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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身法相甫一顯現,靈力橫流,氣勢無儔,虛無的面容無悲無喜,金身一指,向神色驚恐的聖子點去。

一指之下,威力驚人。

聖子面容受力扭曲,四肢漸漸折斷,血肉漸漸模糊。

可不過一剎那,又完好如初。

他的眉間,血色印記一亮,散發出深沉而漆黑的光澤。

與此同時,聖子的背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血色人影。

這道人影,像是浸在汙血之中的血人,氣血翻騰,攝魂奪魄,威壓恐怖。

這是一尊血色法相!

是魔道老祖的洞虛血影。

也是一枚符籙!

是與“本命長生符”類似的,強大的保命符籙!

白子勝趁聖子不備,偷偷接近,而後自碎本命長生符,觸發金身法相,欲將這魔道聖子,徹底擊殺!

而法相一指,聖子命懸一線。

聖子額間的保命符,也被迫激發,與金身法相抗衡,護住了他的性命。

一“命”換一“命”。

一符碎一符。

大離山中。

正道金身法相,與魔道血色法相,指掌相接,天崩地裂。

金色和血色靈力席捲天地。

山峰傾頹,草木倒拔,土石化為齏粉,妖獸受到波及,被碾壓成灰。

白子曦依舊擋在墨畫身前。

殘留的長生符的力量,遵循白子曦的心意,護住了墨畫和不遠處的雪姨。

墨畫沒有受到波及。

他怔忡地站著,看著兩尊法相,心中震撼莫名。

“這就是……真正的修士……”

“搬山倒海,毀天滅地……”

“這就是真正通天徹地的修為……”

“洞虛境……”

墨畫目光之中,既有震驚,也有憧憬,同時情不自禁握了握自己的小手。

終有一日,他也要手握逆轉乾坤之力。

翻手遮天,覆手平地!

屆時沒人再敢算計自己的師父,也沒人再敢,欺負自己的小師兄和小師姐!沒人再敢,傷害自己珍視的人!

……

法相交鋒,只此一瞬,卻驚天動地。

片刻之後,天邊雷雲去而復返。

天劫二度降臨。

猩紅劫雷,驚天而降,似是帶著冰冷的怒意,將正道金身法相,和魔道血色法相,一同抹殺!

一切重又恢復平靜……

……

而在此前,第一次長生符破碎之時。

此地的天機,就已經被攪動。

冥道天機鎖的封鎖,一同被劫雷抹消,天機外洩,因果可知。

金身法相產生的巨大的靈力波動,也自大離山向外傳去,引發修士震動。

千里之外,離元城。

一位中年白袍修士,感知到了第一枚本命長生符的破碎,也感知到了,洞虛境法相的波動,心中震顫,一時不慎,將手中茶杯捏得粉碎。

“本命……長生符?”

“碎……碎了?!”

饒是他金丹後期修為,身居高位兩百年,城府再深,此時臉色也瞬間慘白。

他是離元城道廷司的掌司。

離元城,是整個大離山州界,最大的仙城。

而離元城的道廷司,也是整個大離山州界,規模最大,修士最多,權柄也最高的道廷司。

他這個掌司,要對整個大離山州界的安危負責。

權力最大,責任也最大。

可現在,此時此刻,就在喝茶的功夫,毫無徵兆地,他竟感知到了洞虛法相的波動。

以及,一枚本命長生符碎了……

白袍修士心裡一涼,嘴裡發苦。

“這是哪家的小祖宗,沒事到大離山玩,還把自己的長生符給弄碎了……”

本命長生符……那是一般的符籙麼?

能種本命長生符的,那能是一般家族麼?

能被種下本命長生符的,那能是一般弟子麼?

沒有生死危機,本命長生符能碎麼?

這說明什麼?

說明大離山州界,治安很有問題!

出任何問題,他這個州界總掌司,必定難辭其咎!

黑鐵疙瘩扣腦門,不是鍋也是鍋!

那些大世家,可不會聽你解釋,鍋要有人背,也總要有人承擔怒火。

這還只是,長生符碎了。

萬一這被種了長生符的小祖宗,再有個三長兩短……

白袍修士臉色蒼白,立馬起身,厲聲道:

“來人!”

有個執司走了進來,拱手道:“掌司有何吩咐?”

白袍修士看了眼靈力波動的方向,對照大離山州界的格局,心中微算,模模糊糊,好半天才想起一個名字:

離山城……

“傳訊離山城道廷司,問問那邊發生了什麼?”

“是。”

執司領命走了下去,一盞茶的功夫,折了回來,神情凝重道:

“掌司,離山城那邊,沒有回覆……”

白袍修士皺眉,“沒有回覆?”

