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江東半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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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軍營中,白義安帶著部下,同樣在觀望楚軍動向。
此時寧軍前去邀戰的騎士已經回來許久,然而收到訊息的楚軍營寨,過了大半個時辰,卻依舊沒什麼動靜。
見此情況,寧軍將領中,有人忍不住了,說道:“將軍,楚人似乎不肯應戰。”
“是啊,將軍,楚賊像是想要避戰啊。”
“楚賊要是不戰,我們要怎麼辦,硬攻嗎?”
聽著耳邊嘈雜,白義安心頭也有些煩悶,冷哼一聲。
“夠了!”
突然的發作,讓所有人都住了嘴,他們看向自己主帥,一個個不敢再吵。
作為主帥,近些日來,又接連臨近許多勝利,白義安在軍中的威望,早已攀到了一個巔峰。
這樣一位人物發怒,自然沒人敢去觸黴頭。
“楚軍看來是不會應戰了。”
見眾人已經被自己震懾住,白義安收住了心頭怒氣,冷靜下來,隨後有些無奈的說道:“定是其等看我們兵鋒銳利,士氣正高,故而不願與我們正面交鋒。
又因我們乏糧的緣故,所以便想以此點困住我們,待我們糧盡,然後輕鬆勝之。”
白義安作為上任武安侯,白夢陽親自調教出的人物,自身也有多年領兵經驗,自然能輕鬆看出楚人圖謀。
而明白這點之後,他心中也不由苦笑。
前兩日,白義安領著寧軍突圍,為了能順利回國,那時可謂竭盡全力,用盡了一切手段。
最終帶來的成果也是斐然。
不僅接連擊敗、突破了楚軍的攔截防線,寧軍也順利被他帶出了江夏那邊的包圍圈,回到了眼下寧國境內。
這種種戰果之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帶領的這支寧軍雖然遭逢慘敗,但士氣依舊極高,戰力保持的相當不錯,足可堪稱勁旅。
與這麼一支戰力強大的軍隊交戰,並且這支軍隊還疊上了回家的buff,怕是任何人領兵而來,對此都要忌憚三分。
楚軍也不例外。
所以此時,哪怕楚人兵力三四倍於寧軍,可為了減少損失,卻依舊不肯和寧軍正面交戰。
而是選擇了圍困,這種消耗更少、耗時也沒多長的手段。
不得不說,此舉的確擊中了寧軍的軟肋。
此前螺口渡丟失,沒了後勤補給,寧軍大營內所剩的食物,本就只夠十日之用。
後來在大營之中,十萬寧軍就拖延了數日,耗去不少糧食。
這些日為了逃命,又不得不主動拋棄了一些輜重物資。
再加上趕路時的消耗,此時寧軍營內,剩餘的糧食,其實只夠今日一日之用。
等今天過完,寧軍就要缺糧了。
當然,白義安也可以選擇減少食物配給,這樣自然可以多撐個兩三日。
但那樣一來,吃不飽的寧軍,不僅沒有力氣,發揮不出全部實力。好不容易提振起來計程車氣,也會因為飢餓大幅降低。
屆時寧軍十分戰力,最後能儲存個兩三分,那就算不錯了。
可只有兩三分戰力,就眼下這五萬兵馬,能幹什麼?
更不用說,這僅有的兩三分戰力,也維持不了幾日了。
故而,對於這種變相等死的策略,白義安是絕不會去做的。
他選擇在此與楚人死戰,甚至不惜搭上五萬兵馬,為的就是盡最大可能殺傷楚軍,削減楚國的有生力量,為寧國爭取時間。
若不能做到這點,那他本人的死,這五萬大軍的死,便將毫無意義。
‘此事絕不能讓楚人得逞。’
白義安心頭閃過這些念頭,最終化為了堅決。
他目光環視一圈,看向了眾多望著自己的將領,出聲道:“楚軍怯懦,以數倍兵力圍我,竟然還畏懼不敢戰。
看來我等此前突圍時,屢次擊破楚軍,已將他們給嚇破了膽。
導致他們畏我如虎,不敢與我交鋒。”
白義安為了提振士氣,穩定人心,此時故意提及此前勝利。
眾人也想起,前兩日他們屢破楚人的輝煌事蹟,一個個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心,頓時也安定不少。
不少人見武安侯說的風趣,更是忍不住附和的笑了幾聲。
“將軍說的不錯,楚人不過如此。”
“依我看,楚人盡只會使些陰謀詭計,爭到戰場上正面相拼,也不過如此。”
“不錯,我等今日敗退至此,非戰之過,實楚人太過狡詐了。”
有人想起這幾日的狼狽,或是抱著惱羞成怒的想法,亦或者是抱著用言語掩蓋心中慌亂的念頭,紛紛開始貶低楚人。
還別說。
別管這種做法怎樣,但在場寧人眾多將領明面上計程車氣,卻著實提高了不少。
至少看起來,沒人再畏懼楚軍了。
白易安也不管這些人是真的蔑視,還是假的不怕,見明面上士氣可用,便趁勢下令道:“諸君說的不錯,楚賊並不可怕。只要我等不畏懼,三軍用命之下,定可破之。
如今我等已回寧國,前方只有最後一座楚人佔據的瑞昌城阻攔。
只要突破此道防線,我等皆可歸國。
既然我們禮貌邀戰,楚人退縮不敢戰,那我們就逼他們戰。
傳本將令,大軍出營,徑直攻向新來楚軍營地。
擊破此軍,我等回家!”
