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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絮送的玉佩並非法器,是一塊上好的翡翠玉。

鍾延探入神識,發現裡面有道魂印,應當是其老祖留下的保命底牌。

而她傳的神識,則是咒語禁制,用於啟用玉佩。

此外,還有一式名為‘青靈印’的神通。

先前霍東來收集的資料中,有關於楓林葉家的資訊,並未提到此術。

鍾延猜測應該是葉絮口中游歷歸來的老祖所授,可能來自星月宗。

在坊市街逛了小半天,採購了部分物資。

入夜戌時。

鍾延前往‘千流湖’赴約,昨日在‘知味軒’還沒吃完飯,呂素便傳訊邀請聚會。

途經一條下巷道拐角,迎面走來兩名修士,讓他腳步一頓,正是先前在靈峰升降梯中遇到的男女。

目光對視,身型略顯消瘦的男子慢下腳步,也有些詫異如此巧合,開口笑道:“真巧,道友眼熟,我們是不是哪裡見過?”

你戴著麵皮,誰知道你是哪隻……鍾延腹謗,拱手笑道:“許是有緣,面善,昨日之前卻是不曾有印象。”

男修頷首,神識無禮地掃來,若有所指道:“你很特別。”

說完,錯身與女修邁步離去。

鍾延也徑直朝前,腦海中不斷搜尋著相似的身型,聲音和氣息容易掩飾,體態卻難以改變。

只是對方有築基大圓滿境,神識也夠強,這類修士他沒怎麼接觸過。

至於對方口中的‘特別’,應該指的是看不透境界。

一般而言,不管是隱匿氣息的法門,還是隱藏境界的寶物,都有一定限制,神識足夠,一樣會能看穿。

“看來,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於我,應無衝突。”

鍾延暗自搖頭,到得行城道,飛上高空。

千流湖,荊城內最大的一個湖泊。

碧波盪漾,湖光十色,船影如織。

湖畔佳木蔥翠,奇石錯落羅列,絲竹悠揚入耳,一座座橫江拱橋上,行人不絕。

某處,停靠江邊的三層龍頭樓船三四丈高,燈火璀璨,妙樂陣陣。

寬敞奢華的船艙內,一群世家子弟正談笑風生。

男的英俊,風度翩翩;女的秀麗,嬌俏可人。

手持摺扇的青年男修環視一圈,看向此次聚會的組織者呂素,笑問:“素仙子,還有哪位道友未到?”

呂素著一襲雪白長裙,明珠吐霞,體態纖柔,肌膚勝雪,一雙狐狸眼內蘊神秀,天然透著一股魅惑氣質。

她朝外望了眼,聲若天籟笑道:“今日安頌和鍾延兩位道友也來。”

眾人一怔,臉色古怪,暗自憋笑後,目光紛紛落在呂素後側方的藍衣男子身上。

古怪、憋笑,是因為安頌和鍾延兩人,‘名聲’有些許相似。

鍾延到荊城時間雖不長,但因娶了七峰親傳弟子以及與東方拓關係匪淺而被眾人熟知。

之後多次聚會中,因他與城中諸多世家小姐眉來眼去,攀附之意明顯,得了‘軟飯男’的稱號。

而安頌,有過之而無不及,被稱為‘荊城最強贅婿’。

“暉兄,你姐夫不好好在家帶孩子,還有空出來聚會?”

“鍾延這廝何時出關了?”

“……”

議論剛起,眾人紛紛扭頭看去,少頃,便見人拉開窗門。

鍾延跟隨侍女進來,笑著拱手環視:“鍾延來遲,讓諸位久等。”

呂素笑著上前:“延道兄!”

李澤瀚:“不遲,早著呢。”

“……”

一陣場面上的客套寒暄。

鍾延看得出,除了少數幾個,這些世家公子小姐對自己的態度不如初始友好,有種劣等散修不配與他們為伍的意味。

甚至,還有人表現出明顯的輕視與敵意,比如藍衫青年呂睿棋。

至於原因,鍾延也知道,把自己當成撬牆角的情敵了。

呂睿棋來自呂家,雖然姓呂,卻並非呂家血脈,而是從小檢測出優秀資質被收入家族培養,又成績突出得了呂姓。

身份相當於客卿,但地位又比客卿高出許多,有的甚至地位高過嫡系子弟。

像這樣的人,各個家族有不少,一般會與族中女子結親成為贅婿。

而呂睿棋此人年紀輕輕便築基三層巔峰,頗受呂家重視。

外界有傳聞他和呂素是一對,近水樓臺,經常跟在呂素身邊,想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將受到呂素特別青睞的自己視為對手,鍾延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鍾延卻低看他一眼。

呂素為荊城年輕一代‘六美之一’,追求者眾多,而且一個個競爭者實力來歷都不凡。

呂睿棋無非是覺得自己這個外來弱者好拿捏,以滿足內心那點優勝者心態。

純屬閒得蛋疼自尋煩惱,心性下乘。

換作他人,比如在場同為呂素追求者的孫暉、楊帆,至少表面上不敢對他們有絲毫不敬。

不多時。

窗門再次開啟,侍女引領著一男一女進來。

眾人紛紛起身招呼。

鍾延看去,白色錦袍男子面生,長得那叫一個英俊飄逸,生出自己都要避其鋒芒的感覺。

粉裙少女也是絕代傾城,美目盼兮,巧笑嫣然,清麗脫俗。

第一次見,但鍾延從秋明月給的畫像中認出來了,其為荊城六美之首,孫瑞涵。

聽得稱呼,鍾延恍然,原來錦袍男子是大名鼎鼎的‘最強贅婿’,安頌!

