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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不願做奴隸的......」
國旗臺四周,就沒一人是坐著的,全都站起來,唱國歌!
四小隻的手舉了起來,像極了三好學生。
賙濟民沒有注意懷裡的小傢伙,估計她也不明白,怎麼突然下雨了呢?
他很激動,再過幾十年,這面國旗依舊鮮豔亮麗,但國家會更大富饒強大。
丁秋楠肚子裡的孩子,也算是接受了愛國的洗禮,見證十年。
升國旗儀式結束後,很多人離開了,但賙濟民一家沒有離開。
畢竟,賙濟民這次可是做足了準備。
保溫的飯盒,一人兩個,還有水果呢。
「吃過的剩菜殘渣不許亂吐,都放在這裡,等離開的時候一起帶走。」
旁邊不少人都看著他們一家吃早餐,直咽口水。
聰明的賙濟民,這次可沒有帶肉。
要不然,更加招人恨。
瞧瞧其他人,都是帶著大饅頭和水壺,連素菜都沒有。
跟賙濟民這邊一對比,得,還是別看了。
不過,看到他懷裡的小傢伙以及大著肚子的丁秋楠,大家都豎起了大拇指。
可真厲害,真拼命。
從六點多到八點,等了一個多小時,閱兵也將要開始了。
隔著老遠,賙濟民還是看到了站在城牆上的領導。
默默看著閱兵,對比2019年的時空,賙濟民心中豪氣滿滿。
不來現場看,是很難讓你頭皮發麻的。
小米加步槍,到航母大炮等的飛躍,我們也只是用了七十年的時間。
等到九點多的時候,丁秋楠扛不住了。
於是,大家便準備撤離了。
卻在即將走出廣場的時候,聽到旁邊有人這麼說道:
「唉,你啷個不開腔呢?」
「你都不開腔,我啷個敢開呢?」
廣場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沒成想居然有人敢這樣說話?
賙濟民擋在丁秋楠和四小隻面前,並且把小傢伙甩背在身後。
目光注視著前方,面露凝重:特喵的,誰敢開槍?
而且,這槍是怎麼帶進來的?
要知道,廣場的每一個入口,都有士兵守衛的。
雖然現在的安檢很粗糙,但也不是士兵可是相當負責的。
畢竟出事了,士兵可是要接受懲罰,甚至是上軍事法庭的。
這邊的賙濟民緊張兮兮,空間裡的槍支全部上膛了。
那邊的兩個山城娃,已經被熱心群眾圍住了。
袖章隊和士兵也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趕忙過來了。
很快,兩個山城娃都被收押了。
賙濟民認真聽了幾句,才知道是虛驚一場。
原來這倆二貨是第一次來京城的地道山城娃。
原本是跟隨隊伍一起到京城公幹的。
本來早早出發,想要看國慶閱兵,卻在半路上被群眾給送去派出所了。
因為他們說要殺進天安門,所以悲劇了。
好不容易跟派出所那邊解釋清楚了,殺這個字的讀音是Sa,山城方言,而不是殺!
結果,到了廣場這邊。
好傢伙,因為錯過了升旗儀式和閱兵,兩人忍不住感慨。
才有了剛才的對話。
開腔,其實就是說話,或者解釋的意思。
聽完倆二貨的解釋,賙濟民都很想吐槽一句:該啊!
「走吧,沒事了。」
丁秋楠和四小隻她們這才放心下來。
剛才要是真出事了,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畢竟廣場這邊人太多了。
一出事,就很容易亂。
亂起來之後,發生踩踏事件,更加可怕!
一家人沒有多說什麼,急匆匆地離開了廣場。
回到家之後,才算徹底安心下來。
「大哥,剛才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淑晴好奇,雖然她們沒聽清楚,但好像兩人是冤枉的。
因為沒誰會傻乎乎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開槍這樣的話。
這簡直就是三分之一哪吒。
等賙濟民解釋過後,大家都忍不住樂了。
趁此機會,賙濟民也給她們簡單科普了一些事。
雖說她們不一定有機會去外面,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聊天了。
聊了一會兒,大家去洗個澡,然後回房間補個覺。
還等著小主人來給自己按摩的大黃和旺財,望著關上的房門,目瞪狗呆起來。
平日裡,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給我們按摩的嗎?
