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呆子做書呆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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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您需要幫忙嗎？”我小心翼翼地向老人抱拳行禮，畢恭畢敬，如同對待德高望重的長輩一般。

老人看著我，挑起一道疑惑的眉毛，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呃，我是在圖書館看書的人，看到您這般年紀還如此辛勞。就算是強者也該更注重身體才是。”我試圖委婉地誇讚他強大，以防這傢伙真的只是個普通的老清潔工。

只要我不把老人惹得太過火，就不會有損失，尤其是如果他是個強者的話。說不定他是個隱藏的大能，而我可能會無辜受牽連……或許我不該摻和進來。

“不用，我的活兒不需要別人幫忙。”老人哼了一聲，又回去掃地了，他的手不時顫抖著，還得時不時靠在掃帚上歇一會兒。

我站在那裡盯著他看，也許他真的只是個普通老人。現在我為自己試圖利用他而感到有點內疚。他大概只是個不得不在這裡工作的老人，因為他別無選擇。

看來我終究沒有主角的運氣。不過，我還是為這個老人感到難過，而且毫無疑問，我能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那，我可以去給您拿午飯。”

好吧，我這話可能說得有史以來最尷尬了。

但這裡的臺階實在是瘋狂，就算是我上下一趟都會累得夠嗆，更別說像他這個年紀的人了。

老人嘆了口氣，轉過身來，“小子，你到底想幹啥？”

“說實話。”我停頓了一瞬間，想著怎麼措辭。但最後，我決定實話實說。“我為您感到難過，也為所有上了年紀還得從事辛苦工作的老人感到難過，就算過了退休年齡也不能休息。有時候，我在想這也許不只是我想做好事，也許我也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那樣。如果我真的變成那樣，我希望有年輕人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幫我一把。哦，我也希望能從在宗門裡生活了這麼久的人身上學到點東西。在一個人容易早死的行業裡，一個老人身上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習。”

他盯著我，很難從他那嚴肅的表情背後猜出他在想什麼。但他又嘆了口氣，聳了聳肩，“那去給我拿點茶來。”

好吧，我沒被一巴掌拍成肉泥，所以目前來說這是個勝利。

我轉過身，開始走下臺階，走到一半的時候，很明顯這會有點累人，即使對我來說也是如此。

……

等我回來的時候，老人還在同一個地方掃地，我拿著一個有小蓋子的木杯，裡面是茶。幸運的是，因為我是跑著去的，我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

然而，我氣喘吁吁，肺裡感覺像著了火一樣。這是很好的鍛鍊；也許我應該考慮把爬樓梯作為耐力訓練。

“這是您的茶。”我把茶遞給他。

老人揚起一道疑惑的眉毛，從我手裡接過茶，聞了聞。然後，他在學者雕像旁邊的地上坐下，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我把這當作一個訊號，走過去坐下。我坐下來後，他說道：“你要麼特別善良，要麼就是純粹的傻。為啥要做這樣的事？你以為修仙者有大把的時間嗎？你應該去修煉。”

“跑上跑下樓梯就是很好的訓練。”我回答道，儘管老人這麼說，我還是微笑著。我靠在雕像的底座上，繼續說道：“不管我活一年、一百年還是一千年，如果在那段時間裡你不做自己想做的事，生命就沒有意義。我想給您拿點茶，我做到了。我不認為這是浪費時間。就算我活一千年，其中九百年都在室內修煉，那我真的比活一百年的人活得長嗎？”

有些修仙者可以活得很長。但是，如果你花九十年的時間在室內修煉，那活一百年又有什麼用呢？這是我對修仙者不理解的很多事情之一。老人也是從修仙者的角度來看待事情的。

我轉向老人，驚訝地看到他瞪大了眼睛。他是被我的回答震驚了嗎？

“嘿。”老人輕笑起來。“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就在那時，我意識到這傢伙可能還是個厲害的老修仙大師。所以我抱拳恭敬地說道：“當然，這只是我作為一個弟子的拙見。我也可能是錯的。但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我是來向您請教一些問題的，睿智的長輩。”

