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容顏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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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淵的一力推動下，征討雪原蕃人的戰爭，迅速的開始了。

不過正如他先前跟崔長青說的一樣。

這一場戰爭只是小規模戰爭，動用的兵馬也只有西川郡本地的駐守兵馬，人數不過三五萬，加上民夫也不會超過十萬。

這等戰爭，對於現在的楚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能算是地方區域性小戰。

因此在讓人將出兵所需的糧草，送到了西川郡後，陸淵便沒去，多管此事了。

西川郡那裡有黃玄在，一位相當於先天第二境的修士坐鎮，根本不用擔心那些沒有先天的蕃人，能鬧出什麼風浪來。

陸淵也只是時不時從黃玄那裡接收一些資訊，同時關注一下西川送來的戰報，做一些大方面的把控。

剩下具體的事物與細節，全都扔到了手下人那裡。

他的更多精力，還是用在了自身的修行上，以及兩個兒子的教育。

修行方面，陸淵要做的並不多，每日按部就班的溝通天柱，再以氣運從天穹深處引動靈氣，然後汲取慢慢修行即可。

當今修行世界，靈氣凋敝，不管是修士還是武者，想要前進一步都極其艱難。

尤其是修士。

雖有修仙之法，但奈何靈氣稀薄，每日裡吐納靈氣，都要珍惜計算著來，根本無法暢快的吞納靈氣。

就以陸淵來說，他修行太平道書，能引動天柱，溝通天穹深處的靈氣。

靠著這偏門手段，他每次牽動吐納的靈氣，其實是要遠勝過那些在洞天修行的正常修士的。

可即便如此，隨著靈氣漸漸減少，天穹深處的靈氣越發死寂，縱然陸淵有著氣運相助，每次引動下來的靈氣也是有限。

修仙十餘年，除了突破凝聚一氣那次，一口氣獻祭了積累十餘年的氣運，帶來了大量靈氣外。其餘正常時候，他竟然沒有一次能暢快的吐納靈氣。

每次功法煉化靈氣，都難以運轉到極限，引入體內的靈氣，只是功法運轉效率不到五分之一的程度。

堂堂一本五氣朝元層級的功法，一直沒能發揮出應有的威能來。

在這種靈氣不足的情況下，陸淵縱然有奮發向上的心思，也苦於環境侷限，難有什麼作為。

唯一讓他有些安慰的，便就是自己難受，其他人更加難受。

他一個燒命修仙的人，藉助上古三帝的神通，修仙都如此艱難了。

那麼剩下那些沒有金手指，只能苦逼守著洞天，眼巴巴等著每日限額限量，並且這麼點靈氣還在日漸稀少的修士，無疑就更加艱難了。

倒黴的不止自己一個，其他人甚至比自己更倒黴。

只要這麼想想，陸淵心頭就好受不少了。

而且以楚國如今蒸蒸日上的國勢，他所能引動的靈氣，也在日漸增強。

接下來甚至都不用他去多做什麼，只要能把楚國如今的四郡之地開發出來，那麼隨著氣運增加，陸淵如今引動靈氣的效率，都還能在現有基礎上提個兩三成。

僅憑這點，氪命大法就不讓人失望。

陸淵相信，在這場靈氣爭奪戰的最後，勝利者一定是自己。

所以，修煉的事情，就這麼按部就班的熬下去就行了。

陸淵也只是每天抽出一個時辰來，煉化當日氣運引動的靈氣份額，並沒投入過多精力。

倒是兩個兒子的學業，他更加上心些。

長子陸賀已經七歲了，身體初步長開，並且經過啟蒙，也懂得了一些道理。

其他這個年紀的小孩，想練武的，都已經開始修行了。

而作為陸淵與藍彩兒兩位先天宗師的長子，又是楚國世子，陸賀自然是要練武的。

因此在某次耳鬢廝磨之後，面對自家王后不經意的暗示，陸淵瞬間秒懂，然後第二天，就開始抓起了陸賀的修煉來。

對於自己大兒子的修行，陸淵早就有了規劃。

修仙是別想了。

當今天下，靈氣衰竭，他這個當老子的都嫌靈氣不夠用，現在拼命的擴張勢力，想要與其他修仙者一起爭奪越來越少的靈氣份額。

讓陸賀去修仙，先不說陸淵沒有洞天能夠給他吐納靈氣。

就算是有，以現如今的靈氣環境，他也很懷疑自己兒子能不能凝聚一氣。

