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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下,天似穹廬,籠罩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經過一個上午和大半個下午的趕路,賙濟民終於趕到了草場上。
被牧馬人們唸叨了將近兩天的草場,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確實很美。
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人應該也會變得開闊許多。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相比外面的人,草場這邊的人,更加實在善良。
自從得知牧馬人隊伍中,多了一個郭扁子,賙濟民便清楚,大概是碰到了影視劇中的人物了。
就是那個衝進許靈均屋裡,衝著犯過錯的老許來來一句:
“老許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開金口,我馬上給你送來。”
當然,現在的老許才剛剛成為牧馬人沒多久,雖然已經在這邊待了好些年,但也只是二十多歲的小許,還不是老許。
來到祁連山上的草場,張開雙臂的賙濟民,享受了一番眼前這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
接著,便準備去找人。
來的時候,他就透過老人和郭扁子等牧馬人,瞭解到青年下鄉的安排。
跟周淑晴她們同一批下鄉的青年,都被安排到了山上牧馬。
在場部這邊,牧馬才是最重要的活。
因為在戰場上,鐵騎兵的作用,依然非常強大。
特別是在我們國家這片土地上,很多地方都適合來去如風的鐵騎兵,攻城略地。
鐵騎兵作為獨立兵種,被取消了番號還是在八十年代後。
但在六十年代,鐵騎兵還是非常吃香的。
在國慶閱兵典禮上,八十年代之前,騎兵方陣還是重要的佇列之一呢。
因此,六十年代,牧馬是非常有必要的。
對於下鄉的青年,他們剛分配到草場的時候,還是非常新奇開心的。
就跟剛才第一次來到這裡的賙濟民一樣。
都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郭扁子帶著賙濟民前往青年下鄉的村子走去,其他牧馬人卻自個回了家。
“什麼?有人要來跟我們搶那些女青年?而且還是城裡來的老師?”
在王福興、宋定文等牧馬人看來,林麻蛋口中的賙濟民,說什麼來找妹妹,只怕是來找老婆的。
青年下鄉,那都是主動響應政策,在街道辦的安排下,來到更為廣闊的鄉下發展。
哪有什麼被迫的?
因此,等林麻蛋他們說完之後,王福興他們便怒了。
草場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平日裡想要看到單身的女同志,那可太難了。
只有縣城才有,但他們這些牧馬人,哪能天天下山呢?
每天光是下山到場部,就得花費一天的時間。
在從場部到縣城,又是一天的時間,哪有那麼多休息時間呀?
實際上,到了草場,如果不是需要到山下運送物資等任務,那是別想下山的。
因此,這群單身的牧馬人,想要解決婚姻問題,要麼等天上掉下來,要麼就靠村裡的紅娘牽線了。
但是,現在他們等來了機會,那就是下鄉的青年。
這群下鄉青年中,有好幾個非常漂亮的女同志,並且她們都是知識分子啊。
這個年代,吃香的還是知識分子。
當然,青年女同志雖然多,可是單身的牧馬人更多啊。
狼多肉少,本來就不夠分了。
現在還來了一個從城裡來搶食的?
不行,得把敵寇給趕跑了,這樣才能操心接下來的事。
於是,王福興等人便讓林麻蛋帶路,趕緊去攔住賙濟民。
“你們能不能別惹事了?或許人家真是來找妹妹的呢?”
林麻蛋暗道壞了,早知道就不跟這些人吹噓了。
這要是鬧出了事情,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可王福興他們的情緒已經上來了,急得不行,連連催促。
見此,林麻蛋也很是無奈。
畢竟王福興這些單身狗的想法,他也體會過。
一個個都二十好幾了,卻還沒結婚,要說不急,那才奇怪了呢。
於是,一群人出發,騎上馬去追趕賙濟民和郭扁子了。
遠方,夕陽西下,臨近落日,草場的景色愈發漂亮。
賙濟民和郭扁子兩人並沒有騎馬,只是用腳步丈量著這片土地的廣闊。
結果就是還沒走到一半的路,就被王福興等人追上了。
馬蹄聲嘶鳴,揚起被踏碎的青草和灰塵。
伴隨著九月份臨近,草場上的青草,也開始慢慢變黃,很快就要轉入秋天,變得枯黃了。
“就是你要跟我們爭女同志的?”
王福興等人頭腦簡單,四肢卻也不是很發達。
特別的看到賙濟民的身高之後,多少有些自卑。
不愧是從城裡來的,營養就是好,個子都長這麼高。
但現在還好,他們是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氣勢上就比周濟民強了不少。
“林麻蛋,他們是誰呀?想幹嘛這是?”
