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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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之上，魑魅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事情，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想到，下方的這個少年竟能催動劍氣長河，引出劍陣。

幸風這才緩緩站起身，輕輕拍了拍魑魅的肩膀，笑道：「看來這次是我賭贏了，兩位這回回去，可真應該認真考慮一下，是否要借兵給幸某了。」

魑魅說道：「不如我直接殺了他，皆大歡喜。」

辛風搖搖頭，「恐怕現在殺不了他了。」

隨後，他伸手指向了天幕。

天幕中，有一人正御劍而來。

魑魅魍魎一同抬頭看向天幕，頻頻蹙眉。

御劍的人正是凌雲，剛剛古小天所現出的劍陣與劍氣長河自然把他的佩劍也包括在內了。

凌雲到底是為飛鳥辦事的，無論如何不管這邊情況如何，總歸是要來看一看才比較安心的。

高空中，凌雲看向下方，古小天正在原地運氣打坐，才稍稍放緩了速度，慢悠悠的飄向下方。

落在古小天身邊，凌雲才緩緩收起飛劍，看著遠處荀淼的屍身，也沒太過驚訝，只是拍了拍古小天，誇讚道：「你小子行啊，要不是我死命按著我的劍，我這劍還真被你拿走了。」

古小天抬頭看了一眼凌雲，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沒有搭話。

凌雲笑了笑，也沒在意，只是一直守在古小天身邊。

片刻後，凌雲突然朝著那屋頂之上放話道：「來都來了，怎麼不下來坐坐？」

屋頂之上，魑魅和魍魎兩人冷眼看著下方。

辛風卻是毫不在意，從屋頂一躍而下。

凌雲見到辛風，撓了撓鼻子，說道：「老荀為了你而死，還挺不值得的。」

辛風拱手道：「凌前輩說笑了，生死有命而已。」

凌雲擺擺手，沒想跟辛風繼續扯這些，本來也就只是嘲諷兩句而已。

凌雲指了指還在地上打坐的古小天，問道：「怎麼，來這裡是為了殺這小子？」

辛風搖搖頭，「現在殺他還太早，更何況還有凌前輩護他，我即便是真想殺，也要自己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小子想在北荒殺誰，何時會管對方是誰？」凌雲問道：「不過我倒是有些猜不透你的心思，你那兩個幫手不一起請下來聊聊？」

辛風淡淡一笑，朝著屋頂上方揮手。

魑魅魍魎紛紛躍下屋頂。

凌雲捋了捋鬍鬚，笑道：「魑魅魍魎，兩個大人物。」

魑魅與魍魎皆閉口不言。

凌雲好奇道：「按理來說，你們兩人即便不幫辛家也能在這裡活的滋潤才對，這是在家裡待久無聊了，準備重出江湖了？」

魑魅冷聲道：「不是為了辛家，是為了北荒。」

凌雲笑著擺手道：「什麼北荒不北荒的，只是你們口中這樣叫而已。」

魑魅默然無語。

一旁的古小天稍稍緩了過來，這才站起身，看向辛風，沒有說話，但目光冰冷。

辛風歪了歪腦袋，與他對視。

沉默許久，兩人才紛紛移開視線。

兩人好像只是單憑眼神便進行了一場對話。

收回眼神以後，古小天沉聲道：「我會讓辛家徹底消失在北荒。」

辛風微微一笑，「那我就等著那一天，在此之前你可別先死了。」

古小天勾起嘴角，「放心，我命硬。」

辛風點點頭，路過古小天身旁，拍拍古小天的肩膀，低聲道：「今晚以後，恐怕你每一天都如同地獄了。」

之後他便帶著魑魅魍魎遠

去。

古小天長呼一口氣，捂著胸口急劇咳嗽起來。

一咳嗽便不在停止，凌雲立刻按住古小天的左手脈搏處，稍稍一把脈，神色有些凝重。

「你這催動劍氣長河，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啊。」

凌雲有些擔憂，同樣是劍修，彼此之間的感應本就會愈加濃一些，剛剛只是一觸控，凌雲就察覺古小天體內的劍意已經快要流盡。

許久之後，古小天才緩緩停下了咳嗽，臉已經憋的通紅，彎下腰，扶著雙腿，出著虛汗。

凌雲一把架起古小天，感慨道：「你小子也真是神了，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身死道消了。」

古小天輕聲道：「先別說這些……我感覺我快不行了。」

凌雲哈哈一笑，「你小子現在知道怕死了，放心吧，有老夫在，最起碼你還沒那麼容易死。」

……

……

回到幸府的魑魅魍魎兩人此時正坐在座椅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次見識過了古小天的實力，另兩人不得重新看待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了。

若是剛才，古小天的對手換成他兩人，他兩人也未必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從那條劍氣長河之下活下來。

