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西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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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戰場上，碩大的紅色烈日照耀著，北風初夏過來，吹起陣陣熱浪，令人渾身冒汗。

但就是這麼炎熱的天氣，城南方向的南詔軍，卻沒感到絲毫的灼熱，反倒巨大的寒意，一瞬間包裹著他們。

高高聳立的石柱，破開了地面足有三米，上面一具無頭屍體掛著，被時間刺穿了腹部，鮮紅的鮮血順著石柱流淌下來，很快就在地面形成了一灘血水。

滿臉不敢置信的頭顱滾動，最終停在了石柱西南三丈左右的位置，正好抬頭斜看向石柱，一雙渙散的眼珠盯著上面熟悉的身體，漸漸失去了神光。

兩軍陣前無數人看著這一幕，一時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但很快，這片死寂就被打破。

騷亂在南詔軍那邊生起。

“大皇子，大皇子死了？”

“不可能，大皇子那麼強，得到了烏羽大神的庇佑，怎麼可能會死？”

“那人怎麼可能殺了大皇子？”

“他不是人！”

一聲聲驚呼和慌亂，迅速在南詔軍士兵中蔓延著，並且隨著訊息傳到後陣，這股騷亂正迅速擴大著。

作為大軍的統帥，尤其還是先天宗師，經過了北伐西川以來一連串的勝利後，趙長卿在南詔軍的心目中，地位可以說無與倫比。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位大皇子在南詔軍的心中，大概類似於楚軍中的陸淵。

雖然兩人之間，不論是實力還是能力，懸殊都過大，遠遠無法比較。

但趙長卿對南詔軍的影響，由此可見一斑。

而這麼一個人物，此時在萬人面前，就這樣被陸淵光明正大的給殺了。

以絕對的實力，沒有任何的弄虛作假，堂堂正正的給殺了。

這個事實和結果所帶來的打擊，幾乎瞬間擊垮了大量南詔軍士兵的心理防線。一時間令他們生出了陸淵猶如神魔，絕對無法匹敵的念頭。

原本的勇氣和戰心，也被一瞬間摧垮。

此時在對面南詔軍中，已經有零散士兵開始逃亡。並且隨著這些人的帶頭，這股逃亡風潮還在擴大著。

尤其是在楚軍陣中，接連傳來一聲聲“大王神威！”、“楚國萬勝！”之類的歡呼後，逃亡的人就變得更多了。

自家大王當著萬軍之面，親手斬殺了對面主帥。

這不僅是對於敵人士氣的打擊，對於己方士氣，更是難以想象的歡欣鼓舞。

此時楚軍陣列之中，已經有不少將士血氣上湧，按耐不住想要衝上前去，在南詔軍陣列中大殺特殺一方，與大王一同享受這榮譽與勝利了。

而在這萬眾歡呼和嘈雜中。

陸淵看著輕易死去的趙長卿，也略略有些驚訝。

雖然他知曉，以自己實力，擊敗這麼一個出身偏僻地方、尤其還是新晉的先天宗師，根本沒有半點難度。

但對方就這樣輕鬆被殺，卻也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畢竟這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位先天宗師啊。

這不同於先前的歸連雲、張蟬衣、還有是黎族大巫祭。

以上三人，那都是經過他人消耗，狀態受損，並且屬於被陸淵出其不意，偷襲刺殺的。

在那種情況下，將這三人毫無反抗之力的解決，算不得什麼意外，本就是常理。

可趙長卿卻是堂堂正正，在早就有所防備的情況下，被光明正大的擊殺的。

雖然這其中也有對方並不知曉陸淵真正實力，疏忽大意的緣故。

但這也足以說明許多問題了。

‘這是因為我太強了？’

陸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雖說這麼講有點凡爾賽，可說實話，對於自己太強了這點，他確實沒有太多概念。