如果不能，那縱然練出了法力，也頂多是安丘第二，活個百年便是極限，還不如先天宗師命長。

這樣的話，修仙都比不上練武，自然不為陸淵所取。

於是陸賀的道路，還是他曾經跟藍彩兒承諾的那般，不修仙，只練武。

用仙緣玉片之中，自己特意節省下來的一份靈氣，給陸賀來個洗精伐髓，讓他靈魂與肉身退蛻變，徹底打好仙道基石。

如此，靠著這份底蘊，足以讓陸賀以後無病無痛，沒有任何關卡，順利突破先天了。

這是原本的計劃。

不過年初的時候，陸淵給孫思文用靈氣洗練身軀神魂，幫這位好友打破先天關竅。

在這過程中，看著孫思文在靈氣下產生的變化，令他也有所領悟，對於靈氣洗練的運用，有了更多的想法。

既然半份的靈氣，就能使人身體神魂蛻變。

那麼自己手中還剩下完整的一份靈氣，為何不能使兩人的神魂身體產生蛻變？

要知道陸淵膝下，可是有兩個兒子的。

雖然次子陸昊那裡，也已經安排好了培養計劃，楚國積累的底蘊，足以讓小兒子順利突破先天。

但能讓對方突破先天更輕鬆一些，為何要讓對方選擇難的道路？

出於老父親心態的愧疚，為了補償兩個孩子不能修仙的遺憾，陸淵心中儘可能的想給對方更多的好處。

所以經由孫思文啟發之後，他針對這個靈感，開始了研究。

經過這幾月的思考，同時翻閱了不少道經典籍，並且仔細研究了太平書和五雷書這兩門功法後，總算令陸淵總結出了一套更完善的靈氣洗煉之法來。

現如今，他已經有了把握，能用手中的一份靈氣，幫兩個兒子都打破先天關竅，讓他們的神魂與身體達到先天之境。

或者說也不能說是先天之境，而是讓身體變成先天之體，靈魂變成先天之魂，此謂先天道體也。

這說起來各種高大上，實際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武道先天，聽起來有多厲害，實際上這個境界最初，不過相當於一個剛剛練出了法力的修士而已。

哪怕修煉到最強的第三境大宗師，也不過仙道凝聚一氣。

而凝聚一氣，也只是修仙起始而已，最最基礎的境界。

從這裡便能看出，武道說的先天，與修仙說的先天，其實就是兩碼事。

以陸淵親身經歷，以及觀察了諸多先天宗師，還有幫孫思文進行蛻變的諸多眼界經驗來看，武道方面的先天，更多的是指自身意志和天地溝通之後，所達到的一種境界。

即，武道真意也。

而武道外身，不過是這種真意的運用手段。

類比於修仙，武道真意就是陸淵凝聚的土行之氣，武道外身就是他以這道土行之氣為基礎，透過法力（換成武道就是真氣）所使用出來的法術罷了。

只不過武者有著侷限，無法使用更多的法術，只能將自身法術固定成一種，即武道外身而已。

按照這麼個理論，陸淵幫孫思文進行蛻變，不過是幫對方的身體和靈魂進行一次強化，或者說開啟一個鑰匙，讓對方開啟先天之門，有著凝聚武道真意，構築武道外身的資格而已。

是的，就如同修行有著靈根說法。

武者練武，也有著類似的要求。

你沒那個資質，給你先天功法，你也練不成先天。

唯一不同的是，就是靈根或者資質，是可以透過後天的改變，自行獲得的。

陸淵要做的，就是用自己手中的靈氣，來幫自己兩個兒子，開啟這道先天之門，為他們凝聚出先天資質。

只要有了這道資質，那麼兩人就如同孫思文一樣，今後修煉只需內力和境界提上去，自然而然的就能突破先天了。

並且因為有了這個先天資質的原因，他們兩個還能享受到類似“先天道體”這種無上資質的加成，修行速度比起普通人，甚至比起天才，都將快上無數倍。

孫思文突破先天，陸淵原本的規劃是十年。後來經過他的加速幫助，如今縮短到了六年。

陸昊、陸賀積累差了點，尤其是心性境界方面，想要六年先天，有點勉強。

但陸淵覺得，有自己和藍彩兒言傳身教，還有孫思文這位老師教導，幫兩個兒子十年突破先天，問題應該是不大的。

畢竟，也就是先天而已。

僅相當於仙道練出了法力的層次。

兩個小孩有這麼多資源堆砌，十年無法突破先天，那才讓人感到奇怪。

在上古修仙界鼎盛的時候，別說十年先天了，人家一日先天，都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不值得大驚小怪。

