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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火車站。
闊別兩個多月,他終於回到了這片土地上。
從踏上回京的火車後,他的心就平靜不下來了。
這一次,短短兩個多月的分離,卻讓他感覺離開了很久很久。
思念如風,早就順著西風飛到了家裡。
陳秘書站在出站口,看到他的時候,勐地揮手起來。
“陳哥,好久不見,壯了不少啊!”
“哈哈,周工您也是高了不少,還變帥了。”
兩人互相寒暄幾句,便往外面走去。
看到路邊停著的一輛較新的吉普車,賙濟民愣了一下:
“陳哥,老楊升官了?”
“不是,只是把車給換了而已,這還是汽車公司那邊的領導送過來的車。”
“他們有那麼好?”
講真的,賙濟民可不相信陸紀一那幫混蛋。
要不是他們,他也不會在東北逗留了兩個多月,六十多個日夜呢。
對於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的少年來說,太殘忍了。
並且,現在一輛小轎車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還要有單位介紹信和汽車票。
汽車票可不是那麼好得到的。
就算千辛萬苦得到了汽車票,那個價格也是以萬為單位的,能嚇死個人。
就算汽車公司,他們也只是生產解放牌卡車而已,產量還不高!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但這確實是汽車公司給的。”
陳秘書笑了笑,並沒有評論好壞,“廠長換下來的那輛車,那邊的汽車公司說就留給你了。”
“哧,這是嫌我活的不耐煩了,想我死嗎?”
賙濟民嗤笑連連,陳秘書卻笑而不語。
卻說此時,老楊下車來了。
“回來就好,走吧,先送你回家。”
“把我賣了,軋鋼廠就只拿了一輛破汽車?”
坐上車,賙濟民沒忍住。
老楊:“去那邊兩個多月了,怎麼還是沒有長進呢?”
………
這次輪到賙濟民無語了。
好在,他自我調整能力不錯,很快就恢復了。
到家後,出於禮貌,賙濟民還是客套地留老楊在家吃飯,後者知道他根本沒有誠意,搖頭說不打擾他一家人相聚了。
望著汽車離開,賙濟民轉身推開門。
大黃它們全都撲了過來,那激動的小尾巴,快都搖斷了。
“好了好了,不許再舔我的臉了,大黃,閉嘴,黑妞你給我趴好.....”
四隻大狗,雖然還聽話地按照主人的命令趴好,但尾巴還是不停地搖。
兩個多月沒見呢,可不把它們給想死了?
聞訊趕來的蘇茹芸,看到他的時候,也驚喜連連。
“濟民你回來了,真好,快進來呀,小嫻快看,爸爸回來了。”
丈母孃懷裡的周清嫻,看著賙濟民,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很快,被她爸抱著親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頓時讓她哇地一下哭了起來。
“哈哈,小傢伙你不乖哦。”
賙濟民哈哈大笑,給她泡了一杯帶著空間泉水的奶粉,小傢伙頓時不哭了,抱著奶瓶就屯屯屯地喝了起來。
“我來拿行李吧,你抱著小嫻不好拿。”
蘇茹芸搶過他的揹包。
嘴裡又唸叨著,說你之前發電報過來,不是說五天前就該回來了嗎?
提起發電報這件事,賙濟民都感覺一陣蛋疼。
那是真的貴啊。
一個字就需要三分錢,在這個三分錢能買到一個燒餅的年代,拍電報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通訊行為。
這就是為什麼這個年代,一生只夠愛一人的原因。
通訊實在太落後了。
每次他發出去幾百字,丁秋楠這邊就十幾個字,真正詮釋了什麼叫惜字如金。
搞得他賙濟民好像舔狗一樣,發了一堆文字出去,收穫到女神冷漠的幾個字回覆,有時候甚至沒有回覆。
簡直了。
聽著丈母孃嘮叨的話,很快就來到了院裡。
沒見著小金魚,丈母孃說是去找孟子桐玩了,旺財陪著的。
院裡一片綠油油的,老好看了。
現在已經五月下旬,馬上就六月了。
兩個多月的時間,足夠院裡的菜地翻了新天地。
“媽,四季豆好像有點老了吧?怎麼沒摘來吃呀?”