今天是咋了?
一覺到一點多,賙濟民把大家都喊起來了。
可不能再睡了,要不然,晚上睡不著。
吃過午飯後,老丈人他們一家過來了。
大家坐在院子裡,一邊閒聊,一邊嗑瓜子。
「有一天,一個男同志領了一個女同事到家做客。剛到家就對女同志說:你先坐,我去給你洗棗。」
「女同志嚇了一跳,哈?給我洗澡?於是連忙搖頭拒絕,不用了不用了。」
「可男同志卻很納悶,解釋道:沒事兒,我很快的。說完就轉身去洗棗了。」
「見此,女同志直接被嚇得落荒而逃。」
「過了幾天,誤會才解釋清楚了,原來是洗紅棗兒。」
眾人聽得哈哈大笑,深知其中三味的老丈人、蘇茹芸、丁秋楠和方曉春等人卻臉紅了。
小孩子聽不懂,他們這些大人當然聽懂了,什麼叫我很快的。
閒聊過後,賙濟民便起身忙活,因為他準備對小跨院下手了。
其實,要把小跨院改造成為適合的產房,需要動的地方不多。
只要在預產期之前,確認一下胎位是否正常,丁秋楠的身體狀況等。
沒有太大意外的話,在家裡卸貨,問題不大。
不過,到時候還得在小跨院準備一輛板車。
希望用不上吧。
轉過天,養精蓄銳的一家人去了八達嶺這邊爬長城。
除了蘇茹芸、丁秋楠她們只在附近逛了逛,賙濟民帶著四小隻和老丈人去爬了一個上午。
國慶過後,就是重陽節了。
到時候還得出來爬一爬山,登高望遠。
這樣的戶外活動,很適合一家人的活動。
丁秋楠這個大肚婆更加需要這樣的鍛鍊。
不過,下長城的時候,大家都叫苦連天。
肌肉痠痛的感覺,有些難受。
來到地面跟丁秋楠她們匯合之後,休息了半個小時,才搭乘汽車回了城裡。
國慶很快過去了,生活還得繼續。
丁秋楠也要繼續回醫院上班,只不過她現在都是負責一些簡單輕鬆的活。
賙濟民則是拿著論文,回了北大。
黃家村,田地裡頭。
今天是休息的時間,賙濟民帶著四小隻和丁秋楠。
來這裡不是欣賞秋天的絕美景色,而是幫黃小花一家幹活的。
還是自帶糧食的那種。
「大哥,我可以休息一下嗎?」
滿頭大汗的小金魚,今天也是累的想睡覺。
連湊上前來,想要她幫忙按摩的旺財,她都懶得搭理。
「嗯,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賙濟民抬頭看了看天,秋老虎多少還是有些厲害的。
但也只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的。
獲得休息許可的小金魚,直接倒在樹蔭下。
十分狗腿的大黃,趕緊過來當枕頭。
嗅著泥土和草的芬芳,小金魚幾乎是秒入夢鄉。
看到她的小模樣,賙濟民也樂了。
周淑晴她們三小隻,也累得夠嗆。
聽到大哥喊話,也不含湖,直接跑過來歇息了。
現在是十月份,正是冬小麥的播種時間。
黃家村裡很忙,基本上每家每戶都要幹活。
偏偏黃小花需要蓋房子,可真不湊巧。
本來不著急的,可泥磚還沒脫夠,地基用的石頭也不夠。
所以,黃小花不急才怪。
前幾天,賙濟民回北大交了一篇論文之後,就來黃家村看了看。
得知她家這事後,便說幫她們家賺公分。
公分這活,都是有大概的定量,偷懶不了的。
之所以沒接手蓋房子的事,還不是黃小花死活不樂意。
小麥播種相對簡單,可搬運石頭、脫泥磚這樣的活,一般人還真不行。
田間地頭,賙濟民看了看四周。
其他村民還在奮力播種,他只好幫四小隻趕了趕進度。
可不能落後太多呀。
忙碌了半天,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回去了。
賙濟民也領著四小隻和丁秋楠回了黃小花家的茅草屋。
今天他帶了不少食物過來,基本上都是熟食,熱一熱就可以了。
雖是如此,可黃小花家裡的鍋不夠啊。
沒辦法,只能多來兩次了。
「累不累?」
一屁股坐在周淑晴旁邊,賙濟民扒了一口米飯,問道。
她都累的不想說話了,要不是太餓,她也不想吃飯了呢。
所以,只是給了她大哥一個白眼:我都這模樣了,您還問?
