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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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定在原地，眼神已經迷離的兩人，李安平自然知道他們現在的意識已經陷入了幻覺當中，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清醒過來。

“只能這麼辦了！”

李安平搖頭嘆了口氣。

“唰、唰、唰……”

他一手一個，直接抓著古磊和賈涵秋脖子後的衣領，就像是提著兩隻離家出走卻主人被抓回來的狗子一樣，慢慢走向前方一棟隱沒在灰霧中的建築。

“演武場……”

李安平將雕像似的師兄和師姐放好，抬頭看向眼前這棟建築上方的牌匾。

這棟建築被高大的圍牆圍住，裡面是除了一棟獨棟四層高樓之外，就是巨大的廣場。

這裡，正是前往宗門大殿必經之路的兩大建築之一的演武場，平時就為曦劍宗的弟子們提供演練武學，交流武學的場所。

如果李安平走的是另外一邊，那麼就是弟子們的居住區。

“曦劍宗的其他弟子，應該沒有半夜起來練武的習慣吧？”

看著演武場緊閉的大門，李安平眉頭皺起，心裡有些遲疑。

在前身記憶當中，他可從來沒有晚上還來演武場的經歷。

“千萬別卷啊！”

李安平心中暗道。

五個詭怪傀儡他對付起來還算輕鬆，但要是這演武場裡突然冒出十個，二十個，甚至是五十個來，那他也只能開溜了。

至於這兩個便宜師兄師姐，他開溜之前肯定會給他們解開穴道，到時候大家自求多福。

“按古磊所說，鬼怪傀儡並不侷限在某一個地方，只會在某個區域內隨意活動。”

李安平掃了一眼身後的灰霧，以及天空。

“我在灰霧當中沒有出遇到那些傀儡，反而在沒有灰霧籠罩的地下密室當中遭遇了。

這其中或許有三種可能！

要麼我運氣好沒碰上，要麼沒有觸發殺人規律，又或者，外面的灰霧有問題……”

李安平打量著演武場的圍牆，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想了想，幾步走到圍牆邊，運起真氣，腳下猛地一震，整個人便如同鳥兒一樣騰空而起，飛躍上了牆頭。

朝演武場內看了看，李安平發現裡面並沒有灰霧存在，但是卻有一團無法看清的黑暗，讓他根本看不到演武場上的情景。

就彷彿有一層詭異的黑幕將整個演武場完完整整地包裹在裡面一樣。

“室內和室外被分割成了不同的區域……”

李安平看著面前漆黑如墨的黑暗，伸出了手掌，緩緩伸進去一根手指。

一種和置身於灰霧當中截然不同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森冷、詭異、甚至開始衰落、衰老……

這種感覺，和當時在密室當中，面對那五個傀儡一模一樣。

“黑暗、灰霧，這是不同的詭域……”

忽然，李安平猛地收回手掌，整個人的身體緊繃起來，表情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黑暗。

“踏、踏、踏……”

他聽到了從黑暗的演武場內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他似乎觸發了詭怪傀儡的某種殺人規律！

李安平神情微沉，但是卻並沒有退走。

而是繼續站在牆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黑暗。

腳步聲在李安平腳下圍牆的前方停了下來。

“是生機鎖定，還是氣息捕捉？”

李安平一臉嚴肅地看著下方，還在思考自己剛剛伸進去的手指，到底觸發了哪一種殺人規律。

就是這一分神的功夫。

非常突兀地，一隻帶著屍斑的手掌無聲無息地從黑暗中伸了出來，輕飄飄地抓向了他。

這個位置，是李安平的頭頂。

圍牆高約三米，李安平如今身高一米八左右，加在一起就是四米八。

這是一個正常人體根本沒辦法達到的位置。

當李安平反應過來，這隻手掌幾乎已經要觸碰到了他的頭髮，他甚至還能感覺到那隻手掌之上帶動的風壓。

李安平只覺得頭皮發麻，一層細密的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

千鈞一髮間，他整個人就彷彿化作了一道幽影，倏地消失在原地，回到了圍牆外的灰霧當中。

就在李安平消失的瞬間，數十條帶著屍斑的慘白手臂再次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抓向李安平原本所在的位置。