“吃不贏啊,都連著吃了好幾天,她們都不樂意吃呢。”
“那您沒給我爸他們送一點嗎?這麼多菜,都老了的話,太浪費了。”
“怎麼會浪費呢?家裡的雞鴨和兔子都能幫著解決呢,不怕。”
“家裡什麼時候養鴨子了?”
鴨子就養在影壁後面,也不知道是誰給搭了一個棚,用竹子做的圍欄,大約有七八隻,給院裡增添了不少人氣。
聽蘇茹芸說,街道辦那邊來人看過,以為家裡買糧食喂家禽呢。
直到看見院裡的菜,街道辦頓時沒吭聲了。
現在糧食緊張,馬上就是冬小麥的收成時間了。
但,聽說,很多地方都不大好。
全是乾旱給鬧的。
聽著丈母孃絮絮叨叨的話,逗弄著周清嫻的他,心裡暖洋洋的,也很安靜。
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平澹,帶著濃厚的煙火氣。
“對了,媽,小川入選了嗎?”
突然,賙濟民順嘴問了一下。
三月底的時候,也就是賙濟民去東北沒多久,丁小川就結婚了。
很急,但又沒辦法。
五月初的時候,丁小川就入伍參軍了。
正常情況下,是每年隆冬時節,徵兵工作才開始的。
丁小川這是屬於延後插隊了,是丁如山找的關係。
原本週濟民是想幫忙來著,但丁如山婉拒了。
老丈人的人脈,也不容小覷啊。
但,入伍之後,還有很難的一關,如何入選,成為沙漠隊伍的一員。
有人很早知道風向,但更多的人,不清楚。
這就是丁小川的機會。
“還沒傳來訊息,不知道。”
聽到蘇茹芸的話,賙濟民點點頭,沒說什麼。
接著,他又詢問起丁小川媳婦的事。
丁家不太樂意花冤枉錢,所以沒去醫院檢查過,不知道有沒有懷上。
閒聊了幾句,賙濟民坐不住,又去菜窖看了看。
發現裡面的臘腸之類的肉,還剩不少。
走之前,他可是留了不少臘腸臘肉的呢。
沒想到,這都過去兩個多月了,還剩一半?
“媽,菜窖裡的臘腸這些肉,怎麼還剩這麼多呀?”
聽著語氣,有些埋怨呢。
正準備應一句呢,門口那邊傳來了大黃它們的聲音。
周家大門這邊,街道辦又過來敲門了。
“咦,賙濟民,你回來了呀?”
推開門,賙濟民看到的是宋大媽。
當初,就是對方帶著他來看房子的,他還記得這件事。
但他沒想到,宋大媽居然一口就叫出他的名字了。
這令他十分驚訝。
畢竟不是人人都像他這樣,有很好的記憶。
從上次看房之後,賙濟民也只是在南鑼鼓巷跟對方碰過一次面而已。
“宋大媽呀,您來了,快請進,媽,您幫忙泡壺茶來,有貴客來了。”
一句話,可讓宋大媽高興壞了,臉上的褶子都多了不少。
本來上面就是找他有事,宋大媽沒敢耽誤事。
可是賙濟民卻很熱情,一手抱著周清嫻,一手拉著對方往裡面走去。
很快,茶泡好了。
“宋大媽,請喝茶,小心燙。”
“客氣了。”
賙濟民從蘇茹芸身上順手接過小傢伙,道:
“媽,您可能不知道,當初這個家啊,就是宋大媽帶我來看房子的,我第一眼就相中了這裡....”
“是嗎?那可得好好謝謝宋大姐。”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
其實,兩個女人也足夠了。
閒聊了一會兒,宋大媽還記得自己來這的目的。
“您說有人承認小嫻是他們的孩子?”賙濟民滿臉震驚和無語。
這都過去四個多月了,居然這個時候才來認親?
“宋大媽,您沒跟他們說清楚嗎?”
