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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微微嘆息,說道:“可是....”
“沒有可是!承承.....”蘭朝晉目光焦灼地望向她:“製片人的工作太辛苦了,你從劇本階段就在事無鉅細的跟著,我給你委派一個人代替你,你回公司吧,想幹什麼都行,就是別來劇組了.....”
穆承承怔了半晌,動動唇:“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都不用做,待在我身邊,就夠了。”
蘭朝晉情不自禁地撩了撩穆承承耳畔的髮絲:“你應該像尋常女孩兒一樣,逛街,購物,做美甲,去旅遊,不用這麼辛苦,我可以寵你,養你,給你最好的....”
“蘭朝晉....”穆承承垂下眸子:“你太不懂我了....”
“我不需要誰來養我,我也不會接受任何人來替代我製片人的位置,我喜歡讓自己忙碌起來,劇本里的每一句臺詞,鏡頭裡的每一處場景,臺前幕後的每一個笑容和每一滴淚,都是我的成就,這些比物質要更吸引我,你知道麼?”
穆承承揚著下巴,純白色的緞面西裝外套隨著肩上的髮絲微微顫動。
清冷的眉目裡盡是熱烈且篤定的光。
下顎線張揚朝著肩線延展。
鼻樑上的昏黃色光線是唯一柔軟的存在。
穆承承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張開雙臂同蘭朝晉對峙著。
“你聽著,蘭朝晉,我不會當一隻金絲雀,也勸你最好打消想要馴化我這個念頭!”
溫柔被蘭朝晉全盤打碎。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在所有女人都為之沉醉的情話裡,卻惹得穆承承劍拔弩張。
這是怎麼回事?
蘭朝晉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卻被她沉沉的甩開。
穆承承將手中的戒指盒塞進蘭朝晉的懷裡,拔腿離開。
她剛回到餐廳門口,發現全副武裝的白之帆正在門口堂而皇之地等著她。
“楚琪姐送小晴先回酒店了....”白之帆糯糯地說道,眼神卻一刻都不從穆承承身上挪開。
穆承承很快調整了情緒,露出一絲溫潤的淺笑:“那我送你回去?”
白之帆動了動眉頭:“我送你吧。”
說著,他的司機已經將車開了過來,白之帆護著穆承承坐了進去,自己才遲遲上車。
“你不怕被認出來?”
穆承承微微閉了眼,緩和著情緒。
白之帆給她擰開一瓶水,並沒有答話,而是關切道:“他沒有怎麼樣你吧?”
穆承承抬眼柔柔地笑:“你這麼關心我,不會是想讓我給你漲片酬吧?”
白之帆卻沒了往日開玩笑的心情,一雙小狗眼水色盪漾,微蹙的眉頭像是橫亙在水裡的帆。
“小穆,我很擔心你...那個蘭朝晉,他....”
“小白....”穆承承忽然收斂了神色:“不提他了,我有些累了,讓我安靜地待會兒好麼?”
白之帆將“郝鈺”兩個字又吞回了肚子裡。
他摸不清穆承承對蘭朝晉的感情。
畢竟那是他還不敢企及的秘密。
“老闆,到了。”司機在前面開啟遮擋板,輕聲提醒。
白之帆身上的襯衫外套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穆承承的身上。
白之帆就這樣側著身子看著穆承承的睡顏:“稍等,讓她再睡會兒。”
“也不知道在哪一戶,這樣睡會不會感冒啊....”白之帆又將粉絲送的薄毯拆開給穆承承蓋在身上,這時看到穆承承包裡的手機在閃爍。
白之帆看到“姜阿姨”的字眼,才接了起來。
高階住宅的地下停車場按理來說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可是一輛粉色的邁凱倫超跑停在不起眼的位置,裡面一直傳來閃光燈的喀嚓聲。
白之帆的粉頭筱曉搖下窗戶看著白之帆的保姆車,一雙眼睛紅的像是生氣的兔子。
她看見白之帆將睡得很沉的穆承承抱了下來,緊緊地護在懷裡,一頭扎進了電梯裡。
筱曉狠狠地捏著方向盤,直到指甲斷裂都不自知。
只開著幾個筒燈的客廳裡發出淡淡的木質香味。
白之帆將穆承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姜阿姨站在一邊有些擔憂:“喝了很多酒嗎?”
白之帆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個小藥盒:“阿姨,麻煩您幫我倒杯水吧,我給她喂點解酒藥...”
姜阿姨忙不迭地答應著,便退了出去。
白之帆像是哄小孩一樣俯身下去,輕言細語道:“來,張嘴,把這個吃了,就會舒服一些....”
“唔....”穆承承伸長胳膊,緊緊地環住白之帆的脖頸,十分乖巧地一口吞進白之帆手心的解酒藥,接著喉嚨發出哼鳴聲。
白之帆警惕想要後退,卻被牢牢抱住:“你是要吐嗎?”
穆承承費力地半撐開眼皮,面頰的紅暈在此刻也顯得格外突出。
酒精在強烈的壓抑又解放後,像洪水猛獸一樣席捲了穆承承每一寸毛細血管。
只見她傻笑了幾聲,仰面再次貼了上去。
“唔....”又是一陣喉鳴聲,只不過是白之帆發出來的。
穆承承抱著他的脖頸,他護著穆承承的頭。
穆承承溫熱的唇輕輕地蓋在白之帆的唇上,剛剛吞進去的解酒藥還在口腔內殘存著梅子味的清香。
白之帆的身子僵得筆直。
而端水來的姜阿姨卻靜悄悄地關上了門。
穆承承忽然清淺一笑,衝著門口咂咂嘴:“真是我的好阿姨....”
說罷,整個人便癱軟了下去,一覺到天明。
夏日的陽光是最不奢侈的東西。
清晨五點,就開始薄薄地鋪滿了房間。
穆承承頭疼著起來,伸手摸了摸晨袍,卻一不小心摸到了人類的大腿。
她下意識地以為楚琪又自告奮勇地留宿,於是毫不留情地撩開被子,蓄著眼睛摸起了大腿。
只是那腿,不是腿...
是...
“啊.....”穆承承驚聲尖叫,身旁的白之帆迷濛著眼睛微微抬了抬:“醒了?我再睡會兒....”
語氣平緩,波瀾不驚,就像平平無常的“你好”一樣,從那樣精緻還泛著微微淡粉色的雙唇間吐了出來。
穆承承愣了一會兒,又尖叫出聲:“白之帆!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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