賙濟民卻笑了,「你之前還跟我說,你想要下鄉幹農活,現在呢?」
又是一陣沉默,只有咀嚼食物的聲音。
「如果你真下鄉了,以後的生活,天天這樣。」
「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幹不完的農活。」
「你可能會問,不還有農閒的時候嗎?」
此時的周淑晴也抬頭,送來一個疑惑的眼神:對啊,農閒不是挺好的嗎?
「在農村,基本上沒有農閒這種說法。」
賙濟民搖頭,接著繼續說道。
例如挖溝渠、牲畜飼養等,只有幹不完的農活,怎麼可能有農閒?
就像黃家村,前段時間剛收完大梨子,還要擔去賣。
這才過多久?
馬上就要播種冬小麥,播種之前,不得翻田犁地?
所以,看似是農閒,實際上,細算下來,全是活。
「還要,你知道公分值多少錢嗎?」
搖頭!
「不值錢!」賙濟民的聲音,很冷冰冰。
「一個成年人的勞動力,出工一天,也就是十個公分左右。」
「每半個月進行結算,公分多,分得糧食就多。」
「生產社裡把夏秋兩季收穫的糧食收成分為兩份,三成上交國家,也叫愛國糧,剩餘的七成,由集體分配。」
「黃家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每家每戶,每半個月分到的糧食,還不如你一個人半月的糧食呢。」
周淑晴一聽,直接傻眼。
她每月吃多少,自己心裡都有底。
一是每頓飯吃了多少糧食,多少肉和素菜,這些都是可以看出個大概的。
畢竟她也知道物價的大致情況,又喜歡計算這些。
所以,她半個月吃的糧食,大概是八斤麵粉或者大米,二十斤肉和十五斤的菜,油和鹽等忽略不計。
換算成錢的話,大概是8.04元,菜沒計算在內。
因為菜是可以自己種的。
所以,一個幾口之家,只能分到8元錢的糧食,這怎麼活?
看她吃驚的樣子,賙濟民忍不住嘆氣:
「你是天天吃肉,而且吃得還不少,可這些家庭,哪能吃得起肉啊?」
「八塊錢,大概能換四十五斤麵粉左右,省著點吃,一家人勉強夠。」
這個年代,城市裡的工人屬於非農業人口,是吃國家供應糧。
實行定量制,一般成年人每人每月27-30市斤。
而一些重體力活,如鑄造工就是重體力勞動,月糧食定量43市斤。
換句話說,一個城市的鑄造工人,每月糧食定量,幾乎同等農村一個家庭半個月的糧食。
更別說工人還有工資,只要工資高的,每月購買糧食之後,還能剩不少錢呢。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農村人,想要吃商品糧的原因。
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周淑晴早就沒有了想要下鄉的想法,她現在一心只想著高中畢業,然後回工廠上班。
幫大哥照顧好弟弟妹妹,還有侄女,看好這個家。
兩兄妹聊了一會兒,然後歇息了沒多久,便又回到田裡繼續幹活了。
作為後勤主管的丁秋楠,也幫著忙前忙後。
這樣的生活,她自己也挺滿意的。
嘴上說的好聽,還不如實際行動來的乾脆。
想必經過這次的勞作,四小隻更能深刻明白一個道理:
一絲一縷當思來之不易,一粥一飯恆念物力維艱!
