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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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好奇心，一時間除了老方媳婦，剩下的人都跟了出去。

我和我姐也想跟出去看，畢竟這件事我們也好奇，灰家留給我們的最後一件禮物，到底是什麼？

可剛走到門口，小白兔就叫住我們說：“馬皛乙，你和你姐替我看著宋仙姑，她要是敢搞什麼么蛾子，摳她嗓子眼兒！那柳仙已被我困在了宋仙姑身上，摳得越狠，她附身的魂魄散得越快……”

我和我姐趕緊點頭，都回了屋裡。

小白兔帶眾人離開後，宋仙姑也開始為鎮長老方施針，把他從頭頂到腳趾扎得滿身都是針灸，扎完了針，又用菜刀在老方十個手指尖依次放血，然後再用蠟燭烤，忙得滿頭大汗。

我、我姐以及老方媳婦在一旁看著，都提著一顆心，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附在宋仙姑身上的柳仙，真能把老方的命給救回來。

宋仙姑的針灸一紮就是一個多鐘頭，老方媳婦似乎有點坐不住了，起身道：“小靈子，你倆先看著，我出去有點事。”

我姐點了下頭，老方媳婦快步就往外走。

也許是因為丈夫遭此迫害心情煩躁，隔了一會兒我出去上廁所時，就見老方媳婦正坐在院子裡抽菸，一根接一根的抽，地上已經扔了大半盒的菸頭。

我沒在意，進去又繼續盯著宋仙姑，就見宋仙姑施完針後，又對著老方一陣聽不懂的唸叨。

隨著唸叨聲，她越來越疲憊，臉色越顯蒼白虛弱。

宋仙姑不敢怠慢，畢竟有我和我姐在一旁看著，何況能不能救回老方的命，也關係著她自己的死活。

又忙活了一陣子，宋仙姑突然停手，朝守在一旁的我姐我們三人說道：“我施法已到了關鍵時候，三位，麻煩你們先行迴避，在外面等候。”

聽到這話，我和我姐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我姐說：“你少帥耍花樣，那小師父故意讓我們看著你呢，我們怎麼能離開？”

這時老方媳婦也哽咽道；“我更不能走，是你把我我們家老方害成這樣，我走了誰知道你會幹什麼？”

“你們就這麼信不過我？”

“對！”我們三人異口同聲。

宋仙姑無奈，只能點點頭道：“也罷，你們要留下也行，但我有一言相勸，你們務必要聽。一會兒你們把屋裡門窗關好，窗簾拉上，門上玻璃用紙貼住，絕不能漏進來一絲光亮。你三人在一旁不可出聲，不可睜眼，更不可動，否則會破我法……”

“這是為啥？”老方媳婦率先問道。

宋仙姑為難皺了皺眉，答道：“天機不可洩露，你們照做便是，放心，我絕沒耍花招，救他已廢了我半條老命，我犯不上這時候跑……”

聽宋仙姑話說得情真意切，我們三個也只能點了點頭。

於是按照宋仙姑的方法，我們拉上了窗簾，糊上了門窗，屋裡頓時一片漆黑。

讓我們都閉上眼之後，宋仙姑又開始嘀嘀咕咕的唸叨不停，唸叨時用的語言我們依舊聽不懂。

唸叨了三五分鐘，我等得有些乏了，剛要問宋仙姑到底在搞什麼？突然間，一陣刺骨的陰寒卻瞬間襲遍了整個房間，驚得我汗毛倒立，從頭涼到了腳底。

正疑惑時，一陣腳步聲從我們背後的黑暗中傳來，隨著腳步聲傳來的，是一陣鎖鏈嘩啦啦的輕響。

這一下，我姐我們真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很快，那陣逼近的腳步聲停在了我們左右，聽起來應該是兩個人，立在了床頭前。

腳步聲和鎖鏈聲停止後，兩陣粗魯的呼吸聲開始在我們耳邊起起伏伏，空氣中，竟漸漸的瀰漫起一陣類似牲口棚的臭味。

隨後就聽有個尖銳男聲問道：“方誌國，跟我們走吧，下面好安生。”

聲音落後，毫無應答。

這時我們另一側，又一個粗嗓門聲音傳來：“方誌國，該上路了，你大限已到。”

聲音落後，依舊沒有應答。

這時就聽那尖銳男聲又道：“牛哥，不對勁呀？這廝為何不見應答？莫不是咱們算錯了時日？”

粗嗓門答道：“按理不能，他命中陽壽已盡，這其會錯？”

“可是，叫他魂為何不見回應？你看他兩腮泛紅不見死相，囟門聳起靈竅未通，叫不出魂啊！”

“這個嘛……”那粗嗓門片刻沉吟，嘆了一聲道：“莫非真是算錯了時日？怪相怪相，走走走，先去下家……”

那聲音一落下，又聽兩陣腳步聲伴隨著嘩啦啦鎖鏈聲漸行漸遠，腳步聲消失後，屋子裡的森森陰涼之氣也瞬間消散，一切彷彿都恢復了正常。

緊接著就聽嘩啦一聲，一股強光奪目，宋仙姑的聲音道：“睜開眼吧。”

我姐我們三個這才睜眼，不自覺的，都嚇出了滿身的冷汗，老方媳婦更是臉色蒼白雙腿發軟，撲通一聲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宋仙姑見狀，不由得一聲冷笑，答道：“我叫你們出去你們偏不，怎麼，現在害怕了？”

“剛那是……那是什麼？”我慌張問道。

“是勾魂的鬼差。”只聽宋仙姑道：“你倆算是陽氣盛的，若身子虛，被那黃泉的陰氣一侵，少說大病一場……喏，就像她那樣……”

宋仙姑說著朝還沒緩過勁兒來的老方媳婦努了努嘴，我們一看，就見老方媳婦嚇得渾身蒼白冷汗不斷，似乎連喘氣都有些窒息……

宋仙姑見狀又笑道：“方家嫂子，你這身子可夠虛的，虛得都快不像陽間之人了，緩一緩你快去燉個薑絲蘿蔔湯好好補補陽氣，不然真要是受了病，可不好治……”

老方媳婦連答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這時宋仙姑又道：“我以鬼門十三針為老方強行續命，總算騙過了那班鬼差，再以針灸調理下氣血，他便無礙了……”

宋仙姑說著又繼續為老方施針，沒多久，就見躺在床上的鎮長老方，臉色已然紅潤了起來，又隔了一會兒，竟已能自己微微睜開雙眼。

這可把老方媳婦激動壞了，撲上去抱著老方哇哇就哭。

正這功夫，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吵鬧，有人哭，有人罵，一大群人隨後衝進屋裡，正是剛剛離開的那群鎮民。

然而此時，他們卻都眼圈通紅滿臉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