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六章 為了成為哥哥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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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津市作為玄清帝國十大省級市之一，是東部都市圈的核心城市，在這座常住人口過億的城市中，卻也有著數百萬的魔物居住於此。

不僅是這座城市——放眼整個玄清帝國將近兩千五百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中，每個城市都有著相當數量的魔物居住著。

沒有一個人類國家像玄清帝國這樣允許過億的魔物存在，因為魔物、尤其是魔獸存在太多的不穩定因素：素質低下、脾氣暴躁、發情期、冬眠期……

這就導致了玄清帝國社會因為外來非人物種的存在而逐漸不穩定。

本國民眾不喜歡魔物，但是卻毫無辦法——因為這是帝室和內閣的政策。

雖然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統治的國家有這些不穩定的因素，但是帝國內部已經腐朽的如今再加上外部瓜分的威脅，讓帝室和內閣一拍即合引進魔物這個方案。

不是所有的魔物都有資格被引進，能被引進的都是已經形成國家、部落、有魔王撐腰的魔獸。

帝室和內閣希望透過這種方式來緩解來自外部的威脅：透過吸納魔物國家的魔物來保持同他們背後魔王的關係，讓其它國家不敢太過分的直接動手，以此爭取到時間達成各自的目的。

帝室想重新集權，以君臨天下的姿態重新對帝國言出法隨。

內閣想透過改革完成君主立憲或廢除帝制，繼而透過直接透過內閣實施新政。

然而一開始合作削減外部威脅的雙方卻因為沒有達成一個穩定的平衡，結果導致了漫長的拉鋸戰。

在這個互相爭奪權力的過程中，因為擔心對方和魔物關係更近繼而獲取更多的資本，逐漸放寬了引進魔物的條件，結果到現在卻有些控制不住的局勢。

因為都想和魔物背後的魔王保持一定的友好關係，所以對魔物的犯罪處置力度就沒那麼嚴格。

內閣和帝室的爭鬥加上魔物暴力犯罪的加劇，導致內部矛盾不僅沒有控制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而作為內閣完全把控住的海津市時至今日已經有超過百萬的魔物居住於此，因為在這裡不需要繼續和帝室對抗，因此這座大都市的魔物數量雖多，但是治安算得上良好。

尤其是如今，全城戒嚴加上帝室、內閣擺明嚴查態度的情況下，一時間整座城市倒是風平浪靜。

海津市【對魔審判機關】辦公大樓樓頂。

因為帝國太子殿下趙明經還沒有抵達，所以蘇予浠便抱著此時是燒燒姐姐的貓貓來到這裡，眺望著這座城市的夜景。

“帝室和內閣確實想透過政績挽回民心，可惜政策到了地方就逐漸變味，下面的陽奉陰違也就算了，還以此互相攻訐對方，導致政策落實不了的同時還加深了民眾的惡感。”