忙活了一天的農活,終於在太陽快下山之前,忙完了。
在黃小花她們七姐弟千恩萬謝中,賙濟民帶著四小隻和丁秋楠回家了。
家裡,蘇茹芸帶著周清嫻,笑著問她們,今天出去幹活累不累?
四小隻不想說話,只是敷衍了一句。
賙濟民搖頭笑了笑,去準備晚餐。
平時她們爭著看電視,今天卻異常自覺。
吃過晚飯後,都不需要賙濟民開口,洗碗之後,全跑回房間呼呼大睡了。
因為,實在太累了。
衝丁秋楠一笑,賙濟民也拉著她回房間休息了。
轉過天,他都準備好早餐了,卻不見四小隻的身影。
「起床吃早餐了,該上學了。」
賙濟民喊了一聲,四小隻這才慢吞吞地爬起來。
等她們慢悠悠地洗漱過後,來到餐桌前,賙濟民指了指牆壁上掛著的時鐘。
三小隻頓時尖叫一聲,趕忙狼吞虎嚥,然後揹著書包,騎上腳踏車出門去了。
再不跑快點,真遲到了。
跑著的時候,渾身肌肉痠痛。
雖然很想停下來休息,可遲到是萬萬不可以的啊,只能忍著繼續跑。
瞧三人狼狽的身影,賙濟民笑了,小金魚卻沒有理會。
因為她自己也很累。
吃過早餐,她還想回房間繼續補覺。
被她大哥抓了回來,「雞鴨和兔子,還有大狗、大鵝,你都還沒喂呢,碗快也沒洗,想幹嘛去?」
打著哈欠的小金魚,演技拙劣地道:
「大哥你說什麼?我還沒睡醒呢,我繼續睡覺。」
想得美!
不久後,抱著米糠去餵雞的小金魚,嘴裡碎碎唸的罵著:臭大哥、壞大哥、笨蛋大哥.....
沒成想,她大哥悄咪咪地站在她身後。
等她喂完,起身回頭後,魂都差點給丟了。
「大哥你走路怎麼沒聲呢?嚇死我了。」
「剛才罵我什麼來著?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看著眯眼的大哥,小金魚暗道壞了,大哥聽到了。
於是,換上可憐巴巴的小表情:
「大哥我錯了,你剛才肯定聽錯了,我沒有罵你啊,我是在贊你呢,大哥好大哥妙,大哥叫我吃飯我說好,大哥說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
這討好的話,聽得賙濟民很想笑。
「行了,還給我報菜名呢?趕緊幹活去。」
等大哥離開後,小金魚這才都起嘴巴,哼,大哥都不喜歡我了。
她還不知道,她自己已經到了一個人嫌狗厭的年紀。
當然不能再讓她閒下去啊。
再說了,上午正是陽光明媚的大好時間,怎麼可以睡覺呢?
喂完家禽之後,小金魚還想偷偷熘回房間呢。
書房裡,傳來的她大哥的聲音。
她只好乖乖地去讀書了。
「今天的任務,背誦這篇一百字的課文。」
雖然她才五歲,但從去年冬天就已經開始認字了。
背誦一篇一百多字的課文,應該問題不大。
想當年,賙濟民讀一年級的時候,就要背課文了呢。
算起來,小金魚雖然是隻有五歲,但學了那麼久,也應該加點難度了。
一大一小兩兄妹,就在書房安靜地看書讀書。
客廳那邊,蘇茹芸還帶著周清嫻,就看她滿地爬著走。
現在的小傢伙,已經可以扶著站起來走幾步了,但想要獨立走路,還得週歲以後才行。
安靜的家裡,只是持續到了十一點半左右的時候,家裡突然來了客人。
賙濟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李雨竹。
「啊,你家還養了這麼多狗啊?」
還沒進門,李雨竹就下了一跳。
守門的是大黃和旺財,但黑妞它們也站在小跨院門口看著。
平時沒事,當然是在小跨院守著自己的小狗崽。
三隻大狗,總共下了十六隻狗崽。
小灰是最後卸貨的,但也是最厲害的,總共下了六隻狗崽呢。
「嗯,幫忙看門的。」
賙濟民不是很歡迎她,但來者是客,也只能裝裝樣子了。
好在,丈母孃也在家,還能幫著招呼客人。
小金魚看到有客人,瞌睡蟲都跑了。
「這是你妹妹吧,我們上次見過,你還記得我嗎?」
見到粉凋玉琢的周淑敏,李雨竹很是高興。
手裡的禮物拿給賙濟民後,她就給小金魚一個紅包。
收買人心嘛,她當然是不遺餘力的。
「姐姐你真好!」
收了錢,小金魚的嘴巴也甜了不少。
還殷勤地幫忙端茶倒水,搶了蘇茹芸的工作,讓後者頗為無語。
還沒喝上一口熱茶的李雨竹,馬上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她看到賙濟民正抱著周清嫻呢。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叫周清嫻,九個月大了,乖女兒,快叫阿姨。」
一句阿姨,直接讓李雨竹瞬間破防了。
她才十六歲啊,居然是阿姨輩了?