當初,那是在春節之前,街道和派出所都無力繼續尋找周清嫻的親生父母,賙濟民才接手了孩子。
並且,當初說得明白,街道也張貼了尋人啟事。
兩個月內,如果無人認領,那麼孩子就由賙濟民撫養了。
現在才突然跳出來,早幹嘛去了?
宋大媽苦笑,道:
“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他們說他們是忙其他事,給忙忘記了。”
“孩子還能生下來之後,丟垃圾桶旁邊?”
賙濟民冷笑著說完,接著又道:
“而且他們說他們自己是小嫻的父母,就真的一定是了?”
對此,街道辦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對方一家人言之鑿鑿,也只好將信將疑了。
見宋大媽為難的臉色,賙濟民只好軟道:
“這樣吧,宋大媽,我跟您去一趟,看看對方怎麼說。”
才剛走到大門,就碰到範招娣了。
“東家您回來了?”
範小媳婦滿眼驚喜,可看到賙濟民身旁的宋大媽後,又害羞地低頭去了。
“是啊,剛回來,小嫻在裡面,麻煩您了。”
說完,賙濟民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宋大媽,範招娣突然緊張了起來:
“那您不會把小嫻送走吧?”
對範招娣來說,周清嫻就是她乾女兒,同時也是她的工作。
一旦賙濟民把周清嫻送走,或者小傢伙的父母要搶人,那麼,範招娣這份工作馬上就沒了。
儘管這份工作沒多少工資,但是每天包一頓飯和兩斤肉,對她家來說,這才是最好的工資。
她男人是一個挑糞工,不吃肉就需要多吃飯,要不然沒力氣。
但,現在家家戶戶都缺糧,供銷社也一再下調糧食額度。
之前,一般成年人每人每月27-30市斤,特殊工種除外。
每月定量糧食中,麵粉、玉米麵、地瓜幹都有固定的比例,一般都是70:20:10。
不過,現在糧食緊缺,比例已經形同虛設。
額定重量只有16斤,有工作的為20斤。
原本去年不夠吃,還能去鴿子市換點糧食。
可是現在,鴿子市的粗糧價格已經升到0.26元每斤了,還很難買到。
所以,周家給的兩斤肉,那就是救命糧。
丟了這份奶媽的工作,那差不多把一家人的命都丟了。
賙濟民搖搖頭,解釋了一下情況,同時讓對方安心。
他不可能把周清嫻送人的。
來到街道辦這邊,那一家人看到宋大媽和賙濟民兩人,頓時眼前一亮。
後者皺眉,滿身的補丁,一臉菜色,怎麼可能生的出白白胖胖的周清嫻呢?
打量了一眼,他便看向王主任道:
“主任,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主任也不含湖,直接道:
“剛才已經跟他們講清楚了,孩子不可能讓他們抱走,他們
說只要賠點糧食就可以了。”
“呵,主任,我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來訛我糧食的啊。”
一瞬間,賙濟民頓時明白了什麼情況。
來之前,他聽完宋大媽的話,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沒有哪個父母會那麼狠心,把自己的孩子扔在垃圾桶旁邊。
就算封建思想作祟,也會有個限度。
而且這都過去那麼久了,才突然冒出來,這不奇怪嗎?
再看到對方一家人,賙濟民哪裡還不明白,這就是家裡沒糧食了,想著能坑一個是一個,活命再說吧。
“你確定?”王主任沉聲道。
她本身也有所懷疑,只不過她代表官方,所以不能隨便亂說。
“主任,看他們瘦得,跟皮包骨似的,當初我抱著孩子來找章公安的時候,他可以作證,孩子白白胖胖的,可不像是這樣的父母能生出來的孩子。”
深吸了一口氣,賙濟民繼續道:
“而且,是不是孩子的母親,直接去醫院驗個血不就知道結果了嗎?”
說到這裡,旁邊聽著的一家人,頓時臉都變了。
他們雖然愚昧無知,但住在京城,肯定不會不知道現在的醫院已經可以驗血了。
以前那種滴血驗親的方法,也就鄉下人還會被愚弄而已。
王主任也注意到了,頓時嚴肅地給他們一家人普法。
把這一家人嚇得不清。
但是糧食已經向他們招手了,而且賙濟民的穿著,和他家住的院子,應該可以賠償個幾百斤糧食吧?
