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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樂極生悲,徐淼本以為可以在長安城上悠閒地等待李二與頡利達成渭水之盟,然後實施自己的發財大計,卻沒想到再次被坑,而這次坑他的竟是剛結交的朋友尉遲寶琪這個二貨。
或許是修城太過順利,尉遲寶琪自信心爆棚,開始花樣作死。明明在城牆上有吃有喝挺好,他卻非要主動請纓出城巡防渭水南岸。於是,悲催的徐淼被他拖出了長安城。
徐淼得知訊息時,恨不得掐死尉遲寶琪。他知道頡利大軍未到長安城下,可誰知道渭水南岸有沒有突厥人滲透呢?頡利是草原梟雄,肯定會刺探軍情,長安城內安全,城外可就難說了。
徐淼本不想出城,因為他是義兵,沒有為李二盡忠的想法,只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待這場戰事。但尉遲寶琪給他安了個書吏的名分,讓他成了右驍衛的臨時編制,不去就是抗命,會被砍腦袋。無奈之下,徐淼只能罵罵咧咧地跟著尉遲寶琪出城,朝著渭水走去。
渭水是長安城的最後一道天然屏障,突厥大軍自北而來,要兵臨長安就必須渡過渭水。從他們來的方向看,突厥大軍主力可能從涇陽方向過來,在長安城西面渡過渭水。此次右驍衛派出人馬巡防渭水南岸,是為了肅清偷渡過渭水的突厥軍斥候。
尉遲寶琪率領的這一旅人馬是出城兵馬中的一支。按照唐軍編制,滿編應為一百人,相當於後世的一個連,尉遲寶琪算是連長。可惜他的旅是臨時增編的,未達齊裝滿員,加上徐淼這個臨時書吏也只有六十三人。而且這些兵卒多是臨時徵召的府兵,屬於預備役民兵,戰鬥力存疑。
作為尉遲寶琪臨時任命的屬吏,徐淼出城時受到優待。尉遲寶琪從家裡牽來一匹母馬給他,還知道他沒騎過馬,特意選了一匹溫順的。尉遲敬德是驍將,常年追隨李二打仗,家中不缺馬。如今他貴為國公,玄武門之變為李二出了大力,得了不少封賞,家裡更不會窮。尉遲寶琪從家裡弄匹馬不算什麼。
但這匹母馬相當高大,不是農家耕田的駑馬,讓徐淼心驚肉跳。除了馬,尉遲寶琪還給徐淼領了一套鐵甲,雖是普通的兩檔鎧,還是庫存舊貨,鏽跡斑斑,卻有四十斤重。徐淼當場拒絕,他身體瘦弱,不會騎馬,穿上這玩意兒一旦有事跑都跑不動。而且隊伍中身披鐵甲的人不多,僅限於尉遲寶琪和他的護衛及兩個隊長,他們是隊伍核心,遇敵肯定是敵人首要攻擊物件。尉遲寶琪給他弄這套鐵甲雖是好意,但對徐淼來說卻是害他。
於是,徐淼義正辭嚴地拒絕接受鐵甲,說應給軍中猛士,讓其發揮作用。在一群兵卒敬慕的眼神中,他將鐵甲讓給了隊伍中一個身高體壯的夥長。這個夥長是老兵,對徐淼感激涕零,單膝跪下拜謝,披上鐵甲後捶著胸脯保證保護徐淼。徐淼則假惺惺地說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又給自己弄了一件皮甲披上,這東西輕多了,適合他穿,防護力雖差點,但有危險時能跑。
尉遲寶琪還給徐淼弄了一張弓,徐淼拿到後拉弦發力,臉漲成豬肝色卻只拉開一點點,眾人鬨堂大笑。“吾乃是讀書人,年紀尚小,不以勇力見長!拉不開這等強弓,有何可笑?”徐淼氣急敗壞地把弓扔還給尉遲寶琪,對看笑話的人怒道。
尉遲寶琪接住弓,輕鬆拉開,還連續開合十幾下,一臉鄙夷地說:“強弓?你說這是強弓?這就是一張我專門給你挑的最輕的七鬥軟弓,你居然敢說這是強弓?”徐淼知道他在報復昨天笑話他是傻蛋,急赤白臉地說:“有智吃智,有力吃力,我發達的是腦袋,不是胳膊!不能跟你這種野蠻發育的傢伙相比!我靠腦子吃飯,不靠蠻力,要這弓作甚?給我一把刀防身足矣,你還想讓我衝陣嗎?”
最終,徐淼只帶了一柄橫刀和一柄手叉子短刀,提心吊膽地騎上母馬,跟著尉遲寶琪出發來到渭水南岸。此時,因突厥大軍來犯的訊息傳開,城外百姓能進城的早已進城避禍,不能進城的也逃往南面山中躲藏,只有一些老弱或捨不得家園的鄉民躲在莊堡中緊張地看著莊外情況。
雖然尉遲寶琪是尉遲家的二世祖,此前沒多少軍旅經驗,但畢竟是尉遲敬德的兒子,整日耳聞目染,對帶兵之事不陌生。出城後,他把隊伍管得像模像樣。更何況跟著他的幾個尉遲家護衛都是追隨尉遲多年的軍中老卒,正值壯年,是久經沙場的悍卒。實際上,尉遲寶琪這個旅帥只是擺設,統兵的是那六個老軍。他們十分精通帶兵,把隊伍管得井井有條,根本不需要尉遲寶琪和徐淼操心。而且無需吩咐,兩個老卒就從軍中挑出幾個精明強幹的兵卒擔任斥候,這讓提心吊膽的徐淼多少放心了一些。比起尉遲寶琪這個二傻,徐淼真正信任的正是這幾個尉遲家的老軍,他們才是這支隊伍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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