看著面色僵硬的李雨竹,賙濟民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讓你來我家?
嘿嘿,我也讓你試試,什麼叫社死。
「大哥,小嫻都還不會喊姑姑呢,怎麼可能會喊阿姨呢?」
「快了,小嫻正在學說話呢,你多跟她聊聊,很快就會喊人了。」
咕咕就會,還姑姑呢?
雖然小金魚是這麼滴咕的,但還是牽著周清嫻的手,教小傢伙走路。
看著賙濟民兩兄妹的對話,李雨竹真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外人。
如果賙濟民知道她這想法,肯定會直接告訴她,自信點,把感覺去掉。
「賙濟民,任老師讓我來問問你,馬上就要十一月了,還剩下兩篇論文,你什麼時候交上來?」
如果不是她接了這個任務,還沒什麼藉口來賙濟民家呢。
可不來還好,她還能幻想一下美好。
現在來了,她除了乾巴巴的詢問這事,貌似也沒別的事了。
畢竟她跟賙濟民的交集,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快了快了。」
敷衍了一句,賙濟民才突然回神,道:
「不是,你怎麼知道我要寫論文的?任師兄也不會催我的啊。」
「我可是班長,我知道你要寫論文,很奇怪嗎?」
李雨竹還傲嬌了起來,「我不僅知道,我還看過你寫的論文呢。」
「雖然我知道我們都不如你這個天才,可看完你寫的論文後,才知道,差距也太大了。」
「你能偷偷告訴我,你都是怎麼學習的嗎?」
「不能!」賙濟民直接搖頭,李雨竹哼了一聲,「小氣鬼。」
小金魚卻補刀說了一句,「姐姐,你忘了還有一句。」
「什麼?」
「小氣鬼,喝涼水呀!」
噗嗤!
李雨竹瞬間樂了,「賙濟民,你妹妹也太逗了。」
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吐舌頭的小金魚,賙濟民這才道:
「她可不是逗,而是沒禮貌,大人說話,你少插嘴,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了?」
「哦,大哥對不起。」
剛說完,門口那邊傳來動靜,是丁秋楠和四小隻她們回來了。
實話實說,丁秋楠對賙濟民的桃花運,是非常不喜歡的。
可她也清楚,這怪不得他。
他太優秀了,她能搶在其他女人面前一步,就該偷著樂了。
再說了,他還那麼顧家戀家,她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但是,滿意歸滿意,該吃醋的還得吃。
聽著李雨竹小小地秀了一下北大學子的優越感,丁秋楠差點氣壞了。
然後就聽到小金魚也來了一句,「姐姐,我大哥也是北大的學生哦。」
丁秋楠瞬間笑了,「對呀,濟民也是北大學生呢,當初他說要參加高考,我們都嚇一跳呢.....」
你秀優越感是吧?
得,我秀我男人。
看誰尷尬?
