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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是用來益智消遣的。”
傀老不知何時出現,默默說道。而後看了下莊先生,略作猶豫,又補充道:
“至少對正常人來說。”
莊先生眉頭微皺,“你見過這種功法麼?”
傀老微微搖頭,“我見過更怪異的功法,但像這般怪異的,沒見過……”
“瓶頸在靈石、靈根、靈物、經脈、血脈、甚至要殺人、殺妖獸、殺魔修,乃至需要活人的血氣、靈力、神識為引的功法我都見過,但瓶頸是識海謎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傀老又淡淡道:“這種古舊冷門功法,也只有你們這些食古不化的古宗門有了。”
莊先生微微嘆了口氣,“這下麻煩了。”
“早就與你說過,沒必要與眾不同,學一些沒人學的功法。墨畫這孩子靈根本就不行,現在學了這種冷僻功法,修行受了拖累,進度會慢很多。”傀老語氣透出一絲責備。
“做事總要善始善終,我會想辦法的。”
“你待如何?別忘了你不能在這個地方待太久的。”傀老目光微冷。
“總要教完他解陣,讓他能自行參透破解識海中的謎陣。”莊先生道,“以墨畫的悟性,應該也不要太久。之後麼,就只能看他的緣法了……”
“白家那兩個孩子呢,你也不管了?”
“收他們做記名弟子,已經算是例外了,不可能收他們做親傳弟子。我那個師妹心思太重,算計了我一輩子,我也不能事事都讓她算計。”
“也是,伱挑徒弟的眼光一直很差,挑功法也是一樣。”
莊先生欲反唇相譏,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傀老說得沒錯,只能自己把話又咽了下去。
墨畫從莊先生處獲得玉簡,就迫不及待看了起來。
“陣法得自天地文理,描摹永珍,有改天換地之能,鬼神莫測之威。熟知天地之道,陣法之理,既可成陣,亦可解陣。”
“陣媒、陣紋、陣樞、陣眼相構成陣,損其陣媒,毀其陣眼,謂之破陣;解其陣紋,逆其陣樞,方謂解陣。”
“萬物有生克,陣紋亦如是,陰陽互克,三才互逆,四象互制,五行之中,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
玉簡中關於解陣的內容連篇累牘,洋洋灑灑好多。
墨畫好像明白了些,但細想又不大明白。皺眉思索間,白子勝偷偷把頭伸了過來:“咦,你怎麼在看解陣的書?”
“先生讓看的。”
“哦。”
“你會解陣嗎?”墨畫問道。
“會一點,但不算擅長。”
會一點,也算是會了,至少比自己好。
墨畫指著書上一處,虛心問道:“這裡說的破陣和解陣有什麼區別?”
白子勝也不藏私,解釋道:
“破陣一般是指以武力摧毀陣法賴以存續的陣媒和陣法藉以運轉的陣眼,強行破除陣法。沒了陣媒,陣法難以存在,沒了陣眼,陣法無法運轉,陣法自然也就被破除了……”
“解陣就麻煩了,是依靠對陣法中陣紋生克的理解,畫出陣紋去解開陣紋,陣紋被抵消,陣法自然也就解除了。一般也就只有陣師有解陣的能力。”
“你是不明白怎麼解陣嗎?”白子勝說完又問道。
“不是,”墨畫不太好意思,有點靦腆道:“我是不太明白陣眼、陣樞還有陣媒這些有什麼區別……”
白子勝“哇”了一聲,“你怎麼這些都不知道?”
墨畫反問道:“我如果都知道了,還會問你麼,不問你,怎麼顯得你知道的多呢?”
白子勝摸了摸下巴,“好像有道理。”
轉頭看到妹妹白子曦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反應過來,又叫道:
“還是不對,我不能白教!”
“那我明天給你帶一盤牛肉?”
白子勝冷哼:“你當我是什麼人?我可是白家嫡系,天之驕子,一盤牛肉就想打發我?”
“兩盤?”
“……可以。”
“那陣眼、陣媒、陣樞這些有什麼分別?”
墨畫趁機問道。
白子勝得了兩盤牛肉,心滿意足,解釋道:
“陣眼是陣法運轉的核心,為陣法運轉提供靈力。一般來說,單陣的陣眼是一道聚靈陣紋,多個單陣組成的復陣的陣眼,是聚靈陣,越是強大的陣法,陣眼所需的靈力便越多,一些世家宗門的護派大陣,甚至要以一整條靈礦作為陣眼的靈力供給……”
“陣樞是陣法的樞紐,也是陣法的格局,這裡面講究就多了,一般都講究天圓地方、兩儀四象、八卦方位,不同屬性的陣紋要畫在相應的方位,不然陣紋無法生效……”
“不同流派、不同傳承的陣法,陣樞都有差異的,說起來就太複雜了,這個你就別考慮了,以我們現在的陣法閱歷,不可能透過陣樞解陣的……”
“陣媒就是陣法的媒介,陣紙、石碑、銅鐵、土木這些承載陣紋的物事,在畫上陣法後就成為了陣媒,有些靈器需要附上陣法時,也可被視作陣媒……”
見墨畫似懂非懂,白子勝便舉例道:
“簡單來說,陣眼就像心脈,陣樞是氣血流動的主脈,陣紋便是氣血的支脈,靈力由陣眼供給,以陣樞為樞紐,注入陣紋,就像氣血自心脈流出,經過人體格局下的諸多血脈才能疏通人體……”
白子勝噼裡啪啦說了一通,然後覺得口渴,墨畫親自倒了杯茶奉上。
“這些……是不是很基礎的陣法知識。”墨畫又弱弱問道。
“算是吧,至少在我們白家,這些都是學陣法的常識。”白子勝略有得意道。
還好事先問了下,不然拿這些淺顯的東西去問莊先生,墨畫還真有點不大好意思。
“明天我再給你帶一壺桂花酒。”
“嗯嗯!”白子勝大喜,不住地點頭。
墨畫又問了一些其他東西,比如通常解陣是怎麼解的,破陣又是怎麼破的,陣樞有哪些具體的流派等等。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墨畫向白子勝和白子曦道別,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了。
“墨畫,”白子勝突然叫住墨畫,神情鄭重道,“別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墨畫疑惑地看著他。
“牛肉一定要辣的!”
白子勝一臉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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