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兩者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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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蜀，古小天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閒的發黴。

自從上次與冷凌風會面之後，古小天便不在有所行動了，只是他沒行動，冷家也沒任何的行動。

一切風平浪靜。

古小天每日就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來逛去，除此以外就是躲在客棧裡，研究那一頁紙。

如今他有了兩頁紙，這兩頁紙古小天嘗試著用同一種方法去破解，但卻並無收穫。

很顯然，冷凌風給的那一頁紙和孫孤生給的不太一樣。

子陽那三個小道士這段時間也和古小天住在一起，古小天中途也找過這三個小道士，沒準人家就能給些靈感呢。

可子陽看過那兩頁紙後，甚至是連伸手碰都不敢碰，只是一個勁的搖頭，說這裡的玄機太大了，憑他們的境界是破解不出來的。

要不說這三個小道士是跟趙琦行一脈的，明明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非得拐彎抹角，讓人自己參悟。

古小天也只得作罷。

這些日子裡，古小天也摸清楚了育人書院的上下課時間，每次都在上課時，偷偷一個人翻牆進來，去到那個破舊的磚瓦房裡。

好在冷凌風是一個書生，記載的書籍還算多，古小天也曾問過冷凌風，他怎麼看待「天上人間，鬼神之巔」這八個字。

冷凌風只能尷尬的一笑，說是天上人間無非就是天門，但並不準確，如果安逸與現在的美好生活，也可以稱的算上是天上人間。

不過鬼神之巔這四個字，冷凌風倒是告訴了古小天許多，世人常說求敗之後便是武道巔峰，但已經有人摸出了求敗之上還有一層境，即是鬼神。

至於為何稱為鬼神，或許是看之後要如何選擇了。

究竟是走入魔途成鬼，還是走入天庭成神，全在一念之間。

但鬼神並不等於仙人。

換種話來說，鬼神就好比世間最強的武夫。

而鬼神之巔，也即意味著，無敵於天下。

冷凌風還給古小天帶了許多有關記載鬼神的書籍，滿滿一摞，但每本書也只是象徵性的提了兩句而已，畢竟鬼神一直是個傳說，沒人親眼見過。

經過這幾日的潛心研究，古小天也算是有所收穫，從孫孤生給的那頁紙上，古小天第一次看到了一行話。

是一首詩，只有前半句。

「桃李花開日，梧桐落葉時。」

而且這兩句詩還不在一行上，而是錯亂的在紙張上，前一句高高置頂，後一句卻是在左邊。

古小天自己琢磨了好幾天這兩首詩所謂何意，卻始終想不出個名堂來，故而也只得在次去找冷凌風。

育人書院內。

古小天在磚瓦房裡跟冷凌風說完了這兩句詩的內容，冷凌風便閉起眼睛來，似睡似思。

古小天呆呆的望著冷凌風，許久後冷凌風才睜開眼，說道：「好似有些眉目了，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古小天趕忙道：「別管對不對，先說來一聽。」

冷凌風說道：「桃與梧各取半邊，即為一個林字。」

「林？！」

古小天有些震驚。

在他所認識的人裡面，姓林的，若又是跟仙人有關，大概也就只剩下還在劍冢埋劍的林山了。

古小天摸索著下巴，這兩首詩其實是指的林山？

但怎麼說都也說不通啊，林山尚未入武道一途，他只不過是個埋劍人而已，至於如此大費周章的寫兩句隱晦難懂的詩句嗎？

冷凌風搖搖頭，說道：「若是真是林姓，倒也是簡單了，可方才你還說，這兩句詩並不是連排，而是有順序。」

古小天點點頭。

「那就有些奇怪了，按理來說，寫詩都講究一個工整，哪怕是普通人，也都講究一上一下，怎麼會一上一左這般奇怪？」

兩個人一時半會也確實不懂為何要這麼安排。

畢竟這頁紙上的內容到底是誰寫的，兩個人都暫且不知，更不要去提及猜測寫詩人的想法了。

古小天換了個話題，問道：「這些日子，冷家就沒有一些動作？」

冷凌風平靜道：「不急於一時，大哥向來是不喜歡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人，他這時對你沒有動作，不代表他不管你這邊。」

古小天來了興趣，「那也就是說，冷家終於準備動手了。」

冷凌風點頭道：「按目前所瞭解到的，動手應該也就在最近幾日了，只是具體會用一種什麼方式，還不清楚。」

「你沒打探出來？」

「沒有，最近大哥時常就把自己一個人縮在屋裡，除了大嫂以外，就連大哥的兒子都不能進入。」

古小天皺了皺眉，不由得脊背發涼。

現在看來，古小天之前所擔心的那些就是有些多慮了，冷家不是不打算理會古小天，而是在謀劃一個更大的計劃。

「最近我也要小心一些了，我總覺得大哥已經發現我了。」

冷凌風自言自語道：「一直藏著的鬼，恐怕都要在不久的將來，全部現身了。」

古小天點頭道：「都出來反而是好事。」

冷凌風起身，將剛剛寫下詩句的那一團紙丟進一旁的小火爐裡，看著紙團燃燒成灰燼，低聲道：「城門口有個茶攤，那裡偶爾會來一個老先生，或許他有什麼辦法破解這兩首詩，你若是願意，可以去試試運氣。」

