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4 一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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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大家的聚會之後，林奇單獨和小伯爵一起回到了他的伯爵府。

前伯爵夫人送來了一些酸甜的飲料，蓋弗拉人認為蜂蜜能夠解除飲酒之後帶來的不適，而檸檬則可以改善口腔情況。

所以當喝了酒之後，他們往往都會準備一些蜂蜜檸檬水來解酒。

也有人說這只是貴族單純為自己享受找藉口，在糖沒有能夠大規模的出現之前，蜂蜜是貴族們能得到的為數不多的甜味劑，他們會找各種理由來食用蜂蜜。

酸甜的味道的確讓人喜歡，林奇說了一句謝謝，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隨後她又拿來了熱毛巾，林奇取了一條，“你可以讓傭人做。”

前伯爵夫人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隨後離開。

她知道男人們有事情要談，她不會在這裡礙眼。

滾熱的毛巾在喝了一口酸甜的蜂蜜檸檬水之後蓋在臉上，那種一瞬間整個人渾身毛孔都放開的感覺棒極了。

二十來秒，毛巾冷卻了下來，他才擦了一把臉，把毛巾放回到盤子上。

隨後下人拿走了盤子。

“你最近肯定沒有關注蓋弗拉本島的一些情況。”，小伯爵的第一句話就很有意思。

林奇點了點頭，“是的，我最近對蓋弗拉本島的情況缺少關注，我的事情很多，飛機。”

小伯爵有些恍然，是的，全世界都在討論這個，他也知道，難怪林奇沒有時間關注本島的情況。

隨後林奇也問了一句“本島發生了什麼”，小伯爵才正式地開始這場談話。

“樞密院和首相還有皇室之間有了裂痕……”

林奇眉頭一抖，他在離開蓋弗拉之前去拜訪過首相，說了一些可能在當時來看很忤逆的話。

當時首相對他的想法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暗示如果他再說那種混蛋話，就會讓人把他抓起來。

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首相最近和樞密院走的非常近，一些大貴族似乎在串聯，我能夠察覺到，有一些事情正在脫離我們的認知和控制。”

“這種感覺讓人很緊張，上一次發生類似的事情已經是在歷史書上了，我現在一提到回去就感覺到害怕！”

林奇給小伯爵散了一支香菸，兩人湊在一起吸著煙，林奇徐徐的吐出一口，問道，“他們打算推翻皇室嗎？”

小伯爵整個人都驚的站了起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林奇，下一秒他突然低頭，踩了幾腳把掉落在地毯上的菸頭踩滅了。

就這麼一個激靈，他毀掉了一張三千五百夫拉的地毯。

可他一點不心疼，他只是震驚林奇是怎麼知道的。

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對眼眶似乎還有一些眷戀，不然早就掉了下來，林奇抬手虛按，“你是貴族，你得時時刻刻保持自己的風度和鎮定，坐下來。”

小伯爵過了幾秒，才重新坐回去，“我……”，他不知道怎麼表達這種感覺，他以為這應該是個機密，但沒想到林奇居然知道得比他知道的似乎還要多。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在短暫的停頓後，他換了一種說法。

林奇微微搖了搖頭，“你告訴我的，貴族和皇室之間的問題永遠都是圍繞著權力。”

“貴族們想要更多的權力，但很顯然皇帝不會允許貴族擁有太多的權力，這就是核心的，不可調解的矛盾，加上你的表現，我隨便猜猜就猜到了。”

小伯爵是真的服氣了，“聽起來我好像是個蠢貨……”

林奇瞥了他一眼，這讓小伯爵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眼神告訴我，我說對了？”

他哈哈笑了兩聲，也重新放輕鬆了下來，“上次我回去了一趟，有人私底下聯絡我，問我對現在國家的情況怎麼看。”

“他們說了很多的問題，最後問我有什麼看法，他們在串聯。”

這很正常，其實。

任何大規模的政治鬥爭開始之前，串聯都是必需的過程，簡單一點來說就是積蓄力量，拉攏更多人站在自己這邊。

當人數足夠時，政治傾軋才會開始，政治鬥爭才會爆發。

在向首相提出君主立憲制這種想法時，林奇就意識到首相肯定會動手，具體的時間得看他什麼時候能想好。

一個當了幾十年吉祥物的人，突然一朝之間奪取了帝國的財權，你說他只是一個擺設？

不，這種人才是政客，他可以在死寂的長夜中枯寂的等待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光明，並且表現的比誰都更能融入黑暗。

