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壞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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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琦在停車場裡，翻著新聞，等著喬助理。她說的，讓周琦直接去她發的定位那裡等她。周琦本來就在她們樓下，不如等著她。

看到喬助理出來，伏下頭，看她有什麼動靜。喬助理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人，拿去電話，撥通了個電話，一直是“是”“好的“明白””，最後說了一句“一定的，龔總。”

周琦記住這個姓氏讀音，有好幾個姓氏的，周琦最少知道有五個：公，龔，宮，弓，鞏。

行吧，記下來，回頭問二叔。

喬助理打完電話，看了手錶，好像在等人，但肯定不是在等自己。

那隻表好像很閃，是歐洲鐘錶大國的P開頭的，售價差不多三十萬。

自己一直沒留意她的裝束，只說看是職業裝，不過下班了她就換衣服了，這一身就知道是範思哲的。

不錯嘛，這麼年輕收入蠻不錯的，說實話，以她現在的收入，完全靠自己可以買這些東西。

周琦沒動，就想看看她在自家公司樓下會有什麼表現。

失望，她竟然是等網約車。算了，那讓她先走吧。

周琦等她先走，立刻換條路，趕到約的地點，這是比較高檔的餐廳，周琦以前跟女朋友約會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裡，結果發現女朋友太物質了，嫌他不肯給她買兩三萬的包，就直接不再見了，倒是省掉他很多表情。

周琦走進去，有禮賓來問定位還是找人，找人位置不知道。禮賓看了他的穿著，身如止水。

還好喬助理輕喊一聲，“周琦，這裡。”

周琦指著她，說“對，找她。”

禮賓面無表情。

周琦不理她，走過去坐下來，“不好意思，有點塞車。讓你久等了。”

喬琪上午被他敲打了一番，心裡還是有點怵，還是做出明媚春花的笑容來，“我也剛到。深圳下班高峰期是這樣啦。所以，我沒開車，打車過來的。”

“你點了嗎？”周琦要紳士一下，服務員過來。

喬琪應該經常來，服務員都認識她了。周琦還是服氣她的。

點好菜，周琦問酒還沒點呢。

又開了瓶紅酒，看喬琪熟練轉動酒杯的樣子，周琦知道她跟他目前生活品味完全不是一個世界裡的。

喬琪還點了杯餐前酒。

周琦跟服務員說，一杯金巴利。

喬琪對餐飲看來不是很上心，對自己的衣著卻很上心，“周總，我今天這身衣服漂亮嗎？”

如果女朋友問這個問題，可以是送分題，也可以是送命題。

“衣服跟你很配，喬助理這麼青春漂亮，加上這件衣服，簡直是讓衣服都閃著光。”

喬琪很高興的笑起來，“周總很會說話喲。”

周琦笑著說，“基本操作而已，做我們這行的難免要跟一些達官顯貴打交道，懂點這樣東西很正常。”

喬琪笑了，一種恍然大悟的狀態。

周琦暗笑，現在的女孩子拼命把裝扮得很高貴，品味非蹭外國所謂“貴族”品味，高檔的貴的就要西餐紅酒之類，這種女孩子讓他很反感。

不過，個人選擇，頂多你討厭她崇洋，她還說你老土呢。

周琦說，“我今天去轉了一下，那個專案按道理，應該很好推呀。到底問題出在哪裡？這個要喬小姐教我。”

“呵呵”喬琪掩嘴笑了，“周總開玩笑了，我是助理，你才是老總。”

“我還沒上崗，你已經在位好久了吧。”周琦見餐前酒上來，停了一下，“記得上午我說的嗎？我們合作共贏，這樣不好嗎？我拿成績虛名走了，你拿實利。這樣不好嗎？”

喬琪抿了一口酒，說“重點是我也幫不上忙。我就是個助理而已。”

周琦品著鮮紅的金巴利，說“那我明白了，就是要我去把事情搞清楚，解開內幕看看裡面是什麼？”

喬琪笑著說，“這是你的職權。”

周琦心中暗驚，這才半天過去，就唬不住了？完全是兩個人嘛。

周琦淡淡說，“好的，對了。今天說的那兩張表，請問帶過來嗎？”

“沒有哦，忘了。”喬琪突然變得好奇怪，“對了。忘了說了，給你那些都是錯誤的檔案，因為今天管總說了，之前的東西全部作廢。所以那兩張表是不可能再給你了。還有，專案公司的財務今天被人舉報了，下午財務跳樓自殺了，公司的財務資料全部讓警察帶走了，說要檢查有沒違法記錄。”

周琦聽她說完這些，就知道這個事情不會簡單了，已經搞到財務跳樓了，公司肯定直接被稅務和公安盯住了。

喬琪接著笑著說“公司法人詹總明天會跟董事會提引咎辭職。”

喬琪又嘆了口氣說，“我不必跟你說這些，因為你都還沒入職我們公司，現在最多隻算試職階段，所以，這些事情跟你全無關係。你不用擔心，我只是純粹以一個朋友的角色善意的告訴你一些即將公開的資訊而已。”

“怎麼突然這麼大變動？”周琦警覺的說，“難道只是因為我突然要來公司的原因？”

“這就不是我一個小助理所能知道的事情了。”喬琪說，“其實我要謝謝你提醒了我一下。不要再猶豫了。這裡不值得我留戀。”

