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破局只需要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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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孫孤生一愣，張了張嘴，卻也沒說話。

李相笑著補充道：“你那兩個兄弟確實是在武與文上的造詣高超，但終歸只是精通其中一道而已，還記得小時候，你父親好像對他倆更偏愛一些，你沒少為此吃醋。”

孫孤生點點頭，小時候的事情確實是這般，只不過小時候又哪裡懂得這些東西，只是單純的認為父親偏心而已，但直到長大後，有些事情便自己想明白了。

不料，李相突然搖頭道：“你以為你想清楚了，但其實並不是如此。”

“知道你們兄弟三人都還健在的時候，你父親最看好誰嗎？”

孫孤生想了想，“應該是大哥。”

李相笑了笑。

“莫非是三弟？”

李相指著孫孤生，輕聲道：“是你。”

孫孤生一臉不可置信。

若是要說現在，父親只剩下他一個兒子，那把希望都寄予給他倒是也沒什麼問題，但三兄弟都健在的同時，他父親卻最看好自己，這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李相笑著看向孫孤生，“你父親曾經說過，這三個兒子中，他最喜歡老大和老三，所以便給了他們一個全天下最好的爹。”

“但是你最像他，所以他要給全天下一個最好的皇帝。”

李相說話的聲音很輕。

但說出來的東西，卻讓人震耳欲聾！

孫孤生傻傻的愣在原地。

李相上前拍了拍孫孤生的肩膀，笑道：“殿下，之前你們三兄弟都健在的時候，好像你派系下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邊緣官員，但你卻不知，我從一開始，都最希望你來坐上那個皇位。”

李相這一番話，石破天驚！

之後，李相便轉身走向後花園。

古小天拉著還在愣神的孫孤生跟了上去。

後花園裡，李相走向後花園裡的一個石桌，那上面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

李相輕輕坐下，朝著兩人招了招手。

走到石桌旁，古小天望著那一盤棋搖了搖頭，他對圍棋只是略知一二，自然也看不出什麼。

只是一旁的孫孤生一直緊緊得盯著那個棋盤。

許久之後，孫孤生才開口道：“是盤死局。”

李相搖頭道：“殿下在認真看看。”

孫孤生已經抬起了頭，輕聲道：“黑棋最起碼要連下兩手。”

“殿下，不妨試試連下兩手，看看如何能解開這死局。”

孫孤生深吸一口氣，將手伸向棋婁，取出一顆黑子，仔細觀察了一下才落下一手，之後卻是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都遲遲未能落下第二手。

苦思冥想後，孫孤生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將那顆棋子重新放回棋婁裡，搖頭道：“很難，兩手也解不開。”

李相微微一笑，伸手取出一子，之後在棋盤落下。

一直緊皺眉頭的孫孤生在看到這一幕，突然豁然開朗。

這棋，活了！

這一手，堪稱神之一手！

李相輕聲道：“殿下，一子尚且解不開這個死局，但兩子卻可以解開，甚至能逆轉局面。你一直擔心自己沒能力接手這個位置，是因為身邊沒有出現這另外一子，而如今，這另外一子已經出現了。”

隨後，李相的目光緩緩抬起，望向對面的兩人，意味深長。

孫孤生撇頭看了一眼古小天。

自從第一眼見到古小天起，孫孤生便知曉這個少年絕不一般，又加上早就聽過名號，孫孤生更是自嘆不如。

被古小天強拉硬拽回京都的那條路上，孫孤生曾經還冒出過一個念頭，若是可以，他希望那個位置由古小天來坐。

李相收斂目光，將桌上的棋局徹底打亂，說道：“如今的天下其實早已是一盤亂棋了，人心各異，不在是之前的那個天下了。”

“可總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守住這個天下，不然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亡魂阿……”

“殿下，那個人就是你，必須是你，也只能是你。”

孫孤生一臉呆滯，久久不說話。

對面的李相只是輕笑著起身，對古小天招招手，“你跟我來。”

隨後，李相對著孫孤生說道：“殿下，該回來了。”

……

……

留下了還在棋局前默默思考的孫孤生，古小天跟隨李相離開了後花園，來到了宰相府的正房中。

此時的李相卻像是換了一個一般，不在是先前那般的儒雅隨和，反倒是有些嚴肅，徑直走到書櫃前，翻翻找找，才將一卷紙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李相隨手取出一張紙，說道：“這些都是如今想要阻止殿下坐上皇位的人，你有什麼看法？”

古小天想了想，嚴肅道：“先講道理，若是講不明白……”

“如何？”

“殺了。”

古小天的眼神中已經透著殺意。

李相看著充滿殺意的眼神，終是眉開眼笑，“你倒是果斷。”

古小天認真道：“既然講不明白道理，留著也只會是阻礙，還讓他好好的活著，難免會節外生枝，倒不如殺了的痛快。”

李相點頭讚許道：“以你的年紀能說出這般話來，確實不一般。”

“你會成為殿下最好的幫手。”