畢竟，雖然對外人來說，楚王陸淵戰績彪悍。

在徵夷之前，擺在明面上的戰績，就有斬殺兩位先天。

而隨著這兩月來，斬殺大巫祭和趙長卿的事蹟流傳出去，那麼先天四人斬的恐怖戰績，還將更為廣為流傳，令世人嚮往敬畏。

可以上這些戰績雖然彪悍，但實際上陸淵與那四個手下亡魂的交手，實質上並沒有多少。

往往是在一兩招之間，就已經決出了生死勝負。

因此在戰場爭鬥之上，陸淵與敵人的交手經驗，其實並不算多。

至少是遠勝於天下強國中的那些老牌宗師的。

其他宗師可沒有他這種超常規的實力，沒有仙武雙修的他們，想要打敗同級敵人，往往需要數十、數百招的纏鬥，拼著兩敗俱傷的結果，才能決出勝負。

甚至哪怕打贏了，在那種狀態下想要留下敵人，也是很難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先天難殺的共識。

而也依靠這種極強的保命能力，使得先天宗師成為了各國的戰略威懾。

在沒有絕對把握擊殺先天宗師的情況下，就如核武一般，使得它國忌憚，不敢輕易發起滅國之戰。

從這角度來看，陸淵實際上，已經成為了超越常規宗師的武力威懾。

因為其他尋常先天宗師，可沒哪個能像他這般，能夠在出道以來，短短十餘年間，連殺四個先天的赫赫戰績。

不過想想，這也符合常理。

畢竟如今的陸淵，那是個什麼存在？

仙道凝聚一氣的修士，武道先天第二境的宗師。

這兩樣成就，不管放在誰的身上，那都足以傲視天下同輩了。

畢竟這兩個境界，某種意義上講，已經到了如今仙武兩道的極限了。

仙道方面，據陸淵所知，目前還沒有誰能夠凝聚第二道五行之氣，基本都是和他一樣，處在凝聚一氣的修為境界。

而按照他現如今修行的感知來看，以現如今天地仙靈之氣的貧乏程度，除非有人跟他一樣，修行用命換修為的氣運之道。

不然按照五雷書這種正統的仙家道法來修煉，那是練個三五百年也別想凝聚二氣的。

可問題是，凝聚一氣的修士，壽元極限也就兩百載而已。縱然算上一些延壽手段，也頂多加個一二十載就是極限了。

這短短歲月，哪來的時間突破凝聚二氣的修為？

所以凝聚一氣，基本就是現如今九州十域修仙界的極限了。

而這個極限，還在於一個極快的速度跌落著。

可能再過個一二百年，天下修士想要凝聚一氣，都將不可能了。

仙道尚且如此落魄。

武道方面，就更不用說了。

傳聞中的先天第三境，也就是被稱為陸地神仙的大宗師之境，除了七百年前，北邊趙國傳聞出過一位坤武真君外。

此後七百年間，再沒聽聞誰達到過此等境界。

以現如今武道想突破先天，需大量神血異種輔助的現狀來看，陸淵推測，想突破先天第三境的大宗，應該同樣也需要更高層次的神血異種，或者其他相似的靈物輔助才行。

可現如今各家宗派勢力豢養的神血異種，都已經出現了大規模的血脈退化。

甚至很多洞天福地，都已經無法滿足神血異種的飼養條件，出現了神血異種死亡的情況。

在這種大環境下，想要培養出更高層次的神血異種或者得到相應靈物，基本也徹底斷絕希望了。

沒有以上條件，先天武者想要達到第三境，突破大宗師，根本是痴人說夢。

所以先天第二境，就已經是現如今當是武者的極限了。

而這兩個極限，陸淵此時都已經達到了。

仙武都差不多走到了當世正常人的極限，他的一身實力之可怕，已然超乎了絕大多數世人的想象。

因為現如今，不管是修仙界，還是江湖裡，都找不到類似的情況，可以比照。

往前年歲裡，或許有同樣的仙武雙修之人，但距今年月也太久了，除了典籍記載中能窺得一二萬，並沒有一個清晰的印象。

正是找不到參照物，所以陸淵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強。

