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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大軍慘敗,五萬人馬逶迤拖長懶散隊伍,向旗城返回。
霍淵騎在馬上眉頭緊鎖,臉黑如鐵板,腦海裡不斷盤算回到旗城後,如何召集大軍,如何攻打天城復仇。大軍走到天城南三十里官道處,眼見已走了兩個時辰,正是人累馬倦之時。
忽聽一聲鼓響,四面高地突來喊殺聲。緊著一波箭雨又從天而降,像是天神降罰,又如瘟神隨影!
“怎麼可能!我們已經離開天城三十里了,難道厲春錦還能未卜先知,在這裡設下伏兵不成!”霍淵既怒至極,心中也終於產生一絲懼怕!他怎麼也想不到,厲春錦一個女子計謀如此深沉,膽略更勝男子十倍。
“殺死霍淵者,賞銀百萬!殺死霍淵賞銀百萬!”
伴隨一輪弩箭撲殺,四面白衣甲兵十幾萬眾,漫山遍野圍殺過來,一面口裡高喊殺霍淵!
“快隨我衝殺出去!”霍淵見狀哪裡還有對敵的心思,只有逃命的本能。
兩軍在此拼殺,這一次一面是兵敗如山倒,一面是龍虎正猛!霍淵不敢回頭,騎馬衝開人群便往旗城方向飛奔,一路上箭雨不斷飛來,他也只能埋頭衝去。
如此嗎,十萬鐵甲軍半日喪了七八成,被俘虜兩萬,只有幾千殘餘四下逃散。
大戰歇罷,天城大軍收攏,此時才見主帥出面,那一女子卻是妙齡二十,姣姣月面好佳人。而這姑娘不是厲春錦,竟是鐵馬鎮秋婈。
“呵呵,錦姐姐,真是料事如神。這半日殺得一代梟雄霍淵丟盔棄甲,如喪家之犬。若非姐姐吩咐留霍淵一命,今日便可以了結了他。”秋婈掃視戰場笑道。
一旁冷麵白麵具老者,收起長戟,道:“霍淵已經大敗,此番他損失慘重,定然不敢再出旗城。龍城此番大戰,必然缺少人手。我這便要飛馬趕往龍城助厲元帥一臂之力,留魚靈和地爵保護姑娘,一同看護天城安危。”
“有勞金玉掌櫃。我知曉了。”秋婈便道。
原來,這些時日,玉海大禪師一直跟隨秋婈保護。司馬月攻城後,落凡心知鐵馬鎮秋婈便遭詫風原報復,便讓她趕來天城幫助厲春錦。而正是遇害大禪師一戟,打得霍淵不敢還手。此番厲春錦得到落凡手信,要她阻攔武王和良王入龍城。第一陣,厲春錦迎頭擊退霍淵後,便將大局交給秋婈主持,自己則是帶精兵趕往龍城支援去了。
霍淵局面已定,厲春錦即率五萬精銳,繞道東南射姑山。
又一日行軍,射姑山距離龍城一百五十里地,良王吳之休大軍與山腳休整。
那良王吳之休,今年不過三十五歲,卻繼承王位已有十二年頭。傳聞,便是他陰謀毒殺了他的父親吳之奇和三位兄長,才登此大位。而在他登位後,便於天煞盟暗中苟且,盤剝百姓。天下會時,落凡便將天煞盟殺了乾淨,算給吳之奇當頭一棒。如今他率十五萬大軍來,自然也是要報血仇,並與諸王分一杯羹來。此番諸王之所以答應司馬月前來,一則是擔心四大家族真被李本心剷除,那未來諸王地位堪憂。二來也是司馬月許了他們好處,若司馬月掌控了朝局,不僅承諾擴大諸王的地盤,並且將三十六城劃為諸王私人封地,允許他們各自為政。要知道,諸王以前雖有統兵權,卻無管管轄地方的權力,地方三十六城還是由天都王朝之下的城主府和總捕司管理。司馬月這般做,等於讓他們各自成國,對諸王來說這誘惑自然是大。
中軍大仗中,五十幾位將軍悠閒坐在兩旁,面前有美酒佳餚,美人歌舞。吳之休端坐前頭,身著金龍甲冑,談笑風聲。邊上還站一老將,懷抱一把青色長劍。此間乃江湖十大名劍之六‘青冥’。而這老將也是江湖赫赫有名,外號“青鋒鬼”丁獰。
“哈哈,諸位將軍,吃好喝好。過幾日,到了龍城,少不得還要諸位出力大幹一場。等入了城,我在請你們酒樓宴飲。這一番若能助司馬月奪得天都王朝,那以後我諸王將天下割據,到時候也分你們當個王!”吳之休多喝幾杯酒,便也說起囫圇話來。
“大帥,距離龍城只有一百五十里地。咱們今日多走幾步,夜中便能趕到龍城。為何在這裡遲緩不前,如此只怕龍城多有變故,也怕頭功被鐵王、南王他們搶走了。”前頭大將軍年丘,年雖四十餘,卻頗為擔憂道。
