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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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散盡，怪物面前卻沒有見得秦韻的機體。

仔細聽，天上有轟鳴聲傳來。

“那個！”參與援護的一名士兵指著天上，他旁邊的戰友定睛一看。

上空有個黑影，正是特勞姆。秦韻在千鈞一髮之際飛上了半空。

秦韻只記得當時即將用臉接噴湧而出的能量射線，腦中只是條件反射的想要躲過。猛的躍起，沒想到居然躍起數百米！起跳位置都被踩下了一個大坑。

雖然這是藉助身後的噴射器的結果，不過特勞姆的出力也讓秦韻頗為驚歎。

“好像用力過猛了.....”

因為秦韻控制機體彷彿就是控制自己的肉體，人在緊急情況的爆發力也同樣反應到機體上面來了。看來下次得學會好好控制力道。

怪物似乎也注意到了在天上的目標，它抬起頭，似乎在醞釀下一波攻擊。可是，秦韻現在已經佔據主動位置，豈能讓它如願！

秦韻尚在下落過程，而“餓鬼”的眼部已經陰顯看見已經聚集起了能量。

“會來不及嗎！？”紫苑焦急的撓撓鼻子。

Svarg指揮室裡，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捏了把汗，只有局長不動聲色。

“援護射擊！延緩它的動作！”軍隊的指揮官反應過來，要為秦韻爭取時間！

萬炮齊發，目標是怪物的頭部！即便是火藥動能武器對它並不能造成有效殺傷，但是巨大的衝擊力也足夠它失去平衡！它巨大的身軀在炮火的齊射下開始了歪斜，從頭部發射的能量射線同時噴湧而出！

軍方的援護成功了！射線擦著秦韻的身體射向了天空。

軍方朝著被稱為“餓鬼”的怪物兇猛的傾瀉著炮火。而位於半空中、開始下墜的秦韻也開始了她接下來的攻勢！

特勞姆的腰上彈出兩把刀柄，這是標配的兩把高能粒子短刀。雙手交叉抽出短劍，高高舉起，化為鋼鐵之軀的秦韻朝著怪物的天靈蓋、藉助下落的強大動能狠狠的砍了下去！

“喝啊啊啊啊！！！”

高能粒子的閃光刀刃砍進了怪物的身體裡。怪物的傷口噗呲的噴出了綠色的液體！這是之前炮火攻擊沒有達到的效果。

還沒完，巨大的衝擊力推動著粒子刀繼續撕裂著“餓鬼”的身軀！

即便是再強的再生能力，總是有限的。一次性造成限度以上的傷害，就能打倒它！

怪物從頭到身體生生被劈成兩半，猛烈噴著大量墨綠色的血液癱軟在了高樓之間。在怪物殘軀之間，是特勞姆被噴濺滿血液的身影。

說是殘軀，似乎還早了那麼一點，這個怪物的兩半身體居然還在扭動！秦韻再次舉起了右手，掌心的能量炮發射出一道道追蹤鐳射，徹底把面前的“餓鬼”轟成了灰燼！

連秦韻都對自己的果斷的補刀感到驚訝。

地下指揮室是一片歡呼。畢竟這次勝利是svarg成立以來，正式面對他們一直準備戰鬥的敵人。準備得到底如何在今天之前，誰也不知道。

“結束了。”指揮室裡，局長似乎鬆了口氣。“按計劃一樣。”

“好厲害...秦韻戰鬥時候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紫苑揉揉頭髮，目睹了秦韻的戰鬥，她覺得自己曾經試著駕駛特勞姆的訓練都白做了。之前她作為特勞姆駕駛員候補的時候，是無法實現秦韻這樣的人機合一的。

“紫苑，別想太多。”局長轉身離開指揮室，臨走時笑呵呵的拍拍紫苑的肩。

城區裡，秦韻矗立在大樓之間一動不動，她需要緩一緩。

“哈.....呼.....哈..”

秦韻感覺自己被呼了一臉一身的綠色血液，整個人因為緊張在不停的喘著氣。

緊張歸緊張，可是秦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感到初次戰鬥的恐懼和噁心。按理說目前的場景比起在浴室踩死一隻蟑螂噁心多了。而且自己腦海中居然能下意識的流暢使用這些武器，在最合適的場合做出最合適的選擇。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這就是父親選擇讓自己去戰鬥的理由？

包裹在鋼鐵外衣下的秦韻，有些茫然無措。戰鬥的硝煙開始消散，陽光照射到特勞姆的裝甲上，反射出柔和的亮光。

接下來，該去和父親談談了。

幾天後。

新春秋市醫院裡，秦韻提著一個小袋子走在走廊裡。像是要去看望某人。

“秦韻！你...你來啦！”

秦韻剛進病房，就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的主人自然是李佳依。

“哦！你肯定就是秦韻吧，我聽女兒說過你。”病房裡還坐著一箇中年人，聽他口氣應該就是李佳依的父親了。

“謝謝你對我女兒的照顧，你是她現在班上唯一的朋友。”

“啊.....叔叔好。過獎了.....要說照顧，是你女兒救了我才對。我是來道謝的。”秦韻禮貌的和李佳依父親握了握手。

秦韻把袋子放在李佳依病房的小桌上。“這是你上次給我說的動畫影碟。限定版的。”

“啊！”李佳依高興的從窗邊轉過頭來，她試著站起來拿小袋子，不過她馬上又坐了下去。

“哎，太興奮了。”她自嘲的敲敲腦袋，然後手放下去動了起來，推著她的輪椅走到了秦韻面前。

“我已經....沒有腿了.....”

李佳依有點尷尬的撓撓額頭。

“嗯......”

在來看望李佳依之前，svarg的幹員就已經告知了秦韻她這個狀態。她當時為了救秦韻，失去了自己的大腿以下的部分。

秦韻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有些時候語言的表達是很無力。

“你真傻....”

秦韻只是閉上眼，輕輕的放低身體抱住了李佳依。

“我完全搞不懂你.....突然對認識不久的人那麼熱情，然後一股腦的讓人聽你說一些搞不懂的事情....最後居然還傻乎乎的救我....也許你不救我我也沒事哦？”

聽著秦韻叨唸著，李佳依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也許是挺傻的.....但是秦韻你也不是堅持著自己的風格嘛？那種大方磊落、幹練的氣質。是我一直學不會的.....”

李佳依表達了自己對秦韻的那種憧憬。可是現在的秦韻知道，自己並非李佳依想象的那樣。只是現在李佳依沒必要知道她到底是怎樣。

之前李佳依那種有點讓人困擾的友情，現在的秦韻覺得反而可貴了起來。畢竟在那一天後，不僅僅是她們，整個人類世界都必須學會告別曾經那或許是幸福，或許的哀傷的日常。尤其是對秦韻而言，這種日常，一開始並不存在。

未來會發生什麼，誰也沒有底。街道上正在進行戰鬥之後的重建清理工作，學校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開課了。

秦韻也許下意識的把李佳依當成了自己和那日常生活的脆弱聯絡的絲線。

“好吧，你想學的話，我教你啊。”

“真的？”

“嗯。”

“那現在馬上.....”李佳依脫線的性格真有點讓秦韻為難。

“停停停，等你出院再說吧。”

“一言為定。”

“嗯！”

夕陽西下。

看望完李佳依出來的秦韻，搭上了一輛紅色的跑車。

很陰顯駕車的是紫苑。

“我們回家吧，秦韻.....或者....該叫你莎克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