這人氣勢洶洶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
因此,賙濟民也面無表情地詢問。
沒等林麻蛋說話,王福興卻惱了。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就是來草場找妹妹的?”
“關你屁事啊。”
“本來跟我們沒關係的,但你找的藉口太拙劣了,我們可不同意你把女同志帶走。”
賙濟民臉色一沉,又有來找事的?
沒他開口,對方又接著表示,想要帶走女青年,那是不可能的事,趁早趕緊離開草場,草場這裡不歡迎你。
“你是領導嗎?你說不讓帶走就不讓帶走?”
王福興得意洋洋,“我雖然不是領導,但你要是再不離開草場,只怕要有麻煩了。”
“咋地,你們還想打人嗎?”
“我們可不是野蠻人,只是想跟你比試一場,輸了就給我們滾!”
一直沒發話的郭扁子突然開口,“王福興,宋定文,你們不就是看上那個叫小晴的女青年了嗎,可是人家小晴沒瞧上你們,人家小晴走不走,跟你有什麼關係?”
小晴?
賙濟民目光一凝,眼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妹妹這麼受歡迎,居然都被這些牧馬人看上了。
雖說他不干預自己妹妹的婚姻自由,全看她自己喜歡便好。
但是,小晴下鄉本來就是意外,也沒有瞧上這些牧馬人。
再說了,他現在還沒見到小晴呢,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前來阻止他了,定不是好人。
“郭扁子,哪有你什麼事啊?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你自己娶了婆娘,我們可都還單著呢,你要是敢阻擾我們娶婆娘,別怪我們不客氣。”
王福興滿臉怒氣,恨恨的說道。
當初他就看郭扁子不順眼,後來草場來了不少女同志,其中就有不少單身漂亮的。
一群單身的牧馬人,老高興了。
一番競爭下來,沒想到居然是善良耿直卻說話詼諧而幽默的郭扁子拔了頭籌,把最漂亮的女同志給娶回了家。
因此,他跟郭扁子的樑子,是越來越大了。
“你想怎麼個不客氣法?”
郭扁子壓根兒不怕對方,指了指旁邊的賙濟民道:
“人家可是從京城來的知識分子,還是北大老師,是教大學生的老師。”
“他有領導的證明信,想帶走誰就帶走誰,不是你王福興想阻擾就可以阻擾的。”
“還比賽?就你這熊樣,你在牧場這邊都是墊底,還想跟北大老師比賽?不自量力!”
說這話的時候,郭扁子還頗為驕傲。
彷彿說的不是賙濟民,而是他自己一樣。
一番話下來,把王福興他們嚇了一跳。
特喵的,北大老師?
還是這麼年輕的北大老師?
賙濟民在京城休息了將近一個月,面板什麼的都養白養細膩了不少。
在大西北的沙漠,天氣是真的乾燥,一點都不宜居。
因此,他在八月份回到京城的時候,整張臉都老了好幾歲。
雖說京城的氣候同樣不是很好,但總比沙漠好太多了。
62小鎮那個地方,地勢高不說,紫外線強烈也不談了。
關鍵是戈壁灘地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少有半年以上是大晴天。
太陽光強烈,更是每天都如此強烈。
住在那邊的人,面板能好才怪了呢。
可不管如何,賙濟民此時也才十九歲,就算因為面板、眼神等問題看起來顯成熟,但也是可以看出來是一位年輕人。
年紀輕輕就是教大學生的老師了?
王福興第一個表示懷疑,並且表示要跟領導反應情況。
宋定文等人卻沒有發話,只是眼神多少有些恭敬。
不管怎麼樣,都是從京城過來的人,也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書卷氣質。
這個年代,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老師啊。
尊重知識,尊重老師才是正道。
畢竟不是誰都跟王福興這個缺根筋的傻缺二貨似的,桀驁不馴,蠻橫不講理。
“王福興,你可真是個大聰明,你以為就你眼睛明亮,外面的領導都是傻子嗎?”
