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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嘉樹靜靜看著擂臺上的畫面,其他人的議論似乎都入不了他的耳。
擂臺上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武力夫使出的劍法愈發出神入化,大開大合間威猛至極!
“雷法九劍,他至少掌握了七劍,”姬嘉樹淡淡開口,靜靜看著擂臺上自己的師弟,“的確不錯。”
北方劍派不如南方劍派花樣多,雷法劍在風火水雷四劍派中劍招算少的,傳下來的只有九劍,當然這些劍招裡還有秘密,不到關鍵時刻姬嘉樹不會展現。
雷法第八劍第九劍都需要等階五才能掌握,武力夫能掌握七劍已算極為優秀。
“是麼,那是真的厲害,”陳子楚不禁感嘆,正想吹捧下雷院前途無限,然而下一刻他卻只聽姬嘉樹再次淡淡開口,“但他要敗了。”
啥?陳子楚一愣,不等他反應過來,嬴抱月點頭輕聲開口,“撐不過三招了。”
陳子楚算是明白了。
跟這兩人說話一個腦子是不夠用了。
等等,姬嘉樹一個雷法者看的清楚,這女子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莫不是在瞎猜吧?
嬴抱月不知陳子楚腹誹,她雖不懂劍招,但她懂戰鬥。
三招已過,懂行的人眼裡,武力夫的劣勢已經很明顯。
越是暴烈的劍法,就越講究速戰速決,雖然擋得狼狽,但王良才已經擋住了武力夫三個大招,這位北魏少年,已然失了先機。
這一點也不出其他人預料。
雖然武力夫勢頭迅猛,北魏人底下高呼連連,但和其他一臉震驚旁觀的修行者不同,火院那邊,所有弟子臉上卻沒有絲毫擔憂。葉思遠坐在最前面,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微笑。
高階修行者都知道這份底氣從何而來。
火院到底是稷下學宮第一大院,同樣是三號種子,在硬實力上比其他院三號種子還是要強的。
果然三招過後,王良才開始反擊,武力夫頹勢漸顯。
陳子楚瞪大眼睛,看著臺上場面如嬴抱月所說那邊急轉而下,而就在她預言撐不過第三招的第三招。
“火樹銀花!”
伴隨著擂臺邊其他少年們的高呼,高臺上湧起熾熱燦爛的火花,最後一招定勝負!
王良才的勝利就在眼前,嬴抱月靜靜看著擂臺上的畫面,耳邊傳來人們已經肯定勝利的高呼。
“這可真是贏定了,贏了贏……”
陳子楚被氣氛感染也舉起雙手,然而就在他高呼之時無意間瞥到身邊的少女忽然一怔。
就在人們提前的歡呼中,嬴抱月忽然眸光一凝。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看著高臺火花中極細小的一個光點,瞳孔一縮。
那光點太小,下一刻淹沒在火花中,也沒人注意到王良才動作一頓。
“轟”的一巨響,武力夫龐大的身軀撞上擂臺的欄杆,吐出一大口血。
“第一場,火院王良才勝!”
禮官大聲宣佈,臺下掌聲雷動。
……
……
嬴抱月隨著眾人靜靜鼓掌。稷下之宴第一場對戰就這麼拉下帷幕,時間正好在一炷香內。
時間雖然短,但這場強強對戰堪稱高潮迭起,極大的刺激了臺下年輕修行者們的血氣,武力夫沉重的身軀被抬了下去,看上去傷痕累累但性命無憂。
第一場就如此慘烈,少年們看著高臺上王良才的目光愈發敬畏。
畢竟武力夫是一位各方面都十分強悍的對手,而面對這樣的對手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倒,火院雄厚的實力可見一斑。
“恭喜葉師兄!”
“火院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國之棟樑啊!”
一轉轉修行者們紛紛拿起桌上酒杯向葉思遠祝賀。
“哪裡哪裡,”葉思遠嘴上謙虛,臉上得意的笑容卻掩都掩不住。
原本對上場躍躍欲試的其他學院弟子的臉色卻沒那麼。
“這事可真難辦了,”陳子楚在後面喃喃道,“這下面誰會上場呢?”