因此，這個想法陸淵跟藍彩兒說過之後，後者頓時大喜。

原先將所有靈氣讓給陸賀，這個當母親的，心中多少有感覺愧疚，覺得對不起小兒子。

如今既然有雙全之法，自然喜不自勝。

王后答應了，解決了母親方面的意見，陸淵自然開始針對自己兩個兒子，為他們制定專人配套的洗煉之法。

這個工作也不麻煩。

只是收集一下兩個兒子的身體資料，然後根據此，研究一下洗練時的靈氣輸送，還有具體的洗練方案而已。

每天抽個幾個時辰出來，花個幾天也就夠了。

倒是或許是太過歡喜的緣故，對於陸淵這個為兒子前途未來盡心盡責的父親，藍彩兒大為滿意。

那幾日晚上，陸淵很是享受一番，什麼叫做百依百順，柔情似水。

就連以往一直沒能得逞的幾套姿勢，也藉此得償所願，令他大為快慰。

受此激勵。

他對於兩個兒子的靈氣洗練方案，也迅速的成型起來。

短短十天，就有了完整的方案。

到了這一步，“先天道體”創造計劃，也就完成大半了。

於是在某個黃道吉日，趁著天氣不錯的時候，陸淵找來了長子陸賀，依舊是上次幫孫思文洗煉身體神魂的碧芳園，便幫對方開始靈氣洗練。

有著上次的經驗，還有這幾個月的研究，只是五天，“先天道體”就洗練完成了，基本沒費多大功夫。

甚至比上次多花了兩天，還是因為陸賀只是孩子，心智神魂遠不如孫思文強大，需得陸淵百分百把控，才多費了些精力的緣故。

不過不管怎麼說，陸賀的成功，無不說明了“先天道體”計劃的可行。

於是藉著這股東風，休養了兩日之後，回覆了體力精神，將狀態再度調整到了巔峰後，陸淵順勢又幫次子陸昊，完成了道體洗練。

如此，大小兩個兒子，便都有了先天資質，拿到了先天之門的鑰匙。

道體初成，先天之門已開，陸淵便開始教導兩個兒子修煉。

兩個兒子修煉的功法，依舊是赤陽神功。

不過功法名字沒變，但這門神功的內容，經過這些年陸淵突破先天后的增補修改，再融入了些許太平道書和五雷書的仙家精要，已經徹底成了一部威能無窮的先天功法。

不僅從基礎開始，一路直指先天。

到了先天之境，第一、第二兩境功法，也被陸淵推演了出來。

此等玄妙，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先天神功了。

修習這種神功，自不是那些普通功法能比。

陸賀與陸昊才剛剛修行，不過三月時間，竟然就打通了一條經脈。

相比普通人三四年練通一條經脈，快了何止十數倍。

就是陸淵見了，也不由大感驚異。

不過仔細研究檢查一番之後，他也確認，兩個兒子修行如此之快，並沒什麼問題。

最終猜測，兩個兒子修行速度這麼快，大半應該是打通了“先天道體”的緣故，剩下便就是改良增強過後的赤陽神功，以及自己和藍彩兒兩位先天的教導了。

畢竟他給兩個兒子的“先天道體”，放到那些中，那就是獨屬於主角的特殊資質，再加上神功，還有兩個先天宗師的父母……

嘶——

這麼一想，好像陸賀和陸昊，是真的妥妥的主角待遇了。

哪怕不是主角，也是和主角作對的反派天才。

不管是哪種，都相當恐怖了。

因此陸淵想通這點之後，對於兩個兒子的精進迅速，也就沒多少波瀾了。

而且相比於修為的精進迅速，兩個小傢伙的心境修養，才更讓他在意一些。

即便是練武，對於心境的要求，也是很嚴苛的。

要是自身心境修為駕馭不了增長的內力，最終導致心境失衡，走火入魔，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好在武道只有到了二流層次，才有著心境要求，兩個兒子據此境界，還有一段時間，暫時不用太過擔心。

