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殺青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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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林魚的明確指導，接下來劉得華的表演可謂就是沒什麼實際的難度了，按著林魚的說法，再走一邊過場就是了。

無非就是所謂的，“行走要穩，笑容要久，拿腔捏調”

easy！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走流程，倒是有一個人遭了罪了，那就是陸祖名，本該飾演好大B的他，原本一臉的輕鬆，結果這次完全狀態不線上。

他壓根表現不出大B那輕鬆，老油條的腔調來，以圓出辦公室裡那生活化的氛圍，來跟上劉得華的表演。

而他那種屢屢不線上的狀態，自然也導致了從劉得華開始，全場這些演員們的一起被ng，劉韋強勃然大怒。

他本來就是一個對細節非常苛刻的人，哪裡忍得了陸祖名這種態度？

管他爹媽是誰，直接在片場就是一頓臭罵！

陸祖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饒是他脾氣大，也不敢跟這種名導頂嘴，最後被罵了一個暈頭轉向，不知到東南西北了。

林魚雙手枕在自己腦後，看著陸祖名那種頻頻出錯的表演，一個字也沒說，任由他在那裡造。

這裡連夜開工，連續ng了二十幾次後，終於成功過了。

陸祖名朝著凳子上一癱，表情幾乎都要絕望了。

“躺什麼躺！”劉韋強破口大罵，“看看你，因為你大家浪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滾回去，好好的看劇本，明天再表演成這個屎樣子，你就不要來了！”

陸祖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會用力的捏了捏拳頭，看著全場那一雙雙看向他，不帶表情的眼神，陸祖名低著頭，最後只是不加掩飾的怒視了林魚一眼，然後低著頭怒氣衝衝的走開了。

但從頭到尾，都沒人理會這個小丑。

“對，就是這個味了！”看著這一遍放出來，劉得華明顯拿腔捏調了很多，那有些虛假的味，叫人又恨又懼到牙癢癢。

“小魚啊，伱小子還真是個天才，一句話就講到重點了！”

“好，好！接下來幾天，你就跟在我們身邊吧！”劉韋強樂呵呵的道。

林魚好一陣大無語。

劉韋強真這麼說的，也是真這麼幹的，他把林魚全程帶在身邊，儘管這半個月壓根不補拍林魚的戲份，他也是讓林魚天天到劇組，風雨無阻的來點牟。

劇組先繼續拍室內的戲，黃秋深組織的多次開會。

“有內鬼，中止交易”的經典畫面。

韓琛在差佬辦公室裡吃飯盒，最後掀翻全桌對峙的那兇殘氣場。

乃至劉建明暗中調查上司黃sir的辦公室。

而林魚完全只秉承了一個道理。

劉韋強不問，我不講話，有問則必答，一點不逾矩，也絲毫沒有因為劉韋強對自己的看重，而有半點態度上飄的樣子。

比起這個，林魚倒是認認真真蹲在劉韋強旁邊，偷窺和偷師他和麥趙輝的拍戲手法，運鏡技巧這些。

有兩個名導這樣不藏私的教授，林魚的進步堪稱斐然。

不但如此，林魚吃飯也是可以和導演一桌，唯一可以吃小灶的。

而全劇組上下，沒一個對此有反對意見的。

陸祖名上次被罵了一頓後，估計回去還是繼續被捱了罵，畢竟沒看到第二天，這可是由陸金山親自領著這個陸祖名過來，讓他給劉韋強道了歉。

並且還告訴劉韋強，有問題隨便罵，抽他都行！

全程，這位只來了不到三分鐘的陸金山，連看都沒看林魚一眼，但即便以林魚高中生的閱歷也可以猜測的出，這位來，可是帶著幾分示威和警告的意思。

果不其然，這位陸金山一走，無間道的劇組都變的凜然了不少。

閒話休提。

今天是拍攝室內的最後一場戲，黃sir死後，劉建明徹底倒戈，為了洗白自己上岸，而不惜設計要殺掉韓琛。

但是由於內務組之前調查黃sir，派人跟蹤他的事，引起差佬方上下，對劉建明極大的不滿。

往日對他的那種虛榮，虛假感的矛盾，也在這一刻被完全爆發了開來！

“我知道黃警司的事情我也有責任，但我也是差佬，我也只是想破案！”劉建明滿臉著急的道。

“你不是隻想升職的嗎？”