按照車輪戰的規則,武力夫被抬下去,王良才卻還站在臺上,神情倨傲的少年猛地一把甩掉長劍上的血跡,一聲高喝,“火院王良才,繼續討教,還有誰要上來!”
雖然身上有多處劍痕,但看得出傷口還是淺的,一炷香的戰鬥對修行者的真元消耗不算太大,此時在其他人修行者眼裡,身帶血跡站在高臺上的王良才活脫脫一個閻王。
王良才大吼了幾次,但還是沒有其他學院響應,但他也不急,嚓的一聲將劍插入高臺,抱著手這麼好整以暇地等著。
周圍人都在議論可能上場的人選,陳子楚很清楚這樣的僵持不會等很久。
按照規則,如果一炷香沒人上場,就會再判王良才贏。
“喂,嘉樹你覺得接下來會是誰?”陳子楚側目想問姬嘉樹,卻只見就在其他人都在討論上場人選之時,姬嘉樹卻只是注視著身邊的少女。
“怎麼了?”嬴抱月看向他問道。
姬嘉樹靜了靜,看著嬴抱月問道,“剛剛……最後一招的時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陳子楚一怔,立刻想到之前王良才最後制勝時這名少女不同尋常的眼神。
嬴抱月靜靜凝視著姬嘉樹,“姬公子看到了什麼?”
姬嘉樹沒看到什麼,看到的只是她看到了什麼,神情一時有些古怪。
他發現,這女子似乎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其敏銳度程度甚至可能在某些時候能超過他。
“我沒發現了,但我覺得你好像發現了什麼。”他誠實地問道,“請問你看到了什麼?”
嬴抱月聞言頓了頓,感受著身邊少年再次拉起了極為隱蔽的屏障,看向高臺上器宇軒昂的王良才,和另一邊被抬出會場的武力夫,她輕聲開口。
“我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我覺得那是……”嬴抱月頓了頓說出了那個詞,“毒針。”
就在王良才的最後一招內,她發現武力夫攻向王良才的劍光,像是夾雜著毒針。
而更可怕的是,武力夫雙手握刀,那根毒針並非武力夫本人所發,而是從他身後的陰影,破除陣法而入。
姬嘉樹聞言肩膀一震。
既為這少女的敏銳又為她話裡的內容,如果嬴抱月說的是真的,那麼簡直讓人細思極恐。
武力夫明顯不及王良才,但就在他要敗的時候,居然有人想暗算王良才?
是誰?什麼人如此大膽?
“那針可能是被王良才的劍火給熔了,”嬴抱月看著高臺上依舊生龍活虎的王良才道。
武力夫和王良才差距明顯,那枚毒針可能是試探,總之幕後黑手似乎沒有得逞。
但同時也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件事。
除了他身邊這個女子。姬嘉樹側目看著戴著緋色面紗的少女的面龐。
她到底……
“如再無人挑戰,這場就算王公子的勝利,”這時禮官的大喊打斷他思緒,姬嘉樹知道下一場的對手就要出現了。
“第二場人選已定!”有小童跑到禮官身邊送了一張紙條。
“是誰啊?難道水院要上了?”陳子楚在一邊嘀咕,姬嘉樹看他一眼,“你們風院沒關係麼?按理說不該你們了麼?”
“我們風院又沒有能贏的,”陳子楚看著臺底下一動不動的風院座位心大地擺手,“這次肯定就……”
陳子楚的聲音忽然頓在嘴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愕然抬頭看向更高的方向,瞳孔一縮。
“風院應戰!”
這時禮官一聲高喊,人們卻沒看見有人從風院座位處走出來,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一個人的腳步聲,人們愣愣抬起頭。
看著那個從高高臺階上走下的身影。
那個身影居然來自大廳內最高的地方,南楚王室王子所坐的之處。
天井上射下的光線在打在少年的鎧甲上,發出幽幽的光。
那個少年從最高的臺階處,一步步走下,走上高臺,周圍忽然寂靜無聲。
嬴抱月看著陳子楚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僵硬地注視著臺上人,看著那少年對王良才低頭微微一禮,靜靜拔出腰邊長劍。
“稷下之宴第二場!”
鐘聲響起,高臺上禮官一聲高喊,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風院弟子陳子寒對火院弟子王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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