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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當頭,精神倍爽,皇甫天榮一身大紅,騎滿身金鱗的駿馬,自南城八十山一路威風入城。一路上,十幾萬兵卒步步看顧,百姓外圍無不讚嘆,皇甫家好氣派。
到了皇甫家門前,新人跨過火盆,丫鬟攙著走入豪門。入門中,鞭炮齊鳴,鑼鼓再響。
正堂內,皇甫家家主皇甫秉、母吳佳善早端坐等候。女方主座,則是李本心帶勞。所謂君為父,臣為子,由他代替張若虛也算合乎禮儀,也為此次婚禮添彩不少。
“來了,新娘子來了。”遠遠見新人簇擁走來,堂中諸位也是喜氣洋洋。
待入喜堂,跨門檻,司儀高喝喜,請新人奉茶拜禮。
“新人入堂喜洋洋,天成地合樂滿堂。下面請新人拜禮,這第一拜,面南而拜,先拜天地恩養,護佑子孫昌盛,家祥人和,事業興旺。”
夫妻二人當即面南拜禮。
“第二拜,面北拜父母君親。父母生我骨血,養我成人,樹我品格。君上教我為臣,育我生計,福澤庇護。當大拜三禮。拜!”
“等等!我不同意!”
忽然人群后炸響刺耳亂音,剎那整個婚事停止,人群紛紛看去。但見一女子穿著似丫鬟,帶著幾名傳僕衣的漢子,撥開人群其氣沖沖走上堂前!
“你是何人?為何攪鬧我皇甫家的婚事?”皇甫秉一眾站起身,看向來人皺眉道。
“你就是皇甫家家主,好!聽說你是個君子,那今日便由你這個君子替我做主!你兒子皇甫天榮,一月前還與我海誓山盟,賭咒發誓要娶我入門為妻。我們早有夫妻之實,龍城中知曉我們事的不少。可自古男子多薄涼,他和我在一起不過半年,便膩了,打算新人換舊人了。還強行派人將我綁走去西北苦寒之地!若非我聰明逃了出來,恐怕就要被他殺死在西北。皇甫家主,當著今日這麼多貴人,你說你改如何處理此事?”
原來這來人正是皇甫天榮先前的相好陳豫靈。為了娶張非鈴,皇甫天榮命人將陳豫靈綁走。哪曾想這女子也頗有些聰明,找個機會化妝逃回龍城。知曉皇甫天榮即將大婚,便暗中籌劃,假裝成丫鬟,帶著自己戲班的人進來鬧事,故意要在今日讓皇甫家出醜。
眾賓客一聽,神情各不同,又氣惱這女子鬧事的,也有敞開嘴笑話皇甫天榮找了這個麼潑辣的婆娘,更多是看戲的心思。
“你是哪裡來的瘋女人,我皇甫天榮怎麼會認識你!來人,快把她趕出去,莫讓這瘋子攪擾了我的婚事!”皇甫天榮也是黑了臉,急喊趕人。
“呵呵!皇甫天榮,你這個小白臉!沒有皇甫家家世,你算個屁!大家看好了,這就是皇甫天榮送我的貴重禮物和書信,城中還有一處戲樓也是他送我的。還有我們戲班的人,全是人證!若我有一句假話,便讓我天打雷劈!若皇甫天榮假話,便讓他五馬分屍,天雷劈頂!來,唱!”
那陳豫靈一陣煽動,眾人哈哈大笑。她帶來的幾名唱戲的,全拿出快板,唱跳起來;“哎哎!皇甫家家世好,出了個不肖好兒郎!好兒郎,好兒郎,愛上戲樓美嬌娘!送金銀,送戲樓,說把真心送。賭天說,賭地說,今生只娶你一個。哎哎,只娶你一個。轉頭來,又遇南城張家好姑娘,哎哎,忘了前頭美嬌娘,又把這個換新娘。哎哎,昨日她,明日她,後日她和她,這就是皇甫家的好兒郎。……”
“來人,來人!快把他們趕出去!”皇甫天榮霎時額頭冒汗,大喊道。
“真是逆子!”皇甫秉此刻也氣得咬牙。
“將人帶走!”皇甫石嵐匆匆趕來,一揮手,當即人群中竄出幾十位高手,將陳豫靈一眾綁走。
將陳豫靈一眾綁走,皇甫石嵐走上堂前,衝眾人拱手道;“諸位貴客,實在抱歉,驚擾大家了。大家放心,此事我一定處理好。舍弟年輕莽撞,前些時日確實花錢捧了這一女戲子。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年輕人逢場作戲,當不得真。而這女子得知舍弟大婚,卻選擇今日故意帶人來鬧事,想必也是有意訛詐些錢財,我一定妥善安排。下面婚禮繼續,莫要被這一點小事,耽誤了喜辰。”
“嘿,還是皇甫家大公子會辦事,這皇甫天榮太不靠譜了,自己大婚之日,還能讓姘頭尋來鬧事,真是丟人。哎,若不是張若虛死了,張家需要皇甫家這靠山,這張家大小姐也不會嫁給這麼個廢物。”
……
婚禮繼續進行,皇甫石嵐來到偏院。
院中陳豫靈幾人被綁住手腳和嘴巴,正在憤怒掙扎。
“誰讓你們把他們綁起來的?”皇甫石嵐走來笑道。
“少主,不綁起來,他們亂叫,還咬人。”護衛頭領無奈道。
“放開,放開。哎,姑娘別叫了,我是皇甫家大公子,我來和你談談,一定給你個公道,所以你也不必要吵鬧。”皇甫石嵐道。
