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摟草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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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繼續把水攪渾,要把更多的人拉下水才行。”黑衣和尚眼中閃過莫名的神采,“這是機會,是能夠將所有人拉下來的大好機會!”
朱鏑坐在了他對面,“為何?”
黑衣和尚笑著道:“太子必然未醒,若醒了,此番陛下就該讓人進宮,以穩定朝局。
但是太子也沒死,若死,這會兒那位就應該殺人了。
他們都說是吳王救活了太子,小僧看未必。
應該是太子受傷過重,陷入了瀕死的狀態。
誤打誤撞被吳王給弄醒了。
殿下不是害怕牽扯到自己身上?
可利用這次機會,撇乾淨所有的嫌疑!”
朱鏑仔細聽著大和尚說的計劃,眼前一亮,“好一招禍水東引,不過,若真的是老二抓走了我們的人......”
“那又如何?誰會相信親兄長會害一個瘋弟弟?陛下在意的只有太子而已。
那留下最大的破障,恰恰就是破局的關鍵。
殿下可知道哪裡最黑?”
朱鏑深吸口氣,“燈下最黑!”
“不錯!”
“妙,太妙了,如此一來,果真能把所有人都拉下來!”原本心情有些煩躁的朱棣一掃煩悶。
他將前後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只覺得妙不可言,太子重傷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臨朝。
這就給了他更多的時間,
禍水東引,把更多的人拉下水,他完全可以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
“你這妖和尚,一副死棋都被你給盤活了!”朱鏑指著黑衣和尚,笑了起來。
......
翌日上午,朱遠章收到了楊先的信,信中有他查到的東西,包括京城百官的反應。
“養馬官自責而死,當咱是白痴嗎?”朱遠章冷笑一聲,“以為死了就能逃過一劫嗎?
把這個養馬官所有的親屬,朋友,統統都給咱抓起來審問。”
蔣環跪在地上,“是,陛下!”
“還有,你告訴楊先,重點關注一下老四他們!”朱遠章捏著信,信上說朱鏑府上莫名失蹤了兩個府兵,在應天府大肆尋找。
真有意思,在這時候丟失兩個府兵。
堂堂燕王鎮藩的府兵還能平白丟了?
“微臣明白!”
“把謝斯抓起來,照著名單抓人,除了戶部之外,其餘五部的侍郎統統給咱下大獄。
不是喜歡貪墨嗎,咱讓他們貪個夠。
對外就說,蔡文全招了!”朱遠章冷冷道:“讓那些參與其中的人全都跪午門外認罪。
咱只給他們一天時間,十二時辰過後,便誅九族!”
蔣環一陣頭皮發麻,這位是打算把蔡文貪墨案,倒賣官糧案一起來審了。
管他有罪沒罪,摟草打兔子,總會有倒黴蛋跳出來。
蔣環帶著老朱的口諭離開了,緊跟著拱衛司傾巢出動。
第一個被抓的就是謝斯,然後其餘五部的侍郎,一時間百官懼驚。
李善仁收到訊息的時候,也是心驚肉跳,“拱衛司抓人了?”
“是的叔叔,謝尚書已經被抓了,一同被抓的還有各部的侍郎,拱衛司的人說,蔡文全招了。
陛下限時一天去午門外跪地認罪,逾期誅九族也!”李彬苦笑跪地,“叔叔,救我......”
李善仁呆呆的看著李彬,“你也貪墨了?”
李彬惶恐道:“郭衡處理新糧的時候,曾來問過我!”
“他一個戶部侍郎,問你一個五品都事作甚?”
“郭衡說,糧倉陳米不處理,便浪費了,與其壞在倉庫裡,還不如拿去賑濟災民。
將新米高價賣出,低價買進陳米,既能多讓災民吃飽些,也能讓咱改善改善生活......”
“你糊塗啊!”李善仁一腳揣在了李彬的身上,“倒賣官糧,是殺頭抄家的大罪,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你!”
李彬此時渾身不住的發顫,“叔叔,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實在是母親病重,俸祿不足以買藥,就收了三千兩銀子給母親治病......”
“你這個孽障啊,嫂子病重,你為何不跟我說?”李善仁氣的不行。
當年老朱波陽胡決戰陳漢皇帝時,李善仁回家募集糧草。
其兄長李善元本來病重無錢治療,但還是將宅院、田地賣了,讓李善仁拿去籌糧。
李善元因無錢治病去世,去世前將唯一的兒子李彬託付給李善仁。
李善仁感念哥哥的恩情,對李彬視如己出,對他所作一些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中替他擦屁股。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子居然如此膽大包天。
那可是用來賑濟的官糧,此事一旦傳出去,他這個右相怕也是當到頭了。
“別嚎了,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貪墨了?”李善仁壓著怒火,在書房踱步,“現在只是在抓人,他不一定把人供出來了。
若真供出來,陛下也不會給出時限,讓蠢貨們自投羅網!
老夫這就去拱衛司,你記住了,不管是誰,問起來,你決口不要說這件事。
就算被抓,嚴刑拷問,你都不能鬆口,哪怕死,都不能......”
李彬頭如搗蒜。
李善仁轉身出了書房,他很清楚,這個案子,不會輕易結束。
還有蔡文。
真該死啊。
早知如此,說什麼也要提前弄死他。
這一下不知道要連累多少人了!
肯定是劉基的陰招,他早就該算到,劉基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無論是出招的速度還是時間節點,都非常好。
他不由放慢了腳步,想到了請辭。
他現在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兩個案子能牽扯出太多人了。
一旦李彬被牽扯出來,必死!
想到這裡,他有了決斷。
既然胡國庸一心想上來,那就讓他上來,上來後的胡國庸不可能跟劉基一條心。
他終究還是要向淮西一脈靠攏。
上面那位要的是平衡。
“你不是喜歡背刺,那老夫也讓你嚐嚐什麼叫背刺!”
......
大量的官員被下大獄,人心惶惶。
死亡的氣息縈繞。
特別是張隆等人,更是嚇得惶惶不可終日。
六個人湊在一塊,大眼瞪小眼。
“該死的蔡文,居然全都招了,這下怎麼辦?”
“能怎麼辦?肯定不能認罪!”張隆咬牙道:“我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又賜有鐵券,難道陛下還能殺了我?”
“誰還不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了?”張鶴哼了一聲,“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李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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