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是阿，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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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離反攻計劃還有最後一日準備時間。

四盟的盟主已經讓手下的探子分批去踩點，至於誰負責哪個城門，這些古小天就不在多管了，四盟自己協商就好。

好的訊息也是接踵而至。

來自江湖門派的援軍也是陸續趕到。

像是東海淵雖然門派已經沒落，但一收到太白弟子的傳信之後，便整合起門派裡所有人，朝著京都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這些門派的人，古小天自然也是交給了四盟，該做什麼，又該怎麼做，由四盟指揮。

出城之後，古小天每日都會在這個時間回到暗道口與密偵司的人聯絡，算是與孫孤生同步城外的訊息。

只是今日，讓古小天感到有些奇怪。

他站在暗道口等著密偵司每日與他接頭的人，可是眼見都要過了時辰，接頭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古小天心中不免有些擔憂，站在暗道口幾度張望，卻見裡面是一片寂靜。

臨近午時，暗道內依舊無人到來，古小天皺了皺眉頭，但最終也沒選擇先一步回到城中去。

他與孫孤生本就是要裡應外合，此時回去，恐生事端。

越是到了這種時刻，就越是應該小心謹慎。

古小天緩緩離去，離去時，在次回頭望頭望了暗道內一眼，聽得有一些沙沙聲，又趕忙回去一看，只見得是暗道內有些碎石正在脫落，有些失落。

回到駐地內，古小天也只能耐心等待，養精蓄銳。

……

……

暗道內，早就發生了一場惡戰。

陳海川照著孫延律的指令，其實早先一步就來到了暗道。

這一等便是一晚，終於在清晨，讓陳海川有了收穫。

負責與古小天接頭的那名下屬其實早早就進入了暗道，只是進入暗道後，他便不能的察覺到了些許不對。

作為密偵司的人，辦事方面是出其的小心。

這些年來，他們對於周遭氣機的感應比尋常人更要強上不少，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進入暗道後，那下屬便察覺到這暗道裡，除他以外還有一人。

他沒有貿然往前走，而是用密偵司的特殊暗號向外傳遞，以告訴在外面的人，暗道內有變。

之後，幾名密偵司的下屬一同進入暗道，與陳海川發生了一場惡戰。

然而，到底還是密偵司的下屬有些低估了暗道中藏著的陳海川，一起進入暗道中的幾名下屬，皆死在了陳海川手下。

當時古小天聽到的那聲沙沙聲，便是陳海川與密偵司下屬交戰時，蕩起的氣機，震得碎石脫落。

陳海川看著那些下屬們的屍體不屑一笑，又靜靜的在暗道中守候了片刻，無人在進入後，自己則向著暗道上方走去。

暗道內，道路多而複雜，陳海川第一次進入，雖說手中握有地圖，但每一條暗道到底通向哪裡，這一點孫延律可沒有查的太清楚。

而密偵司當初建造這條暗道時，想必便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在暗道裡設定下了層層機關，更是在暗道內設定下了許多繞路，而這些繞路通往的都只是死路而已，至於真正的路則設定的更為隱秘，就是為了防止這樣的時刻出現。

陳海川在暗道內屢屢碰壁，不免有些動怒。

那些機關想要傷到他有些困難，但來來回回的試錯，無疑是在消磨陳海川的耐心。

又在一處暗道碰壁之後，陳海川所幸便就回到了來時的路上，就在這裡靜靜的守株待兔。

密偵司暗閣內。

下屬已經將暗道內發生的事情彙報給了孫孤生。

孫孤生此時一臉的愁容。

暗道已經暴露了，如此一來，城外的訊息便不再能與城內同步，更加讓他擔憂的是，若是古小天苦苦等不到接頭的人傳遞訊息，那麼他可能就會順著暗道進城，這樣的話，暗閣的事情也會隨之暴露。

現在的孫孤生，可謂是進退兩難。

關靖在一旁，直接提起刀，說道：“我先去暗道看一眼，若是有問題，也可以提早剷除。”

孫孤生搖了搖頭，且先不說這暗道中到底藏著的是何人，就是去了，便是將底牌全部交出去了。

對方既然能發現這暗道，那自然也會做好準備，孫孤生本能的覺得，這次的暗道，若是自己真的讓關靖去了，那才是如了對方所願。

孫孤生冷靜道：“暗道這條路是要放棄了，最起碼我們已經知道，後日四盟就會反攻進城，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在城內堵住孫延律。”

孫孤生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喊停了所有還在忙碌的下屬。

暗閣內，所有密偵司的部下紛紛望向孫孤生。

孫孤生慷慨激昂道：“目前在京都城內，只有你們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扛過這兩天，你們就是京都城最後的希望！”33