兩人先後離開磚瓦房，走出磚瓦房後，冷凌風再次去了那小巷裡。

只不過，這次，他在小巷裡待了很久，直到天黑，才走了出來。

儘管是夜晚，但他蒼白的臉在黑夜下都顯得如此清晰，靠在牆邊，緩了足足小半個時辰，他才整理好了衣物，走回冷府。

古小天按照冷凌風所說，來到了城門口的茶攤。

只是這個茶攤看樣子生意就不太好，坐了足足一上午，除了一些官兵會來茶攤稍微歇息一會，喝上一口茶水以外，再無其他人。

這些官兵看見古小天，只是面露厭惡，但他們也知曉，自己和古小天打，那真的是自尋死路，也只能任由古小天在茶攤坐著。

但依然還是把訊息報告給了上頭，上頭收到以後，卻遲遲沒有給一個方法，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茶攤的老闆面相和藹，算是這個城中不那麼討厭古小天的人，此時端著自己醃的小泡菜來到古小天桌邊，放下一疊後，笑道：「小兄弟，我看你在這茶攤坐了一上午了，是在觀察這城裡計程車兵？」

老闆也是耿直，一上來就直接問這些話題。

古小天看著這個耿直的老闆，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道：「那些士兵在我眼裡算不上什麼，觀察他們，我倒不如找個地方美滋滋的睡上一覺來的划算。」

老闆一屁股坐在古小天對面，低聲道：「那小兄弟你這是在幹嘛，在城裡誰都厭惡你，你要是一直待在這裡，真不怕麻煩找上來？」

古小天嘿嘿一笑。

麻煩，他巴不得有人找他麻煩。

這幾天正好閒的手癢，還可以揍兩個人解解悶。

古小天關心道：「老闆，你這茶攤平時來的人多嗎？」

老闆搖搖頭，「不怎麼多，除了那些官兵，就是那些剛入城的人，會在我這裡歇個腳以外，倒是沒有什麼人了。」

「除了那些人以外，有沒有什麼常客？」

老闆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趕忙道：「還真有一個，不過說是常客不恰當，他不常來，但每次他進城，總會到我這茶攤坐一會，我也跟他聊過許多。」

說著，老闆還從衣兜裡取出一個香囊，笑道：「那人看著模樣就像一個高人，這香囊就是他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吶。」

看到香囊的那一刻，古小天突然擰了擰眉。

老闆畢竟不是武者，他不清楚這香囊中到底還有什麼玄妙，只是覺得那個人是個高人，給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差，就把他當作了一個護身符。

可古小天卻發覺，那個香囊上傳出來的氣息，與那頁紙上的氣息，有些相似。

古小天伸手道：「這香囊能不能給我一看？」

老闆趕忙擺手，「不行不行，這香囊是護身符吶，哪能隨隨便便給別人摸了去。」

砰的一聲，古小天把自己的錢袋砸在了桌上。

看著那麼多錢，老闆的雙眼放光。

光聽那聲響，就知道這錢袋裡肯定是滿滿當當了。

古小天見老闆還有些糾結，又從衣兜裡摸出二兩銀子砸在桌上。

老闆這才鬆口道：「給你看看也行，但你可要小心些，千萬別給我弄壞了。」

古小天滿口答應，正欲伸手接過香囊的時候，背後便有人說道：「碰了別人的護身符，就不怕給自己帶來厄運？」

老闆正好看見那人，連忙起身，欣喜道：「高人，您怎麼有空過來了？」

高人神秘的看了古小天一眼，笑道：「察覺到了一些事情，便過來看一眼，現在看來，來的早倒不如來的巧。」

很快，高人落座，老闆立刻去給高人倒茶。

看著對面的高人，古小天卻是不由得皺眉。

這哪裡是什麼高人，最起碼在他的印象裡高人不應該是這個模樣。

鬍子拉碴，不修邊幅，身上的衣服看樣子也是有些時日沒有好好洗過了，穿著一雙破步鞋，手裡還提溜著一條魚。

高人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碗茶，把魚給了老闆，說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讓老闆把這魚燉了，做個魚湯喝。

等老闆去忙活後，高人才笑道：「是不是很好奇？」

古小天一驚，問道：「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高人搖搖頭，指著古小天的臉說道：「哪裡用猜，你的想法都寫在了你的臉上，讀出來的。」

「你是個讀書人？」

「不算。」

「那你就是武者了？」

古小天已經察覺到，這個高人身上有氣機流動，甚至十分濃郁。

高人卻再次搖頭道：「是武者還是讀書人，在你眼裡好像很重要，但在我眼裡，兩者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