幸風看著兩人的表情，知道時機也將成熟，便開口道：「兩位城主，不知你們考慮的如何了？」

魑魅抬頭看了一眼幸風，見他依然一副淡定模樣，便愈加猜不透此人的想法。

北荒這麼多年以來，從沒有借兵一說，遇到外襲，無非是哪個城都出點力，哪個城少出點力這般。

明面上，幸家看似是北荒的領頭羊，但其實也就只佔據一個漠北城以及臨邊小鎮而已，而其餘城則是歸於北荒，但還是單獨在外的。

這也是為什麼，北荒只能是北荒，而不能像西蜀冷家一樣，成為異姓王的原因。

最終，還是魍魎開口道：「借兵不是小事，這背後牽扯的太多。」

魑魅點頭跟著附和。

幸風淡淡一笑，對此也沒有著急，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今日的情形兩位也見到了，若是不抓緊一些時間，恐怕北荒真就要成為歷史了。」

魑魅和魍魎兩人對於北荒的感情很深，即便不在城主這個位置上，也依然選擇了留在北荒。

魍魎算是想的透徹，終於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幸家這是想一統北荒了？」

幸風笑了笑，不置可否。

魑魅突然起身，嚴肅道：「幸風，你知道不知道你小子在說些什麼？」

幸風站起身來，按住魑魅的肩膀，將他壓回到座椅上，問道：「兩位難道不想北荒成為西蜀一般的存在？」

魍魎說道：「自然是想的，只是這個異姓王人選，不見得非得是幸家。」

幸風一語點破他的心思，「兩位竟然不願意是幸家，其實只是想扶持一個家族成為一個明面上的傀儡而已，幸某說的可有半分錯誤？」

兩人默然無語。

誠然，他們就是如此想的。

北荒之所以未能像西蜀那樣實現統一的局勢，無非就是北荒城與城的關係複雜，有野心的人又多，平常利益往來一下倒是不見得有些什麼，但有人要單獨走出去獨立，卻會成為眾矢之的。

魑魅不屑道：「自北荒成立以來，從沒有過這種規矩。」

幸風灑然笑道：「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魑魅問道：「你這是鐵了心要如此了？」

幸風點點頭，「兩位是第一批邀請的，由此也便可見幸某的誠意了，若是兩位不答應，倒也無妨。幸某

自然會另尋他人，只是若這事成了，兩位是個什麼結局，幸某就不敢保證了。」

魑魅不滿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了？」

幸風坐回座位上，翹起二郎腿，「看兩位怎麼想了。」

魑魅此時已經不滿到了極點，很快便想甩手走人，但好在一旁的魍魎還是保持著一絲清醒，連忙叫住了魑魅。

魑魅看著魍魎的舉動，不免有些疑惑。

魑魅問道：「魍魎，你當真要隨了他的心不成？」

魍魎揉了揉腦袋，「目前看來，他的做法無疑是現在最正確的。」

魑魅呸了一聲，「正確個屁，你當真願意一輩子讓這個小子踩在腳下？」

「自然不願。」魍魎搖搖頭，「但若此時不隨了他的心願，恐怕這件事情僅憑你我二人，難以辦成。」

魑魅無奈的嘆氣一聲，但到底還是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冷靜過來的他，自然也想通了這個道理。

曾經的幸家野心雖有，但能力卻是不足，所以才沒一直擴大，但此時的幸風顯然是能力與野心兼備，又恰好有如此一個契機，自然就要抓住這個機會。

即便兩人不忌憚古小天一人能攪動什麼風雲，但若是不答應幸風的要求，恐怕幸風就會先一步出手。

畢竟不聽話的留在眼前也沒有用。

沉寂片刻。

幸風喝完了最後一口茶，緩緩起身，走向門口，望著窗外月色，沒來由的說了一句，「是個殺人的夜。」

身位老江湖的魑魅魍魎，怎麼能不明白這句話的內在含義。

最終，魍魎率先表態，「你的要求，我答應了，我明日一早便會回城，調兵來漠北。」

幸風對著魍魎拱手道：「既然如此，幸某便先謝過了。」

魍魎微微點頭，看向魑魅。

魑魅扯了扯嘴角。

但此時，既然自己的兄弟都表態了，他也只能跟著表態道：「我也一樣。」

幸風再次拱手謝過。

魑魅和魍魎離開幸府，向著城外走去。

幸風關起幸府的大門，轉過身，微微一笑，望向夜空。

…….五

……

凌雲將古小天帶走，並沒有帶出漠北城，而是七扭八拐的來到了一間地下室。

地下室裡很是豪華，該有的應有盡有。

望著這豪華的地下城，古小天感慨道：「你這錢還真沒白賺。」

凌雲嘿嘿一笑，「這種型別的地下室我在漠北就有好幾個，還不錯吧？」

古小天不解道：「你都已經站隊到飛鳥那邊了，幸風怎麼沒把你這地下室一起端了？」

凌雲說道：「那也得他有這個能耐才行，況且我這地下室這麼多，萬一要是沒摸準，撲了空，豈不是白跑一趟。到時候你小子要是在抓住這個機會，搞他一個措手不及，他不就傻了？」

古小天一臉正氣道：「我可沒你這麼壞。」

正當兩人還在調侃時，地下室最裡處的那道門被人從裡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