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配當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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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幽月起身往外走，香草也趕緊跟上。

春菊不等沈幽月，尤自在前面領路，走著走著，回頭見落後了十來步的沈幽月。

滿臉不耐煩地停下催促。

“大小姐，您雖快要嫁給雙腿殘廢的淵王，但您的腿沒斷，還是走快點吧，老夫人正等著呢！”

香草氣得就要罵人。

沈幽月抬手製止，她眼神一冷，淡定地春巧面前。

倏地伸出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春巧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幽靜小道響起。

香草驚訝地看向自家面無表情的小姐，總覺得莫名很爽。

春菊老在背地裡亂編排大小姐，說她刁蠻任性，不知禮數，粗鄙無知，搞得大小姐在外名聲狼藉，早就該掌嘴了！

春菊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幽月。

“大小姐，你怎麼敢打奴婢！”

她爹是管家，她是府裡的一等丫鬟，夫人的心腹！

沈幽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還知道我是大小姐，你只是奴才？誰給你膽子催促本小姐。你最好帶好路，若你身為奴才路都帶不好，我便讓人把你發賣了。”

上一世，繼室柳蘭芝入府後，授意下人，在外毀她名聲。

她一心專研醫術，沒有太在意。

這些下人就變本加厲，導致後來她名聲狼藉，費了不少功夫才扭轉過來！

春菊憤怒不已，她覺得有夫人和她爹在，自己不可能被髮賣。

但對上沈幽月的眼神，卻莫名不安。

她忍著怒意，垂下高貴的頭顱對沈幽月示弱。

“大小姐，請。”

心裡卻想著，一定要和夫人告狀！

沈幽月一眼看出春菊的小心思，卻渾不在意。

她很快來到老夫人住的月祥院。

一踏進雍容雅緻的房間。

丞相府繼室柳蘭芝和沈玉柔溫馨低語的笑容瞬間消失。

坐在榻上富態祥和的老夫人也板著臉。

幾個妾室和庶女更是事不關己的模樣。

沈幽月並不在意她們的態度，自從外祖家出事、母親病死，她就徹底認清這些人的嘴臉！

她徐徐上前，福了福身。

“祖母，萬安。聽說您找我來，是要商量嫁妝的事？”

這時，左下方坐著的柳蘭芝開口。

“幽月，找你來，是想說，你和玉柔換親，相當於你佔了淵王府送給她的一百二十抬聘禮。玉柔就只有六十六抬聘禮了，所以我們打算多給玉柔一些嫁妝。”

“畢竟你和玉柔同一天出嫁，親姐妹之間嫁妝差太多，也會惹來閒話。但你也知道府裡拮据，就不另外給你嫁妝了。”

沈幽月差點氣笑。

親姐妹？

沈玉柔不配。

沈玉柔只是一個遺孤，被父親帶回來後，是母親心善，願意將她記在名下，讓她成為嫡二小姐，母親還對她悉心教養愛護有加，甚至也讓沈幽月把她當親妹妹！

可沈玉柔呢，在母親一死，父親緊接著娶了續絃柳蘭芝後，她為了保住嫡二小姐之位，立刻倒戈到柳蘭芝那邊。

不僅是沈玉柔，母親定死都沒想到，她盡心教養的另外兩個遺孤，同樣也是白眼狼！

沈幽月根本不願多想那些白眼狼的事！

她看著柳蘭芝心裡冷笑。

上輩子出嫁時，丞相府給她的嫁妝比沈玉柔少了許多，她去找父親理論，柳蘭芝卻說沈玉柔畢竟要嫁入王府，必須多給些嫁妝撐場面，讓她大度點，別亂想。

她垂了垂眸，平靜地回答

“柳夫人，什麼叫我佔了二妹妹的聘禮？是她和世子有染，不想嫁去淵王府了，還搞那麼一出！”

說著，又立刻看向老夫人。

“祖母，我好歹是嫁去王府，不給嫁妝，您是想讓皇室和整個京城都看丞相府笑話嗎？”

老夫人的馬臉上帶著些許猶豫。

沈玉柔見祖母動搖，立刻開口道。

“大姐姐，你休要含血噴人，柔兒怎可能和世子有染，是鎮北侯府嫌棄你，我只好替你嫁過去，你撿了大便宜，還想貪心不足？”

沈幽月冷笑一聲。

“是嗎？看來妹妹也不想嫁給鎮北侯。那我現在就去淵王府，說自己願意為妾，和妹妹一起嫁過去，保住妹妹的正妃之位！”

她說完，便要起身出去。

沈玉柔嚇得連忙阻止。

“不要！”

幾個姨娘庶女們，瞬間狐疑地看向沈玉柔。

沈幽月眼神一厲，質問出聲。

“妹妹為何阻止我，是承認和世子有染，不想嫁去淵王府了？”

沈玉柔心裡著急，連忙辯解。

“姐姐，你誤會我了。只是事情已成定局，若再有變數，只會徒增丞相府的笑料。”

老夫人聞言，十分厭惡地對著沈幽月開口。

“你怎麼這麼能鬧騰，丟盡丞相府的臉，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孫女！”

上一世，母親還在世時，沈幽月每次聽到父親或者祖母說她朽木難雕，哪哪都比不上其他府的千金，她心裡都會難受，偷偷檢討自己是不是真的差勁。

可自從外祖家出事，母親拖著病體想求父親出手相助。

父親、祖母、甚至母親養大的大哥二弟，不但不幫忙，反而讓母親和外祖一家斷絕關係，省得連累丞相府時，沈幽月和她母親，便看清了這些人的自私嘴臉。

尤其是父親，當年一介窮酸狀元，若不是身為護國公府的母親下嫁給他，護國公府一路扶持他登上丞相之位，他哪有今天！

更別提，整個丞相府能繁榮祥和，是用的母親的嫁妝，以及她嘔心瀝血日夜操持而來！

可這些人，在外祖家出事時，全都事不關己，高調撇清關係。

可憐母親本就因生她時難產傷了身子，這些年為沈家操持家務更是累得疾病纏身，得知外祖家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時，還是沒挺過去，傷心過度，噴出一口血便死了。

最諷刺的是，上一世她要封后的訊息傳出時，祖母和父親一副與有榮焉，說什麼有她這個孫女、女兒，是沈家祖墳冒青煙呢！

沈幽月雲淡風輕地說道。

“祖母，您都活五十年了，還不知道事事哪能都如自己所願的道理？有我這孫女，只能算您倒黴咯。”

噗嗤！

不知哪個小庶妹沒忍住噴笑出聲。

老夫人差點被氣得厥過去，伸出氣得發抖的手指指著沈幽月。

“你、你……”

柳蘭芝怕老夫人真氣出病來，老爺又會怪她沒處理好內宅的事。

她趕緊開口打發沈幽月。

“好了，你說的對，畢竟你是嫁入王府，不能沒有嫁妝，到時候我會給你準備嫁妝的！”

沈幽月裝作很開心的樣子，當即拿出一個嫁妝單子。

“有柳夫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母親就我一個親生女兒，她生前說過，我出嫁時，她就把嫁妝全給我。我也知道丞相府拮据，不會多要丞相府一分。”

柳蘭芝和老夫人人都傻了。

當初沈幽月生母帶來的嫁妝太多了，都是丞相府一大半家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