李雨竹自知失策,之後將錯就錯,多瞭解一些賙濟民的日常。
沒成想,另一邊的蘇茹芸也端出來一袋子的麵粉:
「濟民,你看看你們,這麵粉得放了好久了吧?該不是你們搬過來後,就沒有再碰過了?」
「趁著陽光正好,我拿出來曬一曬,省得浪費了。」
聞言走出來的賙濟民,異常欣喜:
「我說哪去了呢,那是之前老房子的櫥櫃裡的麵粉,當初搬家的時候也亂。」
「沒找著,沒想到讓媽您給找著了,可算幫了我大忙了。」
「給我吧,不用曬,我們中午就吃這個。」
大家一聽,都愣住了。
麵粉放這麼久了,早該長蟲子了,還能吃?
李雨竹差點繃不住了。
來你家做客,好心通知你儘快交論文,你居然讓我吃長蟲子的麵粉?
好你個賙濟民,你的心不會被狗給啃了吧?
「做成麵筋啊,媽您不會是沒想到這個吧?烤麵筋很好吃的。」
賙濟民一句話,周淑晴的眼淚瞬間出來了。
「大哥,我來幫忙和麵洗面。」
小金魚也跟著過來了,囔囔著說要幫忙燒火。
老三和老四也默不作聲,一起走進了廚房。
這一幕,頓時讓李雨竹和丁秋楠母女傻眼了:什麼情況?
麵粉裡的蟲子,被賙濟民用篩子給濾出來了。
濾乾淨的麵粉,讓周淑晴給和了,靜置一段時間後,就是洗面。
近十斤的麵粉,最後弄出來的麵筋,根本沒有多少。
「我來切吧。」
看著還掉金豆子的二妹,賙濟民也挺無奈的。
麵筋得切好,然後用快子捲起來,放水裡燒開,撈起來放涼水裡面,再次切好,拿竹籤串起來,這就是麵筋了。
關於這個烤麵筋的故事,其實還得從周母說起。
在老周還沒走之前,家裡也富裕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算是賙濟民他們幾兄妹最快樂的時光了。
由於沒了親戚,所有老周把全部親情都貢獻給了家裡的五個孩子和老婆。
周母最喜歡做她以前她媽媽做給她的烤麵筋,給賙濟民五兄妹吃。
但在這個年代,糧食不多,所以烤麵筋也只是吃過幾次而已。
後來,老周走了之後,更是隻吃過一次。
那次也是周母自己預估時日無多了,臨走前半個月,做了一頓。
這也是賙濟民五兄妹吃過的最後一次烤麵筋了。
在周淑敏年幼的記憶中,烤麵筋是除了大白兔奶糖之外,媽媽給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而從周母走了之後,烤麵筋就不僅僅只是一道美食,更是他們五兄妹難以忘懷的記憶了。
也正因為如此,就算是家裡不缺糧食了,賙濟民也從來沒有提過要製作烤麵筋。
就是怕四小隻她們想起過去。
麵筋製作好之後,接下來就是燒烤了。
大中午的,吃啥不好,吃烤麵筋。
李雨竹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除了烤麵筋,賙濟民還準備了一些羊肉串和其他素菜。
不過,製作午飯的速度得稍微加快一些,畢竟丁秋楠和四小隻她們還得上班上學呢。
麵筋在燒烤架上滋滋作響。
羊肉串在五香粉、蜂蜜等調味料下,釋放出令人垂涎的芳香。
「好香呀,楠楠,沒想到你男人的燒烤技術這麼好,你可真幸福。」
事實擺在眼前,李雨竹也只好認了。
丁秋楠一聽,一時間也拿不準對方的態度。
但沒關係,只要以後少見賙濟民,不再纏著他,那還能當朋友。
她們倆吃的開心,四小隻卻一邊吃一邊掉眼淚。
大哥給她們烤的麵筋,跟李雨竹她們吃的不同,但跟當年的味道一模一樣。
可惜,老母親再也回不來了。
「快點吃吧,吃飽了還得去上學,別遲到了。」
賙濟民也不知道咋安慰,但該說還得說。
倒是丁秋楠這個做大嫂的,跟周淑晴和周淑敏兩個妹妹滴咕了幾句,總算把她們的眼淚給止住了。
老三和老四都沉默寡言,沒眼淚,只是眼眶紅紅的而已。
午飯僅靠這些麵筋和羊肉,當然不太夠。
早上還剩了些稀飯,被賙濟民下了豬肝和瘦肉,放了點生薑末,煮開了,配著烤肉也是非常享受的。
見大家吃著香,周清嫻也忍不住伸出小手,爸爸爸爸不停地喊。
眾人都樂呵著,看著賙濟民把切碎的羊肉放在調羹上,遞到小傢伙嘴裡時,卻變成了稀飯裡的瘦肉,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李雨竹也知道了周清嫻的來歷,對賙濟民愈發滿意了。
滿意的同時,更加苦惱。
為啥就不是我先遇到的呢?
