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人世間本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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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大的一個呂府，從最開始的十幾人，如今就只剩下一個失魂落魄，縮在一腳，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呂常尋了。

古小天一步步來到呂常尋面前，蹲下身子，問道：「恨我嗎？」

呂常尋咬著牙，吐出一個字，「恨。」

古小天點了點頭，「恨就對了，我殺了你的族人，而且要將呂氏徹底除名，你呂氏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基業，都要被我毀了，你確實應該恨我。」

然後，古小天緩緩站起身來，緩緩吐出一口氣，「你恨我，我殺你，便更加心安理得了。」

呂常尋也知道今日註定難逃一死，放著狠話道：「古小天，你別太狂，我在底下等著你，等黃泉路上，看我如何折磨你！」

聞言，古小天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你就期盼著，我能早點來到黃泉路吧。」

從正房走出來的時候，古小天手上提著一個頭顱。

正是呂常尋的頭顱，呂常尋的雙目圓瞪，顯然是死不瞑目。

古小天走出呂府，然後將頭顱扔到臺階下。

不少百姓看了，都嚇了一跳，趕忙四散而開。

古小天微微一笑，如此一來，便是示威了。

他轉頭看向張晟，問道：「這樣做，算衝動嗎？」

張晟想了想，回答道：「算，但有些時候，衝動是好事。」

這件事情，其實有別的辦法，不必殺那麼多人。

比如那個呂常青，就算不殺他，他也不敢在有什麼二心。

對於那樣賣主求榮的人來說，活下來才是最關鍵的。

至於為誰賣命，自己又姓什麼，在他眼裡，不那麼重要。

不過，要這樣做，難免會被其他世家看進去，然後落下話柄。

古小天這一招殺雞儆猴，可謂是玩的精彩。

京都向來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古小天本意便是殺雞儆猴，因此呂府的事情，很快就已經傳到了另外兩個世家耳裡。

他們與呂府的情況極其類似，都是京都的二流世家，都是與全武會勾結很深。

這兩個世家家主其實早在今早，古小天去往呂府的路上，就已經聚集到了一塊。

一名世家主聽著這個訊息，嘆氣一聲，然後提議道：「齊家主，我們在京都是徹底待不下去了。」

齊家主點了點頭，「那王家主的意思呢？」

王家主想了想，說道：「將我們的府邸一把火燒了，然後找幾個下人，充當替死鬼，反正人都燒成炭了，他古小天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能認出來是我們嗎？」

齊家軍點點頭，覺得此計甚好。

回到京都，他們是肯定不指望了，但是他們兩家這些年來積攢下的家業，也足夠他們找個小地方，再次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了。

很快，他們就派跟在一旁的下人去通知自己的嫡系親屬，讓他們能少帶東西就少帶東西，他們這一趟是跑路，只要銀票帶夠了就成。..

至於和全武會的那些人勾結，那就更去他孃的吧！

這一戰之後，全武會還會不會存在都是個問題呢，犯不著在這上面糾結。

很快，兩家的嫡系親屬就已經帶著銀票來到了此處。

齊家主在京都軍有些關係，很快就找了個親信，開了個小門，乘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兩個家主又回頭望了一眼京都，默默嘆氣一聲。

諾大的基業，說扔就扔，還是有點可惜的。

但眼下，他們兩家也來不及糾結這樣的事情，已經加快了腳步，走在了逃亡的路上。

然而，沒走多遠，就見

前方有個人影靠在一棵大樹上，看到兩家過來後，那人影便緩緩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當看清楚人影之後，兩位家主心下大驚。

是皇帝陛下！

之前古小天和孫孤生兩人在房間裡分析的時候，就已經算到了，齊王兩家與呂家不同，這兩傢俬交甚好，肯定會乘著古小天去收拾呂家的時候跑路。

而以孫孤生的分量，想要在京都軍裡查一個能幫助兩家逃走計程車卒，也實在是太簡單了一些。

很快，一名大內侍衛就從後方走來，手裡提溜的正是那名幫助兩家逃跑計程車卒。

士卒見到這一幕，腿都已經軟了，只能四肢並用的爬下孫孤生，不斷磕頭道：「陛下！陛下！我一時糊塗，這是那兩家給我的銀票，我都給陛下，求陛下饒我一條活路吧！」

那名士卒的頭都已經磕破了，但卻依然磕個不停。

孫孤生看著那銀票，一掌揮飛，嘆氣道：「京都軍內何時出了你這樣的人，看來這京都軍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孫孤生向大內侍衛投遞去一個眼神，後者當即會意，一刀落下，那名士卒再也磕不了頭了。

