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酸言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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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張揚是成名最早的，也是成就最高的。剛出道就拿過金雞獎最佳導演處女作獎、京城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導演獎，憑藉《洗澡》一片還拿過十二大A類電影節之一的死板牙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還是目前極少數第六代導演群體中頻頻能夠在海外電影節上亮相的體制內導演。

所以無形中他也成為了他們這個小圈子裡的帶頭大哥。

張揚話音剛落，張一百也嘆了口氣道：“一男，不是我說你，這件事你為什麼不提前跟大夥商量商量呢？難得李老師對你青睞有加，你說你……嘖！”

今天他們這個小圈子除了孟金輝沒來，其他人都到齊了，唯一的女將霍新還帶著她的小男友廖煩。

說到這個廖煩正是李唐上戲的同班同學，此時聽到張一百一口一個李老師的，平素話不多的廖煩此時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微妙。

想當年正是張一百一手發掘了他，讓他在《將愛》中出演李鴨棚的同學雨森一角才在影視圈嶄露頭角。

多說一句，霍新就是《將愛》這部戲的編劇，兩人因這部戲而結緣。儘管霍新比他足足大了五歲，但這麼多年來兩人的感情一直很穩定。

如果說張一百是他的伯樂，一點都不誇張。因為這部戲才使得他被王晶花相中，簽約了她的經紀公司。這些年他陸續出演了不少影視劇，儘管都是配角，但在同學當中也算是混的不錯。

他和李唐雖說做了四年是同班同學，說實話關係挺一般的。主要是當年在學校裡他的專業課成績絕對是數一數二，而李唐不能說學渣吧，但成績始終平平，除了長的帥一點，幾乎沒啥可稱道的。

加之李唐是上海本地人，在市中心還有一套自己的公寓，早早的就把班上的女同學勾搭去一起同居，平時又不住在學校裡，關係自然就相對比較疏遠。

其實廖煩心裡很清楚這種所謂同學間的疏遠無非就是妒忌，妒忌對方是上海人、有房、條件好，更有女朋友。

原本以為畢業後大家在事業上見真章，尤其畢業當年他就出演了熱播劇《將愛》，還找了個編劇女朋友，還想著肯定會甩對方一大截。

可是萬萬沒想到人家卻有後發優勢，第一部戲便是獻禮片的男一號，拿到了華表獎的電影新人獎，之後就越發不可收拾，威尼斯小影帝、金雞獎最佳男配。如今更是成立了自己的影視公司，就連自己伯樂張一百也是他們公司的簽約導演，張一百還更是一口一個李老師這麼諂媚地叫著，讓他特別不自在。

霍新敏感地覺察到自己小男友的異樣，也明白對方在想什麼，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小男友的大腿，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

在她眼裡自己的小男友一直就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只是目前時機未到。她始終相信將來如果有好機會，自己的小男友一定會一飛沖天的。

至於說李唐嘛，只能說對方是一個集運氣、機遇和自身出色能力於一體的幸運兒。要不然實在無法解釋對方目前取得的這些成就。

且不論廖煩敏感的心思波瀾，這會兒被張揚和張一百輪番批評的刁一男支支吾吾解釋道：“我沒說不答應，就……就是之前我跟餘導和賈導說過這件事情，人家也表示很支援，我不好……”

可惜他話音未落就被張揚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打斷道：“他們很支援你什麼？答應你投資了嗎？”

刁一男忙解釋道：“不是，他們說先讓我拍出來，然後如果合適的話……呃，就幫我推薦到海外的電影節。我就想著這件事總得先跟他們打個招呼吧。”

“哼！”

張揚冷笑一聲，他不像張一百說話喜歡拐彎抹角，也看不上劉奮鬥那種表面打哈哈，暗地裡看好戲的小人行徑。

“虧你還說得出來！你又沒給跟他們籤合同，有什麼必要非要跟他們找招呼呀？剛剛你自己也說了，他們是想讓你先把電影拍出來，再看看有沒有利用的價值。呵呵，餘力為、賈科長，一個香港人，一個山西佬，算盤珠子叭叭響，還真是好算計！”

刁一男一聽就有些不樂意了，他和餘力為、賈科長好歹也算是朋友，而且對兩人的觀感都不錯，忍不住道：“話不能這麼說……”

他還未說完，就聽劉奮鬥在一旁陰惻惻道：“沒錯，李唐是上海人，也精明的很吶！”