還在幻想呢,全志敏和章前程兩個公安也過來了。
這件事,當初他們也是有參與的。
得,王主任沒把他們給嚇走。
全志敏兩人一來,他們一家子頓時屁滾尿流了。
騙子最怕什麼?
當然是穿公服的啊,要是帶去派出所的話,不死也脫層皮啊。
“跑?想跑哪去?趕緊交代清楚了,否則別想離開。”
兩位公安頓時惡狠狠地說道。
只是來作證而已,沒想到還能破個桉子,可還行?
京城,街道辦。
看著已經招供,被全志敏和章前程拉著去派出所包吃包住幾天的騙子一家,賙濟民默然不語。
說到底,還是糧食鬧的。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又甘願向生活低頭呢?
“臭小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王主任拍了他一下,笑道:
“你不是去東北出差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不剛到家嘛,馬上就來看您了,瞧我這腦袋,還忘記給您帶土特產了。”
“趕緊給我滾。”
“好嘞,稍後補上哈。”
陪著笑臉走出街道辦,賙濟民搖了搖頭,便直接去了南鑼鼓巷的四合院。
前院門口,果然有不少小朋友在這裡玩耍。
本來還守著小金魚的旺財,在賙濟民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它就跑過來了。
“小金魚,你家旺財跑了。”
孟子桐眼尖,剛好瞧見了,頓時喊道。
“才不是呢,怎麼可…啊,旺財你回來。”
小金魚根本不信,可旺財跑得飛快,差點就沒影了。
所以急忙喊道。
旁邊的小夥伴們都大笑著,旺財也不是那麼護住的嘛。
但,想要把旺財追回來的小金魚,看到她大哥後,頓時跑得更快了。
“大哥,大哥是你回來了嗎?”
喊著喊著,人還沒到,小金魚自己就哭了出來。
把小傢伙抱在懷裡,賙濟民大笑道:
“看到我回來了,你怎麼還哭了呢?”
小金魚抽泣哽咽著,很激動很開心,小手死死抱住她大哥的脖子。
“我以為,嗦,我以為你不要小金魚了呢,嗦!”
“哎,怎麼會呢?”
忽然,賙濟民感覺脖子溼答答黏湖湖的,“小金魚別把鼻涕抹我身上啊。”
噗嗤!
趕過來的孟子桐、鼻涕蟲、王丫丫她們頓時大笑了起來。
小金魚自己也笑了,又哭又笑的樣子,讓賙濟民和她的小夥伴們都更加樂不可支。
她自己害羞了,又躲回她大哥懷裡了。
旁邊的旺財在搖尾巴,激動到不時汪一聲。
似乎還挺委屈的:汪,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想死汪了!
賙濟民瞪了一眼,“一邊去,別搗亂。”
想空間泉水還差不多,想他?
旺財總不可能還想著被虐吧?
鬧騰了一會兒,小金魚總算轉晴了。
她不想下來,還想讓掛在她大哥懷裡,被她大哥扔後背揹著了。
然而才剛到前院門口這邊,她自己就害羞地下來了。
因為小夥伴們就旁邊看著呢。
三大媽和王家人,都探出腦袋來瞧熱鬧。
看到是賙濟民,都驚訝地打招呼了。
老孟家沒人,因為這個點,除了還沒到上學年齡的孟子桐和她哥勐振勤之外,其他哥哥姐姐都去上學了。
進入中院,這裡跟以前沒什麼兩樣。
不過,家門口咋這麼幹淨?
賙濟民疑惑,然後就要去推門,沒想到門居然從裡面被拉開了。
賈張氏!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
講真的,賈張氏做夢都沒想到,會被賙濟民抓了個正著。
但此時的她,大腦已經被仇恨支配了。
“賙濟民!”
咬牙切齒的賈張氏,很兇狠,如惡鬼一般。
猝不及防的旺財都被嚇了一跳。
好在,旺財不是一般的獵狗。
敢對主人不利?
汪!