郭扁子卻不屑地嗤笑了一句。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小心你再弄丟了牧馬的工作,以後成了乞丐,那可就好玩了。”
被郭扁子這麼一下,王福興面上有些掛不住。
卻被宋定文他們給攔住了。
臉色被氣得漲紅,王福興卻不得不重提剛才比賽的事,說是誰贏了誰才可以娶小晴。
“老郭,我們走吧。”
真是一群大傻蛋,賙濟民沒有耐心再跟這些人鬧騰,直接吩咐郭扁子,然後當先走了。
沒成想,王福興他們卻攔住不讓走。
正對峙著呢,前方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了歡笑聲。
是一群漂漂亮亮的女青年們,追逐打鬧呢。
許是發現了賙濟民他們這邊的情況,也漸漸收斂了一些。
只看了一眼,賙濟民便認出了人群中的妹妹,立馬招手喊道:
“小晴,這裡。”
大家都愣住了,紛紛好奇起來。
特別是女青年她們這邊,更是看向周淑晴,又看向賙濟民那邊。
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是,一直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周淑晴,此刻卻突然渾身一顫,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雖然隔著有些距離,但她直接跑起來,衝向她大哥這邊。
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居然看到了大哥的身影,激動、喜悅和委屈等心情,全都湧上心頭。
在王福興等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周淑晴直接哭著撲進了她大哥的懷裡。
他們是兩兄妹,可在外人看來,並不是啊。
“你怎麼也學小金魚哭鼻子了?”
抱了沒一會兒,賙濟民主動推開她,摸了摸她的腦瓜子,滿臉寵溺地笑道:
“曬黑了一些,也瘦了不少,看來這裡挺鍛鍊人的。”
可不咋地,一點都不習慣這邊的生活,加上又想家,不瘦才怪呢。
“大哥,你怎麼來這裡了?你回京城了?”
大哥?
趕過來的女青年們,以及王福興等人都呆住了。
這是兩兄妹?
“我是來帶你回京城的,你說說你,我平時教你的,全忘記了,怎麼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反擊回去呢?”
被她大哥呵斥一聲,周淑晴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又激動地掉眼淚了。
“真的嗎?大哥我還能回京城嗎?”
雖然祁連山的草原,風景十分漂亮,但如果有機會,她肯定更願意回京城啊。
待在草原這裡,她是真的習慣不了。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王福興卻突然大聲喊道:
“不可以,小晴你不能回京城,你不能走,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這可把周淑晴嚇了一跳,也害怕了起來。
但賙濟民卻突然哈哈大笑,指著王福興道:
“神經病啊,你怎麼活跟我妹妹有什麼關係?趕緊滾一邊兒去。”
說完,他又衝周淑晴道:
“走吧,還發什麼呆?我帶你去辦手續,郭扁子,麻煩你帶路。”
王福興還想上前阻攔,卻被賙濟民一腳踹飛幾米,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嚇了大跳,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郭扁子也連忙跟上,並快速跑到前面帶路去了。
女青年們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追著賙濟民兩兄妹去了。
只留下王福興、宋定文和林麻蛋等人,呆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接到周淑晴之後,賙濟民就輕鬆了不少。
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只不過,身後的女青年們,卻讓他有些煩躁。
這些女同志也想跟著兩兄妹一起離開,賙濟民搖頭拒絕了,甚至看到周淑晴不忍心還想替女青年們求情的樣子,還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
“笨蛋,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你還管其他人?是不是想一輩子留在這裡?”
周淑晴跟這些女青年們的關係,也就是一個多月而已。
居然為了她們求情?
啥時候心腸這麼軟了?
估計是來草原一趟,腦子也被汙染了吧。
被拒絕的女青年們,頓時很是失望。
回到草原上的村裡,賙濟民看到他妹妹住的地方,瞬間無語了。
村裡的草棚,大通鋪,地板就是黃泥土,瞧著髒兮兮的。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待在這裡?直到結婚生子,甚至永遠待在這裡了?”
青年下鄉,在鄉下結婚的有很多。
並不是說鄉下不好,從後期的發展來看,農村的發展勢頭也很勐。
而且遇到對的人,就算生活再艱辛都好,也會甘之如飴。
因此,是很有可能像賙濟民說的那樣,真就永遠待在這裡了。
“大哥,不是的,我有想過離開這裡的....”
周淑晴弱弱的解釋,可後面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行了,先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裡。”
被她大哥打斷,周淑晴鬆了一口氣,然後心情愉快地收拾了起來。
其實也沒有多少行李,畢竟她也才剛來這邊沒多久。
現在已經快傍晚時分了。
如果這個時候下山回場部,肯定是趕不及的。
大晚上趕路,容易遇到危險。
特別是山路,遇到勐獸的機率很大。
不慎摔倒也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這個年代的山路,那可真的是十八彎啊。
外面,傳來了孩子們興奮的聲音。
賙濟民走出來一看,赫然是郭扁子等人,其中還有一個高個子的男同志。
瞧正臉,赫然就是年輕帥氣的許靈均。
這一群人手裡都提著好幾只野兔、野雞等獵物,引得孩子們紛紛圍觀歡呼。
連那些下鄉的青年們,也都在圍觀著,表示有些嘴饞。
其實,相比城裡,鄉下地區並不是吃不到肉。
城裡人吃肉,只能掏錢和肉票來購買,並且都是限量的。
但鄉下地區,像草原這邊,算得上是世外桃源。
偶爾下個套子,套點野兔野雞等小動物,問題不大。
雖然這些小動物也挺費油的,但總比沒肉吃要好得多。
“哇,靈均叔叔,你套到的這隻灰麻的小東西是什麼呀?”
