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考界的清明上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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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柚柚的精神好了許多，除了身上被小紅虐打出來的傷，基本沒有大礙。

媽媽下去排隊打飯了，柚柚無聊的歪靠在床上，玩著昨天媽媽給她買的電動小豬。

“噠噠噠，噠噠噠……”

輕輕一按開關，粉紅小豬的四肢便跑動起來，配合著魔性的音樂。

這兩天下來，結合腦中更加相融的記憶，她已經慢慢適應了這個世界。知道洗澡可以自動有熱水，有在天上飛的大馬車……

總之這是個很神奇的世界。

隔壁病床住著一箇中年阿姨，和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姐姐。

校服姐姐正拿著手機專注刷著影片，時不時握拳低聲尖叫。

柚柚好奇的湊過去，只見影片裡一個好看的小哥哥正在跳舞。

“姐姐為什麼笑得這麼激動，姐姐認識他？”

校服姐姐頭也沒抬，語氣興奮：“當然認識了，這可是我的男神，我的新牆頭！”

柚柚歪著頭，眨著大眼睛：“什麼是牆頭，姐姐有許多牆頭嗎？”

張小小聞言終於放下手機，被柚柚歪著頭的模樣萌到，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子：“小孩子家家的，別瞎打聽！”

柚柚扁了扁嘴，和所有小孩子一樣，最不喜歡聽這句話。

見校服姐姐又開始低頭刷手機，她忍不住提醒：“姐姐，還有十分二十秒，阿姨的點滴就掛完了，小心阿姨醒了罵你哦！”

張小小暴躁的抬起頭，看了眼設定好的手機鬧鈴，見的確還剩十分鐘，不由更加暴躁了。

瞅了瞅緊閉著眼的母上大人，也不敢再耽擱，粗暴的拉開書包，抽出一張英語試卷嘩啦啦展開。

小柚柚驚呆了：“呀！姐姐你的答卷好長！足有四十八尺！”

張小小冷笑：“那可不，你沒聽說過，我們蘇省高考是地獄模式，光英語試卷就有一點六米，被稱作高考界的清明上河圖！”

柚柚再度驚歎：“哇！”雖然不太明白什麼地獄模式，不過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

繼而發出靈魂拷問：“那這麼短的時間，姐姐你能做得完嗎？阿姨醒了可是要檢查的哦！”

張小小打了個響指：“小意思！”

說完便拿起筆刷刷刷寫了起來，柚柚驚奇的看著她一通筆走龍蛇，不出五分鐘，百來道題包括作文都寫得滿滿當當。

柚柚：“……”

見小糰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張小小得意的楊眉，故意笑著逗她：

“震驚吧！崇拜吧！姐姐我可是天才，過目不忘那種。學神你知道吧！用臉滾一圈都能考高分！”

柚柚板著小臉搖頭：“姐姐你騙人，姐姐根本沒有看題目。”

她想了想：“選擇題，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參差不齊就選B，長短不一就選D，拿不定主意就選c，”

繼而小手一指：“閱讀題，直接照抄的，還有最後的作文也是。

姐姐，我說的對不對？”

張小小完全震驚臉，“小妹妹，很懂嘛！”隨即投了個學渣間只可意會的眼神。

柚柚不明所以的搖頭：“我是按照姐姐做題的規律推測出來的。”

她在那個世界不到半年就幾乎學完了所有繁體字，她雖然不太認識簡體字，不過她記憶力好，昨天聽校服姐姐讀過一遍AbCD，她就記住了。

張小小顯然不信：“學渣就學渣，不丟人的！”

柚柚誠實的問：“學渣是什麼？”

張小小剛要回答，身後傳來一抹涼涼的聲音：“你姐姐這樣的就叫學渣。”

張小小一個激靈，迅速扭頭，只見她家母上大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幽幽地盯著她。

張小小反應很快，迅速從書包裡掏出課本，微閉著眼飛快誦讀起來：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卒，今三分天下……”

柚柚懂事的不去打擾她，望著天花板發呆，想著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今天會有什麼好吃的！

想到前天校服姐姐給她吃的炸薯條，她不由嚥了咽口水，可惜媽媽說她脾胃太弱，暫時不能吃那些垃圾食品！

小人兒不明白，為什麼好吃的東西全都是垃圾食品？

過了好一陣，校服姐姐還在背書：“……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適用於，適用於……”

柚柚忍不住小聲提醒：“適用於昔日。”

“啊對對對！適用於昔日，先帝稱之日能……”

這時季晚晚拎著飯盒走了進來，張媽忍不住誇讚：“你家這小丫頭真聰明，不知你怎麼教的，這麼小就會背（出師表）了”

季晚晚握住飯盒的手微緊，低著頭沒有吭聲。

柚柚聽到動靜，高興的回過頭：“媽媽，你終於回來了！”

