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最高處只能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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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雲渺站在兩人身後，抿了抿嘴。

這與她所想的其實很不一樣。

顧清楓和秦青麟之間，無論打不打的起來，都絕影響不到古小天。

兩人的這一戰，本就沒想將對方置於死地，無非就是齊遊究竟留在哪一邊的事情。

可古小天的突然出關，卻是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不光是慕容雲渺，秦青麟和顧清楓也感到十分驚訝。

歐居海山的基石，絕對是古小天走到人間最高處的大好機緣，這樣的機緣放在眼前，可這小子卻突然放棄了？

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秦青麟看著古小天，平靜道：「我說過，我與你之間遲早會有一戰，但不是現在。」

古小天早已將劍橫在胸前，冷聲道：「我知道，但你既然來了，我也想試試看，我究竟還差你多少。」

顧清楓愣了片刻，才漸漸回過神來。

他哈哈大笑道：「對對對，老秦，既然來了，不留下點什麼，也的確說不過去。」

對於古小天提前出關的事情，顧清楓雖驚訝，卻並沒有什麼不滿。

路是自己選的，機緣到了手上後，究竟是充分利用，還是丟掉，誰都不能幫人做選擇。

自己的師弟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棄這次機緣，那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只要他不後悔就行。

秦青麟的面色漸漸陰沉下來。

若他真的想要殺了古小天，根本不需要等到現在。他一直在等古小天成長起來，自然是有原因在這當中，他一直想要走上天門，而古小天便是屬於他通往天門的階梯。

這道階梯的修繕著實不意，好幾次古小天都險些殞命。

好在古小天都是挺了過來，這也讓秦青麟相信，他沒有找錯人。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的確不止他一人，但秦青麟卻有自信，只有他一人可以做成這件事情。

此時距離階梯的搭建完成僅僅只差最後一步，秦青麟又怎麼會真的傻到在這裡功虧一簣。

秦青麟面色平靜如水，看向古小天，說道：「你還差的很多。」

古小天扯了扯嘴角，哼道：「不試試如何知道？」

秦青麟看向顧清楓，投遞去一個眼神。

顧清楓一下便就會意，自己的那柄飛劍也緩緩飄入手中，隨後收劍入鞘，不在有戰意。

古小天疑惑的看向顧清楓。

此時正是一個大好機會，師兄為何會突然放棄。

顧清楓拍了拍古小天的肩膀，勸道：「師弟，他說的沒錯，你確實還差的很多。」

兩個人畢竟是對手，指望他倆合作，自然是不現實的事情。

只不過，顧清楓也很會權衡利弊。

真與秦青麟交戰，畢竟是多年的對手了，雙方會鬥成什麼局面，其實可以預料的到，無非就是各自受傷，然後回去療養。

但這樣的戰鬥，本身他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反而會因此拖延一些事情，要知道，除開全武會，對這個天下有所覬覦的，還有一個人。

哪怕那個人現在被攔著，但始終是攔不住多久的。

都是走到武道盡頭的人，怎麼可能這般輕輕鬆鬆就被人牽制住。

古小天默默嘆氣一聲，收劍入鞘。

他也不傻，方才也多是一時衝動，真冷靜下來後，也能理解顧清楓說的話。

雙方沒有交戰意圖，秦青麟便開口道：「齊遊我要帶走。」

這一次，顧清楓沒有在開口阻攔。

秦青麟親臨的目

的便是如此，若不滿足了他的心意，恐怕這架還是要打。

若是此時交手，他與古小天兩人未必能攔得住秦青麟。

顧清楓緩緩開口道：「可以，不過我也有要求。」

秦青麟點了點頭，坦然道：「不提要求便不是你了，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顧清楓笑道：「簡單，我只要孤雲觀的人。」

「可以。」

秦青麟答應的很是痛快。

在他眼裡，孤雲觀的價值就是催動這場戰役開始，如今孤雲觀身上所能榨取的價值他早已利用完了，孤雲觀的死活就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商量妥當後，秦青麟便徑直離去。

古小天的神情有些失落，默默的走到一旁坐下。

顧清楓走到古小天身邊的另一把椅子坐下，問道：「是不是覺得我有些膽小了？」

古小天扯了扯嘴角，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冷靜下來後，那些利弊古小天其實也考慮過。

但這終歸是兩碼事，哪怕他們攔不住秦青麟，也不會讓他這樣安然離去。

這一次的博弈，可以說是秦青麟佔了上風。

顧清楓微微一笑，自顧自的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慢悠悠道：「如果你不出來，我或許真願意跟他鬥上一鬥，但你提前出來了，在鬥就沒有意義了。」