“好多兔子呀,肯定很好吃,爹,我們今天可以做烤兔吃嗎?”
“咦,好臭的狐狸啊,董叔叔,這麼臭的狐狸,能吃嗎?”
一群小屁孩圍著打轉,嘰嘰喳喳的,給草原上的村子,平添了不少活力。
有幾個套到好幾只獵物的牧馬人,帶著獵物,來到下鄉青年們面前,把手中的獵物分出去一半。
表示再次感謝他們的支援和幫忙。
下鄉青年們頓時嚥了一下口水,可還是委婉地拒絕了。
但牧馬人們,卻憨憨一笑,露出黃黃的牙齒。
他們不全都是郭扁子,那麼會說話,但心地善良,很真誠老實。
對於這些下鄉青年們的到來,牧馬人是打心底裡喜歡。
一來是解決了村裡孩子們的教育問題,畢竟這些下鄉青年,最少都是小學畢業的。
草原上的牧馬人,大部分都是文盲,像許靈均這樣的知識分子,反而不多。
畢竟許靈均可是上過大學的老師,只不過早已經沒有繼續教書了而已。
不過,許靈均不能教書,但下鄉青年們卻沒什麼問題呀。
因此,牧馬人討好下鄉青年們,除了心地善良,鄰里之間互相幫助之外,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
二是這些下鄉青年們,都挺有禮貌的,也是很能吃苦。
但畢竟是千里迢迢來下鄉支援嘛,搞好關係,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淳樸善良的牧馬人,心思純良,質樸的憨厚感情,令人側目。
兩方人馬一直謙讓,但最後還是牧馬人強硬地把獵物塞到青年們手中,然後迅速離開了,這才結束了這場拉鋸戰。
蹲在門口的賙濟民,看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鄉下,是真的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踐行著‘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的。
當然了,京城南鑼鼓巷四合院,那就是一朵奇葩的存在,不具備代表性。
女青年們看著手中的灰兔和野雞,兩眼發愁。
舔著臉的王福興、宋定文等人則是在一旁殷勤地表示,需不需要幫她們處理這些獵物?
處理野味,是頗有講究的,要是沒做好,吃著野味,都可以聞到腥臭味,那就不香了。
然而草原上,有沼澤地、山林等地方,有不少野菜。
所以,很多東西是不缺的。
家家戶戶門口都劃了一塊地,用來種菜,解決平日裡的吃菜問題。
生薑、大蒜等去腥聖品,那是隨處可見。
眼瞅著周淑晴要離開了,想阻擋也阻擋不了,那就趕緊朝其他女青年下手吧。
晚了,那可真是啥也撈不著了。
不過,女青年們卻看透了王福興他們的嘴裡,直接甩了個後腦勺給他們,轉身回了宿舍。
一群女同志住在大通鋪的茅草屋裡,其實這地方就是之前牧場存放青儲的地方。
只不過,現在給青年們建設的房子,還沒建好,只能委屈她們先住這裡了。
“小晴,我記得你不是說過,你處理過灰兔嗎?要不今晚這頓,麻煩你來?我們幫忙打下手。”
周淑晴一聽,連忙笑著應了下來。
而賙濟民也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便也來幫忙了。
一群人聚一起,嘰嘰喳喳,倒也格外熱鬧。
“大哥,這個那麼小的東西,估計都沒幾兩肉,要不放了吧?”
“麻鴨可是好東西,能捕抓到也挺不容易的,麻鴨的速度可是很快的,跟渦輪增壓的小馬達似的。”
聽到賙濟民的話,有個女青年邊丹鳳便好奇問道:“什麼是渦輪增壓?”
這可把賙濟民給問住了。
不懂機械工程的人,你給她好好解釋,她也不懂啊。
嘗試著解釋了一下,果然,跟之前的周淑晴一樣,完全理解不了,就是一臉懵。
看了看手裡的麻鴨,賙濟民突然道:
“有繩子嗎?”
“要繩子幹嘛?”