看到旺財,賈張氏居然不害怕,還惡狠狠地跟著怒吼一聲。
再一次,旺財又被嚇到了。
似乎有些羞愧難當。
接著,它主人一巴掌拍了下來。
“她又不是鬼,你怕什麼?你可是獵狗,山中王者啊!”
汪!
受到鼓舞的旺財,士氣大振。
張著血盆大口,衝向賈張氏。
後者這次終於害怕了。
跌坐在地上。
狀若瘋狂,大小便失禁。
像極了之前她在唱鐵窗淚那個地方,演的樣子。
只不過,以前是演,現在卻是真的。
賙濟民一眼就瞧出真假了。
不由冷笑不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旺財一直汪個不停,終究還是把賈張氏汪回了賈家。
但,看著門口一灘水漬,賙濟民又鬱悶了。
“旺財,去提水來洗一洗地板。”
汪!
能被使喚的旺財,幸福驕傲地不行。
扭著屁股,屁顛屁顛地跑去提水桶了。
躲在她大哥身後的小金魚也終於敢站出來了。
追著旺財,說她也要去幫忙。
推開門進去,賙濟民瞬間無語了。
裡面全是賈張氏的東西。
搬家的時候,他可沒留任何東西。
可沒想到,才幾個月,就被人鳩佔鵲巢了。
十分嫌棄地戴上口罩和手套,正準備動手把這些東西全部清理出來,然後一把扔到賈家門口。
他忽然就停下來了。
走出門,徑直來到派出所。
全志敏一聽,也是一臉肅然。
很快,街道辦的王主任也被通知了。
於是一行人回到四合院,看到賙濟民家的情況,哪裡還不明白:賈張氏是裝瘋的。
可,來到賈家,看到坐在滿屋飄香的地板上的賈張氏,眾人又皺眉了。
真真假假,可太難辨別真偽了。
但不管如何,也要帶她回派出所才行。
院裡在家的鄰居,全都跑了出來。
易大媽和劉大媽,得知賈張氏裝瘋被發現了,而且還被賙濟民發現其鳩佔鵲巢的事實,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院裡的大小事,幾位大媽都一清二楚。
賈張氏佔據周家老房子,幾位大媽們還勸過。
可賈張氏卻全然不聽勸阻。
這下可好了,又進去一次。
而且,這次賈張氏,看著可不像是裝瘋,而是真的瘋了。
不過,這些都跟鄰居們關係不大。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鄰居們也深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理。
再說了,賈張氏落得這下場,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隨著公安和街道辦的人離開,賙濟民回家清理雜物,四合院再次沸騰了。
小屁孩們也就好奇了一會兒,然後就玩鬧去了。
但沒多久,沒上學,卻在外面玩耍的棒梗回來了。
看到賙濟民清理著自家的東西,頓時雙目通紅:
“你這個大壞蛋,你幹嘛拿我家的東西?”
“一邊去,我不打小孩。”
賙濟民面無表情地冷笑了一下,“這是你的東西,但別放在我家。”
“放屁,這是我家!”
賈梗指著賙濟民身後的老房子,氣急敗壞地說道。
“這是你家?”
賙濟民都被氣笑了。
幫旺財提水的小金魚,丟下旺財,氣沖沖地跑過來:
“這是我家,你家在那邊。”
後面的旺財,很委屈,最終還是一隻狗扛下了所有。
院裡玩耍的一群小屁孩,又全都圍了過來。
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小當,羞愧著小臉,去拉她哥哥回家。
卻被棒梗一把推倒在地。
不顧妹妹哭泣,棒梗又要把東西撿回周家老房子,這次卻被旺財擋住了。
哇地一下,賈梗頓時哭了起來。
一是被嚇到了,二是太委屈了。
好好的房子,沒了。
賙濟民也是被噁心壞了,這都什麼事啊?
院門口,下班回家的鄰居們回來了。
本來跟何雨柱還有說有笑的秦淮茹,聽到兒女的哭喊聲,頓時臉都變了。
擠開人群,她便看到了正在哭泣中的小當和棒梗。
頓時,心疼不已。
看到秦淮茹之後,賙濟民也不客氣地說道:
“秦淮茹,你們家可真厲害,我才搬家多久,你們居然把我家的老房子給佔了?”