此人稱得上荊城乃至燕國的一個‘傳奇’。

三年前第一次聚會,鍾延便聽過他的經歷故事。

安頌曾為散修,煉氣六層時,結識燕國散修第一人‘竹雲道人’的唯一弟子,兩人不顧竹雲道人的反對,結成道侶。

一年後,道侶隕落,安頌到了荊州,認識了‘花滿樓’的花魁,使其從良,私定終身。

然而沒幾個月,兩人便和離了,安頌入贅城中一張姓家族。

結果第二年,安頌被孫家一真靈根女修看上,導致張姓家族覆滅。

接著,安頌入贅了荊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孫家,一飛沖天。

還不止於此。

他不但娶了那真靈根,之後又陸續娶了八個孫家女修,其中包括曾經的‘六美之一’,孫家天驕孫友容。

堪稱達到男人巔峰,被眾多散修奉為神人。

除了長得英俊非凡,安頌本身資質不錯,雖是三屬性偽靈根,但精純度較高,關鍵是血脈強大,誕生的子女有過半出現靈根。

如今四十歲出頭,他修到築基五層,為在場修為最高。

少女孫瑞涵笑盈盈道:“素姐姐,聽姐夫說來聚會,瑞涵跟著湊個熱鬧,冒昧不請自來,不打擾吧?”

一旁其族兄孫暉翻了個白眼,心中膩歪:安頌這狗東西,又開始打涵妹主意了……

呂素笑道:“瑞涵妹妹哪裡話,還怕請你都不來呢!”

招呼過後,呂素簡單介紹了互不認識的修士。

安頌看來一眼,笑容溫和點頭,鍾延回以微笑。

樓船漫遊,各自落座。

有侍女端著菜餚酒水入內,正前方夾門湧來六個姿態輕盈的舞女,隨著樂曲的響起,翩翩起舞。

這種聚會,說是交流修煉心得,但大多數情況都是在喝酒享樂、聽曲賞舞,吟詩作賦。

別看表面上一群人和顏悅色,談笑風生,暗地裡族內族外子弟也存在競爭,勾心鬥角。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之後。

呂素取來古琴獻上一曲。

素手輕彈,悠揚婉轉,盪滌心靈,和著臺上的曼妙舞姿讓人如痴如醉,一個個搖頭晃腦起來。

之後眾人聊起修行界時事。

“三個多月了,蒼星宗居然還未攻破。”

“好歹也是萬人大宗,有金丹坐鎮,加上護山大陣,豈是說破就破。”

“負隅頑抗罷了,等到各國瓜分完家族,合擊一處,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可不一定,局勢瞬息萬變,沒準到時候五國已經互相攻伐了。”

“咱們燕國損失不小,連李世安那樣的核心弟子都開始隕落了。”

“……”

鍾延靜靜聽著,不時與左右人交談,或傳音別處,有許多訊息在白飛飛那得知了。

不知不覺。

話頭轉到他身上,李澤瀚看來笑問:“鍾道友閉關三年多,應該修為大進,築基成功了吧?”

一道道目光匯聚而來。

燕語菁美眸眨動,跟著道:“是呀道兄,你的秘法當真玄妙,能將境界隱藏如此徹底,不露絲毫波動。”

鍾延一臉汗顏道:“讓諸位見笑了,鍾某資質低劣,前些年追求境界,服用了大量丹藥,追趕上來,結果基礎不牢固,閉關用下三枚築基丹也未能打破壁壘,這不出關透透氣,鬆緩下心境。”

孫瑞涵看來一眼,似乎才注意到他,朝安頌傳音:姐夫,那人是誰來著,長得和你一樣……

呂素出聲安慰道:“道兄不必太過憂慮,築基不似結丹那般困難,一次不成再來第二次,夯實基礎,下次以更高品的築基丹突破,還有很大希望。”

一聲聲附和,估計暗自都鄙視嘲諷、幸災樂禍。

也有無所顧忌,不屑隱藏的人,霸元宗弟子楊帆似好心勸解道:“人貴有自知之明,資質擺在那,無法突破強求不來,平庸也是種活法,有紫衣道友罩著你,榮華富貴少不了。”

有人含笑不語,有人發笑出聲。

呂睿棋說了句:“忠言逆耳,此話卻是在理。”

行,今晚就把你們的心上人給霍霍掉……鍾延暗想,面上卻笑道:“兩位道友說的是。”

呂素打了個圓場,岔開話題:“還有五年便是諸侯國大賽,不知這一屆會不會取消?”

孫暉:“說不好,感覺這場戰場會持續比較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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