白義安聲如雷霆,真氣裹挾著他的話,瞬間傳向了附近數里。
一時間,整個營寨內的所有寧軍,都不由聽到了這位武安侯的話。
群情瞬間激憤。
“擊破楚軍,回家!”
“殺楚賊!”
寧軍營寨內,隨著某些人主動引導,很快眾多士兵齊齊高呼,將氛圍推到巔峰。
正在這時,寧軍營外,卻見一陣馬蹄聲響,然後十餘楚軍騎兵,便開始靠近寧軍營寨,最終在距離百步遠的區域,止住了繼續靠前。
然後沿著這個範圍,開始奔跑大喊。
“寧軍聽著,你們已經被拋棄了。”
“你們以為你們營內,那些公卿將官,皇帝勳貴,正在和你們同生共死嗎?”
“告訴你們,你們的皇帝,還有那些大臣們,昨天晚上就跑了。沒驚動你們任何一個人,全都熘了。”
“不信看看你們營內,還有幾個高官大將?你們還能找到你們的上官將軍嗎?”
“皇帝都棄軍而逃了,你們這些底層士兵,還拼個什麼勁?自己命再不值錢,也不至於這般作賤吧?”
“楚王下令了,凡寧軍士卒投降,皆不傷性命,可直接收編為禁軍,此後直接吃我大楚的糧了。”
“大家都是江南人,何必打生打死?”
“寧國無道,此番無故伐我楚國,終有此敗。但這是那金陵天子的過錯,為了一己私慾,擅起刀兵。我等不必再執迷不悟了。”
“南昌城已經陷落,豫章都丟了。這是豫章郡守的首級,還有南昌守軍的旗幟大纛,可以為證。”
“瑞昌城後,都是我楚國之兵,你們就算從這邊逃出去,也回不了寧國,何不早降?”
楚軍派出來喊話的騎士,皆是內力深厚的武功高手,內力增幅之下,聲音同樣傳的極遠。
甚至因為眾人一同開口,比之先前白義安一人之音,還要洪亮洗腦的多。
各種各樣的真相,還有憑證、屍體,隨著楚軍喊話騎士這不斷開口,紛紛被拋向了寧軍營寨,用以動搖軍心。
東營、甲二營區。
楚軍騎士喊完話,然後將手中提著的一具寧人屍體,用內力拖著扔向寧軍營寨。
營寨中的寧軍,先看到一個黑點飛來,還以為是什麼武器,連忙嚇得向旁邊躲避。
等聽到“砰”的一聲悶響,黑點落到地面,看清楚後,才發現是一具屍體。
有人上去檢視,便發現屍體穿著的,就是他們寧軍服飾,就不由收了回去,為同袍處理遺體。
旁邊隊正也帶人過來,見到正在清理的屍體,等看清其臉上相貌,心中頓時一驚,驚呼道:“白校尉!”
“隊正,您認識這位袍澤?”旁邊有人問道。
這隊正點點頭,臉色難看的說道:“這是橫野將軍麾下的昭義校尉白景陽,乃是武安侯的族侄。”
“昭義校尉!”
“武安侯的族侄!”
旁邊士兵聽到這兩個身份,頓時也跟著驚呼。
而等震驚完後,所有人也反應了過來,怒氣衝衝道:“身為昭義校尉,他怎麼落在了楚人手中,還成了具屍體?”
“武安侯的族侄,怎麼會在軍營之外?”
“難不成那些楚人說的都是真的,皇帝跑了,那些公卿貴族也跑了。就留我們這些底層士兵在此,作為氣質誘餌,為他們爭取後路。”
“武安侯在騙我們!這些皇帝公卿都跑了,瑞昌後面根本就不是安全的地方,我們根本回不了家。”
“楚人佔了南昌,整個豫章都成了楚國,我們就算跑了,又該往哪去?”