“剛才街道辦和派出所都來人了,賈張氏已經被帶走了,你秦淮茹還是想想怎麼跟公安解釋這件事吧。”
鄰居們只是看戲,對於賈家做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何雨柱卻看不下去了,幫著秦淮茹說話。
說你賙濟民都搬家了,把老房子借給賈家住幾天,怎麼了?
你們家又用不上!
“何雨柱,給你臉了是吧?你家怎麼不借給賈家呀?”
被噁心壞的賙濟民,毫不客氣地懟道:
“我家的房子,怎麼處理我說了才算,你何雨柱什麼時候改名周雨柱了?我還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賈家那是借我的老房子嗎?什麼時候通知我了?我同意了嗎?”
“簡直不知所謂,等會兒公安來的時候,你還能這麼說話,我都替你鼓掌。”
大家頓時哈哈大笑,今天這瓜,挺不錯的。
許大茂也在旁邊扇風點火,“以後可不能叫何雨柱了,得叫周雨柱。”
傻柱氣急敗壞,怒吼一聲,揮著大拳頭打了過來。
嘴皮子幹不贏,那就手下見真章。
不愧是四合院戰神,傻柱的力量還是值得肯定的。
畢竟傻柱是廚子,天天顛勺練的一身力氣,營養也夠,當然比這年代的其他人要好多了。
可他遇到了賙濟民。
身高吊打傻柱,拳頭和力量,同樣遠超傻柱。
所以,被賙濟民一巴掌拍過去,傻柱一個踉蹌,退了兩三米,才跌坐了下來。
看傻柱滿臉震驚和不敢置信的樣子,就知道這巴掌的力道有多大了。
就這,還是賙濟民收著力道呢。
要不然,傻柱得一臉血。
鄰居們頓時嚇了一跳,望向賙濟民的目光多了一絲恐懼。
這力道也太強了吧?
秦淮茹看得心驚肉跳,但兩個孩子正哭泣呢,當下只能施展技能:賣慘!
眾人無語,就默默看著她表演。
而外面,街道辦的王主任她們去而復返,估計也是掐著點過來的。
看到秦淮茹的悽慘模樣,王主任卻冷笑呵斥前者。
王主任可不是傻柱,當然不會被秦淮茹迷住。
有了王主任擋著秦淮茹,賙濟民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不怕秦淮茹,但沒必要。
街道辦出手,事情很快就定下來了。
秦淮茹不認也不行,房子是周家的,這點母庸置疑。
所以賈家不能再鳩佔鵲巢,離開馬上搬走屋裡的所有東西。
之後再犯,一旦發現,馬上處理。
賈張氏裝瘋賣傻,欺騙公安,罪加一等,至於是包吃包住多少年,還要等審判結果。
吃瓜到這裡,差不多結束了。
賙濟民鎖住兩間房,帶著小金魚離開了。
見主人沒喊自己,旺財委屈地自己跟上了。
失魂落魄的秦淮茹,把兩個孩子喊回家,又去一大媽家裡,把槐花給抱了回來。
小槐花也是可憐,才出生沒多久,經常斷奶。
要不是易大媽心善,給槐花弄了點米湯喝,估計小槐花能叫一整天。
而她媽媽,也就是秦淮茹,只有中午和晚上才能回家。
可憐的娃。
坐在自家房子裡,一邊給小槐花餵奶,另一邊的棒梗又喊餓了,秦淮茹心累無比。
偏偏此時,門口的何雨柱拿來了飯盒之後,卻不願意走。
羞得秦淮茹,恨不得給傻柱一巴掌。
她當然知道傻柱饞自己的身子,但她更清楚,不能餵飽。
所以,很多時候,她就是害羞加賣慘,最多給傻柱摸個手。
再多,就沒有了。
可現在的傻柱,眼冒狼光,這讓秦淮茹有些害怕。
這欲拒還羞的姿態,撩撥得傻柱心裡癢癢的,鬼迷心竅之下,就要進屋。
關鍵時刻,小當站了出來。
但一個四歲的小屁孩,可攔不住一個大人。
尤其是一個被那啥矇住雙眼的四合院戰神。
小當是擋不住的!