仰頭瞧見媽媽的臉色，不禁嚇了一跳：“媽媽，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白成這樣？”

季晚晚的一隻手不動聲色往後縮了縮，緩了緩情緒，若無其事道：“沒什麼，應該是這幾天累著了，快吃飯吧！”

說罷開啟飯盒，一陣誘人的排骨香撲面而來。

柚柚卻顧不得嘴饞，皺緊小眉頭緊盯著季晚晚，而後伸出小手一把扣住季晚晚的脈搏，開始凝神把脈。

在另一個世界被囚禁的那七年，她被勒令學了許多東西，其中也包括醫術。不過負責教她醫術的先生雖是當世名醫，卻似乎很瞧不起她，所以每次上課都講得很快，更沒給她實踐的機會。

以至於小柚柚雖有很豐富的醫學理論知識，可除了自己和身邊的幾個嬤嬤，她還沒正經給人把過脈。

季晚晚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更加蒼白，本能的抽出了手，率先開口道：

“媽媽真的沒事，剛才遇到一個小姐姐受傷搶救急需輸血，媽媽的血型正好相符，便幫著獻了點血，休息兩天就養回來了。”

“是這樣嗎？”

柚柚驚疑地眨著大眼睛，剛才她還沒來得及仔細診脈，不過初步脈相的確是失血過多，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處在中二期的張小小聽到這話忍不住就想插言嘲笑，被張媽狠瞪了一眼制止了。

季晚晚盛了一碗排骨湯遞道柚柚手邊：“嗯，媽媽真的沒事。”

柚柚暫時放下懷疑，指著剩下的湯道：“媽媽你也喝，失血過多要多吃點好的才能補回來，”

奶呼呼偏又一本正經的語氣，逗的季晚晚忍不住露了些笑，已然黑暗泥濘的心也彷彿被注入了一絲亮光。

“好，媽媽也喝。”

……

正值中午，病房裡很安靜，校服姐姐去上學了，張阿姨和另外一個叔叔都在看手機。

柚柚歪靠在枕頭上，看著坐在床頭的媽媽，此時窗外陽光正好灑落在媽媽完好無損的半張臉上，遠遠看去，側臉輪廓精緻到無可挑剔，只除了眼神略顯呆滯，眉宇間籠著化不開的陰鬱

小人兒嘆了口氣，媽媽已經維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坐了四十五分鐘了。

這幾天來，除了必要的事情，一閒下來，媽媽就這麼垂著眼一動不動呆呆坐著，

她知道媽媽可能是病了，且是一種很嚴重的病，吃藥也不會好。

柚柚苦惱的皺緊小眉頭，她想讓媽媽開心一點，

看了看外面，她果斷的坐起身，穿上媽媽買的兔兔拖鞋，碰巧睡衣也是小兔子形態，她調皮的蹦了幾下，長長的兔耳朵也跟著一甩一甩，惹得她一陣笑，配著她頭頂一撮呆毛，莫名可愛到犯規！

季晚晚終於回過神來：“是要上廁所嗎？”

柚柚搖了搖頭，扯了扯季晚晚的袖子：“媽媽，我不想待在病房裡，我們出去轉轉好不好？”

軟乎乎的小奶音，讓人捨不得拒絕，正好季晚晚也有些事情想要問她，便點了下頭，彎下身習慣性的就要抱她。

柚柚看著媽媽蒼白的臉色，小身子一轉噠噠噠往前走。

出了病房來到樓下供人歇腳的樹蔭長廊，柚柚東瞅瞅西看看新奇地打量著四周，

醫院大門口好多人呀！

她喜歡人多的地方，也喜歡熱鬧。

見媽媽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柚柚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媽媽開口，她只得主動開口詢問了：“媽媽，你怎麼了？”

季晚晚抿了抿唇，看了眼四周，終是沒忍住低聲問出了口：

“你是誰？”

問完偏過臉不去看她，雙手卻不自覺捏的死緊，害怕聽到某個答案，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從目前來看，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耳邊卻響起小傢伙疑惑的聲音：“我是柚柚啊，是媽媽的女兒。”

季晚晚豁然抬起頭，明明她該質疑的，畢竟柚柚的破綻那麼多，由不得人多想。可低頭對上小人兒清亮的一雙眼，不知為何，她就是本能的相信，柚柚沒有騙她，面前就是她的女兒。

她提起的心稍稍一鬆，把人拉到無人的角落，以防萬一，湊近她耳邊輕聲問：“告訴媽媽，你為什麼會背（出師表），還會醫術？”

柚柚眨了眨眼睛，情商不是很高的她終於後知後覺明白媽媽想問什麼？

於是她並沒有隱瞞，也學著媽媽的樣子湊近季晚晚耳邊說著悄悄話，

講到她一生下來就記憶力驚人，記住了媽媽的聲音。講道她被小紅虐待發燒生命垂危，三魂六魄去了異時空。講她在那個世界經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