到一個高手,可以不顧生死,狠狠戰一回。
沐人九陰冷一笑:“找死!”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瘋狂對戰。
刀鋒殺氣騰騰,長鞭凌厲兇悍,捲起周圍滿地落葉,碎片點點,樹在刀氣中倒下,長鞭抽落滿樹新葉。
寒月當空,讓夜更冷了,兩人的對戰幾乎插不進第三個人。
沐人九帶來的另外幾人剛剛受了傷,此刻面面相覷,沐人九沒有下令,他們不知道該不該插手。
兩人打得難捨難分,皆是越打越興奮,招數也越來越狠辣。
“砰!”
“鏘鏘!”
刀狠狠劈砍下去,將沐人九的衣袖削掉,手臂上也留下一道血痕,而另一邊,沐人九勾掉了阿染的帷帽。
兩人皆是“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打法。
月光之下,阿染的臉變得清晰。
阿染也不在意,又提刀上去,她戴帷帽根本不是為了不讓人看到她的臉,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戴帷帽是太久沒接觸過外人,社恐。
就在沐人九手下提刀要去幫忙時,沐人九卻是緊緊盯著阿染的臉,徹底變了神色,這張從開始戰鬥到此刻,始終冷漠的臉發生鉅變。
轟!
腦中幾乎炸開。
漆黑的瞳孔緊縮,不顧手臂的傷口,沐人九死死盯著阿染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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