還別說,還真不是她先遇到的。
吃過午飯後,大家都各自該幹嘛幹嘛去了。
家裡又再度安靜了下來。
李雨竹催促他交論文,賙濟民也沒差。
午覺醒來之後,他就騎著腳踏車,把第二篇論文送到數學系主任辦公室了。
沒成想,段學復也在,拉著他聊天。
這一聊,就是一個下午。
臨走之前,段學復指著他笑罵:
「明明都已經有了那麼好的思路,還在我面前裝,這兩天趕緊把最後一篇論文交上來。」
「老師,您可不能這樣啊,我很忙的。」
段學復瞪眼,「很忙嗎?我可是聽說了,某些人天天宅家裡養老呢,你上學以來,還去過軋鋼廠嗎?」
「還拿這些理由搪塞我,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
賙濟民頓時傻眼,誰特喵的亂嚼舌根的?
還沒進入十一月份,西伯利亞冷風就已經來到京城了。
段學覆沒有告訴他,究竟是誰在亂嚼舌根。
不過,第二天,賙濟民還是乖乖地把最後一篇論文提交上去了。
剛提交沒多久,他就又收到了三個課題研究的任務。
並且,相比上次,這次的難度直接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稍微掃了一眼,賙濟民就知道這絕對是國家的某個科研專案當中的計算任務。
他沒有多問一句,只是默默地接過,然後離開了。
從六月份開始,丁小川進駐沙漠之後,就再也沒有傳來過訊息了。
沒想到,他今天就因為段學復的幾個課題研究,又想起了沙漠專案的事情。
按照進度,最少要在64年,沙漠專案,才能成功。
沙漠專案有好幾個實驗,裡面聚集了不少科研團隊。
拖延專案進度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部分科研人員的色盲症狀、算力水平等等。
做實驗,不管是任何實驗,最難的就是實驗資料。
特別是通往太空的衛星,這裡面需要十分龐大的計算資料、模型等等。
以及燃料、材料等問題。
賙濟民也很想盡自己的一份力,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思前想後,他還是沉默了下來。
並沒有急著去行動。
秋風凌冽中,當他看著路邊的落葉時,才想起,自己來到這方時空,已經超過一年了。
「大哥,大哥,黑妞的狗崽們全都睜眼了,好可愛呀。」
小金魚大驚小怪地從小跨院那邊跑出來,手裡還抱著一隻純黑色的狗崽。
在她身後,黑妞焦急擔憂地跟著跑。
生怕她把自己的孩子給摔傷了。
「睜眼就睜眼嘛,算算日子,也都過十天了,是該睜眼了。」
賙濟民摸了摸黑妞的腦袋,把它安撫住。
「對了,明天帶你去一趟城外吧,看看你小花姐她們家的房子蓋好沒有。」
眼瞅著馬上就要進入十一月份了,現在都得穿兩三件衣服才可以出門。
所以,黃小花她們家的房子也該蓋好了。
要不然,這冬天可怎麼過?
