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二十八章 傷勢,陣問長生,觀虛,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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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後,另一位身穿太虛道袍,但衣襟上繡著丹爐的丹師長老也過來了,見一地焦黑,滿牆陣紋,也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而後,他便見到了躺在地上的墨畫。

“別愣著了,先救人。”

兩人連忙上前,檢視墨畫的傷勢,隨後都鬆了口氣。

墨畫看著悽慘,傷勢不輕,但沒什麼大礙。

丹師長老取出一瓶靈液,灑在墨畫的傷口上,化解殘餘的火毒,清洗焦灰的血跡,同時止住傷口的流血。

而後又取出一枚丹藥,給墨畫服下。

再以手撫著墨畫的胸口,不停運氣,以渾厚而菁純的木系靈力,滋養墨畫的經脈,治療他的傷勢……

一段時間後,墨畫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氣息也平穩了下來。

只是他肉身太弱,所以創傷恢復慢,一時還醒不過來。

丹師長老如釋重負,“差不多了……”

“還好,只是受了少量的法術靈力波及……”

“養半個月的傷,調理調理,就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他手傷了,經脈也受損了,這段時間內,不能動用靈力……”

丹師長老有些慶幸,又搖了搖頭:

“就是,體質實在太差了……”

“身嬌體弱的,磕著就傷,傷了還不好養……”

丹師長老看著暈倒的墨畫,有點心疼,轉過頭埋怨道法長老道:

“你好歹是道法長老,沒事教他煉煉體,不指望能有什麼成就,好歹強身健體,受了傷,恢復得也快些……”

道法長老苦笑,“這我豈能不知?”

“可哪有這麼簡單,他要真能練,我早就讓他練了……”

“學那點皮毛,實戰一點用沒有。”

“還是磕到就傷,砍到就死,不如多花點時間,學好身法,一點傷不要受……”

“更何況,煉體的功法,剛健威猛,哪裡是那麼好學的。”

“他底子又差,若是練得多了,肉身枯萎,血氣逆衝,還會傷到自己……”

丹師長老聞言搖頭,無奈道:

“那我煉幾爐丹藥,給他養養血氣吧……”

雖然功用未必多大,但也聊勝於無吧。

丹師長老說完,又同情地看了道法長老一眼,“你小心點,荀老爺子肯定找你麻煩。”

道法長老頭皮發麻。

“你說你沒事,教這孩子上乘法術做什麼?”丹師長老不解。

“我沒教……”

“你猜我信不信?”

道法長老嘴裡發苦,“我真的沒教……”

丹師長老一怔,見他不像說假話,四處看了看,臉色微變,“那這是……”

“是法術……”

“你這不是廢話?不是法術,還能是陣法?問題是,是什麼法術?”

道法長老尋思著,“看樣子,似乎就是……火球術……”

丹師長老面無表情,“好厲害……什麼火球術,你教教我唄,讓我長長見識。”

道法長老說不出話。

丹師長老指了指,原本放置法術木偶的地方:

“這個木偶,雖說是築基前期的木偶,但煉製之初,目的就是為了承受法術轟擊,所以法術防禦極高,一般築基中期的弟子,都未必能打破,更別說現在……”

丹師長老眼皮微跳,“被轟成飛灰了……”

而這孩子,不過是個入門不滿一年的,築基前期弟子。

丹師長老又看了看墨畫,心中震驚。

道法長老心中也犯嘀咕。

他也不記得,自己教過墨畫,什麼大威力的法術啊。

再者說,就算有這種法術,以墨畫的靈根品階,還有氣海的靈力周天,也根本學不了,也用不出來啊……

除非……

道法長老感受著四周,殘餘的灼熱之氣,以及異變的靈力,神情越來越嚴峻。

丹師長老問:“伱看出什麼了?”

道法長老皺眉道:“這不單純,是法術的威力,而更像是……”

“像什麼?”

