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如此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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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雄厚的刀罡，橫空而來，直襲冷渭南面門。

刀罡霸道無比。

梁玉關不由分說便已經在頃刻間出手。

梁玉關單手握住刀柄，從半空中墜落，下落時，周身便已經是氣機翻湧，血氣如淵，很快便形成了一道霸氣無比的刀罡，朝著冷渭南襲去。

冷渭南屈指一彈，一道妖氣驟然從指尖綻放，迎上那刀罡。

原本微弱的妖氣，在頃刻間忽然擴大，環繞在刀罡附近，蔓延開來，將刀罡吞噬。

隨著刀罡被吞噬，梁玉關趕忙調轉刀身，再出一刀。

冷渭南腳尖一點，整個人凌空而起，朝後退去。

刀罡砸落在地板之上，瞬間出現了一條裂縫。

梁玉關沒有停下動作，腳下重重一踏，地板上的木屑便瞬間飛起，之後便又是一記刀罡凌空而出，連帶著那些木屑，一同朝著冷渭南襲去。

不過，讓梁玉關感到怪異的是，冷渭南並未一上來就用出殺招，相反，冷渭南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溫和無比，似乎只是一味的在招架，任由自己出刀。

眼下，哪有什麼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在外人眼中，似乎一眼就能看破。

分明就是老叟戲頑童。

梁玉關收斂心神，終於停下了刀。

冷渭南抬了抬眉，微微一笑，問道：「怎麼不繼續出刀了？」

梁玉關冷聲道：「你在戲耍我。」

冷渭南沒有避諱，直白道：「就是在戲耍，你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對手。」

冷渭南一番話，讓梁玉關勃然大怒。

他在弱，也是那全武會的六武首，單就刀法來說，世間除了那個刀聖程三一外，他不將任何用刀之人視作對手。

冷渭南輕聲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在動什麼歪心思，想必上頭那位此刻也很著急見我，你真不怕耽誤了你家大人的好事？」

梁玉關緩緩取下面具，露出真容。

這一舉動倒是讓冷渭南頗感意外。

梁玉關露出怒顏，將刀柄攥緊在手中，舉起指向冷渭南，厲聲道：「但凡有人見過我的真顏，結局必然只有一個。」

冷渭南無奈的嘆氣一聲。

看來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此時的梁玉關已經身形向前傾出，將自己整個人朝著冷渭南甩了出去，一把刀在空中更是閃的光亮耀眼。

冷渭南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一手。

他的掌心早已是妖氣流動，當梁玉關來到自己身前時，便先出一掌，直接按在了梁玉關的頭顱之上，另一手則是拍向了梁玉關握刀的手。

但梁玉關可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立刻橫掃一刀，這讓冷渭南不得不收手側身，繞開那刀鋒，但依然朝著梁玉關握刀的手拍去。

梁玉關趕忙立起身子，一道刀罡應聲而出，抹向冷渭南的脖頸。

冷渭南收起手掌，而後則出一指，點在刀鋒之上，一股磅礴的妖氣瞬間瀰漫開來，梁玉關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緊，面色也是一變。

那把刀好似不停使喚了一般，在他的手中瘋狂的顫抖。

強烈的抖動另梁玉關虎口隱隱作痛，到了最後，那股顫抖越來越劇烈，梁玉關不由得微微鬆手，刀噹啷一聲跌落在地。

對於用刀之人來說，刀若離手，便是給了對手最大的破綻。

冷渭南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很快便出一掌，掌心中夾雜著無數強烈的妖氣，一掌拍向梁玉關胸口，將他震飛出去。