“對了,我們上司,那個出自臨海楊氏的信武校尉楊明。今早起,就沒見到他人,一直都是出身底層的劉校尉出面,難道楊明也跑了?”
一時間,楚人之前所講的諸多話,開始在眾將士腦海中閃過。
原先一些因為受武安侯鼓動,熱血之下而被他們忽略的事情,此時也慢慢被注意到。
並且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合理。
“騙子,都是些騙子。”
“什麼武安侯,他就是想騙我們,給那些皇帝公卿賣命送死!”
“我們要個說法,必須要個說法。”
“對,去找武安侯,找他對質!”
人在情緒極端反轉之下,總是會出現一些極端現象,極端行為。
此時此刻。
一些看清的真相,自覺受到欺騙,認為自己一片真情遭人戲弄的將士,再難抑制心中熱血怒火,開始公然違背軍法條例,開始聚眾鼓譟,朝著武安侯處而來。
三軍之中,總是不缺勇夫。
之前白義安,以與將士們同生共死的形象出面,又以“活著”、“回家”等口號鼓動人心,這才聚攏了大批死士,心甘情願的為其效命。
可如今,等這一切謊言被戳破,眾多被鼓動起熱血,生出效死之心的勇士們,突然發現自己所謂的效死賣命,竟是如此的可笑。
他們以為的武安侯紆尊降貴,與他們平等相交,甚至同生共死,全都是一場欺騙。
那些皇帝高官,公卿貴族們,早早的就拋棄了他們,逃離了營中,離開了此處死地。
也就只有他們這些底層的蠢貨,才以為那些世家貴族,天潢貴胃,會與自己一起同生共死,拼殺爭奪一條回家的路。
當發現這一切後,但凡還有半點尊嚴,半點血性,都不會有人能夠忍受得了。
這股騷動愈演愈烈,一時之間,竟轉瞬聚集了數百人,他們抬著楚人扔進營內的,那些逃走將校高官屍體,還有各種憑證,朝著白義安所在的方向湧來。
高臺之上。
白義安在楚人前來喊話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隱隱身出不安。
而等營中將士因為楚人蠱惑,開始發生騷動後,預感便化為了現實。
望著那群情激湧,氣勢洶洶,朝此處而來的軍士,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將軍,怎麼辦?”
眾將不復先前的意氣風發,看著那湧來計程車兵,聲音帶著幾分驚慌。
“軍法有律,凡在軍中鼓譟作亂者,皆斬。”
此時白義安看著作亂計程車兵,眼中再不復先前的親切柔和,而是一片冰冷殺意。
他知曉。
在楚人這麼一番蠱惑,尤其是拿出了大量憑證之後,自己先前鼓動士兵而取得的信任,已徹底不復存在了。
那些發現自己受到欺騙計程車兵,再也不會相信自己這個武安侯,不會再尊敬愛戴自己這個主帥。
所以既然無法挽回,那便要盡最大可能,減少損失。
“爾等速去各自營中,聚集兵馬,穩定人心,平息騷亂。然後等本將命令,三通鼓後,各領本部兵馬依序列出營,與楚人決戰。”
白義安看著眾將,立刻作出佈置。
當務之急,是先控制士兵,不讓騷亂進一步擴大。
然後趁著浮動人心,還未徹底發酵的時候,憑著往日威嚴所帶來的慣性,儘快驅使依舊順從計程車兵攻打楚營。
不然等所有士兵都回過味來,他在想指揮大軍,可就沒如今這麼聽話了。
“是!”
留在這裡的眾將,都是做好了準備,自願殿後,和楚軍決一死戰的。
他們早就知道詳情,自然不會被楚軍的言語蠱惑。
所以此時聽到命令,一個個沒有半點拖延,當即依令行事。
而等這些人走後,白義安也立刻召集了自己親衛,領著數百人死忠,直接迎向了鼓譟而來計程車兵。
“將軍,楚人說的是否是真的?”
“皇帝真的跑了嗎?”
“武安侯,你這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等兩撥人湊近,那些士兵看到白義安,瞬間激動起來。
“爾等聚眾作亂,是要違背軍法嗎?現在速速退去,各歸各營,本將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白義安看著眾多向他質問計程車兵,神情澹漠,半點回答的意思也無,只是冷酷道:“否則,一切軍法從事。”
“你果然是在騙我們!”
“將軍,為什麼?”
“哈哈,軍法從事,老子就在這裡,有種來殺!”
眾多士兵見到白義安預設此事,心中最後一絲期望徹底破裂,情緒陷入癲狂。
白義安見此,知曉這些人,是徹底挽回不了了,因此也不再猶豫,直接下令:“冥頑不靈,殺!”
