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三路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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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之後，昆海國還有赤黎國配合黃真人，一起組成大軍，進逼南詔國本土。”

楚軍營寨內，中軍大帳，陸淵看著趕來的，赤黎國大將軍黎川還有昆海公李雄，威嚴下令道：“黎將軍，昆海公，此事就交於你們了，務必給我拖住南詔國主力，使其不得北援劍川國。”

“是，謹遵大王令！”

兩聲應和，在下方響起。

黎川與李雄皆面色肅然，迎著前方王者威嚴的視線，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

陸淵見此，滿意笑笑，然後寬慰道：“我知道昆海國和赤黎國連年征戰，國內已民困人乏，兵老師疲。但擊退南詔國，將其遏制在麗海之地，事關大楚在西南和西川安穩，絕不容疏忽。

孤可向你二人保證，此次擊敗南詔國後，西南便再無戰事。

縱然有，也不會再徵召昆海、赤黎二國。

今後數年，你等可休養生息，恢復民力，安享太平。

所以為了日後安穩日子，在這最後一戰，務必傾盡全力，協助孤擊破南詔。

將這狂妄小國，徹底打回塵埃。”

兩人聞言，也是配合，皆面露感動，李雄更道：“大王如此恩德，小臣感激涕零。此戰必奮勇向先，為我大楚擊破南詔小丑。”

旁邊黎川也趕忙點頭：“赤黎國也願為大楚盡綿薄之力。”

陸淵露出笑意：“有昆海、赤黎兩國在，西南孤無憂也。”