邊丹鳳等人都愣了愣,周淑晴也停下手裡的活,投來好奇的目光。
渦輪增壓解釋了很多遍,她都不是很清楚。
其實說穿了,就是簡單粗暴的增加燃油機的燃燒效率。
“有就拿來,我給你們上一節實驗課。”
賙濟民沒有解釋太多,於是女青年們趕忙回了宿舍,去拿繩子了。
繩子粗細不一,賙濟民選了較細的繩子,綁著麻鴨的腿,又連線其他繩子,以此來保證足夠的長度。
沼澤地那邊,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湖,這個湖泊,有條小溪流貫穿,也是附近村子的水源。
帶著女青年們前往沼澤地,小屁孩們也跟著來了。
被小屁孩們的吵鬧聲吸引,不少牧馬人和男青年們也都好奇了起來。
部分人甚至跟了上去。
得知是賙濟民想要給女青年們上課,做一個實驗,大家更加好奇了。
什麼情況?
有不解和疑惑的,但都沒有開口。
郭扁子早把賙濟民的基本情況宣傳了出去,所以大家都知道賙濟民是北大老師。
別說教大學生的老師了,就是教高中的老師,也足夠讓這群青年們打心底佩服和尊敬了。
沼澤地旁邊,一場實驗很快就開始了。
“眾所周知,渦輪增壓發動機是一種空氣壓縮機,透過壓縮空氣來增加進氣量。”
“它是利用發動機排出的廢氣慣性衝力來推動渦輪室內的渦輪,渦輪又帶動同軸的葉輪,葉輪壓送由空氣濾清器管道送來的空氣,使之增壓進入氣缸。”
“簡單來說,就是提升燃料的燃燒效率,達到增加發動機轉速,提高發動機功率的目的。”
環視了一下四周,賙濟民看向這群求知慾旺盛的的青年道:
“今天的這個實驗,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大家看一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渦輪增鴨!”
繩子的一頭綁著麻鴨,另一頭綁著手。
很快,賙濟民就把麻鴨放開。
不到半分鐘,麻鴨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竄了出去。
看著像小馬達一樣,飛速在水面上遠去的麻鴨,大家都驚呆了。
但牧馬人和當地小屁孩們卻沒看懂。
因為麻鴨就是這麼跑的呀,要不是它們跑的太快,老早就被抓乾淨了。
“這就是真正的渦輪增鴨了,百公里加速,油耗僅需一隻鴨子。”
噗呲!
聽完賙濟民一本正經的話,邊丹鳳她們已經回過神來了,頓時笑了出來。
確實是真正的渦輪增鴨啊,哈哈,真搞笑!
望著抽動繩子,把麻鴨收回來的賙濟民,邊丹鳳等幾個女青年衝周淑晴小聲道:
“小晴,你大哥真有趣,對了,你介不介意多一個大嫂?”
關於家裡的基本情況,這群女青年們都各自說過了。
畢竟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算得上有過過命的交情嘛,互相瞭解,很正常。
再說了,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在異鄉為異客,所以才更應該抱團取暖。
“要死啊你們,我肯定介意啊!”
臉紅的周淑晴瞪了一眼這群女流氓,接著道:
“別說你們壓根兒沒機會,就算在京城,我哥很也是很受歡迎的,他連同班同學的大美女都拒絕了,更別說你了。”
“就算你們比得上我大哥在北大的同學,你們也不如我大嫂。”
“而且我也不會同意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看周淑晴認真的樣子,邊丹鳳卻忍不住繼續開玩笑道:
“不是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嗎?我就不信你大哥真的會坐懷不亂!”
“切,我大哥可是外貌協會的會長,就你的姿色,連合格線都沒達到呢!”
一群女青年們旁若無人地聊著,還好大家都在說著話,要不然她們要社死了。
畢竟她們聊的這些,實在太大膽了。
此時的賙濟民已經把麻鴨收了回來,施施然地往回走。
迎面而來的卻是郭扁子笑眯眯的老臉:
“周同志,你們去做什麼實驗了?”
“呵呵,就是轎車發動機工作原理的一個小實驗,郭大哥你也對這個好奇嗎?”
“不不不,這麼高深的知識,我可不懂。”
郭扁子連連罷手,一直搖頭。
他就是一個小學沒畢業的文盲,壓根兒不懂什麼叫轎車發動機,更不懂什麼是工作原理了。
只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同志,知識淵博,太厲害了。
很快,後面的小屁孩也回來了,郭扁子的孩子也在其中。
沒等他發問,就聽到自家的孩子興奮滴地嘰嘰喳喳了起來。
等知道只是把麻鴨放在水面上,讓麻鴨逃跑,就把實驗做完了,郭扁子頓時愣住了。
這算什麼實驗?
跟發動機有什麼關係呢?