可能皇帝陛下都沒有想到最終向自己發難並且成功的是那個他一直沒正眼瞧過的首相，這種人才是真正的政客，他們為了權力，可以做到極致。

首相有一個缺點，很多人可能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林奇發現了。

那就是他的年紀太大了，大到他其實幹不了多久，就要退休的地步。

你不能讓一個七十歲甚至是八十歲九十歲的老人擔任帝國首相的工作，就算他能活到那麼大的年紀，可他的精力和處理事情的工作能力呢？

你還能確保他能始終保持在巔峰狀態嗎？

不，不能，這就意味著他真正掌握權力的時間會很短。

他用了一輩子等來了這個機會，卻無法長時間的掌權，任何人都會為此感覺到不公平，感覺到憤怒！

首相也是！

他不會甘心等自己到了真的老朽的那天把權力重新交給皇室，他得爭取，他現在爭取的不是自己掌握著權力，而是讓自己的後代，或者讓和自己有關係的人掌握權力。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皇室的權力永遠剝奪了，然後透過政治交換或者某些方式，將權力延續下去。

如何做？

這不是一個問題！

如果說帝國的貴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首相想要做到這點其實很難，你不能讓所有人都跟著你幹。

可偏偏皇室為了對抗貴族集團對權力的滲透，他們搞了一個樞密院，然後把大量的貴族丟進去，在逐漸的剝奪樞密院的權力。

以至於現在樞密院就是貴族養老院，一群沒有任何權力的貴族整天在裡面喝茶，聊天，發牢騷。

是皇室先背叛了貴族，這就讓首相找到了可以說天然的盟友。

這些被皇室背叛失去權力的貴族們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了就不會放棄。

首相以君主立憲制結合過去樞密院制度搞出了一套新理論，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更加複雜的國會體系。

世襲貴族天然擁有一個席位和投票權，非世襲貴族可以參加競選得到一個臨時的席位，平時日常的工作由首相和閣臣去處理，有大事的時候則由樞密院投票決定。

至於皇室……也許他們會喜歡吉祥物這個新身份。

這套理論很快就拉攏了一些大貴族，畢竟世襲貴族擁有世襲席位，他們對聯邦的國會制度並不陌生，可以說在不損害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利益的基礎上，還給他們增加了不少的權力。

為什麼不敢？

反正有人牽頭，失敗了也是首相的錯，皇帝不敢對樞密院動手，否則蓋弗拉就要爆發內戰。

成功了，他們每個人都重新獲得權力。

失敗了，所有的罪責和懲罰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這買賣，也太能幹了！

於是貴族開始頻繁的串聯，皇室也在拉攏貴族，帝國的皇帝陛下也察覺到了一些微妙的氛圍，他不斷邀請一些貴族到皇宮裡赴宴，言語之中說他正在考慮以後把一些事情交給樞密院去做。

這些說法……其實沒有什麼可信度，至少貴族們不是那麼好欺騙的。

皇室已經背叛過一次貴族集團，貴族集團又不是傻子，他們才不會那麼容易的被皇帝說服。

而皇帝也開始品嚐到獨裁權力背後釀造的苦果，只有極少數小貴族投機者願意站在他那邊，那些大貴族一個支援他的都沒有。

沒有大貴族支援，皇室看起來似乎……很難支撐，但這件事並不完全是這樣。

由於蓋弗拉皇室當初背叛聯合議會時就考慮到了有可能貴族集團會發動反擊，所以在很多規則制度中，海軍雖然名義上是由大臣控制，但實際上蓋弗拉的軍方效忠的是皇室。

他們是皇室忠誠的衛士，沒看見艦隊都是什麼長公主，騎士長之類的名字嗎？

只要這些人還在支援皇室，皇室就不能算徹底完蛋，至少皇室還有對抗貴族集團的底氣。

了不起，就打內戰啊，但打內戰其實並不現實。

現在打內戰，就意味著蓋弗拉在國際競爭中會前面落後，所以現在本島的情況無比的複雜。

貴族們企圖向軍隊插手，皇帝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現在也整天往海軍總部跑。

除了不斷接見大小貴族之外，也在不斷的召見海軍將領和海軍軍官，他沒辦法讓貴族站在自己這邊，但是他能讓海軍站在自己這邊。

至於陸軍……誰都沒有把他們當作一回事，也許警察都比他們能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