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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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作為這天下的異姓王，與朝廷相庭抗理，一直屹立不倒，存在了這麼這麼多年，這裡面的道理自然有。

在所有西蜀百姓眼中，西蜀一直都是晴天。面對冷凌風說出的這句話，盧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能是那場秋雨的緣故。那場秋雨之後，對於盧氏來說的的確確是重見了晴天。

對於冷凌天來說這場秋雨還在持續下著。只是現在盧近並沒有任何心思去揣摩冷凌天為何會說出這番話，因為冷凌天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盧近瞳孔猛得一沉。彷彿看見了閻王正在朝自己招手。冷凌天一掌朝著他的面門拍來，盧近本能的閉上了雙眼。

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盧近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沒死！而當他看清出現在自己身前的人時，眼中滿是興奮與期待。

那人正是盧氏家主，盧直！盧直冷著眼緊緊攥住了冷凌天的手臂，語氣陰沉道：“冷凌天，難得回家，就這麼著急想殺我盧氏的人？”冷凌天沒有說話，只是以一個充滿殺意的眼神回應著盧直。

“你父親當年的死因，我已全部知曉，冷凌天，你父親是我見過最強的冷氏家主，但同樣也是最傻的冷氏家主。”盧直冷聲道：“我原以為你會比你父親聰明一些，但現在看來並不是，你和你父親當真認為那般做就可以瞞天過海不成？”冷凌天目光陰冷，沉默不語。

盧直緩緩鬆手，見冷凌天沒有再要出手的意思，有些感慨道：“冷凌天，說來你與你父親兩代人都是我伺候著的，你父親的城府很深，若不是因為你，恐怕這件事情我死後都未必能有答案了。”冷凌天神色有些黯淡。

西蜀之後的路，冷渭東都為冷凌天鋪好了，只需按冷渭東所說的實施下去即可。

但這其中最關鍵的還是那個實施的人。做西蜀的人難，做西蜀的王更難。

當初冷凌天也不過是被趕鴨子上架才接過家主的位置，但從他的內心來說，這個位置其實誰坐都可以，最起碼都會比自己做要好。

盧直感慨道：“我記得你小時候，因為看見廚子殺了一隻雞而哭，那一刻我便清楚你的性子其實很軟，當上家主後，你想讓自己的心腸硬一些，但到頭來你還是沒有硬起來。”秋雨那場戰役，若是冷凌天真想繼續拼下去，其實並不是沒有任何機會。

但拼下去的代價，就是付出整個冷家下人的性命。冷凌天之所以能痛痛快快將家主的位置交出來，不單單是因為冷渭東所鋪好的道路，還有他自己的一份私心在。

他不願看見錦官城，血流成河。冷凌天說道：“盧直，你既已知曉我入城，想必也不會這般輕易放過我。”盧直負手而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冷凌天，先前你離開，我並未趕盡殺絕，便是念在往日情分。但今日你又回來，若在放了你，恐怕這盧氏的威壓就立不住了。”冷凌天冷哼一聲，

“我既敢入城，便也從未想著能夠離開。”盧直點點頭，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便無需多言了。”…………霎時間，風雲突變。

幾乎是在一瞬間，恐怖的氣息就鋪滿了天幕。兩人都沒有做任何鋪墊，便已在天幕上交起手來。

三拳兩腳之間，蕩起層層氣浪。隨著兩人不斷的交手，那層層巨浪更是擴大，整個天幕之間，儼然成了一座殺陣。

天幕之上，也只不過能看見有兩道人影正在閃爍。兩人交手片刻後，便拉開了距離，盧直凌空於天際，還未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動作，一隻巨大的血掌便從天而降。

轟隆一聲，天空中傳來一聲驚雷般的響聲。而盧直也是急速下墜，很快石板路上就被轟出了一個深坑。

冷凌天出現在深坑旁，儘管如今斷了一臂，卻依舊透露著霸王般的氣息。

眨眼間，深坑裡突然閃出一道身影，盧直現身，重重一拳砸出，冷凌天眼疾手快，連忙後撤以一掌應對，攔下盧直這勢大力沉的一拳。

盧直再次轟出一拳，拳罡猛烈，颳起拳風陣陣。無數的碎瓦在此刻隨風蕩起，朝著冷凌天擊去。

冷凌天連忙收掌，閃開身體。背後的那面牆轟隆一聲，爆裂而開，激起無數灰塵。

冷凌天一身衣袍隨風飄揚，那條空蕩蕩的袖子在此刻被吹得獵獵作響。

盧直繼續前掠，磅礴氣機在這一刻湧出，勢頭也越來越猛，宛如一支穿雲箭。

兩人相遇，盧直一拳砸在冷凌天的胸口，而冷凌天則是一掌拍中盧直的小腹。

兩人身軀同時朝後滑出數十丈，在地面拖出兩道長長的痕跡。盧直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笑道：“在武道的造詣上，確實與你父親不分伯仲，但可惜如今你斷了一臂，絕無勝算。”冷凌天吐出一口黑血，只是深吸一口氣後，繼續朝盧直攻去。

