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樹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二十一章 鏡花,大月謠,林樹葉,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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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難言的沉默裡,少女的聲音如薄冰輕擊。
下一刻。
一雙雙,一雙雙的眼睛,就這樣看過來。
在看到那個女子的瞬間,變得震驚質疑獵奇恍然各樣複雜。
即便只是坐在她的身邊,姬安歌在感覺到那瞬間都覺得沉重的無法呼吸。
但她卻沒有任何變化。
“你……殿……你說什麼?”原本全神貫注看著許義山的陳子楚愕然回頭,卻只看見坐回原來位置的姬嘉樹冷峻的側臉。
面對無數比利箭還要銳利打量的視線,那個少女眸光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戴著面紗陳子楚看不到更多的表情,只能難以置信地看向她身邊的姬嘉樹。
在這層面紗下,大部分人不知道她兩天前拿另一個名字做了些什麼。但他們知道。
兩天前,看著這女子拿著一把鏽劍浴血奮戰的他們知道。
知道這個女子說出這句話代表著什麼。
姬清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遠方,閉了閉眼睛耳邊迴響著這個女子剛剛和姬嘉樹的對話。
他知道一切已無法阻擋。
但剛剛專注於許義山情況的陳子楚並沒有聽見,震驚地看著對這女子剛剛的話完全不阻止的姬嘉樹。
不管嬴抱月要說什麼,陳子楚很清楚姬嘉樹絕對能來得及攔她。
要知道今天在這裡,她代表的不是她一人,這女子如果要站出來,她之前掩藏的所有身份情報都要被暴露,這女人真的知道她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
姬嘉樹之前明明不希望這女子遭受無妄之災,更需要維護南楚國師府的面子,為何這時偏偏保持了沉默?
“嘉樹,你為什麼……”陳子楚看向姬嘉樹開口,卻發現姬嘉樹看向前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座位後一隻手剛剛從那少女的背後收回。
那個手勢是……
陳子楚瞳孔一縮。
剛剛丟出那爆炸性一句話的嬴抱月側目看向身邊少年,笑了笑輕聲道,“謝謝。”
“不用。”姬嘉樹淡淡道,他的神情和之前一般淡然冷靜,但陳子楚卻看見一抹複雜的神情極快地從他瞳孔劃過。
姬嘉樹看了陳子楚一眼,他知道他想問什麼,耳邊響起之前和嬴抱月的對話。
就在嬴抱月向所有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在那之前,她還和他說了一句話。
剛剛他還在愕然看著擂臺上瘋狂的耶律齊之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那個女子的聲音。
“吶,姬公子,不,姬嘉樹,能幫我一個忙嗎?”
這是她第一次不用敬稱稱呼他,也是她第一次張開自己的屏障,雖然微弱到防不住旁邊的姬清遠。
姬嘉樹轉身,“什麼忙?”
在擂臺上激烈的喊殺中,那個少女靜靜坐在那裡,抬頭看著他輕聲道。
“能幫我封住心俞、巨闕、膻中三個穴位麼?”
三個都是心脈的大穴。
都是修行者的……命脈。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般能想到有很多可以求助的東西,姬嘉樹卻沒想到,她卻是讓他幫這樣一個忙。
“時間不多了,”那雙第一次見到時就覺得清澈到簡直不可思議的眼睛靜靜注視著他,“我必須抓緊。”
抓緊?抓緊什麼?
姬嘉樹的猶豫在外界只是很短的一瞬間,也許是被那雙眼睛蠱惑,也許是擔憂擂臺上的朋友,更是他沒想到這女子居然如此果決。
本來封幾個穴位對高階修行者根本就是舉手之勞,都算不上什麼忙。
總之他一旦決定便出手如電,如那女子所言,迅速封住了那三個穴位。
姬嘉樹以為他還有時間問,卻沒想到決定事情那女子比他的手還要快。
就在他的手拂上她後背最後一個穴位的時候,耶律齊說完,那個女子就已經說出了那句話。
他專注於封穴,根本不像陳子楚想的那樣來得及阻止她。
就算他不做這些,也沒法阻止這個女子。
畢竟他都沒來得及問,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高臺下的質問已至。
“什麼意思?”