只是能隱約感覺到，有了武道修為加持的自己。實力應該比同等境界法力下的修士，要強上那麼個兩三成。

這個增幅不算多，也不算少。

如果其他修士有著法器相助的話，完全可以輕鬆抹平這點差距。

而能傳承至今，九州各大仙門、佛門等等修仙勢力，陸淵可不信對方，沒一兩件鎮派法器。

也正是因為忌憚這點，所以哪怕他的修為，已經足以媲美各大仙門道主了，也從未起過打對方主意的念頭。

對陸淵來說，就算搶了一座仙門，收穫其實也就那樣。

他不需要仙門靈地，也能靠著氣運天柱修仙，甚至效果還要更好。

而以現如今修仙界的情況，各個修士積攢一絲法力，拿來增進修為都嫌不夠呢！

誰會吃飽著沒事幹，跑去和人決生死？

靠著末法之世的加持，現如今修仙界的修士，出乎意料的性格“平和”。

君不見，就連被陸淵狠狠得罪，坑了一通的丹鼎道，直到此時也沒什麼報復動作嗎？

反倒是深有妄想迫害症的陸淵，為了壯大自己實力，前後數次動用法術，令他體內修行許久的法力，被消耗不少，頗為浪費。

因此在這種“平和”的大環境下，只要陸淵不跑去各大仙門山門中鬧事，那麼在確認他有足夠實力之後，權衡利弊之下，各大仙門基本上也不會來找他的麻煩。

在修仙層面上的威脅，如今已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緩解。

雖不說能完全無濾了，至少也能說太平無憂。

在此情況下，陸淵自然沒什麼迫切需求，去尋找什麼法器，或者煉製法器了。

對於他來說，現如今掌握的法術和武道外身，就足以自保，並且傲絕於世了。

今後就算想要煉製或尋找法器，那也得等自己稱霸一州，成為天下霸主再說。

現如今，完全沒這個必要，也沒那個心思。

綜上所述，已經掌握了仙武兩道極限的陸淵，在不動用法器這種、另一種超常規的武器之前，基本已經處於此世武力的決定了。

其他那些仙門道主與他比起來，估計都佔不了什麼優勢。

而仙門道主，那可是能威懾天下霸國的人物。

以一人敵一國，說的就是他們了。

陸淵掌握了這種層次的武力，此時一個照面就擊殺了趙長卿，其實也算不得多麼驚世駭俗。

此時兩軍眾人之所以這麼震驚，主要還是他們並不清楚陸淵到底是什麼層級的人物，又掌握了何等可怕的武力，這才會有這種大驚小怪的模樣。

若是換各個大仙門道主出手，那世人就不會如此吃驚，反倒覺得理所當然了。

畢竟先天宗師在尋常人眼中，說起來厲害，跟神魔似的。

可那所謂神魔似的，也只是形容詞而已。

上萬精銳大軍集結起來，還是能夠正面抗衡先天宗師的。

但換做已經凝聚一氣的修士，即便集結萬軍，也難以抵抗。

就如陸淵凝聚一氣後，掌握的沼澤術。

此術施展出來，可將方圓百丈，化為泥沼。

這個範圍，基本都可將前方上萬的南詔軍陣，覆蓋小半了。

也就是說，陸淵一用此術，瞬間就可滅去兩三千普通士兵。

而像這種法術，他法力如果儲滿的話，可以用三次。

不過實際上，這種法術也不需用三次。

只需一次，便可瞬間擊破任何強軍的心理防線。

哪怕是楚軍也不例外。

因為這某種意義上，已經等於天災了。

人力如何抵抗天災？

而能掌握這種天災力量的修士，對於那些凡人來說，自然就是神仙中人了。

神仙中人斬殺一兩位先天，那不是順理成章，毫無疑問的嗎？

殺不了，那才讓人奇怪。

所以正是過往印象和認知的錯誤，才導致陸淵瞬間秒殺趙長卿此舉，帶來了如此巨大的震撼性。

這個等他事蹟漸為眾人所知，天下人對他的研究和了解，進一步加深，便不會出現同種情況了。

‘當然，除了我實力太強之外，這個趙長卿格外的弱，也是一個原因。’