一群不以為意的聲音中，有人冷笑以對。

“這是黃警司的臥底給的情報，你們想清楚了啊，過了今晚可能就沒機會了！”

“啊？？”

“……”

“怎麼樣？”口乾舌燥的劉得華走下來，操著他那一口拗口的普通話，對著劉韋強說著道，但是劉韋強和麥趙輝都不說話，這會只是一齊看向了一旁的林魚。

曾志位等人都跟著笑。

曾志位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殺青了，但是這些天這個小魚的表現，著實是把他有些給驚豔到了，到現在，一有問題，立馬問這個林魚。

而他每一次回答，無一不對。

看著這些人像是產生了林魚依賴症，林魚滿臉的無奈，看劉韋強和麥趙輝都看來了，林魚只是實話實說道，“劉老師，這一次我認為你的表演應該‘真’，有且只有一次，毫無保留，發自內心的真。”

“因為他既是真切的想為他這個師傅報仇，也是真切的想做掉韓琛，讓自己上位！”

林魚頓了頓後，繼續道，“即便是按別的角度說，這一段戲是罕見的兩個臥底精誠合作，一起搬到老大，那麼起碼在這一刻，他的人性是確鑿的光輝的。”

“只有發自內心的關切，著急，和真，才能體現出這段讓人熱血噴張的激情感。”

劉得華一聽，再度恍然大悟，其人也不怕辛苦，直接拍了拍林魚的肩膀，對著劉韋強道，“那重拍！”

並且，劉得華對著那些‘部下’們，一起露出一個歉然的微笑，示意只能麻煩大家再重新拍一次了。

片場最低調和謙遜的巨星，真不是說說的。

劉得華再上，再一遍過！

在這樣的梳理之下，雖然達不到讓整個無間道改頭換面的程度，但是其細節在林魚不厭其煩的考究之下，也確實是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提升著。

而這部戲幾乎可以篤定，它能超越尋常警匪劇的層次，給所有觀眾一種全新，甚至是更高緯度，更豐富的觀影體驗。

大約意識到這個無間道的潛力，就算是整個劇組上下，那都是興奮無比。

“小魚，你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吧？”

“啊，對。”

“那這樣吧，辛苦你一下，下一場我們直接去軍校，把你的戲份給完全補拍掉，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來得及的話，我邀請你來參加一下到時候無間道的殺青宴，記者招待會，來不及的話，那就算了。”今天散場，室內戲就算是全部補拍完了。

劉韋強按著林魚的肩膀，懇切又認真的道，“你放心，記者招待會上，我也一定會幫你宣傳的！”

林魚苦笑一聲，“劉導，來的及的話，我一定過來。”

這種記者招待會，確實是一個出風頭的好機會，只是可惜了，林魚的背後其實沒什麼背景，就算一度出了什麼風頭，也壓根不會有人專門寫小作文來宣傳林魚。

“行，回去休息休息吧，電影上映的時候，我會專門通知你的！”劉韋強拍了拍林魚的肩膀。

在香江折騰了這麼久，總算是要拍到自己的戲份，讓自己回去了。

林魚回到酒店，自己先一頭栽下，然後美美的睡了一個懶覺。

次日一早，劉韋強驅車，載自己去新的片場，拍戲！

劉韋強租借了這個軍校的操場和一個教室，只租用一天！

補拍林魚和余文勒的軍校戲！

全程只有幾個鏡頭，赤身訓練，跑步，正步，槍擊！

這還是林魚提出，先酷曬一整個下午，曬到渾身是汗之後，才開始拍攝的。

這個片子拍下來，劉韋強是一陣讚不絕口。

“看看，看看，小魚這個本人親拍，效果也是一點不差。”

“儘管只有幾個鏡頭，看看這氣勢，不愧是專門送去軍校裡培養的。”

劉韋強得意飛揚的道，整個人說著，都是有些眉飛色舞。

麥趙輝在一旁聽著大無語，“就為了你這幾個破鏡頭，專門去把人小魚給軍訓，曬一遍，……不過你還別說，這小子脫衣有肉，這一番特訓下來，太有型了。”

“這片子播出去，咱們這個素人林魚，直接就是萬千少女的殺手啊。”