說完,他更是親自出手,化作一片黑風,直接撲向了亂兵之中。
黑風席捲,瞬間帶去了數十人性命。
其他更來的親衛士兵,也是毫不猶豫,抬刀就對著這些昔日同袍,下了殺手。
一時間,楚寧兩軍還未交戰,寧軍自己就先陷入了一場內亂殺戮。
數百人的作亂,對於白義安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
以他這位先天宗師出手,再領數百精兵,很是輕鬆的就鎮壓了下去。
鎮壓了亂兵之後,白義安也沒拖延。
趁著一場殺戮剛剛震懾人心,眾多將士還算聽令的時候,立刻就聚集中軍,敲響重鼓,領軍出營,朝著楚營殺去。
然而在寧軍內亂的時候,楚軍這邊,就已經有了準備,早早聚集好了兵馬。
而經過這數個時辰準備,哪怕是陸淵所率,最後抵達的楚軍,營寨攻勢也修建的差不多了。
所以的寧軍殺來的時候,數萬楚軍依託營寨攻勢,箭雨如下,亂石齊飛,瞬間將氣勢洶洶的寧軍打了個當頭一棒。
幾萬寧軍還未接近楚營,就先折了千餘人在半路上。
等到殺到營寨近前,已經枕戈待旦,養精蓄銳的楚軍,更是輕鬆將這些僥倖突進到眼前的殘兵,給屠戮殆盡。
寧軍僅有五萬,而楚營中守備的楚軍,則足足有八萬。
並且士氣、體力、狀態、兵甲器械等等方面,都要遠勝過久戰疲憊的寧軍。
更不用說,開戰之前,寧軍還發生了一場騷亂,使得整個軍中上下,都人心騷動,將卒離心,士氣低落。
此種情況下,白義安想要絕地反擊,攻破楚營,自然只是個笑話,根本不可能實現。
兩軍交戰不過半個時辰,激戰未久,寧軍在付出了五千餘人的傷亡之後,便支撐不住了。
在那些最能打,也最敢打,最願打的一批死忠寧軍,死去之後。
剩下那些人心浮動寧軍士兵,當然也不願意繼續給白義安這些,欺騙自己的高官貴族賣命。
而且此時衝了一陣,死了五千多人,竟然連楚軍半個營寨都沒攻破。
有著營寨依託,楚軍死傷極輕,自己這邊卻損失慘重。
任誰都看得出來,自己這邊,哪怕死乾淨了,也打不破楚軍營寨。
恰在這時。
後面瑞昌城中,黃玄趁著寧軍大部出擊,主營空虛的機會,也領著數萬兵馬,攻取了寧軍大營,徹底絕了對方後路。
等後方大營燃起熊熊大火,營中守備的潰兵逃到前線之後,寧軍最後一絲死戰的心氣,也徹底消散了。
一場大潰敗,隨著第一人的出現,迅速波及了全軍。
剩下的三萬多寧軍,要麼直接陣前投降;要麼丟戈卸甲,亡命逃散。
這種趨勢,哪怕白義安領著親衛,再次連殺數百人,也無法遏止。
而等他殺的,所有寧軍繞著他走,周圍徹底空下來後。
陸淵、寒華、黃玄、孫思文,已經各領兵馬,從四面圍了過來,將它包圍在正中。
……
神武十一年四月初二。
楚軍圍寧軍武安侯白義安部五萬眾於瑞昌城下。
當日兩軍交戰,白義安率兵衝擊楚軍大營,死數千人,不克,寧軍遂潰散。
武安侯白義安於陣中,為楚王所擒。
楚王愛其之才,欲收之。
白義安不降,請赴死,楚王準允。令其自絕心脈,留全屍而死。
至此,寧國東征之江夏大營,最後一支殘部,就此覆滅。
同月初,廬陽、衡陽二府,傳回訊息,兩府守軍在昆海公李雄協助下,接連擊破各府入侵之寧軍。
兩路寧軍十萬兵馬盡歿,唯領軍的先天武侯因實力高強,僅以身免,倉皇逃回寧國。
月中,楚國南路軍青雲子,率軍擊破建安郡城,領兵攻佔建安郡,再度傳回捷報。
此戰過後,江東半璧,已入楚國之手。
寧國僅餘臨海、廣陵二郡,殘喘揚州一隅,再不負霸業。
這場自去年九月份開啟,到今年四月份結束,持續一大半年的揚州霸主之戰,最終以楚國的勝利,暫告一段落幕。
寧國成了徹底的輸家。
訊息傳開,九州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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