“呵呵,年將軍,莫急,莫急。剛得到訊息,司馬月和四大家族全被薛揚軟禁在王宮,說是要替李本心治病祈福。現在南王、鐵王、武王的幾十萬大軍,還有司馬月的十五萬鐵騎,以及黑白聯盟的幾十萬大軍應該已經匯聚在龍城下了。而龍城有護王李超仁的二十萬大軍,還有護城司、禁衛軍十幾萬大軍,加上布衣軍,也有個幾十萬。咱們地處東南偏遠地區,遠道而來比不得他們。不如等李本心死了,這幾路大軍要打殺起來。咱們晚到兩三日,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好。”吳之休笑道。
“這倒是有理。只是怕司馬月他們到時候說我們背信棄義,問責起來不好對付呀。”年丘又道。
“哎,這我自有對付的辦法,無需擔心。”吳之休笑道。
“這樣也可。不過咱們現在距離龍城只有一百五十里地,咱們如今在射姑山紮營盤,若有敵軍佔據高處攻擊,咱們必然難以防備。我請王派出兩隊兵馬,與射姑山左右防護。”年丘又道。
“射姑山?年將軍你真是思慮太多。這幾路大軍全聚集在龍城,他們全都分身乏術,等著李本心的死訊,搶奪龍城。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偷襲我呢。多慮了,多慮了。今夜只喝酒,莫再談事。來,今夜咱們喝個通宵!”
一眾人飲宴歡暢,到了夜中還在喧鬧。此時忽然大帳外,巡邏將尉跑來,稟告道:“啟稟良王,大軍營盤外不知何時多了兩面金龍大旗,上面寫著:天都王命,良王到此止步,速原路返回,否則殺無赦。請王速出大營檢視。”
一眾將軍聞言聽了手中酒杯,吳之休冷笑道:“怎麼可能!幾路大軍已經殺到龍城下,李本心身重蠱毒已然活不過一二日,他哪有精力分兵來射姑山,眾將軍隨我出去一看。”
當即吳之休自丁獰手中接過神劍青冥,步履蹣跚向大帳外走去。
走出營盤,但見那門前,青霧灑籠統,白沙裹寒邪。兩面金色大旗子,風中搖擺。
“嗯,還真有旗子?這是哪個做神弄鬼做的旗子?來人,去把這旗杆給我砍斷。”吳之休惱火吩咐道。
十幾名兵卒當即拿著大刀,風風火火跑去。來到旗杆下,不等他們舉起刀,只聽啊幾聲叫,那雨箭若驚電,直接將他們全部戳死旗下。
“嗯?果有暗兵,來人!派五千先鋒軍,出去給我出查查,看是那個不知好歹的,敢再我的面前狀甚濃。”吳之休怒道。
吳之休剛發完令,不等手下將士動身,忽然見遠方萬點星火降來,將黑沉沉天幕剎那分開顏色。緊著轟隆隆,如同雷公怒提錘,砸向人間驚怕。
“啊!是弓箭,快躲!快躲!”一眾人很快反應過來,急忙簇擁吳之休躲回大帳!
那山坡兩面箭如雨落入營地,火箭落地,營帳立刻燃燒,兵卒慘叫連天!緊著天門神槍自大門處,如同戰場殺神夜入營中,十五萬大軍見不到敵人,四處亂奔逃!
“撤!撤出山下,快撤出山下!”眼見地方居高臨下,有弓弩、滾石、擂木落下。吳之休立即嚇得酒醒,在盾牌兵保護下,向外衝去。
射姑山高處,厲春錦白甲持槍,眼見吳之休大軍向南潰逃。便命手下打令,讓東西兩路伏兵盡出,追著吳之休大軍又是一番衝殺。
“春錦,既然吳之休已然潰敗,咱們便無需再追殺了吧。這大軍一動死傷便是數以萬計,這太過慘重。”洛天遙一旁眼見局面如此,忍不住出聲勸阻起來。
“打蛇不死反傷己命。若不將他徹底擊潰,吳之休依然會前往龍城,到時候諸王幾路大軍圍攻龍城,不僅天都王性命堪憂,我們還有你師傅師兄他們也活不了。天遙,戰勢如火,不可以婦人之仁。”厲春錦道。
“只是如此殺戮太多。這些士兵也是尋常百姓人家,他們也有家人,如此埋屍山野,著實令人憐憫。”洛天遙道。
聽到洛天遙這般話,厲春錦著實有些為難。當初落凡曾與她說過,一旦加入太平閣,便以天下為敵,甚至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未來也可能與自己越來越遠。看來,此話不假。不過既然選擇了平天下事,便不能心慈手軟,不然大事必斷中途。
“戰場之上,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人的殘忍,今日的殺戮是為了未來的和平。天遙,放心吧,總有一日,天下會迎來真正的和平。傳我軍令,全力進攻,擊潰吳之休!”厲春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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