道法長老搖了搖頭,沒有說出口,只是想到墨畫那點年紀,還有修為,心中難以置信,口中喃喃道:

“應該……不會吧……”

……

墨畫醒來時,覺得頭好暈,手好疼,經脈還有些滯澀。

他往四周看了看,就發現到自己躺在一張潔白柔軟的床上,四周素淨,焚著凝神香,空中飄著淡淡的,發苦的丹藥味。

身旁有一位穿著太虛長老道袍,身姿婀娜,面容端莊,但帶著些嫵媚的女子,默默地看著他。

墨畫有些意外,“慕容……長老?”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虛弱,像是殘留著火靈力的創傷,說話有些艱難。

慕容長老微微頷首,“荀老先生怕你傷勢惡化,便把你送到我這裡來了。”

墨畫微怔,這才知道,慕容長老竟然是一位丹師。

慕容長老靠近墨畫,手指白皙而修長,輕輕摸了摸墨畫的額頭,聲音如晚風般輕柔:

“沒什麼大礙了……”

“不過左手燒傷,損傷了經脈,半個月內,不能動用靈力,右手是皮肉傷,七日之內,不能握筆……”

“我給你幾瓶丹藥,每日早晚,服上一粒。”

“嗯。”墨畫有些艱難地點頭,“謝謝慕容長老……”

慕容長老微微笑了笑。

此後陸續就有其他修士,來看墨畫了。

首先是瑜兒。

見墨畫受傷後,他就守在墨畫旁邊,小眉頭皺在一起,眼睛溼潤,怎麼趕都不走。

慕容長老只好給他備了一個小床,還有小毯子,讓他睡在附近。

瑜兒安安靜靜,不吵不鬧,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墨畫。

墨畫醒了,瑜兒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開心。

但因為墨畫要休養,所以瑜兒看了一會,就又要回弟子居做功課了。

慕容彩雲也來了一次,送了些丹藥,還有補品。

見墨畫沒事,她便安心了,只是叮囑墨畫,修行法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不要再傷著自己了。

墨畫老實地點頭。

他也知道了一件事:

他聽到慕容師姐,喊慕容長老“小姑”,可見兩人的確是有關係的。

上官旭也來看他了,除了養傷的丹藥外,還帶了很多好吃的。

“這些是嬸孃,讓我帶給你的……”

“這裡是太虛門內,她不太方便進來,但讓你傷好了,去一趟顧家,她再請上官家的丹師,給你調理調理,不要留什麼後患……”

墨畫點頭感激道:

“謝謝旭師兄,也替我謝謝琬姨。”

此外,就是同門的一些弟子,也來看了看他們的“小師兄”。

見墨畫氣色還行,沒什麼大礙,他們便放心了,圍著墨畫,嘰嘰喳喳地跟他聊天:

“墨畫,聽說你修法術,把自己炸傷了?”

“真的假的?”

“你到底修的什麼法術?”

“不會是火球術吧……”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墨畫就會火球術……”

“墨畫,出了太虛門,我們就裝作不認識……”

“你是我們‘小師兄’的事,千萬別說出去……”

“哪有被火球術炸傷的小師兄……”

墨畫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不悅道:

“火球術怎麼了,等我修煉好了,讓你們見識見識,一個火球術就能把你們打哭!”

“我不信!”

“吹牛也打個草稿……”

“區區火球術……”

……

墨畫和他們吵吵鬧鬧,氛圍也熱鬧了些。

慕容長老卻淡淡道:“這裡是丹室,要靜養,你們都去上課去。”

“是……長老。”

原本還想著翹課的弟子們,老老實實地拱手行禮,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唯有程默,一臉不捨,抓著墨畫叮囑道:

“墨畫,你早點養好傷,回去教我們陣法……”

荀老先生太嚴厲了,講的課太高深了,佈置的功課太多了,他根本承受不了……

還是墨畫這個“小師兄”好。

……

荀老先生也來看了眼墨畫。

他一臉嚴肅,沒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墨畫一句,好好養傷,但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低聲勸慰道:

“法術這種打打殺殺的東西,不擅長便算了……”

“你底子不好,沒必要非得學著別人,修這些殺伐的法門……”

“你將陣法學好,便足以在修界立身了,別人也不敢欺辱你。”

“若是遇到難處,有人找你麻煩,你只管說出來,自有宗門為你撐腰。”

“不必勉強自己,硬要學這些法術……”

“更不要傷著自己……”

……

墨畫心中感動,連忙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老先生!”