至此，聯合出兵之計，便已定下。

……

約好了共同出兵，寬慰了李雄黎川兩人之後，此二人便各自離去，籌備出兵事宜了。

陸淵這邊也正準備拔營北上之事，但還沒處理公務多久，一道自北而來的軍報，便令他大好心情毀於一旦。

大帳內，氣氛略有凝重。

看過資訊之後，捏著手中西川郡的奏報，想起近幾月來，西川那邊不斷傳回的，南詔軍挑釁楚國西川郡邊界的訊息，陸淵臉色便不由冷了一分。

自四月以來，隨著楚國對大長和國再度用兵。

西川那邊，在積蓄了足夠糧草，並且補充了兵力之後，南詔軍也開始重啟對西川國的進攻。

那位南詔軍大皇子趙長卿親自率兵，以六萬眾勐攻西川國最後掌握的南充半府之地。

月餘大戰，慘烈至極。

趙長卿親披甲胃，數次率軍攻城，好幾次險些攻佔城頭。

若非陸淵先前緊急掉了一支禁軍過去協防，加上那位濟慧聖僧抱著病體，咬牙拼命，周圍將士協助，將其擊退。

怕是半月之前，南充府城就已淪陷。

但即便如此，血戰一月，南充府城也已搖搖欲墜。

城中原本的八千守軍，已經陣亡過半。陸淵派去協防的禁軍，死傷也超過七千，可以說被打殘了。

除此之外，或許是惱怒楚軍援助西川國。

西川境內經過補充後，再次達到十萬之數的南詔軍。除了六萬，隨著趙長青去圍攻南充府城外，剩下留了一萬駐守西川各地，餘下三萬則傾力而出，攻打楚國西川郡邊境。

雖然憑著楚軍在西川郡屯住的兩萬禁軍、一萬軍兵、兩萬府縣兵，以及同等規模的民團，區區三萬南詔軍，根本啃不動西川。

但讓人噁心的是，這些南詔軍在試著打了幾次西川郡，發現對面根本就是個刺蝟，自己根本下不了口，反倒惹了一身傷，死了兩千多兵馬後。

接下來根本就不再嘗試攻打西川郡，反而是封鎖起了西川郡通往西川國的各處道路，阻礙起了西川國內的民眾逃向西川郡。

此招一經用出，效果頓時非凡。

不過一月時間，那些南詔軍就攔截下了近萬西川國民，直接將楚國在西川地區獲取流民的渠道，斬斷大半。

這也就罷了。

更讓人氣憤的是，那些南詔軍攔截下西川國民之後，還肆意虐殺，凌辱婦女、殘害幼兒，甚至還有吃人行徑。

而且在做以上諸多事情的時候，還是當著楚軍的面，極盡挑釁嘲諷之能事。

有好幾次西川郡的楚軍都忍受不了，被對方勾引著出城，爆發了數次大戰。

雖然這幾次大戰，楚軍並沒落於下風，更沒讓對方佔到什麼便宜。

但似乎也是因此，那些南詔軍對於抓到西川郡逃民的暴虐迫害，更加變本加厲，令人髮指了。

以上南詔軍的諸多行為，已經透過前線奏報和皇城司的密奏，不斷傳到了陸淵手中。

他得知之後，自然是憤怒無比。

陸淵雖不是什麼聖母，更談不上好人，但到底還是有一點底線的。

就如他同化西南夷，犧牲了數之不盡的西南夷男丁，但本質上，還是為了為了達成同化的目的，並不是濫殺。

而且對於剩下的西南夷老幼婦孺，陸淵也進行了妥善安排，並沒有一味的殘殺，而是給安排了楚國男子成家，以此支撐起那些夷人婦孺的生存。

縱觀以上，便可以看出他從未單純的，屠戮過某一群體。

就算是消耗西南夷男丁，用的也是徵發民團，參與戰事的名目。是透過戰爭手段來消耗，而不是單純的屠殺。

這一點，與南詔軍那種純粹的屠殺行徑，是有本質區別的。

一個是建立規則，一個就是單純的慾望殺戮。

哪怕兩者行為上，看上去有那麼些相近，但人們的接受度，則完全不同。

南詔軍以屠殺民眾來挑釁楚軍，不僅手段令人憤慨，更是在破壞陸淵的根基。

那可是上萬能夠迅速消化的人口啊！

對於已經準備接手西川國的陸淵來說，那些南詔軍屠殺的不是西川國民，而是他的楚國子民。

一想到上萬人提供的氣運，就這麼被白白殺戮掉了，而且這種屠殺還在持續，陸淵的心就在發痛。

這諸多人口，以後可都是楚國的底蘊，是能夠源源不斷提供氣運的基石。

現在被毫無價值的消耗，對於勤儉持家慣了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在犯罪。