古小天看向顧清楓，投去一個疑惑眼神。

「秦青麟一心想要昇天求道，這個局他應該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佈置了。」

顧清楓盯著酒杯，回憶道：「秦青麟其實比我年長一些，當年我們在江湖上相遇的時候，他與我見識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總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而那時候，他對我可謂是照顧有佳，我能有如今的境界，秦青麟是出了一些力的。」

古小天微微張嘴，有些驚訝。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師兄和秦青麟還有這樣的一層關係在。

「有些事情，我也是之後才想明白的，我最開始真的以為秦青麟是一個很好的人，並且在武道一路上對我幫助很大，我也曾認真思考過，到底要不要追溯他。」

顧清楓手中轉著酒杯，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憂傷，無奈道：「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最終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在我知道秦青麟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我內心裡便開始牴觸了，因為相比於去天上，我更願意留在人世間。」

古小天想了想，緩緩開口道：「他當時幫助你，其實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從而昇天成道。」..

顧清楓點了點頭，又是一口將酒飲盡，苦笑道：「對啊，當時我搞清楚了這一切，其實內心是有些悲涼的。」

「有時候，我很羨慕他。人世間的恩恩怨怨，說不清道不明，今天你能殺我，明天我殺你的，來來去去，永遠沒有盡頭。」

「相比於他，我有時候會苦笑自己的庸人自擾，我總是好奇自己在他的故事裡，究竟是看起來快意恩仇，還是默默消亡的時候，他卻早已經不在那裡了，去了更大的地方。」

古小天沒有說話。

今天的師兄，與平時的很不一樣。

顧清楓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臉上浮現出醉意。

最後，他只是輕聲呢喃道：「一個志在通天的人，又怎麼可能在一口小井裡停留，在他的通天之路上，所有人都只不過是籌碼。」

顧清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去了，古小天輕輕將他扶起，與慕容雲渺一同送他回到了主殿。

許吉見到秦青麟出現後，並沒有表露出敵意，只是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你真的相信他能走到最高處嗎？」

之所以說這個問題奇怪，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所有人都相信，古小天會是那個人。

這個問題，就好像是在問一個人，你每天都要眨眼一樣嗎。

是一句廢話。

秦青麟自然是點頭道：「當然，要不然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許吉微微一笑，提醒道：「但是最高處，永遠只能有一個人，不然便不叫最高處。」

說完之後，他便緩緩離去。

聽著許吉的話，秦青麟面露不悅。

但很快，他便將這些煩惱拋之腦後。

人間最高處，與天上最高處，好像並不衝突。

秦青麟帶著齊游回到秦川雪山上時，千清玄早就等候在此了。

如今秦川天地盟的據點已經被全武會鳩佔鵲巢了。

齊遊的表情並不好，惡狠狠的盯著這些外來者。

千清玄早就已經對著這個書生忍無可忍了。

這一戰中，星火樓全滅，武堂全滅，就連她都險些死在魏成山的手上，而這個書生從頭到尾，不過是進了一次歐居海山，說了一些話，還落入敵人手中，最後還得讓秦青麟將他救出來。

這樣的人，到底有哪一點，值得秦青麟看重？

在秦青麟面前，她沒有直接挑明，心中已經籌劃著，到底如何讓這書生認清楚局勢。

沒想到，齊遊卻是率先開口道：「將天地盟的據點據為己有，真不知你們半夜如何能睡著？」

言語中，滿是嘲諷意味。

千清玄自然是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道：「姓齊的，我告訴你，若不是主人對你高看一眼，你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骨了。」

齊遊冷眼看著千清玄，冷笑道：「一條跟在主人身邊的狗，也敢狂吠？」

「你……」

千清玄的心中頓時間就湧出一股怒火。

與魏成山一戰，本就是她落了下風，正愁滿身怒火沒地方發洩，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有人送上門來。

霎時間，她的掌心已經凝聚了一團氣機。

對付齊遊這路貨色，哪怕自己有傷在身，他依然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夠了！」

秦青麟怒喝一聲，攔住了千清玄。

千清玄只覺得委屈，但秦青麟發話，她向來不敢在多說什麼。

秦青麟摸了摸千清玄的腦袋，算是安慰，看向齊遊道：「齊遊，既然選擇與我合作了，最好還是真誠一些。」

齊遊眼眸裡透露著冰涼。

從與秦青麟合作起，他的眼眸便一直如此了。

齊遊緩緩轉身，走向主殿，背身開口道：「我會做好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