“說吧，這是我多年來最開心的事了。”老人的笑聲更響亮了。

“為什麼除了標準的修煉之路外，沒有很多關於其他道路的解釋呢？也沒有相關的記錄。”我問道。

他一定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這些年裡見證了成千上萬的宗門弟子。

老人聳了聳肩，“寫下失敗的東西有啥用呢？雖然強大的修仙者可以有很長的壽命，但沒人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事情上……嘿，就像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一樣。”

“我不認為您沒用。您的回答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我點點頭。老人聳了聳肩，喝了一口茶，顯然把我的讚美當作無用的話不屑一顧。

“好吧，我告訴你。現在的修煉方法是我們的祖先經過數萬年完善的，而且幾千年來都沒有改變過。”他看著天空，彷彿在回憶遙遠的往事。

這……說不通啊。我明白修煉已經被最佳化了，但按照這個假設，現在的修煉方法應該是最好的。然而，透過故事和傳說廣為人知的是，在過去，有更強大的修仙者，甚至是整個系統的異類，他們不知怎麼就變得強大了，違背了他們天生的修煉資質。

在遙遠的過去，有關於超越元嬰境的仙人在大地上漫遊的故事。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老人，他摸著他那山羊鬍，陷入了沉思。“嗯，你說得有道理。但那是因為哪個修仙者會把自己辛苦得來的技術分享給別人呢？這樣的東西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或者，也許是當時空氣中的靈氣更多。”

他繼續提出各種其他的理由，就像一個裝滿了各個時代人們的假設的寶庫。

但我有點明白為什麼修煉會在某個階段停滯不前了。

知識就是力量，在這個世界裡確實如此。知道某種技術就是力量。一個修仙者分享他的技術就像……按照現代的標準，可以比作告訴一個潛在的敵人如何製造武器並給他們提供製造的工具。

“在過去，有很多傳奇的修仙者，他們的力量違背常理。”老人說道。“甚至這個宗門的創始人，萬陽聖者，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他不會被火焰傷害，有人說他可以從手掌中施展太陽的力量。”

好吧，這肯定是經過多年的誇張。因為……肯定是這樣；如果這樣荒謬的力量存在的話，那將是災難性的。但肯定有一些真實的成分。也許對火的免疫力是真的，即使這與我前世所知道的關於物理和生物的一切都相矛盾。

但這就是這整件事最令人興奮的部分——把它弄明白。

雖然我可能需要改變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甚至是對物理定律本身的看法。

“你對我很誠實，小子。所以我也對你誠實。我不能回答你的大多數問題，我也從來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甚至都沒有想過。”老人最後把空木杯放下，發出一聲輕響。“也許這就是我在修煉上無法更進一步的原因。但我還是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好奇的小子，但不要嘗試在自己身上試驗東西。”

嚴格來說我不是個小子，而且我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我可能很好奇，但我不傻。”

“也許是這樣，但我能看出來你和別人不一樣。”老人轉向他。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

“現在，如果其他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子想要答案，很多都會強迫我說話。一根一根地掰斷我的手指，然後威脅要打斷我的四肢。”

哎呀媽呀，好吧，這也太極端了！誰會到處毆打老人呢？

對，修仙世界的胡扯和要面子。

“當然，他們從來沒有成功過。”老人竊笑起來。“畢竟，這裡的大多數僕人都和修仙者有關係，但沒有修煉的天賦或者天賦很少。我們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混進來，在宴會上給我們宗門的食物下毒，然後把我們都殺了。”

毒藥？是的，有了毒藥，即使是一個普通人也能殺死一個粗心的修仙者。

“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嗎？”我不確定地問道。

“哦，是的，毒殺大聖。他以這樣的方式殺死敵人和屠殺整個家族而聞名。”他點點頭。“但別擔心，宗門已經採取了對策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雖然有些人擔心，因為毒殺大聖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了。”

好吧，首先，毒殺大聖？這個名字也太拗口了。但又長又讓人困惑的頭銜在修仙世界裡是很常見的。

“好吧，我得回去工作了，你應該把時間花得更明智一點，而不是和我這樣的老人在一起。我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了。”他開玩笑地說。

我聳了聳肩，站了起來，“得了吧，老頭，別到處告訴年輕人該做什麼。那可不酷。”

