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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翠廳。
這地方假山玲瓏小巧,綠植繁多,梁政在這裡會見了辰州衙門的陳桂,陳推官。
“陳叔。”
梁政為陳桂倒酒,說道:“我爹在世時候,我們兩家多有來往,而我爹過世之後,我一心習武,老一輩的親朋疏於走動,請陳叔不要見怪。”
陳桂生的高瘦,這時候接過了酒杯,連稱不敢。
“老哥走的早,你不過十七八歲,就擔起了這諾大的家業,把田地,魚塘和幾百家店鋪打理的蒸蒸日上,家產比起老哥在時,反增不少。”
陳桂連連稱讚。
“哪裡有幾百家店鋪,不過一百多家。”
梁政謙虛說道:“道經上說,前人行善,今人得福,故此時刻當記積累之難,思傾覆之易,是以接管之後,不敢稍有怠慢。”
根據此時梁政所看的一些道經,所知的一些事情,道家的報應觀念,和佛家大有不同,佛家是將人分為了善惡是非分為了原子,全都鑲嵌到了個人身上,個人的錯誤,轉世來償還,而道家則是將家庭看為整體,前人的錯誤,今人承擔,前人的善行,今人得享。
在這方面,梁政是認可道家多一點。
是以當年梁肅和太子之事,給梁政帶來了現在的優渥生活,以及前太孫的記恨,梁政自然而然就承擔起來了。
“了不起,實在了不起。”
陳桂笑道。
“所以我想要為後人積福。”
梁政說道:“我們辰州地勢低,水流多,來來往往,多靠船渡,行人多有不易,而一些輜重之物要進辰州,要麼看船隻大小,要麼就是繞路,這一來二去,就算是塊豆腐,到了辰州都能賣出豬肉的價錢。”
“所以小子想要修一石橋,方便行人商賈。”
梁政說的這些,陳桂不斷點頭,待到梁政說完之後,陳桂又不由笑了。
“你連老婆都沒有,都考慮後人了。”
陳桂揶揄道。
梁政聞言一笑,這確實是為後代積德啊,若是一不留神,被玄門正宗的道士用神奇的術法給害了,那麼就沒後代了。
夢境中的梁政似乎在未來大殺特殺,但是那對此時的梁政來說,都是雲彩裡面的事,只能看個影,自己的路,還是要腳踏實地的走。
梁政不會因為未來自己如何,就此鬆懈下來。
“小子粗粗看過,要修石橋,非走西溪不可,那裡有您老的幾分產業……”
梁政在說話中,陳桂從容而笑,倒上一杯酒來,指尖輕點,抖上了一點粉末。
“你要修橋的事,太守已經跟我說了,這是善舉,我這幾分產業算得了什麼?”
陳桂將酒端到梁政跟前,說道:“我來的時候都已經想好了,你喝了這杯酒,一切好說。”
“……”
梁政看看酒,然後看看陳桂……我這雙眼連妖都能認出來,你當著我面下毒?
自從梁政修持千化神鷹法之後,雙眼銳利若鷹,陳桂的小小動作,根本瞞不過樑政的眼睛。
由此看到了陳桂自以為機靈的下毒,一下子就無語了,感覺也不用跟他扯那麼多話了。
“怎麼了?”
陳桂看著梁政似乎僵住,心中不免忐忑,問道。
“沒什麼。”
梁政說道:“小子平常都是不喝酒的。”說話中,梁政把酒杯接了過來,不覺瞥了一下陳桂的指甲蓋,總感覺從指甲蓋裡面磕出來的毒藥,有些不衛生。
“這五糧液都是你釀的,你能不喝酒?”
陳桂笑道:“你想積德,我也想積德,只要你喝了這杯酒,我那幾家店面就給你了。”
我倒是想看看你玩什麼把戲……
梁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日月六氣經在運轉之中,這一杯酒完全被鎖在了胃中,不得發散。
這酒說是五糧液,不過是取一個名字,略用了一些現代的釀酒技術,比起這世界的酒多上幾分辛辣和醇厚。
“好,好!”
陳桂連連拍手,說道:“我們現在就去西溪,把那幾家店面都轉給你。”
梁政隨即站起身來,在陳桂走前面的時候,隨口向著旁邊的花盆一吐,將適才的毒酒都給吐出,端過茶杯,漱了漱嘴。
離開了疊翠廳,兩個人走下樓去,陳桂帶著梁政正欲離開,許軟軟在這時候,擋在了兩人跟前。
“你不能跟他走,他是壞蛋!”
許軟軟看著梁政,鄭重的說道。
“哈?”
陳桂從未聽過如此直白的表述,有些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他,和那邊坐著的幾個人,準備把你抓了,然後把修橋的七萬兩銀子給勒索走。”
許軟軟面龐精緻,在說起這些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弱氣,但是她的話,一下子就把陳桂給刺的臉面雪白。
他們的機密,就這樣被抖出來了。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陳桂連擺衣袖,身子往後。
在另一邊桌子上的四個人卻忍不住的站起身來,看向許軟軟怒罵道:“臭丫頭,壞大爺的好事!”
“把他們兩個一併抓了!”
這四個人身體健碩,往那裡一站,極有威勢,顯然都是練過拳腳的主。
陳桂在這時候,也向著四個人身邊一靠,說道:“梁政,你已經中毒了,識相的話,就跟著我們一起走。”
這邊說話,那一邊的四個人已經開始動手,向著梁政和許軟軟逼近。
梁政伸手,想要將許軟軟拉到身後,但是許軟軟向著梁政一推,直接讓梁政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
“我滿級的白色樁功……”
梁政萬分詫異,我這兩年的馬步白紮了?
而後,梁政看到了許軟軟的指尖冒出了一道白煙,須臾在指尖凝練旋轉,如電掣,如風旋,震的芙蓉苑瓦片作響,驚的陳桂等人連連後撤。
這是什麼?
梁政正在詫異間,看到許軟軟指尖一點,在半空中畫出來幾道白練。
倏忽間,白光盡散,而那邊的陳桂,以及四個想要動手的人哀嚎一聲,胳膊齊根而斷。
“這是劍仙?”
梁政眼眸一亮。
“不該伸的手,不要伸!”
許軟軟言語帶著警告,綽步微晃,人已經離開了芙蓉苑。
梁政連忙起身,跑向門前,看到外面夏日炎炎,早已不見許軟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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