“什麼叫水院不止一個弟子?”
“等等,水院這次能參加的確是說有了第二個弟子!”
“對,我前天親眼看到,居然是個女人!”
“女人?等等,不會吧?難道是……”
高臺下人們的視線宛如實質,足以將任何肉體凡胎穿透燒穿,擂臺邊的震山先生和上首的浩然先生也頓時愕然看向這邊。
高階修行者因震驚釋放出的威壓讓所有人一窒,場內被強制安靜下來。
震山先生本正在擂臺北邊的人群裡搜尋剛剛的黑手,稷下學宮有死令師長不得插手本院弟子對戰,救人這件事讓姬嘉樹出手更合適,但他必須為他徒弟討回公道,卻沒想到這時突然聽到了那個他本以為今天絕不會聽到的聲音。
看著遠處面紗外的那雙眼睛,老者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師父……師父……你真不能收她為徒……她……她是……”大徒弟結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震山先生定定看著高臺上那個靜靜站起的纖細的身影。
在水院最為難堪,也最為沾不得的時候。
她是誰?
“怎麼?春華君自己逞威風嫌不過癮,連小媳婦都想來插一腳?!”
這時唯一的雜音打破寂靜。擂臺上面孔一片扭曲的耶律齊聞聲望去,本來還有些驚訝,但看到高臺上出聲的是個女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下一刻看著嬴抱月臉上的面紗,他的語調了已經帶上了別的味道。
“怎麼?想為這位公子打抱不平?來呀,英雄救美小爺見過,這女人想來插一腳還是頭次見,”耶律齊舔舔嘴唇,“正好,本王子也沒在這種地方嘗過女人的味道。”
伴隨著粘膩的聲音,他臉上笑更為扭曲,更為輕佻,甚至更為……噁心。
“這女人到底是想幹什麼?還嫌不夠亂嗎?”葉靜姝聞言被噁心得臉色蒼白,伏在葉氏身邊,厭惡地看向罪魁禍首的女人,“她也不會挑時候,這時候來譁眾取寵自取其辱?把表哥的臉往哪放!”
擂臺邊也響起其他修行者的竊竊私語。
但嬴抱月的動作沒有變。
從訂婚宴宮裡嬤嬤讓她坐在這裡時,按照規矩她就不能再動一步。
安安靜靜坐在這裡,當一個擺設就是今日前秦公主唯一要做的事。
但就在這時她站起身,繞過幾案,看向高臺下的臺階,在眾目睽睽之下,看向腳底下的臺階邁出腳步。
所有人因為驚訝,一時間愣住怔怔看著這一幕。
給了嬴抱月邁步的時間。
但這時,忽然一隻手從後,按住了她的肩膀。
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姬嘉樹隔著衣袖,抓住了她的手。
但下一刻他彷彿被什麼東西燙到,頓時看向她的手腕,“這是……”
嬴抱月沒有接,只是回頭看向姬嘉樹,“怎麼了?”
姬嘉樹收回目光看向她的眼睛,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到底要做什麼?”
不惜封住心脈大穴,到底是要做什麼?
嬴抱月回頭對他一笑。
“抱歉,我可能會給你添點麻煩了。”
“但我們約定好了不是嗎?”
姬嘉樹定定地看著那個少女,放開了她的手腕。
隨後她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轉身離開。
姬嘉樹坐回原處,任何人已經察覺不到他的情緒,他是平靜依舊的春華君。
他靜靜看著那個女子的背影。
看著她第一次扯下她的所有偽裝和保護層。
佇立於世間。
嬴抱月回過頭,在擂臺邊所有修行者愕然的目光下,一步步走下臺階。
她站在高處看著擂臺上的耶律齊,淡淡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說,水院還有一名弟子,”她一邊走下臺階,一邊從脖子中掏出一枚青色的戒指。
“那是!”擂臺邊有稷下學宮的弟子一聲驚叫。
“水院?怎麼會……”
半坐在擂臺上的許義山瞳孔一縮。
在他模糊的視線裡,他看著那名少女將那枚戒指套上自己的手指,向擂臺走來。
向他走來。
嬴抱月看向擂臺愕然的耶律齊,笑了笑。
“我就是水院的第二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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