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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坐……”
一進入沃德里克先生的書房裡,這位極具個人魅力的紳士就相當熱情的和林奇打著招呼。
他走到吧檯邊,抽出了一瓶珍藏許久的好酒,問了一句,“要不要來一點?還是果汁,或者咖啡?”
“可以!”,舒舒服服坐在沙發上的林奇隨意的應付了一句,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沃德里克先生的面前已經具備一些份量了。
但也只是一些,而不是極具分量。
如果換做以前,這位先生可能不會問他要不要喝點什麼,甚至都不會提起這件事,直接和他談起要說的那些話題,說完就讓他滾蛋。
但現在,他不僅會問林奇要不要來點喝的,還親自為他倒上並拿過來,這就是改變,也是每一個人都在追求的東西,一種地位上的變化。
沃德里克先生端著兩杯酒走到了林奇的右邊坐了下來,他把手中的杯子遞給了林奇,“這幾天報紙上關於你的訊息和那些話,已經快要傳瘋了。”
聯邦,拜勒聯邦,這個國家的社會和輿論本質上就是一個巨型的政治以及資本家們的鬥獸場,任何讓人費解的事物的背後,實際上都是政治和資本的力量在作祟。
按理來說在目前人所周知的聯邦和蓋弗拉的“蜜月期”中,不應該有諸如“蓋弗拉必敗”之類的新聞頻繁的出現在新聞報紙和媒體上,這絕對是對雙方外交關係的一種衝擊。
但很奇怪的是聯邦新聞管理辦公室並沒有對這些新聞媒體發表的內容作出任何的強制性要求,甚至頻繁的報道還會給人一種很奇怪,很特別的感覺,就像是有誰在背後推動這些一樣。
有些接觸不到高層資訊但很敏銳的人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至於高層那些有更多視野的政客或者資本家,大抵都已經知道為什麼輿論會這麼瘋狂的鼓吹蓋弗拉必敗。
因為可能隨時隨地會爆發的海戰,一旦海戰爆發並且取得勝利,毫無疑問作為勝利者聯邦絕對不會給蓋弗拉遮掩他們的“醜”,反而會透過各種方式把這件事的真相宣傳出去。
蓋弗拉無敵的皇家海軍在海戰中敗給了聯邦海軍,這個訊息對整個世界的秩序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而且還是正面的影響。
人們本質上不希望有人能凌駕於自己之上,所以如果有人能改變目前國際軍事實力的局面,那絕對是一件好事。
更好的是打敗蓋弗拉的是沒有什麼侵略性,攻擊性,始終想要保持著中立的拜勒聯邦……
沃德里克先生把林奇找來,就是為了聊一聊這些事情。
“我們會贏嗎?”,他端著杯子和林奇碰了一下,抿了一口。
林奇面對合格本來應該很沉重的話題,顯得格外的輕鬆,“當然,我們沒有輸掉的理由。”
“但是蓋弗拉的皇家海軍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沃德里克先生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詞,“……沒有出現過大敗,他們擁有世界公認的最強海軍。”
林奇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把酒杯放在了茶几上,“沃德里克先生,或許蓋弗拉的皇家海軍的確很強大,甚至的確有可能我們真的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我們一樣沒有會輸的理由。”
“我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並不是盲目的亂說,而是有原因的。”
沃德里克先生很好的作出了聆聽的表情與動作,他端正了一下坐姿,表情也很認真。
“對於蓋弗拉人來說,他們只是想要試探一下我們的海軍戰力如何,順便教訓一下‘不聽話的跟班’,他們沒有想過要真正的和我們發動一場戰爭,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滿足於這些目的。”
“彰顯自己的武力,圈定自己的地盤,也就是這樣了,他們可能在國家戰略層面一直都沒有太過於重視過這場海戰,當然這也不意味著對方不重視。”
“但是,沃德里克先生,這場在蓋弗拉人看來百分之百會勝利,並且不十分重視的海戰,對我們來說,卻是我們最重視的事情。”
“和世界第一海軍的碰撞能夠讓我們發現我們的海軍在戰術和執行能力上的優缺點,能讓我們發現我們的軍艦在設計方面是否存在某些問題,也能讓我們計程車兵感受一下戰爭的氣息。”
“而且,毫不誇張的說,這場對於蓋弗拉來說不那麼重要的海戰,卻關乎著聯邦的國運,我們做了大量周密的安排……”,林奇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他想起了和特魯曼先生閒聊的時候談論起的一些事情,他也問過海軍的準備是否充分,主要是心理方面的準備。
畢竟對抗一個世界第一海軍強國,更多的還是心理方面的壓力,這不是愚公移山,不管你怎麼折騰山都不會回應你或者傷害你。
這是對世界第一發起的衝鋒,你開炮了,對方也會開炮,而且對面的那些人擁有更多的經驗,更強的心理素質,在戰場上士兵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時候也會影響一場戰爭的走向。
特別是海戰!