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
但看到那些下鄉青年們熱烈的交談聲,郭扁子不由羨慕了起來。
要是自己的孩子,長大後也能跟這些青年一樣,那就太好了。
於是,他又訓斥起自己的孩子,叮囑孩子要努力讀書,將來成為一名老師之類的話。
很多牧馬人也不懂,但看到青年們滿臉佩服的表情,也知道賙濟民這位大學生老師不簡單了。
可王福興等人卻滿臉不屑,表示不就認識幾個字嘛,有什麼好得瑟的?
結果,女青年宿舍這邊很快傳來的陣陣香味。
十分濃郁的肉香。
傳出去老遠。
連村子裡不少牧馬人家裡都能聞到呢。
來到女青年宿舍一打聽,才知道,這頓飯居然是賙濟民身為主廚製作的。
這可把王福興他們弄得很是尷尬。
原本以為賙濟民就是仗著自己讀書厲害而已,沒想到廚藝也這麼好。
宿舍裡,一群人吃著飯,高高興興地聊著天。
然後話題突然聊到了高中同學,賙濟民便提了一嘴萬小華的事。
“什麼?大哥,萬小華怎麼會去了你那邊呢?”
周淑晴很震驚,沙漠專案,豈是一般人能加入的?
連邊丹鳳她們都十分吃驚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能來?”
笑了笑,賙濟民突然醒悟過來,或許她們還不知道京城街道辦那邊的招聘資訊吧。
於是趕忙解釋了一下,這可把邊丹鳳她們給整激動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們寧願去62小鎮呀。
什麼政審之類的,她們壓根兒不怕!
只要可以去62小鎮工作,那肯定比待在草原這裡強呀。
其他不說了,光是跟京城差不多的工資,就足夠讓她們心動了。
“周大哥,您就幫幫我們吧,我們真的很想去62小鎮那邊工作。”
“對啊,小晴你也替我們說句話吧,那邊現在肯定有不少漂亮女同志,你肯定也希望我們能幫你看住你大哥吧?”
“沒錯,我們知道你大哥肯定是坐懷不亂的,但頂不住其他女人耍手段啊……”
邊丹鳳她們使勁了渾身解數,就是希望可以說服賙濟民,讓他幫忙寫介紹信。
別人寫介紹信,那肯定不行。
但賙濟民應該沒問題。
可是賙濟民不想寫,因為他跟這些女青年壓根就不熟悉。
這年代寫介紹信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可是要負責任的。
特別是出了事情,第一個就是找寫介紹信的人。
別以為只是寫一封信那麼簡單,這可是代表了賙濟民呢。
周淑晴也看出了她大哥的不情願,便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見此,邊丹鳳她們不由目露失望。
吃過晚飯後,賙濟民便回了男青年宿舍這邊,今晚他就在這裡借宿一晚。
宿舍裡多了一個陌生人,男青年們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挺好奇的。
年輕人的活力十分旺盛,荷爾蒙無處發洩,牧馬的工作也不是很累,所以臥談會是免不了的。
對於他們的臥談會,賙濟民不感興趣。
可大家都把話題往他身上扯,更是時不時地把問題拋給他。
沒辦法,他也只好湊合著聊,滿足一下這群年輕人的好奇心。
“什麼?周老師您今年才十九歲呀?您都還沒我大呢,就已經是北大老師了,我總算知道我跟天才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當得知賙濟民今年才十九歲的時候,這群青年,一個個都震驚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太令人震撼了!
更讓大家吃驚和無語的是,賙濟民還說了,他本來是想辭掉北大老師工作的,但計劃沒趕不上變化,沒辭成。
表示每次被人喊老師,他自己覺得怪怪的,因為他只教過一年的學生。
“周老師您太謙虛了,當您的學生太幸福了,他們也太幸運了。”
此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因為透過短暫接觸來看,他們也很喜歡賙濟民。
主要是聊天很舒服,雖然是澹澹的裝杯,可他又不是故意的,並且他很謙虛。
敘述的時候都很平澹的語氣,而不是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種接地氣的聊天方式,大家都很喜歡。
賙濟民一聽,樂呵呵地笑道:
“你們錯了,有機會你們問一問我的學生,他們肯定很後悔。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幸福,也不覺得自己幸運,甚至離開我之後他們還鬆了一口氣呢。”
“啊?為什麼呀?”
“還能是為什麼?因為我講課的方式和佈置的作業,可能是他們覺得太難了吧。”
一眾青年頓時無語了,但更加好奇地詢問起高等數學了。
只是他們才聽了開頭,就頭暈目眩了,腦瓜子嗡嗡叫。
太難了。
什麼高等數學,這應該是天書才對吧。
估計茅山派的那些鬼畫符都要比高等數學更容易理解一些吧?
