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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加利爾是一個位於亞熱帶和熱帶之間的沿海國家,這是一個很落後的國家,遍佈原始叢林。
人們始終認為納加利爾的地下存在著豐富的礦產資源,加上豐富的林業資源和各種珍貴的香料,這裡本應該是一個富饒的國家。
可它並不富饒,不僅富饒還很貧窮,製造貧窮的是納加利爾的社會形態。
在這裡生活的人們世代信仰他們的本土宗教,認為天地的運作是不可更改的,每隔一段時間世界就會迎來一次毀滅,然後是新生。
他們要做的就是順應這一切的發生,而不是去改變什麼。
在這種愚昧落後的思想禁錮下,整個社會的上層固化之後開始腐朽起來,他們不需要擔心下層社會會因為各種不滿把他們趕下臺甚至是殺死他們,因為這一切都是天命!
那麼人們憎恨這些人嗎,當然,這些人躺在人民的骸骨上作威作福的時候,肯定會引發一些人的強烈反感。
但是宗教裡已經給了他們一個非常滿意的答案,那就是詛咒這些人,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為他們了墜入永恆無邊痛苦之獄,承受永恆的痛苦的原因。
詛咒的越狠,越多,大破滅到來之後他們也就越慘。
甚至還有一些名為“告誡之地”的特有建築遍佈整個納加利爾,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也有著令人咂舌的功能。
每當有人難以承受社會的種種不公時,他們就會來到這裡,駐紮在這裡的祭祀會帶著他們順著告誡之地兩側長長的牆壁走一圈。
在這些牆壁上雕刻繪畫著很多人類受盡折磨的畫面,一些人類在一些可怕怪物的折磨下苦不堪言,祭祀會告訴前來尋求慰藉的人,他們憎恨的那些人,也會承受這裡所展示的一切痛苦,並且永遠都沒有盡頭,不斷在痛苦的海洋裡輪迴下去。
大多數人來過這裡之後,他們就變得心平氣和了,因為那些令他們討厭,使他們憎恨的人,註定會永墜地獄,而他們這些善良的人,將會得到昇華的機會,成為人上人。
這是一個完善的宗教體系,它很好的控制者納加利爾的人民,這也使得祭司們擁有不下於掌權者的權威和權力。
神權和政權之間的摩擦,鬥爭,貫穿了納加利爾漫長的歷史,他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些鬥爭上,以至於一些比他們更後出現的文明,現在也全方面的超越了他們,遠遠的超越!
曾經也有人想要改變一些什麼,引入外來的文化衝擊納加利爾愚昧落後的宗教文化,但他們失敗了。
這些極為擅長內鬥的人,在面對外來挑戰的時候卻又緊密的站在了一起,一同對抗外來者,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維護自己手中的權力,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其他人。
就是這樣一個國家,很多人為了避免麻煩都不願意來到這裡的落魄地方,對林奇來說卻充滿了誘人的光澤。
“嘶……”
剛剛下船,阿斯爾站在港口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補給的客輪,眼中藏著一絲別人難以發覺的……不知道那是什麼,有些留戀,有些不捨,有些無奈,有些痛苦,很複雜的眼神。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從他呼吸時湧入肺葉中的空氣,他就知道,自己到家了。
空氣中藏著一股子納加利爾特有的怪味,一種汗餿味和某些毛囊濃密部位長時間不清洗引發的臭味混合著海腥味,成為了一股子說噁心吧,又吐不出來,說不噁心吧,又讓人生厭的味道。
這股子味道別的地方有沒有阿斯爾不清楚,他記憶中唯一存在這種味道的地方,就是家鄉。
大街上走的都是本地人,很少會有外國人到這裡來做生意,以前也有過。
那些外國人不僅有商人,還帶了一些科考隊伍來,他們認為這裡的原始叢林地下必然藏著豐富的天然礦藏資源,但這些人來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徹底的消失了,神秘的消失了。
沒有人會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大動干戈,即使是這些失蹤者的國家,也懶得和一群落後愚昧的人溝通,逐漸的外國人在這裡就比較少見了,但不是沒有。
本地的上層階級也需要享受,享樂,他們無比嚮往發達國家的一切,但也畏懼著,他們需要有些人把那些發達世界的東西送到這裡來,讓他們在這裡就可以享受到遠處的一切。
這些能留在本地的外國人就扮演著這樣的角色,他們像是專門為本地上層社會採購一些舶來品的商人,每一個都富得流油。
恍惚中回過神來的阿斯爾朝著城市的中心走去,這裡沒有什麼人行道,車行道,所謂的馬路就是一條土路,人車混雜的走在一起,交通經常堵塞。
以前他走在這樣的地方時,周圍那些人會不斷的和他有身體上的摩擦碰撞,那個時候他覺得這沒什麼,現在想一想真的很噁心。
但這一次,沒有人和他有“親密”的接觸了,人們看著他身上的衣服都會主動的選擇讓開一些距離,他們的行為動作像是在尊敬他,可有些眼睛裡卻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憎恨。
人們把他當做是大人物了,避開他是本能,憎恨也是。
從碼頭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有好幾名本地人站在碼頭外正大聲的交談,人潮總是離他們有一些距離,因為這些人穿著只有外國才有的衣服。
在納加利爾,能穿得起舶來品的人,往往都是社會的上層,這些人擁有極為可怕的特權,他們甚至可以不僅審判的就處死一些他們討厭的人,當然他們也必須為這種任意剝奪別人生命的行為付出代價,大概一萬加利爾。
加利爾是納加利爾的貨幣,按照目前國際匯率市場的浮動來看,一聯邦索爾大概能換四十加利爾,一萬加利爾也就是聯邦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順便說一句,這個匯率是官方匯率,在黑市上,以聯邦索爾往往能換到九十到一百加利爾,這才是流通的匯率!