陳豫靈解開束縛,打量皇甫石嵐道;“果然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單論氣質這一塊兒,十個皇甫天榮也比不過你一角。相面知人,是我們的戲子的本行,我知道你不是壞人,那麼我就和你談談,看你如何善了。”
“好,姑娘是個聰明人。那說說你的訴求吧,皇甫家不缺的就是錢。你若是想要錢,那多少也無妨。但若是別的,恐怕難了。”皇甫石嵐笑道。
“哼!錢!我不稀罕!皇甫天榮這個負心漢,背信棄義,喜新厭舊。我人已經是他的了,他若不娶我,我便一直鬧下去,知道把你們皇甫家名聲搞臭為止。”
“你都說了,他是個負心漢,你怎麼還要嫁給他呀?你這話矛盾呀。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誠信為本,我們家做生意從來以誠待人。這樣大家都不瞞著,才不會猜忌,事情才會辦得順利,時間久了,才能成為朋友。你和皇甫天榮得事,我早知道了。當初,他遇到你,你也是有意勾引他吧?”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勾引他!”
“哎!姑娘莫急。不說勾引,至少是有好感,故意親近吧。江湖女子,飄零半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豪門子弟,年輕有為,自然有心結交,這不是什麼錯。要憑藉這個機會,嫁入豪門也算合理。但你知道,這件事很難,所以你一直逼他儘快娶你。可不曾想,他變心太快,短短一月他就看上別人,而且還大婚了。事到如今,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要麼魚死網破,弄得皇甫家沒有顏面,或許還能逼他給你個名分,是這樣吧?”
“是又如何!是他答應我的,不然我也不會跟他!如今我已經是他的人了,難道他就可以不負責任了嗎?那我還有什麼臉活著。”
“哎,你是不知道豪門的苦處。看我們吃穿的好,但規矩也多,若你真要嫁進來為妾。倒是隨了你的心意,但你可就是要承受一輩子的苦了。皇甫家只會將你安排在一個空院子裡,每日給你吃好喝好,但你一輩子無法踏出門一步,你更是一輩子也見不到皇甫天榮一面。因為他現在娶得是南城大元帥,十萬布衣軍之主,天都王的義妹,所以你是沒有機會跟她爭寵的。難道你真的想為了一個名分,坐一輩子牢嗎?”
陳豫靈一時遲疑,眼眸轉了幾十轉,這才道:“那我也願意!寧為鳳凰尾,不為野雞頭!我陳豫靈哪怕做一輩子老,我死得時候也要是你皇甫家的人。”
“作為小妾死後也沒有資格入皇甫家祠堂的。甚至,當你死的時候,未必還有人能記得你。所以,不要堅持了。首先,皇甫天榮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出現他面前,只會讓他厭煩。而且說實話,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不如想想自己以後的生活吧。我可以給你足夠一生富裕的錢財,送一棟莊園,讓你做一地的富戶。若你有心思,可以繼續等待良緣。你年輕漂亮,若再有一個自由身,自然不愁再嫁。如果嫌棄自己出身低微,我也可以幫你,讓你認幾門親,當個豪門親戚也不是難事。如此,你快活自由的過一生,難道不比如今好嗎?”
陳豫靈一時遲疑。此時,一旁幾個戲班人,急跟著勸說:“豫靈,你別犯傻。皇甫大公子給的條件多好呀。只要有了錢,有了地位,還當什麼小妾呀。你不知道,人家新娘家家世多厲害,真當了小妾能有你好日過嘛!見好就收,你得了好處,也能幫襯幫襯我們戲班不是!趕緊答應吧。”
眾人一番勸說,陳豫靈心中也是千頭萬緒,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好,如此便談成了。我先派人護送你會戲樓,銀子和莊園等事宜,明日自有府中管家去和你們商議。若你日後還有不滿,或需要幫助,隨時來找我皇甫石嵐。只是姑娘要信守承諾,切莫再鬧事。畢竟,我跟你講道理,可皇甫家很多朋友,他們是不講道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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