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許家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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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境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例如依明，在化境停留了十餘年之久，若不是因為此次得了一些機緣，恐怕終身無法在前進一步。

更何況進入武痴境之後，每每想要在往上走一步，其實都難如登天。

但古小天確實在是個例外。

從武痴到武聖，前後花費的時間不過幾月。

這般速度傳出去，恐怕要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古小天活動了下筋骨，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現在每往前走一步，都代表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

夜色匆匆，古小天沒有停留，而是繼續趕路。

又行了幾日，終於來到了北荒邊境。

北荒的風景依舊是那般，沒有什麼改變，只是進入北荒邊境以後，沿途的關卡便多了起來。

許家接管北荒以後，與漠北城大將軍丘峰一起做了許多改變，目的自然是要讓北荒安定下來，當然這其中也有一絲殺雞儆猴的意味在其中。

畢竟之前的漠北城，一直由幸家統領，許多規矩雖明面上不說，但大傢俬底下還是認可著那一套規矩，許家想要立威，在漠北城真正站穩腳跟，自然要想出點辦法來。

關卡上，幾名士兵攔下古小天，古小天默默下車，說明來意後，又覺得差了些什麼，想了想還是掏出了天地盟的腰牌，幾名士兵看過腰牌後，卻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點頭，依然搜尋著馬車的角角落落。

等到一套流程走完，時間也過去了不久，那幾名士兵這才放行。

古小天對此倒不覺得反感，反而極為欣慰。

紀律嚴明，不搞特殊。

之後又是好幾個關卡，古小天每次掏出天地盟腰牌，那幾名士兵都沒什麼反應，依然按著流程辦事。

等進到漠北城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

……

古小天一路來到許家府邸門前，輕輕叩響了門。

管家開啟門，驚喜道：“古少俠，等你很久了，快快裡邊請！”

一路被管家帶到了正房，許然笑意滿滿的迎向古小天。

許吉站在一旁，忽然驚訝的開口問道：“你武聖了？！”

古小天笑著點頭，這些事情也確實瞞不過許吉。

如今的許吉，也早早跨入了武痴行列，這倒是讓古小天頗感意外，甚至有些嫉妒。

他這個武聖，其實有點名不副實，若不是自己運氣好，撞上了那麼些機緣，說不定自己還在武痴原地踏步呢。

而許吉自從京都回去後，就一直待在北荒，機緣定然是沒有多少，任憑這樣他依然能突破到武痴，可見其天賦。

古小天不由得嘆氣。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許然說道：“之前知道你會來北荒，便一直在等你，沒想到等了這麼久。”

古小天笑著解釋道：“路上碰見了一些有意思的人，參加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耽擱了一會。”

許然也不介意，倒是欣慰道：“現在來看，也不算白等，起碼你已經邁入武聖，讓我們的勝算更多了一籌。”

勝算？

古小天不知道許然口中的勝算所謂何意。

他知曉這次北荒定然不會太過輕鬆，但聽著許然的話，顯然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大麻煩。

不過，許然並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是賣了個關子。

之後的晚膳期間，許然也只是提及了一些北荒近日都發生了什麼事情，許家又做了什麼。

聽得這些，古小天不由得感嘆，許然不愧可以成為一家之主，頭腦確實好用，手中也的確有兩把刷子。

許吉原本靜靜的坐在一旁，突然開口道：“這一次北上，恐怕不像你想的那麼輕鬆。”

許然眼睛一瞪，許吉才意識到自己多言，低下頭繼續吃飯。

古小天心生疑惑。

平日裡，許吉可不是會主動找話題的人。

如果連許吉都要主動開口說起這個話題了，那這件事情顯然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古小天順著許吉的話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然擺擺手，“古小天，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有定論，究竟如何，我們都不知道，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

許然卡殼，沒有繼續往下說。

是的，她是有一份私心在其中的。

她喜歡古小天這件事情，哪怕她不言語，但明眼人還是都能看的出來。

前不久，顧清楓來到北荒的那一刻，她心中便有了些許猜測。

什麼事情，能讓天地盟的盟主親自到訪，不明而喻。

現在的古小天，已經到了武聖，一開始許然是有些開心的，認為事情總算又多了一分勝算，但冷靜下來後，她又仔細想過，僅僅是武聖就夠了嗎？

她要給古小天爭取更多的時間，因此這次事情，她並不打算告訴古小天。

古小天面色一變，盯著許然，問道：“顧清楓來了？”