不過,也因為賙濟民說了這些,導致青年們的瞌睡蟲全都跑出來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宿舍就安靜了下來。
“小樣,看我還治不了你們?”
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下來,賙濟民得意一笑,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轉眼便是第二天了。
迎著朝陽,賙濟民看著遠方翻滾的雲層,心裡格外開朗。
還別說,在這樣與世無爭的地方生活,確實是很不錯的選擇。
如果他只是一個人,或許他可能就會躲進山溝溝裡,過這樣的隱居生活,也是非常不錯的嘛。
“大哥,我收拾好行李了,我們現在出發嗎?”
沒讓他等太久,周淑晴也早早起床,心情愉快地來找他。
“可以,稍等一下,我跟郭扁子說一聲。”
下山去厂部,走路的話,會更慢。
騎騾子或者坐馬車,倒是會快上很多,雖然也很有限,但起碼比走路好太多了。
“好的,大哥,那我在宿舍等你。”
她剛說完,賙濟民便看到不遠處的郭扁子,已經牽著騾子馬車走了過來。
“周同志,你們也起這麼早呀,怎麼沒多睡一會兒?”
郭扁子一臉憨厚老實的笑容,十足的憨憨。
但沒人會因此小巧他,畢竟這傢伙也是挺有本事的。
“習慣早起了,郭同志,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吃早餐了嗎?我這還有饃饃,給你們。”
賣相不是很好看的饃饃,黑乎乎的,但卻是這裡最好吃的主食了。
“謝謝!”
兩兄妹接了過來,這饃饃吃著很甜,很好吃。
瞧他們兩兄妹吃得香,郭扁子笑得更開心了。
再也沒有比自己自己做出來的食物,讓客人吃得香,更有成就感的了。
鄉下人,就是這麼淳樸熱情。
簡單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很快便出發了。
邊丹鳳她們前來送行,雖然昨晚因為賙濟民拒絕了她們,而心裡有些疙瘩。
但該送行的時候,還是得來。
?
?一週濟民改變想法了呢?
反正她們已經拿到了周淑晴家的地址,到時候經常給後者寫信,說不定事情真的能成呢。
王福興等牧馬人遠遠看著,沒有跟過來。
賙濟民還看到了遠處山頭上的許靈均,整躺在草坪上看書牧馬呢。
下山容易上山難。
從山上的牧場下來,到場部的時候,剛過中午。
照這個時間點,速度快一點的話,應該可以趕到縣城。
“董副主任,那就麻煩您了。”
老董樂意討好自己,賙濟民沒有拒絕。
畢竟對方說了,剛好有順風車去縣城。
是不是剛好什麼的,聽聽就可以了,別當真。
這年代,轎車從來都是奢侈的東西。
場部有一輛解放牌運輸車輛,那都是超級寶貝的。
平日裡,大家都捨不得用。
但為了討好從京城來的賙濟民,董副主任也是下了血本。
至於說會不會血本無歸,嘿嘿,這就要賙濟民會不會做人了。
董副主任就是在賭而已。
“不麻煩,不麻煩,您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來這邊看看。”
想起昨天,自己在京城的戰友發來的電報,董副主任的笑容又更加熱情了一些。
之前,他只是確認了賙濟民的身份。
但昨晚,他突然想起在京城的戰友,於是才給戰友發了一封電報過去。
電報雖然也很貴,但這不是公事嘛,核實身份,再正常不過的流程了。
沒想到,他戰友給的回覆,讓他大吃一驚。
所以,董副主任才知道,賙濟民不只是北大老師那麼簡單。
原來後者還有一個保密的身份。
至於什麼保密身份,沒有暗示,更別談明說了。
反正就很吊炸天就是了。
既如此,討好賙濟民,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賙濟民聞言,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衝郭扁子揮了揮手,他便和周淑晴一起上了解放車,車子啟動,吭嘰吭嘰地往縣城行駛而去。
郭扁子看了看解放車,滿臉的羨慕和嚮往,也不知道這車坐起來是什麼感覺?
騾子在一旁跺了跺蹄子,似乎有些不耐煩蒼蠅的叮咬,又似乎是不滿老郭這位主人:我要吃草!