事實上也確實在犯罪，犯滅人性的大罪。

所以在接到訊息，同時初步穩定了赤黎國後，陸淵再也坐不住，決定立刻動兵西川，好好教育教育那些南詔軍，該怎麼做人了。

在楚國的地盤上，還敢這麼囂張。

這些在西南小地方窩久了的蠻夷，是真的夜郎自大，以為沒人治得了他們了。

眼下楚國已經平定了西南戰事，自己也正好可以抽出手來，是該讓南詔人見識見識，什麼叫大楚天威不可犯了。

於是便有了今日這一幕。

陸淵招黎川和李雄前來議事，商量征討南詔國的事情。

好不容易在西南收了兩條狗，那此時自然要利用起來，讓這兩條惡犬，幫著自己這個主人狠狠的撕咬敵人。

免得到時主人不在，沒人看著，兩隻惡犬心生反骨，反過來咬主人一口。

所以這是出兵，楚國要動，昆海、赤黎兩國也要動。

陸淵已經決定，自己率著四萬禁軍奔赴西川，會合當地的楚軍，在那裡痛擊南詔軍主力。

西南這邊，黃玄則領著剩下的兩萬禁軍，還有先前渡河之後，數次大戰下來，所抓的四萬夷人俘虜組成。

這支軍隊將沿著長江南岸，從會川國直插劍川國之地，以此斷絕西川境內南詔軍的退路和糧道，將他們徹底堵死在這邊。

這些傢伙居然這麼囂張，在楚軍面前屠戮楚國未來百姓，那麼便承受起這麼做的惡果，以後別回去了。

陸淵已經決定。

此戰就算抓到了南詔軍俘虜，即便不殺了他們。

但這些俘虜今後的命運，也將是作為苦力，為楚國各地的工程建設，耗盡最後一滴血汗。

唯有如此，才能贖自己破壞楚國氣運的罪責。

同時除了黃玄之外，昆海、赤黎兩國，也將各自出五萬兵，一起合兵十萬。然後有兩國的先天宗師，也就是李雄和黎川親自率領，前往攻打南詔國本土。

有這兩個新收的附庸國，來牽制南詔國本土的力量。

如此，此次針對南詔國的戰爭，將由北、中、南三路大軍，從三個戰場進行。

北路大軍由陸淵親自統率，合計有五支禁軍、一萬郡兵、兩萬府縣兵、以及五萬民團、還有西川國殘餘的幾千兵馬、濟慧這個半殘先天組成，共計十八萬人左右。

中路大軍由黃玄統帥，合計有一支禁軍，四萬夷人僕從軍組成，共計六萬人左右。

南路大軍由李雄、黎川統帥，兩國各出五萬兵，合計十萬人。

三路大軍相加，共動用三十四萬兵馬，五位先天，從南到北，一起向南詔國發起進攻。

如此強大實力，別說只是打退西川境內的南詔軍了。

就算是直接滅了南詔國，如果陸淵願意付出巨大代價的話，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因此當整個計劃擺在面前的時候，哪怕是剛剛結束戰事不久，國內疲憊至極的李雄、黎川二人，都不由怦然心動。

兩人都能看得出，面對楚國這三路並進，齊頭夾攻的戰略，只靠南詔區區一國，絕對是抵擋不住的。

畢竟南詔國雖大，但也就只有兩郡出頭的地盤。麗海雖然富庶，但也只能養百萬之民。

整個南詔國加起來，人口也就兩百五十萬左右。傾力動員之下，頂多能出三十萬兵。

而如今南詔國最精銳的十萬大軍，已經北上西川，想要奪下這塊肥沃之土，遠征在外。

這路大軍已經由陸淵這位楚王親自針對。

另一個南詔最大狗腿，同樣能出兵十萬的劍川國，也有黃玄領兵攻打，再度折去南召國一臂。

所以最後算下來，昆海、赤黎二國，所需應對的，也就只有南詔國內那些民團性質的十萬大軍了。

雖然經過歷年大戰，昆海、赤黎兩國因為窮困，早已經養不起常備戰兵，手中有的也都是民團兵馬。

但就算是民團，彼此間，那也是有區別的。

昆海、赤黎兩國的民團，經過歷年戰爭，早已熟悉了戰爭，許多更是見過了血，多少都有一些沙場悍氣。

南詔國卻是久承太平，國內多年不聞兵事了。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徵召出的民團能有幾分戰力，著實是可疑的很。