許然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看著許然的樣子，古小天心中肯定，那就一定是了。

之前顧清楓讓他北上，他便猜測是不是顧清楓已經到了北荒，現在看來這點猜測也已經能坐實了。

“許然，我這次北上，就是想要來處理一些事情的。”

古小天慢慢說道：“我知曉你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擔心我因此而死，但這一路走下來，生死之事我已經經歷了太多，每次我都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足以說明一切。”

許然默不作聲。

古小天的歪理，還確實如此。

每次他都在生死線上掙扎，甚至有時候一隻腳都已經陷進了黃泉之中，但總能掙脫出來。

“而且，我竟然來到了北荒，憑我師兄的那個腦子，大概過不久就要登門了。”

古小天轉身看向門口，一股熟悉的氣息緩緩飄來。

一道劍光落下，顧清楓來到門前。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推開門，顧清楓看向古小天，哈哈笑道：“你小子竟然也會跑去參加什麼雲遊會，怎麼樣，那些牛鼻子們是不是有些出乎你的意料？”

古小天起身迎接道：“倒是有一些，原本以為那些道士們會比較清高，現在一看，跟俗人也沒什麼區別。”

顧清楓自然落座，夾了一筷子菜，狼吞虎嚥後，才說道：“道士就不是人了？當了道士真以為自己是仙了？口口聲聲把道義掛在嘴邊，結果到頭來，卻還是那俗人的樣子，假清高。”

古小天搖頭道：“只是大部分如此，還有一部分並不是。”

顧清楓擺手道：“在我眼裡都一樣，都活在人間，卻總想著天上，有時候真想一劍給他們送走，問問他們天上到底好不好。”

古小天微微一笑。

在一旁的許然，神情緊張起來。

她原本想要趁著今晚找些藉口，明日登門拜訪顧清楓，好讓顧清楓給古小天再多一些時間，卻沒想到，顧清楓竟然不請自來了。

顧清楓看向許然，一眼就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擦了擦嘴，笑道：“弟妹，就算我不來，明天這小子也會去找我，反正都是要見面的，何必等到明天。”

許然臉微微泛紅。

古小天皺了皺眉，你臉紅個什麼玩意？

不過，他也沒細問，而是看向顧清楓，問道：“師兄，信中讓我快點北上，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話題終於繞回了正軌上。

顧清楓放下筷子，神色並不是很輕鬆，說道：“確實是要出大事了，若不然我還真想給你多一點時間，憑你的能耐，突破到武尊最多也就幾年時間，到時候我的勝算會更大一些。”

“只是現在看來，時間上大概是拖不住多久了，只能讓你快點北上，進一步做出打算。”

古小天坐直了身體。

能讓顧清楓都感覺到棘手的事情，必然是一件大事。

顧清楓沒有著急繼續往下說，而是看向許然和許吉，輕聲道：“之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重中之重，許家若是想好了，可以繼續聽，若是沒想好，可以離開。”

他並不強求許家留下來聽，而是讓許家自己選擇。

見許然沒有表態，顧清楓補充道：“若是成了，許家不會得到什麼好處，大概只能維持現狀，若是敗了，許家就會覆滅。”

這是一筆極其不划算的買賣。

成了，許家得不到什麼，無非是到時候能更出名一些，但是對於許家來說，北荒都已經收入囊中，他們也不像西蜀那般有野心，要成為什麼異姓王，維持現狀對他們來說，再好不過。

可若是敗了，許家好不容易坐上的位置，就要毀於一旦。

許吉起身抱拳道：“此事無關許家，但許吉願為天地盟效犬馬功勞。”

顧清楓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對許吉本就好評頗高，但奈何不太會說話，再加上有點犯軸。

其實來到北荒的這段時間裡，顧清楓不止一次側面表達希望許吉能加入天地盟。

若是許吉加入天地盟，那他便只代表了天地盟，而他身後的許家依然可以高枕無憂。

這樣，顧清楓就不會有任何的擔憂，而許家願不願意加入，他也不在意。

從始至終，他一直都沒想讓這些世家捲入這次事件中來。

因為此次事件，若是真的發生了，就連顧清楓自己也猜不出結局。

變數太多。

“許家願意協助天地盟。”

許然抬起頭，似乎是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說道：“但有一個條件。”

顧清楓笑道：“但說無妨。”

許然看向古小天，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擔憂，輕聲道：“不論如何，我希望天地盟最後都能保住古小天。”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