兩名家主看著這一幕，也是心驚膽戰，生怕第二刀就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這時候，還是齊家主先一步說話，立刻指著身後的一個箱子，朝著孫孤生作揖道：「陛下，這是我齊家數十年來積累的家業，若是陛下喜歡，方可拿去，只求陛下給我一條生路。」

王家主更是無恥，當下將自己那有些姿色的妻子和女兒拎了出來，加磅道：「陛下，我這妻子和女兒也都送於陛下，只求陛下給我條生路。」

孫孤生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忽然開口道：「饒是可以饒，不過只能有一個。」

兩個家主互相對視一眼。

孫孤生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誰給的條件好，誰就能活。

兩個家主當下便爭執了起來。

「陛下，我齊家在江南還有不少基業，若是陛下喜歡，全部贈與陛下！」

「陛下！我王家出美女，是京都人盡皆知的事情，若是陛下喜歡，我族內所有女眷，任由陛下挑選！」

「陛下！我齊家雖說女子不多，但女子也都各個貌美如花，今年更是十八的年紀，與王家那群黃臉婆比起來，好上了十個檔次！」

「陛下……」

雙方不斷加碼，就差將自己獻給孫孤生了。

孫孤生揉著耳朵，然後看向王家主，默默道：「女人，我可從來不會缺啊。」

王家主張了張嘴，面如死灰。

王家的財力與齊家的財力，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如今的他，根本沒有什麼資本跟齊家去鬥了。

孫孤生搓了搓手，看向大內侍衛，「勝負已定了，動手吧。」

大內侍衛點點頭，王家主還想在說點什麼，卻已經倒在了大內侍衛的刀下。

齊家主長舒一口氣，然後看向孫孤生，恭敬道：「多謝陛下，勝負已分，東西明日便會送到皇宮裡。」

孫孤生點了點頭，真的讓開了一條道路，讓齊家主走去。

齊家主帶著族人穿過孫孤生，眼角瞟著孫孤生的神情，看不出他還有什麼陰謀後，心裡也終於放下心來，昂首挺胸的朝著遠處走去。

然而，他只是剛走過孫孤生，又有一個人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齊家主看著那個人影，支支吾吾道：「關……關將軍。」

關靖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齊家主過了陛下那一關，可要過我這一關，似乎沒有籌碼了啊。」

畢竟，在剛剛雙方爭奪的時候，齊

家主已經把籌碼都用光了。

齊家主回頭看向孫孤生，孫孤生正靠在一棵大樹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注意到了齊家主的眼光後，才笑道：「齊家主可別看我啊，我答應讓你活，可關將軍好像有不同的意見。」

齊家主心裡當然明白這是怎樣一回事，當下破口大罵道：「姓孫的，你不要臉！」

孫孤生冷笑道：「臉面這種東西，是留給忠臣與那些相信我的百姓的，你算哪一類？」

齊家主一時語噎。

他沒有在朝廷任職，自然不算忠臣。

而他與全武會勾結，自然也不會算是相信孫孤生的百姓。

關靖向來不喜歡廢話，一隻手已經按在刀上，冷聲道：「看來齊家主是拿不出我想要的了。」

不等齊家主在說話，關靖已經一刀落下。

兩個家主的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積雪。

京都遍地紅。

呂、齊、王，三家在一天的時間內，徹底從京都除了名。

這是京都的一件大事。

無數百姓都在想，歷史上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應該是沒有的。

哪怕是百年前的那場歷史裡，也只不是一名二流世家被除名而已。

而剩下的一些世家，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但依舊存活在京都裡。

做到這件事情的人，百姓知道的，不只有一個人。

還有如今的年輕皇帝。

兩人合力，才做出了這件事情。

百姓們叫好的同時，心中也多了許多期盼。

這兩位年輕人，或許真的可以改變什麼也說不定。

顧清楓得知這件事情後，更是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阿。

他這輩子，最大的功業就是建立了天地盟，與全武會鬥智鬥勇了十幾年的時間，但真要將全武會抹除在這八荒之中，他還沒有做到過。

看著自己的師弟和這位年輕皇帝陛下，顧清楓心中也是多了幾分信心。

他所要做的事情，想必很快就能做到了。

想到這裡，顧清楓嘴角微微上揚。

他坐在窗邊看著薄雪，微笑道：「人世間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