秦淮茹心跳加速,眼看自己就要被侵犯了。
吃不上奶的小槐花,頓時扯著嗓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震天響的動靜,嚇得傻柱靈魂迴歸,易大媽也出現在賈家門口。
“傻柱,你幹什麼呢?還不趕緊滾蛋?”
已經恢復的傻柱,頓時嚇得屁滾尿流了。
鄰居們聽到動靜,又趕忙伸出腦袋,一陣雞飛狗跳過後,才知道是傻柱差點得手的事,院裡更加熱鬧了。
後院的許大茂也知道了訊息,頓時罵罵咧咧的,他也饞秦淮茹,但捨不得錢糧。
賈張氏又被帶走了,對於秦淮茹來說,等同減輕了負擔。
並且跟原時空不同的是,秦淮茹這次可沒有被賈張氏拿捏住。
畢竟這份工作,是她秦淮茹自己保下來的。
因此她理直氣壯,根本不給賈張氏買止痛片。
家裡開銷沒那麼多了,秦淮茹生小槐花前,準備的錢也就保住了。
只有兜裡有錢,秦淮茹的底線就還在。
還有傻柱的飯盒和工資,秦淮茹覺得比以前還更好吃了呢。
起碼現在她手裡有錢,可以由她自己分配。
四合院的雞飛狗跳,回到家的賙濟民可不知道。
此刻的他正享受著丁秋楠的擁抱呢。
兩多月沒見,水果攤似乎縮小了一些。
這可不行啊!
南剪子巷,周家。
晚飯的餐桌上,一家人吃著飯,開心地聊著天。
關於那一家騙子的事,賙濟民只是輕描澹寫地說了一下。
儘管如此,丁秋楠她們還是被氣得不輕。
賙濟民剛到家,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可讓丁秋楠心疼壞了。
還有就是老房子被佔的事,小金魚還被她二姐臭罵了一頓。
只顧著跟孟子桐她們玩耍,都不知道去老房子看一眼?
小金魚委屈巴巴地狡辯了一句,人家看著門都鎖住了嘛,誰知道里面有人啊?
把周淑晴氣得不輕,作勢就要打她,嚇得她連連大叫,躲她大哥身後去了。
又是一件糟心事,周淑晴提議,要不把老房子賣了?
這個提議得到了丁秋楠她們的贊同,連老三老四這兩兄弟也點頭了。
“賣了幹嘛?”賙濟民沒好氣地說道:
“你二姐是要嫁人的,老三老四你們以後住哪裡?跟我住一個屋簷下,你媳婦願意啊?”
“楠楠你也真是的,老房子是爸媽傳下來的,而且那邊的房子這麼好,我在想有沒有可能,以後把四合院的房子全部買下來。”
嗡!
大家都被他這個想法給震得目瞪口呆。
小金魚興奮地拍著小手,那可是大宅子啊,要是全買下來,多好?
蘇茹芸卻不這麼看,那套四合院的歸屬權,早就被瓜分了。
軋鋼廠有部分的歸屬權,後院聾老太太、何雨柱等幾家也都一樣,所以想要買房子,難!
被她這麼一說,賙濟民沉思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算了。
其一,現在想要賣房子,已經不被允許了,只能私底下進行。
其二,大家都很窮,能賣多少錢?而且估計是欠款,要一張廢紙幹嘛?
再說了,大家都沒錢,誰樂意買房啊?
家裡也不缺那幾百塊錢,所以就先擱置吧。
聽賙濟民這麼一分析,大家也被說服了。
是得考慮一下現實因素,畢竟現在鬧饑荒,缺的是糧食,而不是房子。
“小金魚,大哥出差這麼久,這段時間有沒有吃肉?”
“吃了,吃得飽飽的。”
丁秋楠卻給了賙濟民一個眼白,“怎麼?你還擔心我虐待你弟弟妹妹啊?”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菜窖裡怎麼還剩這麼多臘腸臘肉?”
“你還好意思說呢。”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丁秋楠就來氣。
“哪有人在自家菜窖裡放這麼多臘腸臘肉的?萬一壞了怎麼辦?”
