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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歆柔抓著蘇玄的手,與他對視了片刻。
三年了,這小太監也長大了。
身上倒是多了幾分男子漢氣概,也沉穩了很多,不再那麼畏畏縮縮了。
蕭歆柔神色凝重,貌似沒有心思與蘇玄打情罵俏。
「我覺得你也應該反省一下你自己,不應該什麼都怪別人。」蕭歆柔說道。
「靖公主此話怎講?」蘇玄問道。
他向來覺得自己沒什麼大問題啊。
蘇玄的功績,可是有目共睹的。
縱觀大炎兩百多年的歷史,誰還能出其右?
「你手中丟掉的權利,你真的握不住嗎?天下紛亂,難道你真的什麼也做不了嗎?還是你壓根就不想握住這權利,你壓根就不想做點什麼?或者說,你別有用心?」蕭歆柔問道。
蘇玄可從來沒往這方面考慮過啊。
「靖公主,你沒站在我的位置上,只是用你的角度來評判我的對錯。或許你說的不一定錯,但也不完全對。」蘇玄說道。
「確實,我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指責你,可你哪怕權利丟掉了,朝堂之上誰又能左右你的決定?」蕭歆柔問道。
「若是靖公主不信,那就拭目以待。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挽救這一切。很快,你就會發現,我就算再厲害,也改變不了什麼了。因為,皇上她變了。」蘇玄說道。
蕭歆柔詫異的看著蘇玄。
她問道:「我想知道,你真的別有用心嗎?」
剛才蕭靜寒也問過這個問題,但問法比她更
加直接,蘇玄回答的則比較模糊。
「若是我告訴你,我確實別有用心,我想成就一番事業,你信嗎?」蘇玄問道。
「你有這個能力,可你不是個太監麼?」蕭歆柔問道。
「嗯?」
蘇玄是假太監的事情,蕭歆柔居然還不知道?
不過這也正常,蘇玄沒跟她說過。
但知道這個真相的人,已經不在少數了。
蘇玄忽然拉了蕭歆柔一把,蕭歆柔沒反應過來,就這麼坐在了蘇玄的腿上。
她的雙手搭在蘇玄肩膀上,瞪大雙眼盯著蘇玄看著。
原來他已經從一個可以隨意被自己拿捏的小菜鳥,成長成為一個四品巔峰,一隻腳踏入三品境的強者了啊。
「過分了。」蕭歆柔沉默半天后,沉聲說道。
然後,蕭歆柔感受到了異動。
她忽然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玄。
「你……」
以前蕭歆柔總說,可惜蘇玄是個太監。
可他居然不是!
自從蕭歆柔讓蓮心去陪蘇玄之後,蓮心就對蘇玄念念不忘。
原來他不是太監!怪不得蓮心一直記掛著蘇玄!
「好你個死太監,敢欺上瞞下!」蕭歆柔冷聲道。
「靖公主可真美啊。」蘇玄眯著眼笑道。
蕭歆柔趕緊起來,立馬在蘇玄對面坐好。
她緊張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根本就壓制不住。
蘇玄這麼好色,是有原因的啊。
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蕭歆柔忽然站了起來。
她抬手一揮,衣物飛了過來,披在了肩膀上。
「這件事情,我不會說
出去的。」
說完,蕭歆柔轉身走了。
蘇玄也爬了上來,不緊不慢的穿上了衣物,離開了靖宮。
可惜啊,都見到大塊大塊的肉了,可還是沒吃到。
蘇
玄回到將軍府,卻總感覺心癢癢的。
真就拿不下蕭歆柔麼?蘇玄就不信了。
不過蕭歆柔說的話,也讓蘇玄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還要為大炎王朝做點什麼嗎?
一戰擒雙王,蕩滅北金政權,逸標芯投誠。
開疆拓土,震古爍今。
難道這還不夠嗎?
真想讓大炎王朝達到一個盛世,還有可能嗎?
如果按照蘇玄所既定的方向走,肯定是有可能的。
如今的大炎,雖然不及景陽年間那麼安定繁榮,但疆土已經達到了大炎開國以來最大。
那位從微末中崛起的開國皇帝,窮極一生,也不過打下六州之地罷了。
如今的大炎,哪怕不算北金和西域回鶻領地,也有十個州。
對外用武的威懾力,難道沒超過天啟帝嗎?
換一個角度來看,如今的大炎,確實能算上巔峰了。
真想步入一個盛世,就得扭轉蕭靜寒的觀念。
她太自私了!
蘇玄躺在床上,想著這一切。
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其實他開始躺平,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但他覺得自己對歷史的認知是不會錯的,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人類唯一能從歷史中得到的教訓,就是從來不會得到任何教訓。
不過為了這份知遇之恩,蘇玄還是覺得,試試看。
他深夜爬起來
來到書房,喊了一聲謝訊,沒人答應。
於是他親自研墨,提筆書寫。
寫了十幾分手稿,最後做出了總結,成了一份奏疏。
次日一早,蘇玄就進攻,將奏疏送到了內務府。
然而這天早朝上,蕭靜寒並沒有任何的異樣,就如同往常一樣。
許多大臣都說著這裡這裡怎麼安定,那裡那裡怎麼繁榮。
對於大炎的亂世,大臣們一個子也不說。
白幽與蘇玄並肩而立,她也不再說話了。
並不是她不想說了,而是蘇玄不在的幾個月之內,她說了很多。
可皇帝連一個字都聽不見去,就連她推行的一些政策,也都被推翻了。
久而久之,白幽也失望了。
聽著朝臣們的奏報,白幽心中只剩無限的冷笑。
她笑自己出山太早,又笑滿朝上下,皆是自欺欺人之輩。
包括坐在九五之上的蕭靜寒,也沒半點區別。
都在自欺欺人,都只是覺得這世道美好啊。
散朝之後,蘇玄與白幽一塊離開英武殿。
「你今天怎麼不說話?不像你的風格啊?」白幽問道。
「我不是向來很少在朝堂上說話嗎?」蘇玄問道。
「你確實很少說話,但你向來聽到那些言過其實的東西,都會站出來反駁。」白幽說道。
「可你也沒反駁。」蘇玄道。
「是啊,我也沒,為什麼要指望你說呢?」白幽嘆了口氣。
這嘆氣聲當中,只有無奈。
她也不行,蘇玄未必就行了。
朝廷需要白幽,是因為白幽還是
國子監左祭酒。
朝廷需要蘇玄,是因為蘇玄有無雙軍。
如果,兩人手中什麼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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