順毛拍了騾子,郭扁子收回目光,駕著馬車,往山上的草原走去。
縣城火車站,董副主任十分貼心地購買好了前往京城的臥鋪票。
有關係,有證明,火車票就變得簡單多了。
別小瞧了一位牧場管理者的身份,級別可不低呢。
不過,火車沒有那麼快進站,得到凌晨兩點半才到。
算上可能的晚點,差不多三四點才可以上到火車吧。
董副主任拿了車票後,就離開了。
他是還想繼續留著的,可沒聊幾句,他就敏銳察覺到賙濟民不樂意跟他聊天。
或者說,他目的性太強,讓賙濟民產生了戒備心。
沒辦法,他只好告辭離開了。
在縣城火車站等候了七八個小時,終於,火車到站了。
歸途還算順利,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幾天後,火車安全抵達京城火車站。
走出火車站的那一刻,周淑晴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這裡才是家啊!
“終於回來了,放心了吧?”
她看了看旁邊的大哥,感激地笑道:
“嗯嗯,謝謝大哥,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京城。”
“說什麼胡話呢?”
一巴掌拍了她的後腦勺一下,賙濟民笑罵道:
“我說過了,別跟你大哥我這麼客氣,怎麼你老是不聽話呢?”
“就是因為你不聽話,才有了這次的事,以後學會了,不要隨便對人吐露自己的情況,免得招人恨。”
“不過,我相信你這次出去了一趟,也學到了不少。”
“就當出去遊玩了,也別太過當一回事兒,給自己太大壓力了,聽到沒有?”
周淑晴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火車站門口,呂千祥已經在等著了,看到賙濟民兩兄妹,便笑著招手。
“呂哥,又得麻煩你來接我們,辛苦了,領導最近的心情怎麼樣?”
從他離開京城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天了,又是小半個月的時間。
估計沙漠那邊,應該催得很急了吧?
呂千祥笑著搖頭,表示領導已經收到電報了,讓你晚點去一趟辦公室找領導,優先解決那些問題。
透過發電報來解決科研問題,這可真是奢侈。
哪像後世,直接在家遠端辦公,所需花費,不過是一臺電腦和一根網線而已。
但這個年代的電報,貴得一塌湖塗,兩分錢一個字呢。
一百個字就是兩塊錢了。
通常這種科研問題,不描述清楚怎麼行?
因此,文字肯定不會低於百字,甚至可能是幾百上千字。
如此一來,花費可就真的很大了。
“行,那就麻煩呂哥先送我和妹妹回家,然後我們再去找領導吧。”
他才剛說完,周淑晴卻馬上擺手道:
“大哥我不急著回家的,你先去忙你的事吧,呂大哥,真是太麻煩你了,先送我哥去找領導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這麼說,卻迎來了賙濟民生氣的呵斥:
“我真是白疼你了,我才剛下火車,就不能先回家歇會兒嗎?”
呂千祥笑眯眯地看著,也不發話。
周淑晴半晌無語,也分不清自己大哥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出去一趟,她是成長了不少,多少知道察言觀色了。
卻沒想到搞錯物件了,這件事並不是呂千祥說了算,而是賙濟民說了算。
“還杵在那幹嘛呢?當電線杆啊?趕緊上車,呆頭呆腦的。”
看了看大哥一眼,周淑晴沉默著上了車。
車子很快發動,賙濟民跟呂千祥簡單聊了一會兒,然後就閉目養神了。
但沒歇息多久,車子就到了家門口。
家門口,有不少小傢伙在玩耍。
小金魚、孟子桐、邢安瑤等,全都在玩跳繩,還有周清嫻她們幾個小的搗蛋鬼,在玩老鷹捉小雞,嬉戲笑鬧的聲音傳出老遠。
連轎車行駛過來,也沒有引起她們的注意。
直到車子減速,緩緩停靠在家門口的時候,小傢伙們這才看向轎車。
“大哥,二姐,你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第一個注意到轎車的小金魚,已經看清楚了伸出手的二姐,於是立馬喊了起來。
周清嫻等小屁孩也停了下來,接著就撲向轎車。
“爸爸,是爸爸回來了!”
門口的熱鬧,很快就把屋裡面的丁秋楠她們給吸引出來了。
算算時間,也是該這幾天回來了。
“呂哥,進來坐會兒喝口茶吧。”
身上掛滿了孩子的賙濟民,笑著衝呂千祥發出了邀請。
後者笑著搖頭,表示他在車上等著就是了,不打擾你們一家人團聚。
見此,賙濟民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行李有周淑晴和丁秋楠她們幫忙提著,賙濟民自己抱著三個小傢伙踏進了家門。
離家小半個月,家裡的變化倒不是很大。
坐了一會兒,跟孩子們玩鬧了一會兒,賙濟民這才起身出發,去找領導。
“怎麼沒多休息一會兒?”
車上,看到賙濟民走了出來,呂千祥笑著詢問。
“差不多就可以了,走吧。”
ps:有月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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