陸淵瞥了眼不遠處趙長卿的屍體，這個才剛剛突破先天沒兩年的傢伙，連自身武道外身都沒研究明白，掌控力可謂極其之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南諸夷封閉的緣故，這些地區的先天宗師，比起佔據主流的九州各國先天宗師，實力都差上了那麼一點。

最明顯的，就是武道外身的粗陋了。

不管是先前的大巫祭，還是趙長卿，所凝聚的武道外身，都比陸淵見過的其他宗師要差上那麼一點。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這傢伙才死得如此乾脆的吧。不然的話，作為先天宗師，再怎麼也能夠掙扎兩下，在我手上過個一兩招的。”

陸淵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注意力放回了前方的南詔軍上。

此時經過這麼會功夫醞釀，崩潰逃跑的南詔軍，數量已經大為增加。

甚至出現了一部分割槽域，整隊士兵逃亡的情況。

而面對這種趨勢，縱然有一些南詔軍的將官制止阻攔，也已經難以挽回頹勢了。

趁此大好良機，正是一舉破敵之時。

“眾軍聽令，隨孤王殺！”

陸淵抽出腰間寶劍，緩緩舉過頭頂，隨後一揮馬韁，駿馬一躍，當先就殺了過去。

在身後，上萬早已按耐不住的楚軍先鋒，沒了軍紀約束，頓時釋放了自己。

在一個個將官指揮下，大吼著追隨自己的王，排好一個個軍陣，氣勢如虹的壓了過去。

更有那親衛騎兵，緊隨著已經化為箭頭的陸淵，一個個驅策戰馬，當頭扎進了南詔軍中。

而這衝鋒，也徹底成了壓垮南詔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尤其是面對陸淵這個他們眼中的神魔，看著那環繞在惡魔身周的可怕火焰，看著身邊同伴被那火焰一觸，就化為了飛灰。

甚至都不用接觸，只是靠得近些，就被火焰散發的可怕溫度，瞬間灼燒點燃的可怕場景。

那些南詔軍士兵再也頂不住了。

沒了先天宗師，面對陸淵這個超規格戰力，他們根本無力抵抗。

在這喪失軍心的情況下，只是一衝，就如堆積的積木，頃刻垮塌潰散。

當然。

萬軍之中，必有勇夫。

也有一些接受不了現實，或者對趙長卿過於死忠的傢伙，比如那位南詔老將花開運。

已經知道大皇子戰死的他，知曉自己再無退路，南詔軍也沒了退路，等待自己和手下大軍的結局，只有死亡後，此時瘋狂的領著士兵朝著陸淵衝來，想要為主將報仇。

這些人蜂擁而來，加起來也有百餘人。

這點人數，對於陸淵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

衝向陸淵的南詔軍，只是揮手一道赤陽真火，瞬間就被燒成了飛灰。

除了稍稍攔了他那麼一小會外，根本沒造成任何影響。

而在揮手解決的這些小麻煩後，前方已沒有了任何有勇氣阻攔的敵人。

陸淵一揮馬鞭，駿馬向前飛躍，四蹄落在地上，濺起一陣灰塵。

抬頭看向前方，已再無任何一個敵人。

回望身後，偌大一個南詔軍陣，已經被他一舉鑿空。

無數的楚軍士兵蜂擁而入，揮舞著手中兵刃，追向了那些已經喪失了勇氣，正哭喊著向四邊逃命的南詔士兵。

見此，他擦了擦臉上剛才衝擊時，沾染的些許煙塵，露出了一絲微笑。

神武六年六月十一，楚王陸淵率軍抵達南充府城，當日於城外南郊會戰南詔軍，陣前邀戰敵帥南詔大皇子趙長卿。

趙長卿應之，於萬軍陣前，被楚王斬之。

隨後楚王領軍策馬衝敵陣，一舉擊破南詔大軍，進而席捲敵軍營寨。

一日之間，悉破之。

此戰斬敵逾萬人，俘三萬餘，南充府數萬南詔敵軍盡滅，南充之圍遂解。

此後數日，其餘各路大軍陸續傳來，皆大破西川境內南詔敵軍，十餘萬南詔軍灰飛煙滅。

至此，西川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