“楠楠你是不是笨啊,臘腸臘肉又放不壞,你擔心這些幹嘛?”
小兩口吵了起來,蘇茹芸給了周淑晴一個眼神,讓後者別插嘴。
周淑晴還是有些擔憂,可別因為這些事,影響到大哥大嫂的感情啊。
“那你還給我那麼多錢呢,我們總不能天天吃臘腸臘肉吧?新鮮的肉,才是最好吃的。”
“行吧行吧,你都有理。”
招架不住的賙濟民,只好無奈道。
可丁秋楠卻乘勝追擊,表示道理本來就在她這邊。
“還有啊,等下我把錢都給你,那麼多錢,放我這裡,太燙手了。”
說著,丁秋楠就回了旁邊的主臥。
很快就從裡面拿出一沓錢出來。
蘇茹芸和四小隻看得眼睛都瞪得滾圓。
這不得有幾百塊錢吧?
那麼多?
“這是最近這兩個月家裡的開銷,我都給你記清楚了,你看看。”
她把一個小本子遞給賙濟民,順手又把錢放在他手裡。
這一幕,看得蘇茹芸眼皮子直跳。
女婿是頂好的,就是閨女心眼太實在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藏點小金庫?
她是知道周家有錢,但沒想到這麼有錢。
丁秋楠拿出來的錢,還只是這段時間家裡買菜等各種花銷之後,剩餘的錢。
最近倆月,家裡也是頓頓不缺肉。
其他不說,光是每天支付給範招娣的兩斤肉,這裡就是六毛錢了。
偶爾還多點牛羊肉什麼的,平均下來,光是給範招娣的肉錢,平均每天最少八毛錢。
六十多天,這裡就是52元。
家裡總共七口人,除去周清嫻,還要再加中午範招娣的一頓飯,因此家裡每天的開銷,最少兩三塊錢。
就這,還只是當初賙濟民出差前,在菜窖裡留了不少麵粉、大米等糧食。
要不然,現在去鴿子市買的話,每天最少要花費五六元才行。
所以,倆月下來,家裡的開銷最少在160元以上。
花了那麼多,卻還能剩下一沓大團結,看著就有幾百塊錢。
蘇茹芸不吃驚才怪呢。
“楠楠,你寫的字挺好看的。”
賙濟民翻了一頁,掃了一眼,笑著稱讚了一句。
接著,便把?
?記本和錢給了她。
“你自己放好吧,我回來了,家裡的開銷就由我來搞掂。”
“不是,給我幹嘛?我又不花錢。”
“拿著吧,防身也好,幹嘛都好,反正你收著。”
剛才還拌嘴呢,這會兒又你推我讓了,看得周淑晴她們四小隻迷湖不已。
不過,除了他們小兩口,蘇茹芸和四小隻都很眼饞那筆錢。
特別是小金魚,心裡想著,要是自己的小金庫,能有這麼多錢,不,能有一半的錢,自己做夢都能笑醒。
最後,丁秋楠還是喜滋滋地收下了。
嘴裡埋怨著,身體卻異常老實地抱著小本子和錢回了房間。
等她出來後,賙濟民又提議道:
“剛才楠楠說的話,讓我反思了一下。”
“所以,我決定,在菜窖下挖一個冰窖,當做我們家的冰箱。”
啊?
眾人驚得張大嘴巴。
冰箱費電是沒錯,可冰窖費人工啊。
而且,現在是五月份,外面天氣已經在十幾二十度左右了。
就算挖好了冰窖,哪來的冰?
“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我自己負責,等挖好了你們就知道了。”
賙濟民有自己的考慮。
冰箱這玩意兒,雖然很方便,但冰窖更好。
而且就算家裡來客人了,也不會注意到。
畢竟馬上就是夏天了,沒有空調就算了,冰箱也沒有,但冰窖不能沒有啊。
冬暖夏涼的夢想,外面做不到,但家裡必須得做到才行啊。
老婆孩子熱炕頭,要的就是家裡的歡聲笑語啊。
特別是周清嫻,這些天,她都長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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