自言自語的蘇予浠自然清楚為了改變現狀帝室和內閣都做了不少努力，只是效果連預期都沒達到。

因為都在警惕彼此因為過於深入的改革導致力量暫時削弱時對方趁虛而入，霸佔更多的高位，導致最後自身即使完成了改革也會被對方徹底湮滅。

想著，蘇予浠不由輕笑一聲，玄清帝國的局勢比任何人類國度都要複雜，因為帝室代表了魔法師，而內閣則是以普通人佔據多數。

帝室認為魔法的時代就該由魔法師掌握政權，而內閣則覺得魔法師並非無所不能。

雙方自然也清楚各司其職的道理，只是都不樂意把握住那個平衡點。

因為彼此互不信任：內閣的普通人覺得魔法師一旦徹底掌權更加不顧慮普通人的需求，而帝室則覺得普通人在魔法時代當好弱者聽話的被保護就行。

到了如今更是因為擔心一方的失敗導致另一方的全面清洗和壓制，故而矛盾越深。

蘇予浠很清楚雙方沒辦法打破平衡的關鍵是什麼：實力不夠。

帝室的宗室成員如今雖然都是魔法師，但是他們的實力不像天照共榮國、神聖光明教國的皇室那般強勢，連賢者都不是的宣安帝哪有九五至尊的權威？

因此才沒有辦法像過去一樣壓制住內閣和地方。

而內閣雖然有部分魔法世家的支援，但是這種支援卻很有限：魔法師自覺‘天選者’的身份終究不太想聽普通人的命令。

而將這些矛盾處理的最好的國家是神選合眾國，但處理好的核心關鍵同樣是實力。

一如玄清帝國開國那會兒，太祖強橫的魔法實力以及運籌帷幄的鐵血手段，穩穩的壓制住各方野心家，讓國家機構保持活躍的執行下去。

蘇予浠眼簾微垂，看著駛入院落的一列車隊，知道趙明經到來的她冷哼一聲。

玄清帝國發展到現在，站在帝室或內閣的一邊都沒辦法改變什麼，因為彼此內部的野心家都太多了。

因此推倒重塑是最直接粗暴的方式。

至於以後國家會怎麼樣……那就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

屠龍者不會變成惡龍，變成惡龍的是屠龍者的追隨者。

蘇予浠的想法很簡單，不管是人還是魔物的私慾都不可能根除——就像自己。

自己也不是為了什麼高大上的夢想，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成為哥哥的底氣，畢竟嫂子們不僅有實力還有地盤，自己怎麼能落後呢？

“嬈嬈姐姐，你真的好可愛呀～”心態轉變極快的蘇予浠低頭把臉埋進燒燒暖乎乎的茸毛中一陣拱來拱去。

“喵～”燒燒用小爪爪輕輕拍了拍蘇予浠的頭，一副大姐姐的模樣。

雖然單純的她覺得予浠知道自己身份的方式過於害羞，但是這種事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也能被叫‘姐姐’。

“哼，哥哥到現在都不向我坦白你們的身份。”蘇予浠深呼吸一下：“覺得我是笨蛋嘛？！”

燒燒連忙拍著蘇予浠的臉蛋安慰她，蘇予浠嘻嘻一笑，轉過身邊走邊說：“也不知道哥哥現在和餘霜姐在幹嘛……肯定是幹！”

“餘霜姐就會找機會，氣死我了！”蘇予浠一邊說著，一邊拉開羽絨服的拉鍊：“嬈嬈姐姐，一會你就待我的衣服裡嗷。”

嬈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暗中跟著就行——自己是予浠的‘姐姐’，姐姐怎麼能被妹妹照顧呢？

“來嘛來嘛，可暖和了～”

嬈嬈還是拒絕。

見嬈嬈姐姐莫名其妙的態度強硬，蘇予浠只好作罷，看著在自己走進樓梯時消失的大貓貓，整理了一下衣服後邁開步子。

會議室。

隨著太子趙明經的走進來，氣氛瞬間嚴肅起來。

雖說在場的海津市高層都屬於內閣派，但是帝室始終是帝國的統治者，太子自然有著僅次於皇帝陛下的權勢和地位。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與會者站起來保持著對太子的敬意，趙明經壓了壓手，語速極快：“大家來這裡是為了破案，就不用在這些虛禮上耽誤時間了……組長呢？”

海津市行政長官鍾瀚峰和【對魔審判機關】的負責人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太子殿下的態度很謙虛啊。

“不好意思，我出去吹了吹風。”

蘇予浠推門走進來，朝著趙明經禮貌性的點點頭，繼而不避諱的坐到了主位上。

趙明經笑了笑坐到長桌正對著蘇予浠的另一面，拿起桌上海津慘案詳細的資料看了起來。

身側，清河侯柳述也沒有避諱的在趙明經身邊低聲說起了話。

隨著周圍人的落座，蘇予浠掃過在場人，有種玩狼人殺的感覺。

內閣的官員不一定是內閣的官員，比如鍾瀚峰，真實身份是保皇黨的，那麼其他人呢？

蘇予浠看了眼趙明經，作為帝國的太子殿下，趙明經無論是魔法水平還是處理政務的手段都很出色——在生性多疑的宣安帝手下當太子，他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忌憚，相反，宣安帝很重視這個兒子，不遺餘力的培養著他。

信任到一個有些不太合理的程度。

但是蘇予浠根據蒐集到的情報卻能判斷出，宣安帝並非信任趙明經，而是在讓趙明經分擔一部分來自內閣的壓力。

趙明經越出色，內閣對他的針對就越多，因為內閣不希望一個比宣安帝更有才能的太子上位。

至於蘇予浠這麼判斷的另一個原因，那就是趙明經雖然很受重用，但是他的身邊，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太子黨班底。