“竟然能夠無視地形！”

李安平抬起頭，看著上方從演武場的黑暗中伸出的密密麻麻，至少三十隻的手臂，心中後怕不已。

“差點就翻車了！”

他心中暗罵一句。

這要是被這麼多詭怪傀儡的手臂同時抓住，恐怕也是必死的局面。

以他目前的真氣量，對抗五個詭怪傀儡還能輕鬆一點，十個估計就到了極限。

而剛剛抓向他的手臂至少有三十隻，那就是十五個詭怪傀儡，遠遠超出了他能夠對抗的極限。

“嗤……”

就在這時，一陣彷彿濃硫酸澆在鋼鐵上的腐蝕聲響起。

李安平目光一凝，只見那圍牆上方的慘白手臂，就彷彿是普通人的手觸碰到了火焰一樣，倏地收了回去，手臂上還滋滋冒著煙。

同時，那手臂四周的灰霧也跟著消散一空，就彷彿是被什麼消耗掉了一樣。

“是詭域對抗！”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連忙動作飛快地將身旁演武場的兩扇大門給拆了下來。

這兩扇大門一拆，就露出了門後如同固體一般的黑暗詭域。

密密麻麻的慘白手臂隨即從那漆黑的詭域裡面伸了出來，前臂抬起，五指彎曲，做出了一個敲門的動作。

這是黑暗詭域所屬的鬼怪傀儡所擁有的殺人規律。

“……”

可惜，

門沒了！！！

兩扇大門都已經被李安平提前預判，給拆了！

“就知道你們要開大……”

李安平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它敲不響門，也就發動不了那可怕的詭道神通。

沒有這門詭道神通作為觸發器，這群傀儡就像是當機了的機器人一樣，全部舉起手愣在了原地。

“嗤嗤嗤……”

直到腐蝕的嗤嗤聲響起，那些手臂這才受驚般收了回去。

李安平站在灰霧中，一手扶著一扇高大的門扇，看到那些手臂收回去之後，不由得長長舒了口氣。

相比裡面的這些詭怪了傀儡，灰霧裡面明顯要安全得多。

尤其是對李安平而言，灰霧那能夠迷神亂魂、勾起人心惡念的能力，就像是清風拂面。

這其中，或許有幾分混沌小樹的原因。

“這種狀態，我可以用這種方式風箏一下……”

李安平心中還是想實驗一下，腦海中那顆混沌小樹的資訊汲取究竟跟他打死這些傀儡有沒有明確的關係。

要真有關係，那這地方對他而言，可就不是絕地了。

而是一塊巨大的寶庫！

想想，五個傀儡就讓他得到了“敲門殺”這種連詭門都能敲響的無上詭道神通。

要是他把整個金曦山上的詭怪傀儡都給宰了，會得到什麼樣的好東西？

李安平只是想想，就覺得心臟狂跳。

“先用血試試！”

李安平將兩邊門扇放在一旁，抬起手，食指上金曦玄陽劍氣閃過，一滴鮮血飛出，剛好落在演武場門口灰霧和黑暗交接的位置。

他凝神靜氣，一身的真氣已經蓄勢待發，眼眸如刀般盯著那一滴鮮血。

倏地，一隻佈滿屍斑的慘白手掌從黑暗中伸了出來，狠狠抓向那一滴鮮血所在的位置。

“出來吧你！”

李安平面露喜色，佈滿金曦玄陽真氣的手掌猛地抓住那隻手臂，狠狠一拉，將一道人影從演武堂的黑暗中硬生生拉了出來。

“啊！師兄，我好痛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這人影口中發出，濃烈的白煙從這人影身上騰騰而起，就彷彿全身都被潑了濃硫酸一樣。

李安平微微一愣，低頭凝視片刻，這才看清了這人影的模樣：

“原來是張師弟。”

雖然這人臉上長滿了屍斑，全身散發出屍體的腐臭味，但是李安平還是認出來了。

這是前身在曦劍宗之內交情最好的師弟。

在前身還沒成為入室弟子之前，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晚上還抵足而眠，十足十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