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浸豬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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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
婆子忙把事情道:“洛寧王的人是問將軍和那指使者有什麼過節,但熹郡主卻揪著來人不依不饒,撒潑大鬧。她要洛寧王把那副將給砍了,還要殿下把丟了的差事還給將軍,否則就要進宮去告狀。”
“那她真的進宮了?”葉輕悠詫異。
“將軍攔著不許她去,郡主便罵將軍不識好歹。老夫人看到兒子捱罵陰陽怪氣,熹郡主撒潑,到底是洛寧王把副將砍了頭,事情才算罷了了。”
這事兒說起來都了無生趣。
葉輕悠蹙眉盤算了下,總覺得事情缺了點什麼。
好比尹文釗為何不許熹郡主出頭?
洛寧王那麼桀驁霸道的一個人,被謠傳得不堪入耳,竟只殺個副將就罷休了?
她滿心疑惑,卻也得不到答案。
而此時陳堅也問了同樣的話,“您都被謠傳的喜好男人了,就殺那一個副將拉倒了?”
依眼前這位祖宗脾氣,沒血流成河實在奇怪啊?!
宇文宴斜在長榻上,語氣清幽,“女人本王就喜歡了麼?”
陳堅:“……”
這麼說好像也沒毛病。
的確沒見這位對哪個小娘子有過好臉色。
“熹郡主剛才又派人來見,說剛大婚您就把她男人給罷職,實在太沒體面。小心她真的鬧到陛下面前去。”陳堅提起熹郡主便頭大如鬥,更不懂這位祖宗怎麼就相中了尹文釗。
“她鬧一次,本王就給尹文釗降一級,她鬧三次,本王就讓她守活寡。你把原話傳過去。”宇文宴可不吃這一套。
陳堅眼神一凝,合著六親不認了?他也只能感嘆尹文釗倒黴,偏偏惹到這位爺身上。
宇文宴突然問起,“忠英伯為何不來給本王道謝?本王救了他閨女。”
“那老頭兒鬼得很,您和小娘子的謠言花邊亂墜,他難道上門找捱打嗎?”陳堅十分不屑。
宇文宴很享受黃芽回甘,“小娘子也沒來向本王道謝?”
陳堅:“???”
他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殿下居然說起小娘子?
宇文宴沒再繼續說話,只靜靜地品著高山黃芽。
此時尹文釗剛把熹郡主哄好,哪怕夜色已深沉,他也沒有絲毫睡意。
他實在不懂,明明凱旋歸來娶新婦得萬人豔羨,可眨眼的功夫就從高山之頂飄忽而下,雖沒墮入無邊深淵,但下面的尖刺已經讓他千萬毛孔都膽寒了。
為何這樣?
他一時發懵。
他問過母親家中的銀子哪去了,母親不說。他又私下逼問了管家才知曉,他四年的俸祿都被母親貼補舅父了!
家中這些年,的確是葉輕悠貼補了嫁妝銀子。但她貼補銀子又怎麼了?她到尹家是報恩,她的一切都該是他的!
可他不敢把這些講給熹郡主,更不敢編成故事說給洛寧王去聽。
但他若不講故事,洛寧王一定不讓他官復原職……心裡想著,又慢慢的走著,尹文釗稀裡糊塗到了葉輕悠門口。
葉輕悠此時也還沒有睡。
她送走夏櫻之後,便臥了床上靜靜思忖接下來該怎麼辦。
突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隨後響起春棠尖叫!
“將軍您怎麼突然來了?娘子已經睡下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春棠喊得很大聲,刻意在給葉輕悠提醒。
尹文釗十分不滿的推開她,“這是本將軍的家,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將軍您不能硬闖!”
“給本將軍滾開!”
二人撕扯糾纏,“刺啦”一聲,春棠的衣襟被他撕碎了!
帕子包裹的書信掉在了地上。
葉輕悠從內間出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三個人愣了一瞬,立即全上前搶。
但還是尹文釗的手腳更快,“一個丫頭,竟然還藏私信?果然和你主子一樣是賤貨!”
春棠哪還顧得上捱罵?她嚇得魂兒都快飛了!
今天焦急緊張了一整日,她把信的事情給忘了。如今信件被將軍拿到,豈不是把娘子給害了?!
葉輕悠也心緒煩躁,誰能想到大半夜尹文釗不請自來?
“將軍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偏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人多眼雜,可別讓熹郡主誤會,眨眼就和您翻臉。”葉輕悠刻意說得很大聲,恨不能把守夜的人招來。
尹文釗怎能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別想聲東擊西,本將是看著兵法識字的!”
他看看手中的信,扯去帕子就要開啟。
春棠頓時厲聲叫,“別看!那、那是奴婢、奴婢寫給情郎的!請將軍給奴婢留幾分體面吧!”
“情郎?呵,是你的情郎還是她的?怪不得費盡心思要與本將軍和離,原來外面已經有人了?!”
尹文釗眼神微眯,已經透著濃重的殺意。
葉輕悠也沒想到春棠會扯這種謊?
“將軍還真喜歡給自己戴綠帽,恕我不敢恭維。”她努力讓情緒平復,不給尹文釗懷疑的機會。
可尹文釗才懶得多廢話,拆開信紙就折平了。
屋中太黑,他看不見字。
挪到蠟燭跟前才隱約瞧見上面寫什麼。
春棠連忙到葉輕悠身前護著,生怕下一刻尹文釗就衝過來打人。
“這上面寫的什麼意思?你解釋給本將軍聽!”尹文釗把信遞給葉輕悠。
葉輕悠神色淡定。
她給東叔的信筆跡潦草,而且還用了減字法。
譬如“與洛寧王談價格”,信上只寫了“洛錢”二字,“被找上門後繞開尹家”則只簡寫“事歪尹寧”做解釋。
東叔看著她長大,自然會懂,春棠都得知道真相後再用心思猜,尹文釗不可能會看懂的。
“這是春棠的信,我怎麼會懂?”
剛剛這丫頭已經扯了謊,葉輕悠自然繼續演下去。
尹文釗怒喝,“放屁!這上面就是你的字跡,根本不是這死丫頭!”
“奴婢不會寫字,所以才求娘子幫著寫一封。”春棠深吸口氣,連忙解釋道。
尹文釗根本不信,“那你給本將軍說說,這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
這封信春棠並沒有看過,她哪知道是哪幾個字?
“奴婢……奴婢是……”她餘光瞟著,不敢胡亂說話。
“這就說不出來了?賤人!”
尹文釗看向葉輕悠,“你現在坦白,本將軍給你留一份體面,不會把你拖去浸豬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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