麥趙輝得意的道，一邊伸手，來摸了摸林魚的肚子。

林魚一陣大無語，這些大叔們是不是都有點變態啊！

“小魚這範，確實，以後鐵定是霍霍人家閨女的。”劉得華也在一旁笑著道。

林魚可不敢接這個茬，要論帥，怎麼也輪不到林魚在這些四大天王面前吹牛批。

“去吧，休息一下，然後文戲。”劉韋強淡淡的道。

軍校戲特別簡單，攏共也沒幾個鏡頭，包括後面那些走馬觀花的東西，無非就類似於一個前提紀要一樣的東西，唯獨是這兩個演員的人，考慮到未來還有無間道2的存在。

這個價值就很高了。

其實鏡頭說少也不少。

余文勒的鏡頭一結束，就到林魚了！

導演位置前，四五個人屏氣凝神，捏著下巴，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此刻看著鏡頭前的三個人，林魚，雙腿交疊的黃秋深，和許金峰。

一張凳子上，林魚端坐不懂，這是一個對著鏡頭前的獨白戲。

“3，2，1，……action！”

下一秒，坐在那的林魚，幾乎渾身上下，瞬間就迸發出了強烈的自信感，那種優異的，不可一世的優秀感，撲面而來！

鏡頭後，劉韋強等人捏著下巴，看著鏡頭前的林魚，只能一個個暗自直抽冷氣。

好一個不可一世的眼神！

之前林魚只是在摸魚，混在他們身邊當個導演助理，都快讓他們漸漸忘了這小子本身表演的妖孽程度了。

這些人當眾，尤其就是劉得華，這一個月裡，沒少被林魚‘指指點點’，但現在看到這個林魚親自上陣，他還是忍不住一陣歎服。

“這小子到底是咋練的，這氣場，真是收放自如，哎。”

這強烈的正氣感，跟他之後的角色，銜接的也太完美了！

沒有人回答劉得華，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只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鏡頭裡的林魚，這注定就將是一場一條過的戲。

此刻，鏡頭裡的林魚，雙眼炯炯有神，端坐如鐘，氣場巋然不動。

倘若要不是知道他是個臥底，真被他這正氣凌然的氣場給騙了。

“我在警校，拿了優異獎。”

“在職期間，我獲得了警校的高度評價。”

林魚的臺詞不疾不徐的說著，當然，林魚壓根不會粵語，這會純純是普通話，後期是要被配音給覆蓋掉的，但饒是如此，這一段不疾不徐的臺詞功底，也是把這些人聽的頭皮發麻。

沒什麼，拿捏到位。

比起這個凜然於外的氣場，偏偏林魚這個臺詞說起來，其實是緩慢，誠懇又低調的。

但配合上他那氣質，卻更是叫人無言以對。

“長官，我有信心可以領導警隊！”

“……”

“嘖，嘶……，咔，過了！”鏡頭後，劉韋強一陣直抽冷氣，真是一段又簡單，又叫人無話可說的表演，偏偏林魚可以把這個看似非常平庸的橋段，表演到極限！

連他這個最挑剔的導演，都真就挑剔不出什麼來了。

“小魚，下次有戲，我還找你拍！”劉韋強拍著林魚的肩膀，一陣得意忘形的道。

“導演，還有幾段戲呢。”林魚無奈的提醒道。

“知道，知道，都是些瑣碎的東西，今天就一個重要的，而且從比較重要。”

“剩下的那些瑣屑的鏡頭，就明天一口氣拍完吧。”

“行，那不廢話了！”劉韋強正色道，“咱們直接開始吧，早結束，早收工！”

“是……！”

“……”

隨著攝影機再一次轉動，鏡頭再度來到了操場上。

“進了警校，就要守警校的規矩！”

“不守規矩的人，就好像他這樣……，滾蛋！”

“有沒有人想跟他換？？”

“……”

隨著一陣冰冷的呵斥聲，一步走出校園的大門，而隨著身後那鐵門被緩緩的關上，余文勒露出一個複雜又黯然的眼神。

這一步，天各兩方，從此代表兩個不同命運的人，各自走向自己悲哀的結局。

余文勒看了片刻，沉默著，一言不發，揹著一個單肩包，緩緩離去。

而警校裡，林魚巋然不動，而這個時候，眼神也微微黯然，朝著那個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林魚從眼神到氣質，漸漸模糊。

“我想跟他換……”

林魚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聽的到，最輕的呢喃聲，緩緩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