他聽出了我的玩笑語氣，拍了拍我的背，“你是個不錯的小子，所以努力修煉，這樣你就不會死得毫無價值。還有，下次你來煩我的時候，別忘了帶一杯茶。”

“那我以後每天都給您帶一杯茶。”我站起來開始走開。老人嘆了口氣，但沒有拒絕我的提議。

有很多東西可以從像他這樣的人身上學到。他在這樣一個危險的世界裡活了很長時間，而且還是一個低於平均水平的修仙者。在一個人通常早死的行業裡，他是如何活這麼久的呢？

下次，我應該問問他在森林裡的生存技巧。他一生中一定參加過很多次外面的探險，而這些正是我所害怕的，因為有些是必須的。世界上沒有一條規則說我在第一次外出的時候不會遇到一個元嬰境的強者。

很多人可能會認為近百年前的生存技巧已經過時了。然而，在這樣一個世界裡不是這樣的。很可能老人在當弟子的時候所面對的同樣的考試、敵對的宗門和小的競爭，也是我們現在所面對的。

怎麼會這樣呢？可能是因為掌權的人還是那些人。如果我要猜測為什麼這個世界幾千年來進步很少，那是因為在兩千年裡，最多隻過去了兩三代人。甚至那些即將掌權的“年輕”一代也有幾百歲了。那些活了幾百年的人只專注於他們的修煉，而很少關心其他方面的進步。

我走下臺階，走進圍繞著山的眾多森林中的一個。一般來說，這個區域是安全的，因為我還在宗門的圍牆內，這是一個隱藏的理想訓練場地。

我的第一個任務是把毛筆和筆記本放在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後，我走向一棵樹，握緊拳頭，準備打一拳。本能和邏輯告訴我，用盡全力打一棵樹不會打斷我的手。然而，前世的殘餘記憶還是讓我有些猶豫。

我盯著樹看了一會兒，然後閉上眼睛，把它想象成一隻毛茸茸的熊。帶著這個想象，我全力打出一拳。當我睜開眼睛時，出乎我的意料，我看到樹上有一個凹痕。這棵樹比我的腰還粗，一點也不脆弱或柔軟。

哎呀媽呀！這太神奇了！我有超能力！

不，儘管感覺自己像超人一樣很神奇，但我必須冷靜下來。我可以以後再興奮。

我來這裡不只是為了測試我的原始力量。相反，我深吸一口氣，專注於一種特定的技術，再次把拳頭往後拉。

這次，我拋開了前世世界的恐懼，在那個世界裡，拳頭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之一。在這裡，這就像一個夢，我的拳頭是打不破的，我的力量是無限的。我需要想象出完美的一拳，並運用那種武術技巧。

我的拳頭向前打出，當我轉動拳頭時，拳頭周圍的空氣扭曲了，形成了一個小旋風，像一顆獠牙。這個旋風的尖端是我的指關節。

獠牙拳！

當我的拳頭打到樹上時，我感覺到樹在我的拳頭的力量下搖晃並破碎了，打出了一大塊。

最後，我張大嘴巴盯著缺失的部分，就好像有人在樹的一側用了一個巨大的鑽頭。

這怎麼可能呢？這說不通啊！在這裡，物理定律似乎只是建議，但這太不可思議了！

樹倒在地上，我發現自己陷入了恍惚，盯著樹看了幾分鐘。

我就知道會這樣；獠牙拳是劉峰多年來完善的武術技巧。儘管有肌肉記憶，但我第一次嘗試的時候還是不能像他那樣完美地施展出來。

令人驚訝的是，這被認為是最低階的武術技巧之一。

在這個世界裡，武術技巧分為四個等級：

凡品。

地品。

天品。

仙品。

獠牙拳屬於凡品，是最弱的類別。在市場上有點運氣的話甚至可以買到。

凡品技巧被認為是普通人可以獲得的，但它還是如此令人印象深刻！

僅僅是想到更高等級的技巧就讓我的心跳加速。天品或仙品的技巧會有多強大呢？即使是地品也一定是令人驚歎的東西！

每個等級的技巧又進一步分為低、中、高三個級別。我的技巧是凡品中級。

我又試了一次這個技巧，然後跟著一個鞭子一樣的動作，因為我沒有瞄準任何東西。我嘗試著扭動臀部和用腿部的力量，試圖運用我前世的知識，但我的長髮像馬尾巴一樣不停地打在我的臉上。