「好呀好呀,我要去看盼娣和來娣她們,上次我們都沒有玩跳繩呢,這次一定要玩.....」
現在家裡只是小金魚一人。
等到明年,周清嫻也能滿地跑了,估計她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只是,一想到明年九月份,她也該上學了,賙濟民就忍不住樂了。
怕是到時候,她不樂意去學校啊。
轉過天,來到黃家村。
遠遠就看到了,茅草屋旁邊的一座嶄新泥磚房。
從沒有見過這玩意兒的小金魚,興趣完全被吸引住了。
剛把瓦片裝上去沒多久,現在就剩下屋內的裝修工作了。
就算不刷白,最少也得抹一層灰。
「恭喜你,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搬到新家住?」
賙濟民笑著詢問,黃小花說了聲謝謝,又說等抹灰之後,放個兩三天,就搬進來。
「那正好,到時候應該休息天,我喊小晴她們過來,給你們家熱鬧熱鬧一下,就當做是喬遷新居的慶祝了。」
「周大哥,太謝謝您了,不過,您來就來,可別再帶什麼禮物了。」
「那不能夠,喜遷新居,怎麼也得吃頓飯吧?禮物沒有,但紅包必須得有。」
黃小花頓時滿臉無奈,只好表示謝謝,心想到時候全還回去。
幾個妹妹已經被小金魚拉著去跳繩了,黃小虎也想跟著玩,可他太小了,跳不動。
確認黃小花她們家的房子沒什麼事,賙濟民便也放心了。
但他還沒高興多久。
茅草屋另一邊來了一個男人。
這人一過來就跪在他面前,
哭得撕心裂肺!
嚇得小金魚她們幾個小屁孩全躲在賙濟民身後。
雖然害怕,卻又探出小腦瓜,露出好奇的目光。
賙濟民都懵逼了。
很快也聽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意思。
求他幫幫他家,他媳婦瘋了!
他沒錢治,村裡的赤腳醫生說要去縣裡,縣裡的醫生說,無法動手術,只能依靠藥物來控制和緩解。
可所需要的藥物,卻全是西藥。
眾所周知,西藥是進口藥物。
別說在這個年代,就算是後世那個科技發達的年代,進口藥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呀。
在這個年代,就更不用說了,幹部都不一定用得起,何況普通人?
這就是富貴病!
黃小花臉色大變。
在賙濟民耳邊輕聲細語了幾句。
聽完之後,賙濟民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半年前,這男人的媳婦有過身孕。
沒有請人幫忙接生,只是過幾天,就聽聞孩子沒了的訊息。
村民們都覺得很奇怪,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恰好當時是四月底五月初,饑荒鬧得最嚴重的時候。
大家也沒心思理會這個。
只是不久後,男人的媳婦就瘋了。
自此,家裡少了一個勞動力,收入銳減。
後來賙濟民來了,男��想去求,但每次都見不到人。
這次,終於被他堵著了。
「呵,我是大善人?」
賙濟民目光冰寒地盯著對方。
對方忙不迭地點頭,還繼續磕了幾個響頭。
好吃懶做的人,要什麼臉皮?
原本週濟民是不想多事的。
可沒成想,唉!
轉身跟黃小花言語了幾句,她便跑向村長家了。
沒過多久,村長帶了幾個青壯村民過來。
「黃隊長,這是你們村的事,我本來不應該多嘴。」
停頓了一下,接著,賙濟民語氣冰冷無比:
「但是這人居然招惹我了,那麼也別怪我多嘴了。河邊有一棵槐樹,樹邊有一個小凸起,那裡埋著一具.....」
一具什麼?賙濟民比劃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了,是謀財害命的證據。
「當初他家孩子說沒就沒了,沒人知道事情真相,希望你們能幫一幫孩子的母親吧。」
嘶!
黃隊長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男人面色蒼白,眼神驚恐。
起身便要逃跑。
卻被早有準備的幾個青壯抓住了。
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
對於黃隊長而言,他是深惡痛絕的,此事必須嚴懲不貸。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人卻....唉,這世道!
望著黃隊長等人離開的背影,賙濟民心底長嘆。
已經被嚇傻的黃小花,整個人都渾身顫慄。
這樣滅絕人性的人,居然就在她眼前?
太危險,太恐怖了!
黃招娣等人也都明事理了,但她們剛才被賙濟民趕回茅草屋了。
如骯髒的事,不應該玷汙了她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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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教育和泥磚房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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