他母親那邊的能人看似身居高位，實則權力有限。

在這種局勢下，以趙明經展現出來的才能，理應能察覺到這些，但是他依舊不遺餘力的幫助宣安帝分擔壓力。

積累聲望？

但是聲望在禁衛軍面前不堪一擊。

亦或是早已經和內閣暗通款曲？

蘇予浠整理著腦海中的情報，不由又有些遺憾，要是早就知道自己可以控制‘天空’就好了，這樣的話就有更多的情報可供參考了。

“組長，你覺得從哪裡開始查好？”趙明經看著蘇予浠開口問道。

蘇予浠謙虛道：“我不擅長辦案，當組長也就起個監督辦案過程的作用，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做……不過詳細過程必須向我彙報。”

趙明經微微一笑，心知肚明內閣搶先一步推出蘇予浠的打算是什麼，只可惜打錯了算盤。

蘇予浠終究是保皇黨的一員，即使‘破案’了也不可能成為內閣的一員，內閣想透過這種方式來離間關係……只能說想得太美。

相信蘇予浠手頭也早就有了這個案子的一些資料，也肯定判斷出這個案子和帝室牽扯比較大，但是此時她表示不參與破案過程，已經算是一種態度了。

至於內閣拿她的這段話做文章更是不可能，因為她說了會監督好一切過程這種話。

只是自己這個便宜表妹也確實鬼精鬼精的，一句話把自己擇出去的同時，不會得罪內閣太多。

趙明經當然不信蘇予浠不站在保皇黨這邊，只是海津慘案確實棘手，一個不慎就會名聲盡毀。

作為北境一直抵禦魔獸的長安國的公主，名聲要是因為一個案子毀了，確實得不償失。

想著，趙明經看向了對魔審判機關和司天局的兩位負責人。

作為海津市魔法暴力機關的領導，審判長王漢鈺和局長陳吉樹都是大魔導師級別的魔法師，實力先不說，作為內閣黨的他們肯定迫切的想找出真相，壞帝室名聲。

“兩位有什麼看法嗎？”趙明經問道。

“找出砂原，真相大白。”王漢鈺回答的言簡意賅。

“這位魔王血裔可是差點兒被陳局的手下帶離出境。”趙明經忽的臉色一沉，用力一拍桌面：“司天局內部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是誰邀請你參與這場會議的？！”

陳吉樹眼睛一眯，隨即站起來平靜的說道：“趙副組長，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向您說明，司天局內部的叛徒絕對與我無關，司天局也不會繼續參與進這個案子，但是……”

他看著趙明經緩緩開口：“砂原是魔王岱溟的直系血裔，而他和陛下私交甚篤，不知道陛下有沒有口諭需要您傳達？”

趙明經面無表情的看著陳吉樹，陳吉樹看了一眼鍾瀚峰和王漢鈺後，表情淡定的直接走出了會議室。

砰！

看著閉上的門，蘇予浠靠在椅背上安靜的扭過頭看向窗外，司天局成員護送砂原去機場的真相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將司天局排除出局了。

人手本就不夠的情況下，找出那幾個兇手更是難上加難。

‘無聊……’

蘇予浠心底輕嘆一聲，本來這個點自己已經在哥哥的陪伴下睡覺了。

明明好不容易見一次哥哥，結果又一次沒有拿到陪伴睡覺的權利……

餘霜姐現在絕對在和哥哥親密的貼貼，會不會直到明天早上？

可惜新買的房子沒時間安裝監控，自己又沒有控制‘天空’的其它主系統，所以沒辦法悄無聲息的入侵電子裝置。

‘啊……好羨慕。’

蘇予浠難受的想著，不由自主的就腦補出了之前偷看過的現場直播……

連忙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收回注意力，蘇予浠拿出手機看起了司天局人員護送砂原去機場的一些監控。

對面，趙明經的臉上重新恢復笑容：“父皇確實有口諭讓我轉告……”

“不用站。”趙明經連忙壓了壓手，然後看著鍾瀚峰開口說道：“父皇說，可以對海津市的嫌疑魔物採取任何手段，希望內閣能盡心盡力。”

頓了頓，他的笑容燦爛了幾分：“父皇已經下達了詔書，天一亮所有人都將知道您肩上的重任。”

聽著趙明經的聲音，鍾瀚峰眼簾微垂，這是把管理海津市的內閣架在火上烤啊……誰願意得罪那麼多的魔物？

可惜，自己是長安國的人，完全不怕得罪魔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