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向前還是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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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獸人四處聞了聞，道：“往這邊去了！”便向一旁的側邊小路追去，後面的獸人也跟隨追去。

：“可惡，味道都被吹散了！”最前頭的灰黑獸人怒道。

側邊小路不遠處是一個風口，即使狐兔的嗅覺靈敏，味道也被風吹散，搜尋不到，從而又能多爭取些時間。

追捕的聲音在小路岔口分散成兩隊，漸漸遠去。

原始叢林樹木密集，相鄰的樹，枝幹和葉片都要爭搶陽光照射到的位置，所相鄰的樹都枝葉相交，連起來猶如一條條蜿蜒的林中小路。

顏七靈望向遠方，月亮已落至天邊，夜色漸漸淡去，天快要亮了……

往前走應該還有別的部落，途中她或許能獵到一些小型野獸，如果實在捕不到，找些野果野菜也能充飢，幸運的話，或許能在新部落找到強大的獸夫結侶，畢竟稀有的雌性在獸世結侶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顏七靈爬到樹幹上站起身來，夜風習習，夾雜著一絲極淡的血腥味，味道是那麼熟悉……

一隻白色狐兔踏著曲折交錯的樹枝，靈巧的穿梭在密林的上層。

狐兔有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在險處疾馳更容易保持平衡。

她厚厚的肉墊踩在枝幹上，緩衝了大部分聲響，葉片間細微的顫動，像清風拂過。

很快，顏七靈回到了那個充滿血腥味的水池邊。

原主出生便是弱胎，雌性珍貴，即便是弱胎，她身邊也有不少愛慕她，討好她的雄性獸人，但是族長宣佈要將她獻祭給獸靈神祈雨後，沒有一個獸人肯冒險救她，除了鹿鳴。

那一絲熟悉的血腥味牽引著她回到這裡，那是星光一樣的美少年為她浴血奮戰的味道……

這是顏七靈第一次體會到有人願意為“自己”犧牲，即便是為了那個已經消散的靈魂，她依然為之動容。

她層層下至，落至最矮的枝幹，最後輕盈地落地。

她腳掌著地的位置，一道道深深的爪痕剝裂地面，痕跡粗獷有力，兩片棕黃的土壤被血染成紅棕色，戰鬥之激烈赫然可見。

其中一片被染紅的土壤，在地面由深到淺拖行出一道血痕，十分刺眼，最後消失在一片開闊地帶，正是回部落的方向。

：“他沒跑掉……是啊，僅為焱階鹿鳴這麼可能跑得掉……”那時部落前來支援獸人的腳步聲聽起來起碼有二十隻獸人，顏七靈眼眶發紅。

雄性獸人天賦力從低到高依次分為：火，焱，雷，月，日，王，冥。七個階段。天賦力的判定，通常在雄性成年之後的戰鬥或捕獵中能看出來。

那句：“快跑，我會去找你！”這麼明顯的謊言，她竟然會相信……

顏七靈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汩汩滾落。

來不及傷感，一陣獸人的腳步聲緩緩靠近。

：“再往前就是灰狼部落了，那些傢伙兇殘的很，我們還是不要貿然越界？！”說話的是一隻灰黑色狐兔，他是部落首領的第二子胡勇，體型壯碩，捕獵時非常勇猛，天賦力已經達到雷階。

部落獸人多為火階，焱階佔一小部分，雷階屈指可數，日階更是萬里挑一，王階，冥階獸人，狐兔族中從未出現過。

連胡勇都不敢貿然越界，其他勇士也紛紛跟著折返。

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返回了，顏七靈也來不及跑路，只能先躲起來。

現在上樹恐怕來不及，她看了一眼那滿滿一池積水的深坑，慢慢從坑沿滑入水中，白毛太過顯眼，在入水的一瞬間，她已經轉化為人形。

：“明天的獻祭典禮該怎麼辦？”一個獸人聲音傳來。

：“恐怕只能等下個月成年的雌性了！”胡勇回答。

：“不管了，帶些水回部落吧，總歸要帶點東西回去！”一個獸人提議道。

由於方圓幾百裡就只剩這一個積水池，獸人們只能跑很遠來這裡取水，其他部落和野獸也會聚集到這裡喝水或取水。

獸人世界由獸人和野獸組成，獸人可以在人形和獸形之間隨意轉換，而野獸只有一種形態。

他們取水時曾多次被大型野獸攻擊，只能結伴取水。

狐兔獸人體型在獸世算是中小型獸類，攻擊力也只能算中下等。即使水源被周邊的中大型獸類佔取，他們也只能隱忍默許。

幾個狐兔獸人取下腰間的水袋，準備取水，部落沒有大型的儲水器皿，只能靠獸人們用水帶一點點帶回部落。水袋大多由野牛胃或野豬膀胱製成，味道大不說，還不利於長期儲存。

獸人拿出水袋，向水池走來。

腳步越來越近，“嘶”，顏七靈吸足了一大口氣，整個身體緩緩浸入水面下方。

其餘獸人也紛紛聚攏來取水，水袋沒入水中，池水進入水袋時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咕嘟”，顏七靈快要憋不住，吐出一小口氣。

還好，周圍取水的咕嘟聲不斷，獸人們沒有發現這個異常的小“咕嘟”。

顏七靈雙手趕忙捂住嘴巴，後背緊貼著水池邊沿，整個身體幾乎要嵌進邊沿的泥沼裡。

一雙大手擦過顏七靈前額，隨即一個巨大的水袋跟著沒入水中，碩大的牛胃正對著顏七靈憋紅的小臉。

你他孃的倒是快點啊！顏七靈心裡直罵娘。

池水冰涼，但顏七靈感覺整張臉已經熱的不行，如果能照鏡子，她的頭此時一定像一個紅的快要炸掉的氣球。

牛胃恢復生前的模樣，鼓鼓囊囊，滿滿當當。

終於，所有獸人都取完水……

快滾吧！崽種！顏七靈已經在崩潰的邊沿，心中罵聲不迭。

十秒，再堅持十秒，他們就走了。顏七靈安慰著自己即將崩潰的神經和肺。

：“兄弟們，我們不如洗個澡吧！幾個月沒洗過了！”一個獸人提議道。

我超你全家！顏七靈彷彿被雷劈中腦門，水從鼻腔，口腔竄入，口鼻連線處被嗆得火辣辣的生疼。

：“不是，兄弟，你這一身的泥條子搓下來，往後我們還怎麼喝水啊！”另一個獸人翻了個白眼。

真是愛乾淨的好乖乖！快走吧！顏七靈心中默唸倒計時，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嫌髒你就別喝呀！還省點水呢！”那個獸人邊說邊脫獸皮裙，一個猛砸，跳進水裡。

“咕嘟咕嘟”，水面幾個巨大的氣泡鼓動爆裂。

：“什麼聲音？”獸人們警惕的看向池水。

一道粗長的暗影激盪出漣漪，一股神秘的力量快速朝獸人襲來，整個水面劇烈湧動，翻滾。

“譁”，水花聲響徹四周，一個巨大的蛇頭破水而出，粗長的蛇身聳立，幽綠色的鱗片泛著陰冷的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