只要繳納了這筆罰款,這些人就可以無罪釋放,因為他們繳納的錢最終會呈現到神明的面前,祭祀從神兆中得到了啟示,絕大多數時候神都是寬容的,他們會饒恕這些人不小心犯下的過錯。
如果有人憎恨他們?
那就去詛咒他們吧,在下一次大破滅時,這些人的靈魂都會在地獄中永恆的哀嚎。
人群中一小撮不同於其他地方的人看見阿斯爾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生動起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傢伙,看上去大概五十多歲,一頭黑白相間的頭髮,但他的身體很結實,也很強壯。
這是阿斯爾的父親,他的父親在十七歲的時候有了自己第一個孩子,阿斯爾是他第三個孩子,但不是最小的孩子。
“歡迎回來,你說的老闆呢?”,阿斯爾的父親透過阿斯爾的肩膀向後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大人物。
在納加利爾,想要發現一個大人物其實很簡單,只要看他周圍有沒有人,人們和他之間保持著多少的距離就能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大人物了。
父子兩人正在說著話,阿斯爾的兄弟們也圍了上來說著湊趣的話。
這些年裡阿斯爾莫名其妙的拿到了拜勒聯邦的永久居留權讓原本屬於底層的家庭一下子拔高起來,每年匯入阿斯爾父親賬戶裡的錢就足以讓他們所有人不需要工作,也能過的很舒服。
託阿斯爾的福,一家人現在在當地已經算是社會的中上層了。
幾人正在說著話,突然遠處傳來了刺耳的哨聲,緊接著雖然雜亂但也有著一種莫名秩序的人流開始慌亂起來,紛紛的向街道的兩邊擠。
遠處出現了一些帶著寬簷帽,穿著像是發達國家警服的傢伙,他們手裡拿著兩尺長包裹著布條的木棍,不斷抽打著路邊閃躲不及時的普通人,把他們趕向更加靠邊的地方。
當這些人跑到阿斯爾這家人面前時候,他們並沒有那棍子抽打他們,而是脫帽行禮,這也是本地的特色,權力的兩極分化嚴重,階級等級森嚴。
也到了這個時候,遠處才有幾輛汽車緩緩的順著清空的道路開過來,坐在中間兩輛車裡的人似乎對阿斯爾一家有些好奇,多看了幾眼,其中一個女孩讓阿斯爾印象深刻。
很漂亮的女孩,儘管他在拜勒鄰邦生活了很多年,儘管他也喜歡那些面板白皙像是牛奶一樣發育超常的女孩們。
但這些都只是生理上的衝動,不是靈魂上的,這個女孩很特別,很符合阿斯爾從小到大所接觸到的文化,她的臉上描繪著一些花紋,穿戴著傳統但也非常奢華的納加利爾飾品,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女孩的目光在和他相交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可能是阿斯爾身上那種不同於納加利爾底層的氣質讓人覺得有些有趣,但也僅限於此。
車隊很快過去,看著遠去的被塵土和重新回到馬路上的人流所掩蓋的車隊,阿斯爾有些恍惚。
“那是誰的車隊?”,他看著他的父親問道。
他的父親有些感嘆,“是省督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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