荀老先生也不知墨畫,聽沒聽進去,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

將近傍晚的時候,道法長老也悄悄地來看望了一下墨畫。

他是負責傳授道法的長老,弟子受傷,雖說並非他造成的,但作為長老,多少都要承擔些責任。

見墨畫坐在床上,左手纏著繃帶,小臉雖然發白,但眼睛炯炯有神,氣息平穩,真的沒什麼大礙,道法長老這才放下心來。

道法長老寒暄了幾句,躊躇了片刻,還是低聲問道:

“墨畫啊,你在道法室裡,到底用的什麼法術……”

他傳授法術,也研究法術,所以對未知的法術也十分好奇。

他想知道,墨畫究竟施展什麼樣的法術,才能造成如此大的威力,將一具完好的法術木偶,硬生生地轟滅了……

墨畫一怔,眼睛微亮。

醒來之後,他有空就琢磨“法術融合”的事。

但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為什麼兩枚火球術,神識強壓融合之後,威力如此之大。

若非自己最後,以神識強行逆轉了法術的方向,而是放任法術的靈力失控……

恐怕不只雙手受傷,自己的小命都有危險……

墨畫很不理解。

單純兩個火球術融合,怎麼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威力。

甚至一點餘波,就讓自己受了如此大的傷勢……

這個不合常理。

所以道法長老在問他,他也有很多問題,想請教道法長老。

墨畫想了想,便答道:

“我覺得一個火球術,威力不夠大,就想將兩個火球術,‘融合’在一起,增強一下威力,然後就爆炸了……”

道法長老皺眉,“胡鬧,哪裡有這樣‘融合’的?”

墨畫虛心道:“那應該怎麼融合?”

“你理解錯了,”道法長老搖了搖頭,“所謂法術‘融合’,並不是指,將兩個法術,像麵糰一樣,混在一起……”

“法術融合,本質上是術式融合。”

“而且,不是施法後,再融合,而是在施法之前,就已經是一個‘融合’的術式了,只不過看起來,像是在‘融合’罷了……”

墨畫恍然大悟。

他記起來了,傀爺爺給自己施展“火球術”的時候,依次將火球凝絲,再編織,形成法術。

本質上,不是將數個火球術融合。

而是其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單獨的法術。

自己是照著傀爺爺的方式練的,但因為閉門造車,稀裡糊塗之間,好像學歪了一點……

可雖然學歪了,但威力好像也很強……

甚至強得,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

這又是為什麼?

墨畫眨了眨眼,看了眼道法長老。

道法長老被墨畫看得,心裡有些嘀咕,不知墨畫這孩子,肚子裡又打什麼主意……

“長老……”墨畫小聲道,“假如說,有一種可能……”

“兩個‘雙胞胎’修士,神識一樣,靈根一樣,施展的法術,也一模一樣……”

“沒有這種‘雙胞胎’修士……”道法長老道。

“我是說假如……”

墨畫一本正經道,“……假如有的話,他們的法術,碰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會融合麼?”

墨畫一臉好奇。

道法長老有些頭疼,他最怕遇到這種,想法天馬行空,問題稀奇古怪的弟子。

他們問的吧,也有些道理。

但是真去答的話,又很費神識。

道法長老揉了揉額頭,順著墨畫的思路,想了想,緩緩道:

“神識一樣,靈根一樣,那這兩道法術,也未必完全一樣,因為時間上有先後……”

“對修士而言,時間也是一種法則。”

“法術的施術時間,和法術的靈力構成一樣,也是一種固有特徵,只不過一般修士,完全忽略了這點……”

“那就施法時間也完全一樣……”墨畫道。

“這樣的話……”道法長老嘀咕了一句,“那這兩道法術,便近乎一樣,同本同源,它們接觸的話……”

“會有兩種可能……”

道法長老依據法術原理推測道:

“要麼瞬間“融合”,變成一道大火球……”

“要麼就是處在可接近,不爆炸,但不可融合的,這種‘相吸相斥’的狀態。”

“就像太虛兩儀一樣,共生共存但又互斥……”

墨畫眼睛一亮,心生敬佩。

不愧是太虛門的道法長老,僅憑術理,就能推測出事實來。

“那如果,這兩枚火球,就是‘相生相斥’,但不融合呢?”墨畫又問。

“那……”道法長老剛開口,忽而一愣,“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試過了!