冷凌天不斷出手，他知曉自己哪怕是全勝時期，若是想要戰贏盧直都尚且有一些難度。

何況如今自己斷了一臂，必將有些損失。但這一戰他本就沒打算活，出手自然是不在瞻前顧後，反倒是越戰越勇了起來。

冷凌天一掌拍向盧直頭顱，後者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同樣還以一拳，兩人不斷交手，層層巨浪朝著四周蔓延開來，極為恐怖。

這一戰，註定會是西蜀乃至天下都少見得其場面的一戰，會比任何大戰都更為壯闊。

無數的氣機在此不斷交織。這原本美麗的街道，在此刻就好似像被人侵略過無數次一般，破敗不堪。

戰鬥緩緩進入中段，兩人的身上皆負了不少傷勢，但從情況上來看，冷凌天明顯要更為劣勢一些。

漸漸地，盧直便佔據了一些上風，一拳再次朝著冷凌天的額頭砸去。冷凌天重重的砸在破碎的瓦礫當中，額頭上已滲出大片鮮血，將他的半張臉都染的血紅，同時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

冷凌天強忍著這股劇痛站起身來，單手抬起，擦去眼角的血珠，眼神漸漸有些渾濁起來。

盧直沒有繼續向前，反而是在原地站定，看向冷凌天，有些可惜道：“你往前走了不少，但你終究不是冷渭東，你和他還有一些差距。”當年的冷渭東說是冷家近百年來最強的家主都不為過。

盧直自然是見過巔峰時期的冷渭東，那時候的他心中或許是想要謀反，但絕對不敢在那個時候表露出半點這種想法。

可讓盧直萬萬沒想到的是，那般強大的人，心中卻不是想的獨霸天下，而是想著其他的事情。

這讓盧直感到可惜。冷凌天吐出一口汙血，聲音低沉道：“我確實不如我父親，但我父親所希望看見的事，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看見。”盧直無奈的搖頭道：“冷凌天，西蜀若是按你父親所想走下去，那你父親可就真成千古罪人了。”冷凌天輕笑道：“想讓天下的百姓過的更好，也能被當做千古罪人不成？”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像想象的這般美好。”盧直嘆道：“冷凌天，我見證了冷家兩代人，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就讓我送你這最後一程，讓你父子二人在黃泉之下團聚吧。”冷凌天沒有說話。

只是一身的氣機在此刻不斷攀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盧直雙手結印。

然後風起雲湧。一尊巨大的法相很快便佔據了半片天幕，以至於肉眼看去，就好似天瞬間黑下來了一般。

那尊法相所散發的氣機覆蓋天空，朝著四周瀰漫開來，盧直也藏身於這尊法相之中，好似已和這法相融為了一體。

冷凌天那空蕩蕩的袖袍毫無徵兆的突然被撕扯開來，而後在他的體外有無數道白氣蔓延而出，凝成了一條條白色的真龍。

冷凌天也單腳點地，凌立空中，那數條白色的真龍盤旋與周身。此刻，天幕中，一黑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立，好似陰陽。

冷凌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單袖一甩，數條真龍突然張大嘴巴，隱約能聽見龍吟之聲，齊齊朝著那尊巨大法相而去。

真龍大嘴一張，無數的氣機就好似被這龍吸走一般，讓這些真龍的身軀暴漲許多。

盧直位於法相之中，閉上雙目，忽然猛得睜開雙眼。此刻他的雙眼，漆黑如墨。

緊接著，盧直一掌向前推出。那尊法相也同樣一掌向前推出，氣浪洶湧，瞬間將幾條真龍吹散。

攻勢一波接著一波，盧直不斷朝前推掌，無數條真龍前仆後繼，都被這洶湧的氣浪吹散。

冷凌天嘴角滲掛出絲絲鮮血，面色蒼白，但此刻還是不斷吸氣，從各個竅穴之中，再次溢位白霧，凝聚成新的白色真龍。

冷凌天大喝一聲，口中猛吐一大口鮮血，真龍瞬間往前掠走，繞開了巨大氣浪，來到法相身側，一同撞向法相。

轟的一聲。地動山搖。那尊法相竟然微微側動了一下，但很快又穩住了身形。

與此同時，那尊法相身邊有無數氣機蔓延而出，打向真龍。真龍張開大口，一聲吼叫，吐出道道白霧。

白霧很快便凝結起來，瞬間結成一片，攔在法相身前，如同一道火牆。

盧直身處法相之中，忽然大袖一捲，很快便在法相右側形成一柄巨大的黑色鐵鞭。

法相伸手接過鐵鞭，朝著那些真龍揮擊而去。那道火牆只是以在眨眼間便化為虛無，那數條白色真龍被攔腰揮斷，紛紛砸向地面。

地面上，砸出無數道深坑。這裡已然滿目瘡痍。冷凌天抬頭望向天際，緩緩閉上雙眼。

隨後，他單手一指，無數真氣散發而出。猶如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