梁玉關連忙穩住步伐，想要撿回自己的刀，但剛往前走出一步，卻感覺體內的氣機開始紊亂起來。

一開始，他並未在意，權當是剛硬吃了一掌，但越是往前走，他便發現了古怪，那氣機不斷沒有平穩下來，反而越發的亂了起來。

冷渭南站在原地，輕描淡寫道：「我無心殺你，只為讓你看清我們這間的差距。」

梁玉關看向冷渭南，注意到了冷渭南眼中的目光。

忽然之間，他好似有一種錯覺。

那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玉關，退下吧，他說的是真的。」

一道輕柔的女聲緩緩響起。

緊接著，便傳來一陣輕飄飄的腳步聲，千清玄扶著樓梯把手，一步步的從樓上下來。

梁玉關儘管心中有些許不服氣，但剛才的一番交手，他便已經知道，自己即便拼盡全力，也最多隻是能重創對方而已，而自己則有可能因此丟掉性命。

冷渭南見到千清玄，臉色終於變得謹慎起來。

千清玄緩緩來到梁玉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不錯，接下來便交給我。」

梁玉關還想再說些什麼，倒不是逞能，只是單純想要在試一試，看看這座大山究竟有多高。

千清玄立刻打斷道：「做事萬不可心急，你還有傷在身，若是在繼續運轉氣機，恐怕那股妖氣便會叫你本身的真氣全部吞沒。」

梁玉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體內的氣機確實是比先前要弱了一些。

千清玄扔出一粒丹藥，交給梁玉關，便不在管，自己則是一步步來到了冷渭南面前，停下腳步，兩人距離不過幾步之遠。

冷渭南抱拳道：「打擾您的清閒了吧，二武首大人？」

千清玄搖頭笑道：「倒也不算打擾，早就算到了你會來，只是來的稍微有些早了。」

冷渭南笑道：「不早不早，這雨已經小了不少，大概就要停了。」

千清玄偏頭望了一眼外頭的天氣。

那雨確實小了一些，但依然在下。

她淡淡道：「我倒是認為，這雨還要在下一段時間才會停。」

千清玄這一番話，其實是暗有所指。

如今孫孤生和顧清楓都已在來西蜀的路上，這些事情，冷渭南暫時並不知曉，只有人到了西蜀，他才能得到訊息。

可對於全武會來說，想要知曉這一些，就容易了許多。

不過，千清玄也並未打算全部告知冷渭南。

就算告知了又能如何，冷渭南難不成還會反過頭來與自己合作不成？

如果是那樣的話，雖從當下來看算是一件好事，可全武會最想要的東西依然得不到。

因為，人還活著，想要讓他交出控心之術，依然很難。

兩人之間，似乎已無交易可做。

無論利弊，兩人之間，總是有一個人，要死在這裡的。

這件事，兩人心知肚明。

冷渭南笑著提議道：「此處施展不開拳腳，換個地方？」

千清玄點點頭，「你來挑。」

一道流光破開屋頂衝出，飛向遠方。

有在窗邊欣賞雨景的百姓見得此狀，紛紛感嘆，趕忙雙手合十許起願望來。

而當他許願完在睜眼時，又見一顆流星跟隨著前面那顆飛向遠方。

錦官城外，一座大山上。

冷渭南落在山頭，體內早已是氣機流動，妖氣護住了周身，將雨水隔絕在外。

反觀千清玄則是顯的低調許多，跟著冷渭南出來時，不忘拿一把油紙傘，此時正舉著傘擋雨。

冷渭南譏諷道：「二武首好雅興，此時還有空欣賞雨景。」

千清玄淡淡一笑，「不著急，雨還會下很久。」

冷渭南沒有在和千清玄說什麼，此時體內的氣息已經愈發恐怖起來，剎那間，他體內的妖氣開始向外湧出，衝向天際，一片烏雲瞬間被撕碎，而冷渭南則是單腳點地，朝著雲海衝去，身影也被雲海吞沒。

千清玄緩緩抬起頭，看向那片雲海，美眸中閃露出一絲冰冷。

與冷渭南相比，她還是有所顧忌。

全武會的情報即便在迅速，那顧清楓若是真想隱藏行蹤，想要挖出來得費上很多時日，而若是兩人激戰到最後一刻，顧清楓剛好趕到，豈不是全讓顧清楓做了嫁衣。

如果是全力盡出，千清玄自認對付冷渭南有七成勝算，可如今有所牽絆，這勝算就要打上個折扣了。

此刻，終究不能拋下一切顧慮，痛快戰一場。

雲海之上，撕開了一條裂縫，緊隨而至的便是一道道恐怖的氣息從這條裂縫當中湧出。

裂縫逐漸擴大，無數的妖氣好似在掙脫枷鎖一般，從內而外瘋狂湧出，朝著世間傾瀉。

天地間，猶如穿上了一層紫衣。

剎那間，整片天空都被染為紫色。

千清玄皺了皺眉，她知道，這股紫色的妖氣乃世間最為強大。

最起碼，在她所見識過的妖人之中，沒有人能將妖氣化為紫色。

黑色的妖氣最為尋常，只要修入妖道，大多都能掌握，之後便是紅色，妖氣已經覆蓋五臟六腑，為自己所用，而這紫色則是妖氣滿身，大概真的可以成為妖王。

若是不知道冷渭南是個活生生的人的話，大概都會想到，這冷渭南也許是異獸所化。

「嗡……」

天地間，傳來一陣顫鳴。

千清玄抬起頭望向那片雲海，原本還在下雨的地方，此刻雨都已經停了，一片片紫焰朝著她直落而下，猶如羚羊掛角。

此刻，雨依然在下。

只不過，這是一片火雨。

千清玄扔掉手中的油紙傘，身形朝後掠去，一邊規避著火雨，同時微微抬起一臂，朝著雲海對去。

冷渭南站在雲海頂端，注意到了千清玄的動作，立刻操縱著那片火雨，朝著千清玄追去。

千清玄手中，有三支暗箭突然射出。

火雨接觸到了三支暗箭，卻絲毫沒受任何影響，一往無前，朝著雲海頂端的冷渭南飛去。

暗箭距離自己不到兩指的距離，冷渭南連忙一揮衣袖，將那三支暗箭打飛，而在次低頭時，自己的衣袖已有了數條缺口。

冷渭南嘴角一彎。

如此的戰鬥，才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