還把自己炸傷了!

墨畫心裡默默道。

但這種事,他又不好明說,便敷衍道:“我猜的……”

隨後不等道法長老回過神來,墨畫又連忙追問,“假如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會排斥呢?”

道法長老果然順著墨畫的思路,又思考下去了……

“因為本質上的術式,還是不同的。”

“術式結構,便是法術靈力結構,是法術的本質。”

“術式必然互相排斥。”

“一般法術,哪怕是同一修士,施展的同一法術,術式結構相似,但術式本身存在,又是獨立而不同的。”

“就像是,煉製制式靈器,所有靈器都是一個‘範具’,煉製出來後,形制看著相同,但實際每個靈器,又都是不同的存在……”

“你說的這個,‘雙胞胎’火球,也是一樣的,它們雖然其他都一模一樣,但本質的‘術式結構’,是相互獨立的……”

墨畫點了點頭。

不愧是道法長老,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自己也猜測,火球相斥,是法術內在的,術式結構的問題。

墨畫又問:“那這兩個‘雙胞胎’火球,能形成不同法術的‘融合’麼?”

道法長老搖頭,“不行,術式結構相斥,融不到一起去……”

“有辦法讓它們融麼?”

道法長老還真就認真思考了一下,而後還是搖頭。

墨畫眨了眨眼,“假如……”

“使用蠻力,以強大的神識,控制火球,快速對撞,會產生融合麼……”

“對撞?”道法長老搖了搖頭,“應該還是融合不了……”

“最多算是‘聚合’,但這種聚合,風險很大,會影響法術術式的穩定……”

“以神識瞬時強壓,迫使火球聚合,會瞬間產生強大斥力,使兩枚火球內在的術式結構崩潰,靈力失去束縛,產生異變,內在威能釋放,從而……”

道法長老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忽然一愣,目露駭然。

他看著墨畫,震驚得說不出話,“你不會……”

你不會真的,是透過火球碰撞,使術式結構崩潰,而造成強大的破壞力,轟殺了法術木偶吧……

隨即他又不解,“你是怎麼……”

是怎麼做到的?

同本同源的“雙胞胎”火球……

神識強控,聚合火球……

這是築基前期,能做到的麼?

墨畫小聲道:“我就是胡亂想想,隨便問問……”

道法長老默默看著墨畫,心道我信你才有鬼。

同時他也心中感慨。

不愧是荀老先生。

慧眼識珠!

看重的弟子,不光在陣法上很有才能。

在法術上,也能另闢蹊徑,有如此鞭辟入裡的研究……

只是……既然是荀老先生看重的弟子,這些根底,自己就不方便多問了。

道法長老想了想,目光微沉,似是下定決心,將原本不該傳授的“法術術理”,告訴了墨畫:

“靈力向外構成法術,法術是靈力的外衣。”

“但靈力內在的本身,其本質變化,也蘊含強大的威能……”

“一般法術,是以靈力,構成術式,結成法術,從而擁有殺伐之力……”

“但反過來……”

道法長老目光一凝,聲音微沉:

“透過法術,引起術式結構變化,從而引起靈力異變,釋放大量不穩定靈能,同樣會造成,極強的破壞力……”

墨畫目光一震。

這豈不就是……

陣法崩解!

雖然方式不同,一個是陣法,一個是法術,靈力的異變也不同,一個是崩解,一個是聚變。

但其本質原理,是一樣的!

道法長老見墨畫目光通徹,這麼快就明白了,有些愣神。

這孩子……不會以前,就做過這種事吧……

怎麼感覺,一點就透的樣子?

道法長老覺得不能再說下去了,便咳嗽了一聲,起身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墨畫很有禮貌道:“長老,您慢走。”

但他又有一件事很在意,想來想去,還是沒忍住。

“對了,長老……”

墨畫小聲問道:“……您貴姓?”

道法長老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有些生氣,還有些難以置信,傷心道:“這麼久了,你竟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

墨畫有些不好意思。

沒辦法,宗門長老太多了,還有代課的,偶爾還換來換去,有些長老他真的只是面熟,但叫不出姓名。

墨畫尷尬地笑了笑。

道法長老無奈道:“我姓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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