不過即便如此，陸淵也已經決定，要讓陸賀與陸昊放慢一下修煉速度。

在確認心境足夠前，他要親自盯著，不能讓他們修為增長太快了。

對於這點，藍彩兒同樣也認同，並且也下定了決心，自己要多多看著。

畢竟陸淵作為一國之主，事務繁忙，還經常要在外出徵，不可能有太多時間陪著兩個兒子。

這樣在父親無法承擔照顧孩子的責任時，就該她這個母親扛起重擔來了。

好在此前數年，皆是如此，藍彩兒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麻煩和累。

相比於此，倒是兩個兒子順利蛻變，更讓她感到開心喜悅。

陸淵都能看出兩個兒子的“主角”待遇，深知其中恐怖。藍彩兒作為曾經實質的江湖女主角，自然更加有著體會。

在兩個兒子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曾經的身影，不，該說這兩個兒子，比她曾經還要優秀許多。

有此資質，還有楚國王子的出身，將來突破先天，已經板上釘釘了。

自家兒子有了美好未來，藍彩兒心中的寄託期望，也終於有了著落。

而放下心來後，自然而然的，便有了更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然後，在某次和陸淵溫存，兩人一起在鏡前畫眉的時候，看著鏡面上共同出現的面容，藍彩兒心情突然就崩了。

因為在鏡面上的兩人，雖然都是男才女貌，一等一的俊美漂亮。

可共同出現的兩人，年紀相貌，已然有了明顯的差距。

男的依舊青春意氣，少年如龍。

女的卻已成熟豐腴，歲月稍顯。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看上去十六歲，一個看上去二十六歲。

雖然都很年輕，但那姐弟差距，一目瞭然。

這也沒辦法。

太平道書雖然是一門燒命功法，但陸淵修煉那麼多年了，按照常理來說，燒去的壽命怎麼也有個兩三百年，一個先天一氣的修士壽命，就這麼燒乾淨了。

可即便如此，對於他近乎無限的壽元來說，依舊九牛一毛，或者說根本就感覺不到壽命的消逝。

該十六歲的年輕身體，依舊是十六歲。

青春常駐，仙福永享，說的就是陸淵了。

不過他依舊年輕，並且身體充滿了活力。但是藍彩兒那邊，身體卻是不可避免的開始了衰老。

或者也不能說衰老，只能說成熟。

畢竟四十歲的年紀，對於壽命只有一百五十年的先天宗師來說，還沒走過三分之一呢。

但就算是這樣，看著自己夫君依舊年輕，身上看不到歲月流逝的痕跡。而自己身體卻慢慢成熟，並且終將迎來衰老。

這種殘酷的現實，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頗大打擊。

“女為悅己者容，大王修煉仙法，青春常駐。可妾身雖武道小成，能享壽一百五十載，卻也免不了衰老之苦。

而今妾還年輕，尚能保得幾分容顏。

但二十年，三十年後，縱難保青春。

到時以妾身衰老之面容，面對大王青春之顏，唯自慚形穢也。”

從那日鏡前畫眉後，每每與陸淵歡好之後，想到這點，藍彩兒心頭就有些鬱郁。

陸淵對此，也是無奈。

他的長生只侷限於自己，根本無法分給他人。

而如今靈氣衰竭，末法之世，想要靠修仙延緩遲老，青春常在，也是做不到。

但看著藍彩兒心情鬱郁，陸淵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開始時，雖然沒多少感情，可十數年夫妻下來，日夜相處，也早已情誼深厚。

雖然他也知曉，以兩人的壽命差距，遲早是要送走對方的。

可在送走對方前，若能滿足藍彩兒心願，讓她帶著自己最好的容顏離去，也算一個補償了。

兩個兒子的補償給了，自家夫人的補償，陸淵覺得，也不能落下。

不過該如何保持容貌，他也沒多少頭緒。

最終也只能讓人去搜尋一下江湖上的駐顏功法，同時翻閱道書，查閱一下仙家有什麼駐顏手段，試試自己能不能有什麼領悟了。

除此之外，紫雲道等仙門，也是一個門路。

只是想去那些仙門尋找駐顏之法，暫時還不到時機，沒有足夠實力前，為了自身安全，陸淵並不想去其他仙門晃盪。

好在藍彩兒現在，雖然容顏已經開始成熟，但三四十年內，暫時是不用擔心衰老的。

時間還很長，足夠慢慢等。

因此陸淵對此，倒也不著急，只是先自行研究，看看能不能弄出些門路來。

而在他搗鼓忙碌的時候，外間風雲變化，世事同樣流轉。

不知不覺間，兩年時間，一晃而過。

時間，轉眼來到了神武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