因此帶著自己從死人堆中練出來的“驕兵悍將”，李雄、黎川兩人，自覺打一個“嬌怯懦弱”的南詔軍，那是完全沒有半點問題的。

是，南詔國內，確實還有兩位先天宗師。在頂級戰力上，他們兩國佔不到什麼優勢。

可他們也沒想著滅掉南詔國啊！

李雄、黎川真正想的，不過是趁著這個機會，去南詔國內狠狠劫掠一番，擄掠些錢糧人口。

以此恢復兩國因為戰爭，而逐年虛弱的元氣。

經過陸淵劃定兩國邊境，終止了這場昆海霸主之戰之後，在昆海地區內，昆海、赤黎兩國的實力，差不多已經定型了。

昆海國有四府之地，雖然都是肥沃之土，但因為連年戰亂，全國加起來也不過三十餘萬人口左右。

赤黎國有六府之地，佔據了昆海一角，土地也還算不錯。後方縱深雖然沒有遭遇戰火，但經年徵兵參戰之下，人口也大為削減，至今已只剩下四十餘萬人口左右。

兩國一郡之地，總人口加起來還不到八十萬，比先前的西川、漢中兩國還要悽慘。

這戰火對於兩國的摧折，由此可見一斑。

也正是因此。

昆海、赤黎兩國，現在急需大量人口補充，以恢復國內地方的生產。同時也需大量的錢糧供應，以維持國內朝廷官府的運轉。

以上不論哪種，都是兩國自身無法自行提供的。

所以為了達成目的，最後也只有一個選擇，對外擴張了。

而隨著兩國同樣向楚國稱臣，原本同處昆海地區，最適合目標的彼此，已經不可能再打起來。

所以想要對外擴張，也只能從周邊楚國體系之外的各國，尋找目標了。

原本南方大理國是個合適目標。

在今年正月，經過一年的梳理，成功鎮壓了通海國地區叛亂，初步穩定了對此地統治之後。

蘇國正式宣佈，在通海國地區設郡置府，設立通海郡，置四府四十縣之地，正是對此地建立行政管轄。

緊隨蘇國之後，同樣在正月末，宋國也在自己控制的黑齒十國地區、還有部分銀生地區南部，正式設立銀生郡，置五府五十縣，開始了自己對西南夷地區的統治。

蘇宋二國的通海、銀生二郡設立，頓時割走了大理三分之一的地盤，讓此國遭受重創。

同時也為了應對蘇國、宋國合力夾攻，大理國不得不在銀生地區屯駐重兵，應付兩國咄咄逼人的攻勢，忙得焦頭爛額了。

在此時候，若是昆海、赤黎兩國自北而下，偷襲大理國北邊已經空虛的陽苴諸國，絕對能豐收而歸。

甚至趁機侵佔一些領土，也大有希望。

但一來在丟失了昆海南部地區之後，赤黎國已經不與大理國接壤。若是對大理國發起侵略，最終得利的只能是昆海國這個死對頭。

一想到讓這個死對頭佔便宜，赤黎國上下就不舒坦。

而且若是昆海國實力壯大了，對於赤黎國的威脅，也會緊跟著變大，他們當然不可能讓這個局面出現。

同理。

背後被赤黎國這麼個仇敵盯著，哪怕兩國上面都有楚國壓著，李雄也不敢把自己後背交出來，然後放心大膽的去進攻大理國。

二來隨著赤黎國臣服，大理國也察覺到了自己北邊的威脅，四月以來，便漸漸往陽苴地區增派兵力，防備的就是昆海國入侵。

內有昆海、赤黎兩國彼此牽制，外有大理國戒備，他們想在陽苴地區討便宜，沒那麼輕鬆。

因此這個計劃雖然一直有，但遲遲尋不到機會實施。

正好此時宗主國有令，讓兩個小弟一起跟著攻打南詔國。

李雄、黎川兩邊一合計，面對楚國強壓，同樣也是對南詔國的貪婪，便捏著鼻子放下前嫌，一起出兵聯合進攻了。

於是在楚國的協調下，這場三國攻南詔，北、中、南三路齊進的戰爭，正式拉開序幕。

神武六年五月二十日，楚王陸淵率四萬楚軍拔營北上。

同日，修整月餘昆海、赤黎兩國大軍，正是在陽城外誓師，宣佈響應大楚，出兵征討南詔國。

五月二十五日，陸淵抵達會川國。

再次會見了黃玄，便勉勵了對方麾下兩萬禁軍之後。

這位護國真人，也正式在會川國誓師，配合南邊的昆海、赤黎兩國，向南詔下屬的劍川國發起進攻。

陸淵則是在這裡稍停兩日，在手下官員的協助下，正是在會川國設府置縣。

以其舊地劃分建昌、會川二府，同時令在後方抽調官員，分赴各府縣就職。

而原先帶著一起渡河的四千府縣兵，其實也分派到兩府各地，配合前來就職的官員，開始在兩府地方展開初步的梳理統治。

在此地盯了三日之後，見沒什麼問題，陸淵繼續拔營北上。

六月初三，陸淵領四萬大軍正式抵達西川郡渝中府，與此地楚軍會合。

北路主力與南詔軍之戰，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