他生出了怒氣,罵道:“翫忽職守?如此疏忽懈怠,竟……”

白袍修士忽而一怔,心中微寒。

沒有回覆……

是不回覆,還是……沒人能回覆了?

離山城的道廷司,不會遇到什麼意外了吧……

道廷之下,朗朗乾坤,不可能吧……

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白袍修士面沉如水,繼而吩咐道:

“傳令下去,一炷香以內,離元城內,所有金丹期的副掌司和執司,全部來見我!”

“全部!任何人,不容有任何藉口!”

“一炷香,誰敢不來,立馬給老子從道廷司滾蛋!”

執司聞言大驚失色,知曉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喜怒不形於色的掌司,露出如此嚴厲的神情。

執司立馬傳令下去。

一炷香的時間,整個離元城道廷司,所有金丹修士,便都彙集到了白袍修士面前。

他們神色凝重,同時夾雜著困惑。

“掌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袍修士一揮手,“立馬跟我出發,去離山城!”

“全去麼?”一個副掌司一怔。

白袍修士想了一下,隨手點了一個金丹修士,“你留下坐守,其他人全去。”

眾人面面相覷。

副掌司還是忍不住問道:“掌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袍修士心煩意亂,但見大家神情困惑,還是言簡意賅道:

“有一道本命長生符碎了,我們去看看。”

“本命長生符?!”

眾人震驚,議論紛紛:

“那是什麼東西?”

“符籙?”

“有那麼重要?”

“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

白袍修士一滯,一臉無語。

離元城畢竟還比較偏僻,這些金丹修士,雖出身不錯,但大多還是小世家,小宗門出身,對這種真正的大傳承,知之不多。

“掌司,是不是有一點,小題大做了?”有人語氣委婉道。

一道符籙,多大的事,能讓整個大離山州界,最大的道廷司,所有頂層金丹修士,全部出動?

副掌司也不解道:

“掌司,這個長生符,有這麼緊要?”

白袍修士氣不打一處來,只能咬牙恨聲道:

“你們知道個屁!”

“我只能跟伱們說,一道本命長生符,比老子的命,都!他!媽!的!貴!重!!”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變色。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比他們想得,還要嚴重得多。

“別廢話!”白袍修士厲聲道,“穿好道袍,帶好法寶,備齊丹藥,現在就出發!”

“是!”

眾人神色肅然,沉聲道。

白袍修士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忽然感知到了什麼氣息,心中一悸,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副掌司猶豫不決,指著遠方,訥訥道:

“掌司,長生符碎了,是那個模樣麼……”

白袍修士豁然轉身,只看了一眼,便兩腿發軟,差點沒站住。

遠方金光漫天,氣息恐怖。

“又……碎了一枚?”

不,不止……

白袍修士定睛看去。

遠方天邊,一道金光,一道紅光,分庭抗禮。

雖然隔得遠,看不真切,但這渾厚的氣息,分明是……兩尊法相?

而且其中,那道血影……是魔道洞虛?!

魔道的……

長生不死符?!

短短的功夫,碎了兩枚本命長生符,還有一枚魔道不死符?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袍修士目光駭然。

……

而更遠方,道州,中央道廷。

天樞閣。

閣老正與監正下棋。

閣老頭髮全白,面容蒼老,但目光深邃,監正頭髮半白,面如冠玉,目光謙遜。

兩人交替落子。

片刻功夫,門外便出來焦急的腳步聲。

一個天樞閣弟子,匆匆跑到門外,又硬生生止住腳步,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恭敬地敲了敲門。

閣老視若罔聞,兀自下棋。

門外的弟子,心急如焚,但又只能恭敬等待。

監正看不下去了,便低聲道:“閣老……”

閣老這才回過神,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從棋盤上移開,緩緩道:“進來吧。”

弟子如聞綸音,雖急切,但仍舊腳步輕徐地進了門,沒發出一點聲響。

他彎著腰,將一枚玉簡,呈給閣老,恭聲道:

“閣老,算出來了,在三品大離山州界,離山城……”

“嗯。”

閣老微微頷首,但卻並無其他指示。

那弟子一時無所適從。

監正無奈,搖了搖頭,接過玉簡,對那弟子道:

“閣老知道了,你傳話下去吧,這事謀劃已久,早有章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弟子鬆了口氣,恭敬告退。

監正遲疑片刻,看了眼手中玉簡的內容,微微有些動容,“冥道天機鎖……”

“血幡封城,魔劍懸命?”

“本命長生符……碎了……”

“不死符……魔道聖子?”

