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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痕被人裹在風裡捲走,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那風停下,把她扔在一個小山谷裡。
她裝作剛剛醒來,害怕地發出尖叫。
這個山谷很小,夾在兩座大山中間,枯黃的野草肆意生長,兩邊十幾棵枯木的枝丫隨風舞動,中間是一條幹涸的河道,遍佈著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舒月痕尖叫完,站起身四處一看,心就沉了下去。
她周圍有十七八具女屍,女屍的死法五八花門,有的是被扼喉掐死,有的是被摔死,有的四肢都被折斷,有的是被活著放血,血盡而亡。
舒月痕辨認著女屍的死亡方式,對兇手的殘忍變態大為吃驚,這些女子竟然都不是死於法術,而是被兇手親自動手摺磨而死,就像變態虐貓,享受著她們死前的絕望和慘叫。
“你怎麼不叫了?賤人!”
兇手坐在一棵枯木陰森發問。
他看上去是個又高又瘦的青年人,身穿黃色道袍,還算清秀的臉龐由於過度興奮而變得猙獰恐怖。
他的眼珠遍佈血絲,身上的靈氣湧動不再平和,而是非常狂暴。
這個修士快要入魔了。
舒月痕第一次見到即將入魔的修士,覺得新鮮。
她不也願再繼續裝下去,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麼要殺人?”
黃衣修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腦子已經不再清明,根本沒有注意到舒月痕此時的反應根本不是普通凡人該有的。
“你這隨意打罵丈夫的惡婦實在該死!我要好好折磨你,把我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百倍奉還。”
他抽出一條金色長鞭,狠狠抽向舒月痕。
舒月痕飛身躲過,用意識從劍囊中招出白蓮法袍,瞬間穿在了身上,又招來白雲劍,一把散發著盈盈白光的長劍便出現在手中。
白雲劍一出,舒月痕氣勢一變,持劍刺向黃衣修士。
黃衣修士腦子雖然昏沉,可是戰鬥本能還在,他大袖一揮,身下的枯樹拔地而起,向舒月痕砸去。
可舒月痕的速度太快,她身形如風繞過了枯樹,手中的白雲劍已經刺到黃衣修士身前。
黃衣修士反應不及,他脖子掛著的玉佩感應到外部衝擊,自發護主,引來靈氣化成青色光罩擋住了這一擊。
他慌忙激發了全身防護法器,一層一層靈光刷出,把他從頭到腳都罩在裡面,恍如一個光球,連他的面目都看不太清楚了。
生死關頭之下,黃衣修士清醒了幾分,明白自己這回抓錯了人,抓的不是凡人女子而是個女修。
黃衣修士此時浮出半空中,舒月痕則站在另一棵大樹頂端。
黃衣修士又驚又怒:“這位道友,為何要攻擊在下?”
“為何?看看這些屍體,你忘了你做下的孽嗎?現在你的報應到了,受死吧!”
舒月痕持劍準備再次攻擊,那黃衣修士慌忙說道:“可我殺的都是凡人,凡人壽命這麼短,早死幾年又有什麼關係!”
這人躲在光罩之中,猶如一個烏龜殼,他打定主意躲在烏龜殼裡不出來,舒月痕一劍刺來,打破幾層靈光,又有幾層靈光發出,護在他身前。
這就是劍修最討厭的對手,把防護加滿,被動挨打,跟劍修比耐心。
黃衣修士想跑,可他比不上劍修的速度,被舒月痕在空中攔下,又回到了山谷之中。
舒月痕提醒自己耐心,就當他是練劍的靶子,她不信自己打不破他的烏龜殼。
她邊打邊問:“你以前不是凡人嗎?你被道侶欺壓,不去對付她,而是虐殺這些凡人女子,這樣修道又有什麼意思?你就算得道長生,也會永遠被你道侶打罵,這樣的長生值得追求嗎?”
那黃衣修士越聽越怒:“關你什麼事?”
舒月痕故意激他動怒:“讓我猜猜,你道侶是怎麼打你的?是不是她用鞭子打你?還掐過你的脖子?還抓住你的頭撞牆?哦,你是修士,想來撞不壞。還有你為什麼把那個凡人女子的四肢折斷,難道你那道侶也曾這麼對付你?她可真是過分啊!你又為什麼把那凡人女子放血而死?你道侶曾對你這麼做過嗎?那你怎麼還活著?”
黃衣修士臉色黑氣大盛,他已無法壓制心魔,被舒月痕激怒,不再層層防護自己,而使出一方形金印,那方形金印急速膨脹,化成磨坊大小,壓向舒月痕。
舒月痕見他徹底失了心智,身形往後一閃,持白雲劍躍過方形金印,直擊黃衣修士面部,而青靄劍從劍囊飛出,無聲無息,繞行攻擊黃衣修士後腦。
那黃衣修衣的正面防護擋住了舒月痕的白雲劍,後腦防護卻出現了薄弱之處,被青靄劍突破。
黃衣修士還以為自己死定了,不料舒月痕只擊破他的氣海,他的靈氣瘋狂洩露,被舒月痕制住要害,全身動彈不得。
舒月痕把他扔在那些凡人女子屍體中央,冷冷問道:
“我想知道,什麼人在你背後包庇你,縱容你行此惡事?”
黃衣修士雙眼發紅,怒罵:“賤人!你這個賤人!”
舒月痕心想自己並不會刑訊逼供,不想再忍耐,準備提劍殺了他。
這時,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這位道友,劍下留人!此人殺不得!”
舒月痕抬眼望去,一個留著長鬚的中年道人帶著林靜庸站在一朵白雲上從天下落下。
那朵白雲是中年道人的法器,落地後被他從容收起。
而林靜庸一臉驚喜地跑了過來:“魏女俠!你沒有事吧!”
“沒事,有事的是別人!”
舒月痕望向那中年道人:“這是誰?”
林靜庸連忙介紹:“這是我們真符門的吳掌門,他是來幫我們的。”
吳掌門看了看這群女屍和被舒月痕制住的黃衣修士,眉頭深深皺起,嘆道:
“白玉庭,沒想到你竟然做下這些惡事,多年的修行白廢了!”
原來這黃衣修士的真名叫白玉庭。
白玉庭根本沒有理會他,仍然怒罵舒月痕:“賤人!你不得好死!”
舒月痕不耐煩地說道:“吳掌門!我覺得此人還是殺了清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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