它甚至有點刺痛了我的眼睛。“該死，那個白痴為什麼覺得留長髮是個好主意？”

我揉了揉刺痛的眼睛，然後抓起一把頭髮。

我拿出一卷繃帶，用一些把我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辮。即使這樣，當我快速移動的時候，我的頭髮還是會拍打我或者擋住我的視線。就在那時我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這頭髮得剪掉。”

原來的劉峰很珍惜他的頭髮，但在任何戰鬥中它都會是個障礙。此外，從劉峰的記憶中我知道，長髮更難保養，需要大量的護理。在我看來，這是浪費時間。

褻瀆！——我內心的一個聲音喊道。那個聲音是原來劉峰的記憶，我決定忽略它。

然而，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擔憂。會有人注意到嗎？畢竟，劉峰很喜歡他的頭髮。

也許我可以用我剪掉頭髮是為了堅定我的決心這個藉口。

帶著一點點揮之不去的焦慮，我決定在這次訓練結束後剪掉我的頭髮。

辛馬一如既往地管理著他的圖書館，但至少今天多了幾分趣味。可不是每天都有人如此全神貫注地沉浸在基礎書籍之中。

至少那個小子還算有點基本的素養，既不製造噪音，也沒試圖把書偷偷帶出樓去。他甚至還把書放回了原位。這很快就成了辛馬最喜愛的一代弟子，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高門檻，因為他本來就對誰都不怎麼待見。他們通常只會讓他的工作更加艱難。

突然，又有人進來了，隨著一聲清晰的硬物撞擊地面的聲音，辛馬知道是那個老人來了。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老人面帶微笑，手裡拿著一個空木杯坐下。“你絕對想不到我今天看到了什麼。”

“長著烏鴉腿的龍？”

“不，是更罕見的東西。一個討人喜歡的弟子。”老人點了點頭。“我打掃的時候，他竟然為我感到難過。”

打掃？辛馬心中疑惑，接著便反應過來，笑了起來，老人也跟著笑了。

在宗門的某些區域，比如圖書館及其周邊，有清潔工存在是有安全風險的。所以，宗門會僱傭陣紋大師來製作清潔陣紋之類的解決方案。

而且，讓一個老人從事繁重的工作本身也存在安全隱患。疲憊的人更容易被賄賂或者被外部勢力利用以謀取私利。

過去發生過很多這樣的事情，烈陽宗可不會因為粗心大意而成為白虎大陸最強大的宗門之一。

老人還在這裡從事“打掃”工作的唯一原因，是他年老無事可做。他早就放棄了修煉，現在只希望在餘生中能輕鬆度日。

“哼，什麼樣的毛頭小子能讓你這樣討厭的人都喜歡上呢？”辛馬露出一絲微笑。他知道要讓這個脾氣暴躁的單沙老人喜歡上可不容易。

“嘿！我想友好的時候也可以很友好。只是現在的年輕人都沒耐心去贏得別人的尊重。”老人嘟囔著。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烈陽宗裡有很多人都上了年紀。而在辛馬認識的所有老人中，這個老人是脾氣最暴躁的。

不過，儘管他性格乖戾，但單沙老人絕不會在背後說人壞話。如果他有什麼話要說，就會當面講出來——這可比內門那些心懷鬼胎的長老們好多了，他們表面上裝作是朋友，卻笑著在背後捅你一刀。

“話說，入門試煉不是很快就要舉行了嗎？希望不會有特別有天賦的新弟子。他還遠不到十八歲，只要明年在比賽中獲勝，就能進入內門。”辛馬提議道。

“哼，那小子可不會被這種事情難住。在我看來，他似乎並不在乎這些。只要他在二十歲之前達到聚氣境，就能以那種方式進入內門。”老人聳了聳肩，調整了一下椅子。

不知為何，老人相信這個年輕人能做到。好吧，辛馬也祝這個年輕人好運。

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二十歲之前達到聚氣境是很難的，因為這在修煉中是眾所周知的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