……

監正默默唸叨,神情變換,不由喊了聲,“閣老……”

“嗯。”閣老淡淡回了句。

監正看了眼閣老,目光詫異,“您早就知道?”

閣老一心一意盯著棋盤,目不轉睛,也不作答。

監正又小心道:

“上官家、雲家、道玄門……前些時日,請您衍算,您說算不出,是在敷衍他們?”

“離山城的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您……”

閣老抬起頭,不悅道:“你這人,下棋怎麼不專心?”

監正一滯,不由苦笑。

風起雲湧,仙機浮沉。

現在是下棋的時候麼……

閣老搖了搖頭,嘆道:“你這樣不行,心浮氣躁,沒個定性,下棋一輩子都不會有長進……”

監正默默看了眼棋盤。

棋盤上,閣老的棋子,已經被他“吃”了大半。

就這,還是他顧及閣老的顏面,不忍下手,送了閣老很多子的緣故。

雖然這麼說,不太恭敬。

但眾所周知,天樞閣的閣老,是遠近聞名的“臭棋簍子”。

現在閣老反倒說他“下棋一輩子都不會有長進”,他屬實有些,不知說什麼好……

監正心有點累,但還是無奈問道:“您一點也不急麼?”

“急什麼?”閣老一臉無所謂。

“當然是……道玄門他們……”

閣老蒼老的目光中,忽然閃過一絲寒意。

“急著讓他們送死麼?”

監正一怔,目光漸漸凝重,“您是不是,算出了什麼?”

閣老徹底失去了下棋的興致,落下一子,將自己一大片棋子,全部“送”了,冷聲道:

“不算,是為他們好。”

“不算,他們就不會去死。”

“算得慢些,他們也就死得慢點。”

閣老的話意味深長。

監正目光一凜,“當真如此兇險?”

閣老不置可否。

監正疑惑道:“這些,您和上官家,還有道玄門的人都說了?”

“犯不著……”

閣老搖了搖頭,他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棋盤上的棋子,“說了,他們也不信,估計還以為我危言聳聽,以為我另有所圖,反倒會怪罪我。”

“所以我能拖就拖……”

閣老嘆了口氣,“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哪裡還能算得那麼快,算得那麼準?”

“那他們……”

“生死有命,順其自然。”閣老淡然道,而後看了眼監正,緩緩道,“飛蛾撲火之前,也不會以為自己會死。”

“你能阻止得了飛蛾去撲火麼?”

監正皺眉,“此事,兇險真有這麼大?”

閣老默默將棋子收回,將棋盤歸位,“棋,不是什麼人都能下的,這個局,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玩的……”

監正目光凝重,點了點頭。

閣老的意思是,此事牽動天機,關係太大,輕易不要蹚這渾水。

但監正又隱隱覺得,閣老這話一語雙關,也是在內涵自己。

嫌棄自己不配跟他下棋。

明明閣老您老人家自己棋藝“菜”得不行……

監正搖了搖頭,沉思片刻,又道:“道廷能人無數,天才輩出,怎麼也不至於……”

“天才?”

閣老目光微冷,“什麼叫天才?”

這話把監正問住了。

他本想說,“靈根絕佳,聰明絕頂,天賦異稟,驚才絕豔”,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太淺顯了。

這明顯不可能是閣老話裡的含義。

閣老似乎也並不想監正回答,只是目光悠遠,輕聲感嘆道:

“攫天下之利,謀一己之私,再天才,又能有什麼用?”

“‘天才’越多,道廷越腐敗,修界越崩壞……”

監正不解,但閣老也不再多說。

閣樓之上,一時有些沉默。

監正想了想,還是問道:“閣老,學生還是不明白,假如真蹚了這個渾水,兇險在哪?”

閣老目光晦澀,反問道:“我們在算計誰?”

監正遲疑道:“莊先生?”

“你以為,姓莊的這個小子,是這麼好算計的麼?”

監正怔忡,又皺眉道:“就算當年不凡,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他道基破碎,還能如此棘手麼?”

閣老冷笑,“他是大限已至,天機算盡,迴天乏力,否則絕不會窮途末路,而且……”

閣老的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最可怕的,其實不是他,而是他的師兄……”

監正心中一凜,“您是說,詭……”

監正忍了忍,還是沒把那個名字說出口,隨後他又搖了搖頭,“道心種魔罷了,也不算什麼頂級魔道傳承吧……”

閣老瞥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你少說些大話,我也能省點心。”

監正有些悻悻然。

閣老嘆了口氣,似是想起往事,深邃的眼眸中,藏著一絲悸然:

“他們一門,盡是妖孽。”

“姓莊的這個小子是,他那師兄,自然也是。”

“一念兩法,天機詭算……”

“比起‘算’,你們算不過姓莊的這小子,要是‘玩’,你們更玩不過他師兄。”

“你們算計姓莊的小子,他顧及情面,不會下死手……”

“但他那個師兄,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若真遇上,十有八九,全都會被玩死……”

閣老目光晦澀。

監正的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

大離山中。

天劫過後,金光與血光一同消散。

聖子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的不死符……碎了?!”

