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門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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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枯寂、無盡的黑暗……

這種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

突然，殷壽彷彿溺水之人般，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是哪兒？”

他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四周，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只是，這裡不是北海之眼嗎？為何會出現這些幻像？

難道是做夢了？

不可能！

自從失去肉身，他連做夢也成了奢望。

“殿下，您醒了？”

一名穿著侍女服飾的女子見他起身，頓時驚喜。

“殿下？你是誰？這是哪裡？”

殷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問道，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眼前的一切並非幻像。

可是不對啊！實在太不對了！

難道又是那些聖人的陰謀？

在他思考之際，侍女卻是一臉恐懼道：“殿、殿下？您別嚇奴婢！這裡是壽王府啊，您不記得了？”

“壽王府？”

多麼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啊……殷壽低喃著，眼中帶著一絲懷念。

趁著他愣神的功夫，侍女掙脫他的手逃出了房間。

“快來人！不好了，殿下出事了！”

不久後，兩名年輕女子匆匆趕了過來。

“殿下，你沒事吧？可還記得妾身和妹妹？”

身穿明黃色衣衫的女子握緊他的雙手，一臉擔心地問道。

“王……王后？真的是你嗎？”

看著眼前女子熟悉的容顏，殷壽一陣恍惚，這張臉比記憶中要年輕十多歲。

明黃色衣衫的女子臉色微微一變：“殿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殷壽握著她的手，真實的觸感終於讓他相信，他這是回到了過去，還曾是壽王的時候。

“真的是你！哈哈哈！孤竟然回來了！一切都將從頭開始，孤可以彌補那些遺憾……”

一股巨大的驚喜將他包圍，曾經日思夜想無數次的場景出現了，他不禁狂喜。

被鎮壓在北海之眼的無盡歲月裡，他無數次地懊悔與反思，若是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

眼下，竟然成真了！

“姬發！姜子牙！這一次你們休想再覆滅我成湯基業！還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聖人，孤也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同樣要付出代價！”

他雙拳緊握，面容因為興奮而有些扭曲，整個人顯得有些癲狂。

面對“胡言亂語”的他，明黃色衣衫的女子臉色蒼白：“快！快去叫太醫過來，殿下……恐是得了癔症！”

殷壽漸漸平息下來，望向兩名女子。

“孤……我沒事，不必喊太醫，剛才讓兩位夫人擔憂了！”

眼前二人正是他的兩位王妃，姜氏和楊氏。

“殿下真的沒事了？”姜氏遲疑了一下，小心地問道。

殷壽點頭，一把將其摟進懷中，然後朝著楊氏招了招手，另一隻胳膊將其摟住。

“剛才做了一場惡夢，一時間分不清虛幻和現實了，才讓兩位賢妻誤會，現在我已經清醒過來，自然便無事了。”

他隨意編了一個藉口安慰道。

二女自他還是壽王時，便跟著他，後來他登基為王，姜氏成了王后，楊氏成了楊妃，然而兩人的結局卻十分悽慘，一個被剜去雙目，一個自縊而亡，兩人都是因他而死。

如今幡然醒悟，他只覺得無比虧欠。

前世他遭聖人算計，沉迷狐妖美色，以致江山荒廢，不僅葬送了成湯數百年基業，更是讓身邊之人無辜慘死，淪落到國破家邙、眾叛親離的下場，最終一把火自焚於摘星樓。

即便如此，死後他也沒能得到安息，靈魂被攝入封神榜，堂堂人皇，卻被封了一個天喜神，掌管人間嫁取，簡直是對他的羞辱。

如此倒也罷了，奈何他曾是人間帝王，眾神大半都曾是他的臣民，天庭因此忌憚於他，暗地裡將他鎮壓在了北海之眼，永不得出。

這份滔天大仇，他豈能善罷甘休？

“這一次，孤絕不會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他抱著兩女，暗自發誓。

兩女聽他喊自己“賢妻”，心中不由甜蜜。成婚多年，殿下早已不復當初對他們的激情，平時更是冷落居多，如今醉酒醒來，卻彷彿換了一個人般，不僅態度緩和，言語之中也多了一絲親暱，這讓她們心中頗為欣喜。

“殿下，你以後可切勿再喝多了，這次不慎落水，幸得僕人及時發現……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讓妾身和妹妹如何自處？”

姜氏說著，便擦起了眼淚，小聲啼哭起來。

楊氏也是一臉哀痛：“殿下這次足足睡了三天才醒來，可嚇壞妾身了……”

殷壽一陣安慰，終於讓二女不再難過，轉而破啼為笑。

安撫好兩人之後，他想借口想要休息，便將兩人打發離開，連同隨身的侍女也一起趕走。

房間內。

殷壽仔細梳理著記憶。

自己竟然能重生回來，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從未聽說過世上有這種事情。

“難道是因為它？”

突然，他想到了一樣東西。

當初被鎮於北海之眼，周圍是無盡的黑暗，突然有一天，他的神魂被一抹亮光照耀，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造型奇異的建築。

當時他整個人都驚呆了，暗想這地方怎麼可能出現其他東西？之後那東西一閃而逝，他也只當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並未放在心上。

現在細細想來，自己當時看到的，恐怕並非是幻覺。

他正想著，體內突然一聲炸響，他連忙內視，便發現那道奇異的建築出現在丹田之中。

“果然是它！”

看到奇異建築的第一眼，無數資訊猶如洪水般向他湧來，隨即他便知道了它的來歷。

“竟然是傳說中的龍門！”

那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門戶，門戶有八面，呈八個方位排列，依次螺旋上升，猶如旋轉的階梯，金色門戶之上雕刻著各種生靈，有飛禽走獸，也有海族，其中最顯眼的便是龍、鳳和麒麟三族，所有生靈詡詡如生，彷彿是活物一般。

殷壽心中大震，他自然聽說過龍門，卻只以為是虛無縹緲的傳說，沒想到竟有一天能親眼所見。

他連忙望去，待看清那八道門戶之後，再次劇震。

八道門戶，依次排列，乾門最低，看得最為清晰，兌門最高，有些虛幻，彷彿籠罩著一層迷霧。

乾門，越過此門者，血脈躍遷。

坤門，越過此門者，靈物化形。

坎門，越過此門者，生靈登天。

離門，越過此門者，諸劫辟易。

震門，越過此門者，返本還源。

巽門，越過此門者，得證不朽。

良門，越過此門者，破空諸法。

兌門，越過此門者，萬世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