“哦？留戀管榮？”周琦試探性的問，“這是你跟誰的計劃？就是要打擊管榮？”

“跟你有關係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周峰的侄子，就是個小癟三，而已。”

“然後呢？既然如此，你不用這麼狠吧？人家起碼幫你賺了那麼多，你留這樣要了人家的命？”

“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個助理，我做我職責以內的事情，拿我該拿的工資。所有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專案下的經營活動決策或者執行沒有任何一項是我參與的。”

喬琪嘆了口氣，說“我在網上查過你。你也是個狠人，剛任城市總一個月內就換掉三個專案總。”

“你錯得很離譜，你知道嗎？”周琦聽她這麼說，就笑了，“你知道你錯哪裡了嗎？你把看得太優秀了。謝謝你的錯愛。”

“怎麼說？”喬琪瞪大眼睛。

“你只查到這裡嗎？你應該往前再查一下，我在當城市總之前的職位是什麼？創意總監，說實話就是一個搞創意的，做那個城市總是去替人扛雷的而已。”周琦嘆了口氣，“有的人自作聰明，會一點點就以為天下大事也不過如此。你太高估我，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你去踩縫紉機的日子將很快就到來。”周琦笑了。

“周總怎麼這樣說呢？我又沒做什麼事情。”喬琪被周琦這麼一說，心裡慌得很。

“你覺得你厲害還是管榮厲害？”

“當然是管總厲害，這麼大老闆。”喬琪繼續心虛。

“你覺得管老闆厲害還是馬大老闆厲害呢？”

“這我哪裡懂。都是大老闆，都厲害。”

“呵呵，那就是了，他們才有資格成為對手，你我就是個打工人，能賺點就賺點，有機會多撈點就撈多點。別做了人家的棋子幹壞事，被人送進去還在對人感恩戴德的。”周琦嚴肅的說，“你敢打包票，公司所有違法記錄裡面沒有你的名字？那些被貪走被瓜分的錢，沒有一塊錢進你的賬戶？”

“我沒有吧？應該都沒有呀。”慌了一批。

“你知道中國人最恨什麼嗎？”

“日本鬼子？”喬琪有點不自信了。

“中國人最恨漢奸內鬼叛徒。”周琦拿著酒杯喝完金巴利。

周琦招聘示意服務員過來，“我們的菜怎麼那麼久都沒上？”

服務員說去查查。

喬琪說，“我沒背叛誰，我只是賺點小錢而已。”

“你更錯了，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哈佛的？”周琦嘆了一口氣，“公司如果跨了，誰損失最大？”

喬琪很有自信的，說“當然是老闆們股東們。”

周琦撇著嘴，說“你不動腦筋的，老闆損失啥？只要這園區還是他們的，他們的損失基本只是心疼一陣子而已，不就幾千萬嘛，沙沙水啦。”

喬琪瞪大眼睛，“對哦，那裡本來就是買過來的，而且才首付三成，其他按揭的。只要產權沒變，專案公司跨了跨，有什麼所謂啊？”

周琦說，“反應過來了？損失最大的是你。至於我？這個專案對於我來說，就是個測驗專案而已，這個不行，換一個就可以，幹嘛較真？”

喬琪陷入沉思。

周琦趁勝追擊，“你先前搞走的錢，我猜到你手裡連一半都沒有。如果你把專案好好做，做成了，別說分股份，分點紅肯定沒問題，而且這個專案起碼就是往上走，或者往上跳的晉升資本，你本來有多麼光明的前程，卻為了這麼點錢，堵上自己的路，甚至搞不好進去踩縫紉機，而且錢還沒賺多少，你都在幫人家賺錢，自己頂鍋，知道嗎？”

周琦介意說，“那些人拿走的不止是本來屬於你的錢，而且拿走本來你多麼光明的前途。因為這專案按正常來做，是肯定能做得很好，很漂亮的。公司一定能賺到錢的，你不知道嗎？”

“這個專案能賺錢？怎麼可能？這裡沒商圈，又沒辦公氛圍。做商業肯定不好做。”

“你做過商業地產嗎？你做過寫字樓調研嗎？”

“沒有。”

“專業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隨波逐流的瞎傳。”周琦見到服務員過來，就停下來了。

服務員說，“你們的單已經被我們老闆取消了。”

“你們老闆？”周琦看著喬琪，“你認識咯？”

“認識，就是。。”欲言又止。

周琦說“那就算了，這酒買單。”

“老闆說你們這酒就算了，免單了。”

周琦坐不住了，起身準備走，回過頭對喬琪說“你好自為之，我走了。”

周琦頭不回，直接下樓，在馬路邊抽了根菸，叫了代駕。

喬琪也出來了，遠遠的望著周琦。

周琦給她發個資訊，“如果你想被寬恕，趕緊找管榮或者警察，二選一。我不知道誰在你後面出主意，搞這個鬼，你好自為之。財務在看著你。”

周琦剛查了一下那家餐廳的老闆，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很正常，現在很代持的人或者是下面員工代持。

“是管強教我的，他說他老爸給的錢不夠花，逼我的。”這條資訊不到兩秒鐘後撤回了，周琦連截圖的時間都沒有。

那就只能交給二叔去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