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落魄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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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之後，古小天便一直有在思考飛鳥真實的目的。

飛鳥之前一直展示出一副厭惡幸家的模樣，從面相上來看，也確實不像裝的。

只是，對於飛鳥來說，幸家覆滅與不覆滅，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畢竟幸家若是不覆滅，她依然可以逍遙自在，幸家若是覆滅，她也撈不到一點好處。

在加上那日幸家主所說的事情，古小天對飛鳥的最終目的越發懷疑。

總覺得飛鳥所說的只不過都是騙人的幌子，而真實目的卻又如何都想不出來。

幸家覆滅，在漠北幫助自己。

她到底圖個什麼？

飛鳥沒有立即回答，只是輕輕一笑，“想了這麼多天了，卻還是沒想明白，看來你的腦子也不算太聰明。不過這樣最好，若是你能想明白，你大抵會刻意避開，之後想要在將你拉回到原路上來，估計要費不少功夫。”

古小天皺了皺眉，問道：“全武會還是宋不凡？”

飛鳥想了想，回答道：“兩者皆有，只不過後面那個比較重要一些。”

古小天冷笑一聲，“你當真認為宋不凡能改變我？”

飛鳥笑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過有一點你倒是可以安心，宋不凡從始至終就沒想著要殺你。”

對於這個說法，古小天嗤之以鼻。

嘴上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做起來卻又是另一種模樣。

對於宋不凡，古小天的評價始終是那三個字。

真虛偽！

飛鳥提醒道：“之後去西蜀可要小心了，那裡可不比北荒，北荒的散修中大多還是一些好人，三言兩語勸得動，但西蜀卻不是如此，冷家在西蜀當異姓王時間太久了，民心早已穩固，你想破局，很難。”

古小天陰陽怪氣道：“這點你就無需擔心了，我自會想辦法應對。”

飛鳥將手伸入衣兜，古小天立即警覺起來，將手摸到劍鞘上。

看著古小天的動作，飛鳥噗嗤一笑，壓了壓手，“不必警惕，我想殺了你，估計得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隨後，飛鳥從衣兜裡掏出一瓶丹藥，丟給古小天。

古小天看著這瓶丹藥，有些疑惑。

飛鳥解釋道：“宋不凡託我交給你的，劍化丹，對你來說可是寶藥，當然得省著點吃，裡面蘊含的劍氣可不小，感覺自己劍氣快有突破的時候在吃。”

古小天鄙夷道：“你該不會下毒了吧？”

飛鳥攤了攤手，滿臉無奈，“總之丹是交給你了，吃不吃隨你，你要真擔心我下毒，就找個偏僻地方埋了，若是給想讓你死的人發現了，你估計得有大麻煩了。”

古小天看著那瓶裡裝的丹藥，只是將丹拿在手中。

飛鳥轉身離開，身形漸漸模糊。

古小天重新回到車廂裡，看著手中的那瓶劍化丹痴痴發呆。其實只是在瓶口處，古小天就已感知到了一股凌厲的劍意，但始終有一個問題卻無論如何想也想不明白。

一個殺死太白掌門的人，卻回過頭來將這種上好丹藥交給自己，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有飛鳥，每次出現總是說一些模稜兩可的話語，總不把話說全說滿，實在是讓人不太放心。

古小天揉了揉腦袋，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但蹊蹺在什麼地方，卻又總是想不明白。

想到最後，古小天干脆也不去想了。

現在想這些也只會徒增煩惱，應當把注意力都放在西蜀上才對。

古小天靠在車廂裡閉目養神，馬車再次前行。

……

……

路途遙遠，馬車向著西蜀緩緩前行。

這幾日裡，古小天倒是享受了一番難得的清閒，一路走來雖沒有像桃源仙境那般美麗的風景，但總歸是一路悠閒。33

夜幕降臨，古小天一行剛好抵達一個小鎮口，將馬車挺靠後，便在此找了個客棧歇腳。

小鎮人口不多，鎮民卻十分熱情好客。

一走進客棧後，客棧掌櫃就立馬迎了上來，又是開房又是讓小二把好酒好菜都上上來，說到激動之處，乾脆自己提杯敬了古小天幾人一個。

等到一番熱情招待完之後，掌櫃的才將古小天一行人帶到房間裡，去忙自己的事情。

房間內，古小天將行囊放好，坐在桌邊問道：“師兄，還要多久能到西蜀？”

郝浩說道：“按現在的速度，預計還需要五日。”

古小天點點頭，又稍微想了想，問道：“能不能中途繞道回一趟秦川？”

聞言，郝浩取出地圖，指著上面道：“繞道回秦川不是不行，只是這一繞，在要趕到西蜀，得多走很多冤枉路。”