聞言，古小天只是淡淡一笑，否定了李相的說法，“我可從未想過要當他的幫手。”

李相皺眉問道：“你不看好殿下？”

古小天搖搖頭，“恰恰相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在那個位置上了，只是幫手這個詞我不喜歡，換種說法，朋友最合適。”

李相長舒一口氣，樂道：“對，朋友。”

“聽說你要了御林營的兵權，是準備留到西蜀在用？”

古小天有些驚訝，這訊息未免傳的也太快了一些。

自己前腳剛在養心殿要完兵權，後腳李相就知曉了？

古小天看著李相的眼神都變得奇怪起來，在仔細想想，當時在養心殿內總共就四個人，難道是鄭德海告訴的李相？

李相看穿了古小天的心思，笑道：“沒人告訴我，都是猜的，不管這一次你遇沒遇到殿下，你早晚都是要回來京都一趟的，只能說是無巧不成書。京都的兵力中御林營自然會是你的首選，他們敢拼敢死，除了皇帝以外沒人可以調遣的動，你應該也知曉這一點，便早就做好了準備才對。”

古小天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要不說李相你能當宰相呢，這腦子確實不一般，至於御林營怎麼用，什麼時候用，其實我不說你也都猜到了。”

李相擺擺手，“少拍馬屁，在問你一件事，體內的那道劍意感知的如何了？”

聽到劍意兩字，古小天先是一愣，隨後便恍然大悟，大張著嘴巴，不敢置通道：“李相……在北荒……是您？”

李相笑而不語。

古小天立馬跪地行禮道：“多謝李相救命之恩。”

李相站起身來，走到書架旁邊，將書架的一角輕輕向右一推，一個臺子便出現在眼前，而在那個臺子上放著一把劍，佈滿灰塵。

之後他輕輕吹了吹劍上的灰塵，將劍拿起，轉身笑道：“認識皇帝之前，我也算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劍修。”

“我本來從未想著要入朝為官，更別提要當個什麼宰相，奈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我也不知當時哪根筋搭錯了，便答應了下來，沒想到這一坐，就坐了這麼久。”

李相盯著那把劍，有些感慨。

之前的他若是不入朝為官，其實是很有機會問鼎到那個最高境界的，只是路是自己選的，倒也提不上什麼後悔。

當李相將劍稍微拔出一寸時，那把劍突然顫鳴起來。

一時間，有一股玄妙的氣息在正房中四散而開。

那是一股很濃的劍意。

同樣作為劍修，古小天立即感知到這股濃烈的劍意，當場便盤腿打坐，想要將那股劍意多吸收一些。

李相看著他的動作，提醒道：“從你剛入我府時，我便感覺到有一股丹藥氣息，想必應該是劍化丹了，雖不知道你是哪來的，但這丹藥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若是想真正的感化這股劍意，劍化丹能讓你事半功倍。”

古小天聽聞後，將丹藥從衣兜中掏出，飛鳥當初給的劍化丹其實一直帶在身上，但要說吃不吃，卻心裡有些打鼓。

萬一真有毒呢？

只是這股劍意雖來的快，但同時散的也很快，此時已經散了不少，若是在糾結有毒沒毒，這劍意可就徹底散光了。

算了，管他的！

若是真有毒，李相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心中做下決定以後，古小天便也不在管三七二十一，從瓶子中倒出一粒劍化丹，直接吞入腹中。

剎那間，一股強烈的劍意便在古小天體內四散而開，在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劍化丹起效十分的快，沒多時，古小天體內的劍意便一股腦的湧了上來，並未給古小天任何喘息空間，而是直截了當的殺向最高處。

古小天原本想穩住劍意，但體內與房中的劍意甚是濃烈，稍稍一壓體內的劍意，便立即會有幾道更強烈的劍意流入體內，繼續在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

古小天皺著眉頭，大汗淋漓，十分難受。

李相在一旁靜靜看著，還是伸出了援手，走到古小天面前，輕輕在他的眉間處一點。

一股暖意流入古小天的心窩，之後有一道白霧在體內散開，護住了他的經脈，這才讓他舒服了不少。

房間中，那道劍意也確實去的快，只是片刻後，便徹底消散了。

古小天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面色漸漸開始紅潤。

而古小天很清晰的能感覺到，自己的境界一破再破！

從化境初期直登化境巔峰！

等徹底消化完那些劍意以後，古小天這才起身行禮道：“多謝李相。”

李相擺手笑道：“是你自己的功勞，若是換個別人來，沒準早被這股劍意衝撞的七竅流血，暴斃當場了。”

李相將劍緩緩放回那個臺子上，又將書架推了回去，輕聲道：“我剩的時間也不多了，希望在我閉眼之前，能看到殿下坐到那個位置上。”

古小天擔憂道：“李相，您的身體……”

李相灑然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成仙，不上天門，便只有等死了，逃不掉的。”

“不過只要我還活一天，我就會護住你們兩個人。”

李相震聲道：“只要天下還能像當初那般安寧，死又何妨！”

古小天望向這位當朝宰相，肅然起敬。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