陸戰的時候打不過還能跑,在茫茫大海上,打不過連跑都沒有地方跑,所以一旦出現劣勢,士兵們的心理壓力就會劇增。
要麼重新振奮殊死一搏,反正左右是一個死,那就拖著墊背的一起下地獄。
但也有可能,緊接而來的就是全面的情緒崩潰。
他們會跑進船艙裡,躲在漆黑的角落裡,手裡拿著狗牌、項鍊或者聖經,然後祈禱他們能活下來。
特魯曼先生告訴林奇,他不需要擔心這些,這段時間海軍除了在積極備戰之外,還在做心理輔導,而且海軍方面下了死命令。
就算是撞,也要把所有蓋弗拉的船撞沉,用命去換命,只能贏,不能輸。
至於那些心理可能不達標的,也都及時的進行了調整,調換到不參加這次海戰的艦船上了。
所以這場海戰,聯邦必勝!
林奇的話很有底氣,這讓沃德里克先生不斷點頭以表示對林奇觀點的認可,說到最後,他似乎對這場海戰也充滿了信心。
“說起來……”,他說著說著笑了兩聲,“安美利亞亂的可真是時候!”
他很有深意的看向林奇,“蓋弗拉在安美利亞投注了大量的利益和精力,現在那邊亂了起來,牽扯了蓋弗拉的注意力,他們對這場海戰的重視程度就會不如之前。”
什麼意思?
林奇不動聲色的看著沃德里克先生,“沃德里克先生對安美利亞那邊的情況似乎很熟悉,我從報紙上看過一些報道,他們的統治很殘暴,很殘忍。”
沃德里克先生似乎感同身受的重重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君主制最可怕的地方,權力高於人民,統治者可以憑藉自己的喜好去對待他治下的民眾,如果統治者是一個暴君,對於生活在那裡的普通人來說,將會是一場噩夢。”
林奇觀察著沃德里克先生的表情,他的眼神,問了一句,“你在安美利亞那邊有生意?”
沃德里克先生搖了搖頭,“蓋弗拉人很排外,他們的軍事力量讓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包括聯邦人在他們眼裡都是鄉下人和下等人。”
“好的生意他們不會留給外國商人去做,能給外國商人做的,都是一些回報率很低的生意,甚至有可能出現一些問題。”
林奇看上去像是很認同的點了點頭,“我還以為沃德里克先生你在安美利亞那邊也經營著一些生意呢!”
“沒有!”,沃德里克先生回答的很果斷。
這是他們彼此之間一次小小的試探,安美利亞亂的很湊巧,即將要爆發海戰的時候突然發生了動亂,一下子把蓋弗拉的注意力都牽扯了過去。
這讓沃德里克先生本能的認為聯邦肯定在這方面動了手腳,這場動亂就是由他們支援爆發的。
當然,其實沃德里克先生自己也有支援的反抗組織,這種看別人焦頭爛額的事情他很喜歡做,而且還是讓傲慢的蓋弗拉人焦頭爛額。
兩人的試探或許沒有什麼結果,但彼此大致都有了一個相對性的瞭解,那就是“對面的這個傢伙肯定插手了安美利亞動亂的事情”。
看上去沃德里克先生這樣的試探很突兀,有點……不怎麼明智,但實際上他是在釋放一種訊號。
林奇在即將爆發的一系列事情上有很深入的參與,這讓沃德里克先生有一種感覺,林奇也是一個重要的策劃者。
不管是納加利爾的國家大開發,還是安美利亞地區的潛在利益,這些都足以驚動沃德里克先生這個級別的大資本家了。
前者,開發一個國家的收益絕對是驚人的,但危險和風險也是驚人的,即便是沃德里克先生和他背後的財團,也不可能不遇到任何危險風險,他必須團結一些人一起做,才能把風險平攤,降低自己的危險。
而後者,需要的就不只是資本以及半官方的力量了,這還需要官方作為背景為有可能在那邊開始的生意保駕護航。
林奇參與的這麼深,釋放一種訊號,也是為將來某些事情做準備,到時候他就是“自己人”,而不是再去努力變成“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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