這張地圖上，那些沒有妖人所在的地方均有標註，如今北荒事件已了，就算訊息傳的在滿，西蜀的冷家必然也接到了風聲，保不齊會在這些地方設下埋伏。

故而，古小天他們這一路走來都是走的最安全的道路。

而繞道回秦川，在去往西蜀，安全的道路可就要少了許多了。

北荒事件中西蜀冷家雖無一人現身，但種種跡象都已表明，冷家其實有在暗中插足過，當初攻山之戰中，山虎便是最好的例子。

古小天摸索著下腮，思索道：“若是不做些準備，就這樣貿然前往西蜀，估計後續的那些麻煩，可能我們應對不了。”

郝浩一臉不屑道：“難不成回趟秦川他們就會給我們點人了？”

北荒事件中，秦川的天地盟一直未曾派人援助，也難怪郝浩這種時候會有些情緒了。

古小天嘆氣道：“在北荒時，信件全是飛鳥幫忙傳的，想必她也應該不會傻到把信件傳給太白和天地盟……”

……

……

兩人還在討論時，樓下傳來了一聲罵聲。

“你這乞丐怎麼又來了，趕緊滾滾滾。”

聽那聲音，正是客棧掌櫃。

原以為只是普通的乞丐乞討，古小天並未放在心上，但沒過多久，樓下就又響起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

古小天推門出去一看，只見客棧掌櫃將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人踩在腳下，嘴裡還罵著髒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看著這種情形，古小天本不想多管閒事，但一旁的蕭銀銀卻是正義感爆棚，立刻衝下樓梯，將客棧掌櫃推開，扶起那個乞丐，瞪著眼睛道：“掌櫃的，有什麼話就好好說，沒事打人幹嘛？”

客棧掌櫃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乞丐的鼻子罵道：“你自己問問他，先前他剛來鎮上時，我看他可憐，給他做了一桌子好菜，誰知道這傢伙得寸進尺，反而賴上我了。姑娘，您評評理，我也是開店的，可不是做慈善的。”

聞言，蕭銀銀立即湊錢袋裡取出了銀兩，說道：“去，給他做一桌子菜來。”

掌櫃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有人給錢，自然就要做這個生意。

等到掌櫃去安排以後，蕭銀銀才將乞丐扶到桌邊。

這乞丐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桌邊上安靜的等待上菜。

古小天和郝浩走下來，坐在乞丐對面，乞丐立馬低下了頭。

等到菜上桌後，乞丐也沒像那些乞丐一樣狼吞虎嚥，反而是從衣兜中掏出一塊乾淨手帕，擦了擦筷子，才用筷子去夾菜，細嚼慢嚥。

古小天看著這乞丐微微皺眉。

這簡單的一個舉動，卻透露出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乞丐吃了幾筷子菜後，也注意到了自己被人盯著，將筷子緩緩放下，抬起頭詢問道：“公子一直這樣看著我，難不成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兩人的目光對視上，就在一瞬間，古小天有一陣恍惚。

原因無他，雖然這乞丐有些灰頭土臉，但他的目光和眉宇間的那股氣質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人，便是當朝的皇帝！

古小天試探性問道：“孫言壽跟你是什麼關係？”

聞言，那個乞丐一愣，隨後苦笑起來。

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其實你已經知道了。”

古小天點點頭，“你是他的兒子。”

乞丐沒有避諱，直白道：“確實如此，當朝皇帝孫言壽確實是我父親。”

蕭銀銀滿臉不可置信，誰能想到，因為自己正義感爆棚，竟然陰差陽錯的救下了一個皇子？

要不說這天下很小，小到隨隨便便就能遇到一個皇子。

古小天說道：“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在這裡。”

皇子笑道：“沒必要好奇，我不過是個落魄的皇子而已，朝廷裡容不下我，我也只能出來流浪了。”

皇子雖然是笑著說這句話的，但他的臉上卻寫滿了無奈。

知道自己被人認出來的皇子也沒有任何牴觸，反而像是終於找到了能傾訴的物件一般，自言自語道：“我雖是皇子，但卻始終不及我另外兩個兄弟，在朝臣們的眼中，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可我那兩兄弟卻都是個短命鬼，我父親又將我立為了太子，自然引發了朝臣們的不滿，幾乎天天都有人想要我的性命，朝廷中的那些爾虞我詐壓得我實在喘不過氣來，幾乎天天都有人要參上我一本，要父親罷免我太子之位。”

說到這裡，皇子微微一頓，隨後嘆氣道：“其實我又何嘗不知，自己壓根配不上太子之位。論武道我不及我大哥，論文學我不及我三弟，他們兩也真是絕情，兩腿一蹬，兩眼一閉就走了，把這些爛攤子都留給了我。”

“或許，我父親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我的結局，所以給我取了個名，叫孤生吧……”

此刻，孫孤生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像是閘門洩洪一般，頃刻而出。

他抬起手，抹掉了眼淚。

隨後，他看向古小天，“你能認出我，想必也一定見過了我父親，你在當朝中任哪一職？”

古小天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孫孤生，像是在聽一個故事。

孫孤生苦笑兩聲，搖了搖頭。

之後孫孤生拿起筷子，又象徵性的吃了幾口飯菜，遂才放下筷子後，長舒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你可以動手殺我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