密偵司暗閣內，全員其其下跪。

孫孤生一揮手，密偵司的下屬們便繼續開始忙碌起來。

李萍萍看著孫孤生的樣子，忽然有些感慨道：“殿下比起當年的陛下，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孫孤生一陣苦笑，沒有說話。

其實說這些話，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虛假，但有些話明明知道是虛假的，但就是必須說出來，心裡才會好受的多。

“但是殿下，你比起當年的陛下要幸運太多了。”李萍萍想了想，接著說道：“當年的陛下，身後只有我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不然前方就必然是萬丈深淵。但是殿下，今日的你不光光只有我們，你還有他，那個我們所有人都看好的希望。”

聞言，孫孤生漸漸舒展開眉頭。

是阿，還有他。

“所以，殿下別把事情想的太艱難了，是風是雨，都有人同你在一起前行。”

“他雖還很年輕，在有些事情上，他可能會比較容易衝動，但有時候我們偏偏差的就是那種衝動，衝動究竟是福還是禍，自會見分曉。”

孫孤生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眼神從先前的一陣迷茫，轉為了堅毅。

……

……

養心殿外，吏部尚書來到了此處。

孫延律早早的就站在了養心殿門前，似乎等了他許久。

吏部尚書心情有些忐忑，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角，背上更是冷汗直流。

見到孫延律後，吏部尚書便低下了腦袋，不敢與孫延律對視。

孫延律望了眼天色，笑著誇讚道：“還算是守時。”

吏部尚書沒有說話。

“你既然按照約定來了，我想應該帶來我要的東西了。”

孫延律帶著幾分威脅道：“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騙我的下場。”

此話一出，吏部尚書立馬便就緊張起來。

憑他的本事，想要查出孫孤生藏在哪裡，那根本是天方夜譚，但他與飛鳥已經達成了某種合作，此時帶來的訊息，也全是飛鳥告訴他的。

至於是真是假，吏部尚書沒去認證，也沒法認證。

躊躇片刻後，吏部尚書硬著腦袋，從衣兜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信件，雙手呈上。

孫延律面帶笑容的接過信件，攤開一看，又抬頭看了一眼吏部尚書，沒來由的說了一句話。

“我好像有些低估你了。”

吏部尚書這才緩緩開口道：“陛下，臣查了許久，至於真假，臣不該保證。”

“無妨。”孫延律緩緩走到火爐旁，將那份信丟到火爐堆裡，化為灰燼，看向吏部尚書，笑道：“到了此刻，萬妖會大概是真不願與我合作了，只是我沒想到，萬妖會會找到你。”

聽著孫延律的話，吏部尚書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

“沒什麼想同我說的？”

吏部尚書心中一番掙扎，噗通一聲跪在地下，求饒道：“陛下，臣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還請陛下責罰。”

哪知道，孫延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響徹整間養心殿內，顯得很是恐怖。

“你比那些個臣子要真實的多，想活命沒有任何錯。朕今日不殺你，但你應該知道日後要如何做，順便替我謝謝她，在這件事上，她起碼沒有騙朕。”

吏部尚書緩緩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

他怎麼都沒想到，孫延律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自己。

離開養心殿後，吏部尚書回頭望了一眼，緩緩舒了一口氣，只感覺一身的無力感，這盤棋鋪設的太大了，可自己卻永遠只是顆隨時可以放棄的棋子，實屬悲哀。

望著吏部尚書緩緩離去的背影，孫延律再次望向密偵司暗閣方向，淡淡道：“賢侄，你做了這麼多，可到頭來卻又好像什麼都改變不了，真是悲哀阿。”

……

……

夜。

明日便要攻城，四盟的探子也都傳回了訊息，此時的四盟正按照之前沙盤推演的那般，帶著部下前去四個城門附近準備。

古小天本想帶人走那條暗道，但今日的事情他不得不多張個心眼。

他百分百確信，當時那陣沙沙聲，絕不應該是什麼碎石脫落這麼簡單。

而應該是在暗道深處，有人散出了氣機，才會導致如此。

只不過，古小天並沒有往裡去查探，所擔心的自然也是孫孤生所擔心的那般。

諾大的駐地內，此時就只剩下了古小天和曲笑寒。

曲笑寒所在的寒春城，負責攻破北城門，因為先前的一戰，寒春城已經減少了許多兵力，所以攻城時，北城門自然會被別的三座城門削弱兵力，自然也就是從守備最森嚴的城門，變成守備最薄弱的城門。

時間一點點走過，曲笑寒卻是有些擔憂。

該來的援軍也已經全來了，但唯獨少了那個送信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