“沒錯李老師確實是精明人，可人家願意掏出真金白銀來支援一男拍電影，而不是空口白話瞎忽悠你不是？”張一百也跟著插話道。

說著，還調侃劉奮鬥道：“老劉你可別忘了去年咱倆為了《開往》的投資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最後只有李老師願意掏錢。”

“對，是隻有李老師願意掏錢，但他這帳也算的忒明白了點，所以我才說他到底是上海人，精明的很吶！”劉奮鬥有點不甘心道。

說到底是目前正在上映的《開往》票房一片向好，如果算上海外收益的話，絕對能賺個盆滿缽滿。

俗話說得好：財帛動人心。藝術家也缺錢啊！

當初談合同的時候，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忽悠李唐拿出錢來，好把電影拍出來，畢竟這年頭95%的電影都是虧本，除了那個捧女朋友的傻大款沒人願意投資。所以當曾佳提出把李唐一百萬的片酬連同另外一百萬的現金全部折成投資，這個專案由李唐工作室主導，並且在收益分成方面佔據大頭等條件都滿口答應。

如果是虧本或者薄有利潤，這些都好說。但眼瞅著電影能夠掙大錢，劉奮鬥就難免有些心裡不平衡了。憑什麼李唐拿一百萬的片酬折成投資啊，徐婧蕾的名氣並不亞於他，人家一共才拿二十萬的片酬；憑什麼收益他們要佔大頭，如果沒有自己的劇本他們上哪兒掙這份錢去……

總之各種酸溜溜，各種不平衡。

“嘖，老劉，你這話說的可不厚道！當初這合同是你談的，字也是你籤的。現在卻要反過來說人家帳算的精，你這就沒意思了。”張一百不高興道。

“不是，我就這麼一說。你看你急什麼呀？”劉奮鬥知道自己不佔理，但還是有點不爽道。

“什麼叫我急什麼，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我看以後誰還敢給你投資！”

“嘿，我說你來勁兒是吧？我剛剛說了我就這麼一說，沒想怎麼著。再說了，這屋裡都是自己人，誰會吃飽了沒事幹瞎傳呀，這不成害人了嘛！以後誰還敢跟這種人交朋友呀！”劉奮鬥這人素來牙尖嘴利，典型的京城人，滿臉不服氣的反唇相譏。

張一百一聽更不高興了，這分明是對著自己含沙射影啊！論耍嘴皮子他還真沒怕過誰，剛要張嘴準備反擊，就聽到張揚出言阻止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老劉你剛才的話說的確實不地道，你忘了當初是怎麼求人家來著。現在看到人家掙錢了你又眼紅了，我看一百說的沒錯，這話要是真傳出去，你在圈裡就別混了。”

接著，他又衝著張一百道：“一百，我說你也是，都處了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老劉這傢伙的狗脾氣啊，他就是酸言酸語過個嘴癮，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說完，他又衝著在場的各位道：“大家這麼多年都一起過來了，朋友管朋友，工作管工作，要是合得來大家就繼續一起合作，要是合不來那就各幹各的，我覺得也挺好。多的，我也不說，反正大家心裡有數。來，咱們一起幹一杯！”

瞧瞧，這才是帶頭大哥的強調，不偏不倚，把不安定的因素扼殺在萌芽狀態，同時還警告大家要珍惜友情，有的沒的別到外面滿嘴跑火車。

霍新雖然是女的，但第一個站起來舉杯回應：“老張說的沒錯，我把話擱這兒了，反正我霍新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將來依舊是什麼樣！”

坐在她身邊廖煩婦唱夫隨，雖然沒說話，但也緊跟著端在杯子站起來。

接著便是刁一男、張一百，最後才輪到劉奮鬥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慢吞吞地站起來。

其實瞭解他的人都知道，就算這貨心裡服氣了，偏偏就是要做出這番姿態來。其他都懶得理他，此時只有張一百充分體現自己情商高的一面，拿手裡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後一口乾了。

“幹嘛呀，老張說了，這一杯是大夥一起幹的，你這一杯可不算啊！”

劉奮鬥話雖這麼說，但說完邊舉杯一仰頭把自己杯子裡酒也幹了，然後拿起酒瓶，重新幫張一百和自己的杯子加滿，在回應張一百的同時也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其實他們這幫人從大學開始就在一起混，一路走到今天少不了磕磕絆絆，但更多的是相互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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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