那個姓白的小鬼,一“命”換一“命”,硬生生銷了我的本命不死符?!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人?

本命長生符,是你媽這麼用的麼?

這可是長生符啊!

是一條命啊!

聖子怒火攻心,一口血堵在喉嚨,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山林倒翻,四周一片狼藉。

白子勝見沒殺了聖子,很是遺憾。

他這才知道,這個狗屁聖子,也有“長生符”一類保命的東西。

不過大家一樣,不虧不賺。

白子勝又退回墨畫和白子曦身邊。

聖子惡毒地看著三人,怒火上湧,“該死!碎我‘不死符’,我不會放過你們!”

白子勝冷哼,“你狗腿子都死了,能拿我們怎麼樣?”

白子曦的長生符碎開,金身法相,殺了五個金丹魔修。

白子勝激發長生符,雖沒刻意去殺,但法相靈力強大,席捲到的金丹魔修,不死也殘。

還剩下幾個魔修,是被聖子自己的“不死符”波及,而送了性命。

十多個金丹魔修,已經幾乎全滅。

剩下兩三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白子勝靠近聖子時,發覺他傳出的靈力波動,只有築基後期,還不到金丹。

沒了魔道狗腿子,他孤零零一個聖子,又能如何?

因此白子勝怡然不懼,甚至還想再罵聖子幾句。

墨畫卻立馬道:“快走!”

白子勝一怔,隨即想明白了,現在的確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白子曦也點了點頭。

三人對視一眼,剛準備動身,耳邊就聽那聖子冷笑道:

“想走?你們走得了麼?”

聖子話音未落,林間氣息驟變。

一股股強大的魔氣,突然降臨,落在了聖子的四周。

魔氣消散,露出了形形色色,目光兇戾的魔修。

而且,赫然全都是,金丹魔修!

他們穿著一樣的血色道袍,像是同一個魔門之人。

為首的是一位老魔,金丹後期修為,滿臉褶皺,佝僂著身子,對聖子行禮道:

“老奴救駕來遲,請聖子恕罪!”

大離山被魔修封鎖。

適才法相的巨大動靜,也吸引來了魔修的援軍。

足足二十多個金丹大魔修,站在聖子身後,唯其馬首是瞻。

聖子一聲獰笑,隨後神色冷漠,看向墨畫等人:

“今日,你們誰也走不了!”

“碎了我的不死符,我必要你們付出代價!”

聖子看了眼白子勝和白子曦,冷笑道:“之前我給你們白家的面子,讓你們走,你們卻偏要不自量力,與我作對……”

“現在你們的長生符也都碎了,沒了自保之力,便都是我刀俎上的魚肉!”

“我看你們,還怎麼逃?”

他的目光之中,有著憤怒,嫉恨,還有一絲隱晦的貪婪。

一眾魔頭,神色猙獰,虎視眈眈。

雪姨咬著牙,將三個孩子護在身後。

可她的身影,異常單薄,美眸之中難掩絕望。

金丹的魔修面前,墨畫也緊抿嘴唇,深感無力。

修為懸殊太大了!

他緊緊蹙著眉頭,正苦思冥想之時,忽而一愣,緩緩轉過頭,向西邊的路口看去,目光驚顫,渾身寒毛直豎。

白子曦察覺到了墨畫的異樣,也轉頭看去,可路口空空蕩蕩,一片荒涼,什麼都沒有。

聖子見狀,嗤笑一聲,剛想說什麼,就聽他身後的血袍老魔,神色凝重地提醒道:

“聖子,有人來了……”

聖子神情一肅,目光陰沉。

四周一片死寂。

又過了好幾息,其他金丹魔修,這才覺出異常,紛紛轉頭看向西邊的路口。

路口空無一人。

不多時,有腳步聲傳來,聲音一重一輕,腳步似乎一深一淺。

一道人影,漸漸出現在了路口。

他身上邋遢,沾著泥汙,髒兮兮的,面容僵滯,穿著一件,像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不合身的道袍!

這章六千字了,四捨五入,也約等於我加更了,嘿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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